沐承浚走到辦公室的裏間,那裏是他的休息區。雖然沒有象端木景那樣占了融豐頂層一層的空間那麽大,但是沐承浚的休息區也占據了瀚海頂層的一半之多。其中一部分被隔了起來,那是他每天必去的地方,一個除了公寓以外另一個讓他覺得能和辛辰無限接近的地方。沐承浚緩緩推開門,隻見偌大的房間裏錯落有致的掛滿了辛辰的畫,儼然一個個人畫展一樣攖。


    辛辰從來不會來瀚海的總部,更不用說是來沐承浚的辦公室了。所以她根本不會想到在瀚海總部的頂層,沐承浚辦公室旁邊的休息區裏竟然會有這樣一間特別的畫室。


    端木景和顧曉寒兩個人的事在上層社交圈子裏幾乎已經人人知曉,其實早在融豐年會上兩人的表現就已經能說明一切了,兩人間也就隻差個形式而已。


    孫妮妮看著最新一期財經雜誌上那張俊美無儔的麵孔,慢慢咬緊嘴唇,她的手輕輕撫在上麵,眼底的陰沉狠辣一閃而過。原本自己才是那個站在他身邊的女人,而且在以往多次的對外活動中,能站在端木景身邊與他比肩的女人也就隻有她一個女人而已。當所有人都在心裏默認她就是未來融豐的當家主母的時候,橫空出來了一個顧曉寒,這讓她如何能心甘?


    最讓人不能容忍的是,端木景對顧曉寒竟然遠比所有人認為的那樣還要認真。他竟然要娶她?據說那個女人還沒答應端木景。哼!真是個賤女人!得了便宜還賣乖!明明心裏樂開了花,臉麵上還要拿腔拿調。這可是應了那句:賤人就是矯情!


    孫妮妮身邊接觸的人,有人同情她,但更多的人是在看她的笑話。


    “瞧瞧,瞧瞧,以前是多牛的一個人啊,誰都不放在眼裏,到現在還不是被人甩?”


    “想高攀融豐的景少,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麽德行!”


    “長得再美又怎麽樣?不過就是個戲子!償”


    “對啊,不是有句話叫biao子無情,戲子無義嗎?人家景少可是個明白人,那麽大家族產業也得找個靠譜的人啊!”


    ……


    孫妮妮一邊生氣,著急,一邊又苦於自己沒有機會去接近端木景。雖然端木景在之前出席活動的時候把自己帶在身邊,但是也就是帶在身邊而已。當別人都羨慕不已的看著她手挽在端木景的臂彎裏款款而行的時候,其實隻有她自己知道,除此之外兩人就再不會有任何多餘的身體接觸了。以前她還能去融豐,去楓蘭碰碰運氣。自從幾個月前,她跑到融豐總部示威似的做出那件事,而引發了顧曉寒和端木景之間誤會之後,端木景就下令不再允許孫妮妮進入融豐和楓蘭,甚至隻是進入融豐的大樓也不行。


    下午在參加了一個洗發水廣告的新聞發布會之後,孫妮妮回到了家。這個所謂的家,她幾乎差不多幾個月才會回來一次。每次回到這個不正常的家裏麵,她都會覺得自己要被壓抑得發瘋。媽媽整日陰沉著臉,沒有一點笑容,不知為了什麽事情就會默默流淚。父親一天一天的不在家,也從不說他都去了哪兒?要是在家,也會呆在書房裏。整棟房子裏麵總是冷冰冰的幾乎沒有一點人氣。


    “小姐回來了,夫人在房間裏,老爺在書房。”李媽接過孫妮妮手裏的東西。


    “我去書房。”孫妮妮麵無表情。


    “可是,小姐……”李媽趕緊追上兩步:“老爺說過他在書房的時候不許人去打擾。”


    孫妮妮一瞪眼,原本在人前青春靚麗甜美的麵容,顯得蒼白而陰沉。她一下一下的戳著李媽胸前的衣襟,聲音幹冷沒有意思溫度:“你是老糊塗了嗎?我付你工錢,你不聽我的卻對那個老頭子言聽計從?你是安了什麽特別的心思嗎?”


    “小姐你……”李媽驚恐的看著這個美麗的女子,嘴唇哆嗦著不知道說什麽才好:“我都這麽大歲數了,你怎麽能這麽說……”


    “那就老老實實聽我的,哪兒那麽多廢話!”孫妮妮哼了一聲,看都不看李媽抬腳上樓了。


    書房的門被虛掩著,孫妮妮腳上的軟毛拖鞋走在光滑的木地板上沒有聲音。她剛要推門而入,忽然發現父親孫建飛手裏正舉著一本類似於相冊之類的東西看的聚精會神。


    孫建飛從一吃過午飯就待在了書房,他小心的從一個已經很有些年代感的花梨木箱子裏取出一本厚厚的相冊。每翻看一頁都顯得那麽小心,在意,生怕弄壞了。這本相冊雖然很厚,但是真正被放在裏麵的照片並不多,這也是他心裏一直惋惜的一件事。裏麵的相片已經很舊了,甚至邊框出都已經有些毛邊了。黑白色的相片裏女人溫婉美麗,懷中的小女孩還沒長出牙齒,咧著小嘴露著光禿禿的牙床。


    到底在看什麽,這麽認真?孫妮妮隔著門縫看了一會兒仍然看不出什麽所以然。她模模糊糊的看著照片,並不記得自己還有這樣照片,一點印象也沒有。忽然一個大膽的想法蹦進孫妮妮的腦袋裏,她的直覺告訴她,照片裏麵的人並不是自己和母親。這麽多年以來,她早就知道自己並不是孫建飛唯一的孩子,他還有過一個前妻,媽媽是後來才進入的。也正是媽媽當年的介入,使得孫建飛和前妻的婚姻結束。不過,這麽多年來,孫妮妮從沒有見過有什麽人來看過孫建飛。對於他的前妻和那個孩子都有的人都避而不談,盡管家裏的傭人對自己和媽媽一直維持著表麵上的恭敬,但是卻並不親近,似乎在他們心中之前的那個女人才是他們真正的女主人,而自己和媽媽隻是鳩占鵲巢一般。


    “爸爸,我回來了。”孫妮妮伸手推開虛掩的書房門。


    啪!孫建飛反射性的合起了相冊,他的舉動表明他並不願讓孫妮妮知道這本相冊的內容。


    “怎麽突然回來了?”孫建飛看著自己的女兒。


    孫妮妮幾步來到書桌前,眼睛有意無意的瞥向孫建飛手中的相冊:“我自己的家,回來一趟還需要特別通知嗎?”


    “那倒不是。有沒有去看看你媽媽?”


    “我媽媽?”孫妮妮哼了一聲:“不看也知道,她除了對著牆抹眼淚,還能做什麽?”


    “妮妮,你怎麽這麽說自己的媽媽!”孫建飛不悅。


    “哈哈哈!”孫妮妮聽了孫建飛的話忽然樂了:“我媽媽?爸爸,那個女人除了是我媽媽外,更是你老婆吧?”


    “唉!是我對不起你媽媽。”孫建飛象泄了氣的皮球,垂著頭。


    孫妮妮緊緊的看著麵前蒼老頹廢的男人,才幾個月沒回來,孫建飛臉上的皺紋愈發深厚,頭發幾乎全白了,依他這個年紀很多人還都意氣風發,精神十足,但是孫建飛似乎同齡人老了十歲都不止。


    “行了,您別每次都說這個,您沒說煩,我聽都聽煩了!”孫妮妮眼中的不耐越來越明顯:“我沒別的事,先出去了。”說完,孫妮妮又深深的看了一下孫建飛手中按住的相冊,轉身離開了。


    門被砰的一聲關上了,孫建飛聞聲慢慢搖了搖頭。不得不說,他的這個女兒是美麗的。能在娛樂圈競爭這麽激烈的情況下,跨入一線女星的行列她付出了很多努力,而他這個做父親的也沒幫到她什麽。美麗是美麗,但是美麗並不代表著具備那種與生俱來的優雅氣質。離開他的那個大女兒從小就是個小美人,當年她隨媽媽離開這座宅子的時候,大大的眼睛裏寫滿了震驚與不認同,清澈的眼神與骨子裏的高貴更是讓他不敢直視。他愧為人父,愧為人夫!能享受齊人之福是每個男人心底的隱藏的欲念吧?正是自己的貪婪與欲念最終毀了這個家。那時候,許晶晶已經懷孕,他不能把她扔在一邊不管。他責怪顧美姍心胸狹窄,不能接受許晶晶。他但是真是昏了心,怎麽有臉和顧美姍提出這樣無恥的要求啊?也難怪她會對他失望之極,再也無可挽回。


    孫妮妮來到主臥,剛一打開門就看見許晶晶坐在床邊,瘦弱單薄的身子微微輕顫。“媽……”孫妮妮蹲在許晶晶麵前,看著那張略顯蒼白心中一陣煩躁:“媽,您在二十年前對著爸爸用這招管用,現在您再用這招已經過時了。您每天都哭喪著一張臉,有哪個男人會喜歡看呢?不煩才怪!”


    “妮妮,你爸爸有說已經厭煩我了嗎?啊?”許晶晶略顯神經質的瞪著一雙大而空洞的眼睛看著孫妮妮。


    “沒有,我爸沒說。隻是,您每天這樣……”


    “你爸一定是厭煩我了,他一天一天的不願意和我說話,他在生我的氣。”許晶晶一邊說一邊抹著眼淚,看在孫妮妮眼裏又是一陣煩躁:“他在怪我,妮妮。是我的出現趕走了顧姐姐,趕走了曉寒,那是個多麽乖巧漂亮的小姑娘啊!顧姐姐好心幫了我,我卻恩將仇報不知廉恥的勾引了他。是我趕走了她們母女,顧姐姐,是我對不起你!我對不起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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