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曉寒好笑,不氣不惱:“是呢,是呢,你說的對!但是,你要不要來呢?”


    “你……”梁欣欣淚目,曉寒你學壞了,嗚嗚嗚……


    梁欣欣與顧曉寒約了下班後在醫院門口見,所幸今天報社的事情不多,她就和社長請了假提前出來了會兒。她舉著個大杯的星冰樂一路上漫無目的的在街上閑逛了一番之後,開始往顧曉寒的醫院方向溜達攖。


    急救車拉著刺耳的警鳴聲,嗚哇嗚哇地呼嘯著從她的身邊疾馳而過。透過暗色的車窗,隱約中能看到車裏人影綽綽。惹得梁欣欣不禁悲春傷秋的感歎了一番:唉!生命真脆弱,活著就是痛苦啊!


    咦?怎麽以前沒發現自己還有這樣禪學的一麵……梁欣欣一邊咂吧著吸管,一邊不著邊際的胡思亂想。


    嘶!好冷!梁欣欣哆了哆嗦的舉著星冰樂,有一口沒一口的吸著。她不知道創造出這玩意兒的人到底是什麽心理,她也不知道自己為毛就喜歡天寒地凍的喝這滿口冰碴子的東西,讓自己哆嗦著從內到外凍得那叫一個通透,but要的就是這感覺,介個就是feel倍兒爽!


    晃著晃著,眼瞧著就到了醫院大門口了,梁欣欣抬起手腕:“嗯,時間掐算得剛剛好。”她得意的一挑眉。下午五點,正是顧曉寒下班的時間。梁欣欣覺得,在這樣天寒地凍的惡劣天氣下,與其在門口傻不拉幾站著等,還不如去急症中心直接找她,好歹屋裏還有暖氣,她現在太特麽冷了!於是,打定主意的梁欣欣加快腳步邁進醫院大門朝急症中心走去。


    梁欣欣走進大廳,映入眼簾的全是人,就是沒看到顧曉寒。哎呀!醫院的生意可真好做呀!怎麽什麽時候都這麽多人?她覺著自己都快邁不開腿了。梁欣欣在急症中心裏轉了一圈,還是沒看到顧曉寒的影子,心裏嘀咕:咦?這女人不老實上班會跑到哪兒去?於是,她忙不迭拉住從一間診室裏小跑出來的護士:“請問,顧曉寒醫生在哪兒?償”


    曉寒,曉寒的叫慣了,猛地冠上醫生這個後綴,貌似還真有點不適應,好像忽然就有點高大上的意思了。


    “啊?”被她拉住的護士小劉一愣:“顧醫生,她在三號搶救間裏。”說完就快速離開了。


    “搶救間?”梁欣欣又看看表,不是應該下班了嗎?三號搶救間,三號搶救間……這不就是三號搶救間。她瞪著離自己的不遠處,貌似剛才那位急匆匆的護士菇涼就是從那個房間裏跑出來的。曉寒就在那裏麵?她這會兒會做什麽?


    梁欣欣一拍腦門,她也是夠笨的了,曉寒在搶救間裏,當然是搶救病人了,難不成還是被搶救不成?呸呸呸,瞧她這張烏鴉嘴!


    雖然,兩人是多年的老友了,不過梁欣欣還真是從來沒見過顧曉寒工作時的樣子。醫學這門高大上的學科,對她來說實在太神秘,太深奧,簡直就是她這樣的地球人不能理解的。


    可是,可是現在曉寒應該下班了呀!幹嘛還縮在搶救間裏麵不出來,又不是隻有她一個醫生。


    她想打電話提醒顧曉寒下班了,她來了。可是思來想去,還是沒打,打擾她工作總是不好,幹脆就在門口等吧。


    “咦?你在這裏是等顧醫生嗎?”剛才跑出去又跑回來的小護士看見靠在搶救間門外的梁欣欣問。


    “是呀。”


    “我幫你去叫一下。”說著就推門進來搶救間。


    啊,好人呀!好人!多麽可愛的白衣天屎。


    “欣欣。”不多時,顧曉寒從搶救間裏走出來,身上還穿著淡藍色一次性操作服。


    “美人兒,下班了!”梁欣欣瞧著顧曉寒那樣的一身打扮,指指腕表,不滿意的撇了撇嘴。


    “剛剛收了一個危重病人,你再等會兒唄……”顧曉寒的手上仍帶著手套,所以用肩膀蹭了蹭梁欣欣討好的說:“親愛的,你去醫生休息室,歇會兒哈!我和師兄給病人插完管就走。”


    “好吧,隻能這樣了。”梁欣欣耷拉著腦袋,轉身往醫生休息室走去。一邊走,一邊忍不住又打了個哆嗦。媽蛋,星冰樂真特麽冰!凍死本姑娘我了,都喝完這麽半天了還冷得不行。


    “你哆嗦什麽?不舒服?”顧曉寒看著梁欣欣的背影忍不住問。


    “沒事。”梁欣欣頭都沒回,擺了擺手。


    “喝星冰樂喝的吧你!”


    “哎呀曉寒,我發現你有算命的潛能,連這也知道。話說,你算得出我啥時候能走走桃花運嗎?”梁欣欣連忙轉過身,表現出一副驚訝得不得了的模樣,就是演技太浮誇。


    “這樣三九嚴寒的天兒還喝那玩意兒,也就隻有你能幹出這樣的事。”顧曉寒輕哼一聲。


    “可好喝了,好多人買呢……”什麽叫就我能幹出這樣的事?梁欣欣頓時心塞。


    “你們是什麽人?!讓我起來!讓我起來!”


    兩人說話間,從搶救間裏忽然冒出一聲大喝。


    “你們給我滾開!讓我離開這兒!”


    “別碰我,救命呀!啊!!!!!!”


    “曉寒,這,這什麽情況?”梁欣欣瞪著顧曉寒的眼神裏透著驚悚,仿佛門裏不是異形就是怪獸,可千萬別把他放出來禍害人間。


    “一個昏迷的病人,我趕緊進去了。”一句話還沒說完,顧曉寒就用手肘抵著推開了門,後半句已經消失在門裏麵。


    昏迷?昏迷的人不是應該躺在床上沒反應嗎?怎麽還有昏成這麽鬧騰的?梁欣欣歎了口氣:唉!果然是她這樣的地球人不能理解的。


    顧曉寒本以為今天能準點下班,不過在接了一個120電話後,她就立刻自覺做好了加班的心裏準備。


    差不多20分鍾後,120送來了一個酒精性肝硬化,伴肝昏迷的病人。其實這個人的病因很簡單,隻是因為肝昏迷而導致神誌不清,躁狂而顯得很嚴重。


    今天的晚班是陳鐸醫生,雖然病人來的時候顧曉寒已經到了下班時間,但是讓陳鐸醫生剛一jie班就收這麽重的病人,她擔心他一時間忙不過來,於是決定幫著陳醫生把病人處理好後再走。


    進入冬季以來,急症中心每天接待的病人數有了明顯的增加,特別是一些年老體弱的病人因為寒冷的天氣引起上呼吸道感染而誘發各種基礎病發作,什麽肺炎啊,心衰啊什麽的。


    “咦?師兄,你也沒走?”顧曉寒看見穿戴整齊的章世澤問。


    “今天病人不少,我聽見說有個重病人會來就沒走,等處理完再說。”章世澤推了推眼鏡:“你匯報病情吧,我和你一起處理。陳醫生在這會兒在查病人。”


    “王某,男56歲,肝病史30年,每天飲高度白酒差不多500毫升。曾經7次因酒精性肝硬化,在我院消化內科住院治療,均為好轉後出院。此次入院是因為再次飲酒並且進食高脂飲食。1小時前,病人出現神誌不清,家屬撥打了120送入院。現病人神誌不清,呼之能應,不能正確回答問題,計算力,定向力差,病理指征不配合。煩躁,躁狂。”


    “很好,你準備怎麽做?”章世澤透過鏡片看著自己這個日趨成熟的小師妹,沉穩的聲音因為被口罩擋住顯得有點悶悶的。


    “病人飲酒後進食高脂飲食,又有多年的肝病史,根據這樣的病曆資料我判斷是因為血氨增高而導致了肝昏迷的發生,需要保肝,脫氨,補充氨基酸治療。但是現在病人躁狂得很厲害,護士根本沒辦法進行取血和輸液操作,所以我想先用小計量的安定進行短時鎮靜,利用這段時間為病人進行深靜脈置管術,這樣各種治療液體才能輸得進去。待病情穩定後再轉入消化內科病房,繼續完善相關檢查和治療。”


    “很好,你分析得不錯。讓護士去準備吧,我插管,你做我的助手。”


    “好的師兄。”


    當顧曉寒終於忙完病人到休息室去找梁欣欣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半小時以後的事情了。


    “顧醫生,我還當你把我給忘了呢!”梁欣欣沒好氣的瞪了顧曉寒一眼:“我一個電影都看完了,手機也沒電的光榮關機了。”


    “嘿嘿嘿……這不是趕上事兒了嗎?”顧曉寒一邊換下白大衣一邊陪笑說:“走吧,走吧,我還真有點餓了。”


    “餓?”梁欣欣哼了一聲:“我還以為您是不食煙火,救死扶傷的天屎,根本不用吃飯呢?”


    “瞧你這張嘴……”顧曉寒笑著走過去捏了捏梁欣欣的臉頰。


    “喂!你個死女人,你洗手了嗎?”梁欣欣嫌惡的瞪著顧曉寒,她一想到顧曉寒剛摸過那麽恐怖的病人後就來摸她,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少廢話,你走不走?”


    “走!”


    唉……誰讓請客的人最大呢?飯還沒吃,人可是不能真得罪了,於是乖乖低頭認慫。


    “嘿嘿嘿,曉寒,咱們晚上吃什麽呀?泰食?”一說到吃,梁欣欣臉上立刻堆起諂媚的笑容,狗腿得要命。


    顧曉寒皺皺眉,就說泰餐是梁欣欣的最愛吧,但是也不至於每次出門吃飯都是泰餐吧?


    她一邊係安全帶一邊對副駕駛座位上的梁欣欣說:“欣欣,我看你幹脆嫁給泰國人算了。”


    “嗯,我看成。”梁欣欣難得的一本正經:“怎麽也得是一個泰餐大廚吧?我可不是個隨便的人。”


    “呸!你想得美,瞧你那點出息,淨想著隨時能滿足你的口腹之欲了。”顧曉寒實在忍無可忍伸出手指杵了她的腦袋一下,你說這腦袋裏麵都裝了什麽?


    梁欣欣沒防備,被顧曉寒杵得直晃悠:“曉寒你怎麽能把話說的這麽色情?”


    色情?!


    顧曉寒,差點驚掉下巴?她……她說什了?她不就是說了句滿足她的口腹之欲嗎?這有什麽呀?是小姐你的思想太那啥了吧?顧曉寒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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