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邢皓遠照例來接夫仔。當他進入顧曉寒的公寓時,出乎意料的竟然看見了一個根本不應該出現在這裏的人,端木景。而後者卻是得意極了,仿佛比簽了一個過億的大單還要興奮,眼角眉梢都透露出***/包的笑。


    顧曉寒在廚房做早餐,端木景就跟在她身邊,遞碟子,拿碗。顧曉寒準備榨果汁,他就蹭過來恰到好處的送上杯子。就在邢皓遠疑惑而又有些了然的看著他時,男人更是湊到顧曉寒的臉頰邊:“吧唧。”親了一下。他的這一下,著實把顧曉寒嚇了一跳,盛著煎好雞蛋的盤子差點失手扔到地上攖。


    邢皓遠翻翻白眼,這個男人哪還有一點融豐總裁的自知,完全就是跑到別人家不要臉的秀恩愛!幼稚!


    “景爸爸羞羞!男生不能隨便親女生。”夫仔瞪大了眼睛,小臉上一臉的不滿意:“媽媽是夫仔的。”


    “哼!媽媽現在也是我的。”端木景一把攔住顧曉寒的肩,向眼前的兩個男人宣示了自己對女人的主權。


    顧曉寒滿頭黑線,心裏暗歎一口:能和一個孩子揪扯這些的人,也真是沒誰了。


    邢皓遠幾不可見的皺了皺眉,耳畔還在回旋著端木景剛剛的話:媽媽現在也是我的。他看了看低頭用餐的顧曉寒,你已經是他的了嗎?雖然在心底邢皓遠對這樣的事實早就有了自知,但是在一大早這樣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忽然看到這一幕,聽到這樣一個的事實,仍然讓他的心驀地一痛。


    清晨,耀眼的陽光照射著大地,湛藍的天空猶如水洗過一般,沒有半絲雲彩。高大的法國梧桐向衛兵一樣聳立在街道兩旁,寬大如蒲扇般的葉子遮住了大部分的陽光,蟬兒隱藏在枝葉間,一聲聲的不知疲倦的啼鳴。才隻是一早,太陽就已經開始發揮它的威力了,空氣猶如一股股灼熱的氣流,吹打在臉上熱烘烘的償。


    如同每一個最普通的清晨一樣,遠洋小區裏的人們依然按部就班的上學的上學,上班的上班。隻是,從e座出來的這一大一小實在養眼,毫無意外地吸引了眾人的眼球。


    這男人好眼生呀?以前好像沒見過,眾人竊竊私語。


    嗯,也對,咱們介位端木桑比較擅長半夜來襲……或偷襲。


    這孩子不是19層顧醫生的兒子,夫仔嗎?平時都是另一位男人送的呀,好像姓邢,今兒怎麽換人了?自古以來群眾的八卦能力是無窮的,好奇心刺激著每一個人平淡的心情。


    端木景要是平時裏看見這麽多關注的目光,估計早不耐煩了。但是今天,他卻打心眼裏興奮。哦嗬嗬嗬,原來領著娃上幼兒園的感覺竟然這麽好!難怪邢皓遠總是搶著幹這活兒。


    他今天穿了件淺粉色的t恤,一條淺卡其修身長褲,腳上是一雙深棕色皮鞋。這可是一早他吩咐陳鵬送過來的,他當時看著鏡子中的自己著實得意了半天。瞧瞧,什麽叫神清氣爽?這就是!而他這副搔首弄姿的模樣在顧曉寒看來,好看倒是好看,就是有點***/包的趕腳。您至於嗎?不就是送夫仔去個幼兒園,哪用得著這麽隆重,還要陳鵬大早上巴巴的把行頭給您送過來?


    要知道,男人穿粉色是很挑人的,一不留神就能穿出濃烈的鄉鎮暴發戶的狀態。不過,這廝就是傲嬌的本錢,因為顧曉寒發現無論是穩重大氣的墨蘭,還是優雅紳士的淺灰,連今天這身粉嫩的裝扮相對他的氣質來說竟然都毫無違和感。


    這一大一小,手牽著手,一邊走一邊在聊著什麽。小孩子看起來很興奮,手舞足蹈的比劃著,男人則是聽得專心,時不時回應幾句,眼神極盡寵溺,親生父子也不過如此吧?難道這才是那位正宮?


    “景爸爸,這幾次宮城老師交了我幾招新招式。”


    “哦?你覺得有難度嗎?”


    “我和阿青練習來的。”


    阿青?端木景的腦海裏浮現出那個陰冷男孩的臉龐。冷酷、出手淩厲、狠辣與絕對的忠誠是他對阿青的評價。他第一次見到阿青的時候是在十年前。那天他正準備去楓蘭,在地庫取車時忽然聽到有打鬥的聲音。他循著聲音走過去,發現一個瘦弱的男孩倒在地上,身邊圍了五六個小流氓模樣的人,很顯然男孩是被打倒在地的。他駐足,發現那幾個動手的人,顯然沒有想要放過這個男孩,對著絲毫沒有反抗能力的男孩依舊發了狠的拳打腳踢。男孩躺在地上沒有反應,他不知道他到底怎麽樣了,但是要是由著這樣繼續下去,他估計那個男孩會被打死也說不定。


    陌生的麵孔,熟悉的場麵,瞬間竄入端木景的腦海中。那次他也是這樣被圍困,他也是這樣無力抵抗,隻是在他就要失去意識的時候,一個美麗的小天使救了他。想到這兒,端木景的拳頭不由得握緊。後來,這個男孩子在傷愈之後,端木景就把他送到了蘇青鋒那裏。十年了,原來阿青都跟了他十年了,那個瘦弱的少年,已經成為了一個陰鬱冷酷的殺手。最讓他沒想到的是,他發現阿青隻有與夫仔在一起時,才會露出幾乎可以稱得上是純真的笑容。他從來不知道阿青竟然能笑得那麽溫柔。


    “哦?阿青可厲害了,你能打過他?”端木景低頭笑看著一臉興奮的夫仔。


    “不行,我打不過。”夫仔癟癟嘴,不過轉瞬他便激動的說:“不過,阿青說我有了不小的進步呢!他說我比以前厲害了好多!”


    “哇,夫仔這麽棒,很快就能保護媽媽了!”


    “嗯!我要保護媽媽!”


    兩人說著話,遠遠的看見了端木景的座駕。漆黑的邁巴赤赤像是剛睡醒的猛獸,靜靜的停在那兒。


    “景爸爸的車好酷!”


    “男人一生要有一輛好車,因為她能讓你帶上心愛的人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心愛的人?”夫仔一臉懵懂。


    “你以後就會明白。”


    “哦。”


    夫仔的幼兒園就在遠洋社區內,走路也就十分鍾。早上7:40分,幼兒園門口熙熙攘攘的全是送孩子來上課的家長。幾位老師站在門口逐一從家長手中把孩子接進幼兒園。兩年多的幼兒園上下來,老師們已經熟知了每位接送孩子的家長。以往和夫仔一起的邢皓遠是她們最熟悉的,最近這些日子還多了一個冷冷的年輕人。雖然陰柔得比女人還漂亮,但是眼神實在可怕。今天這位英俊的男人著實讓老師們驚豔了一把,她們不禁開始有些羨慕顧曉寒了,怎麽她的身邊能有這麽多相貌不凡,而且類型各異的男子圍繞?


    “顧奕夫早!”幼兒園的王老師笑著與小夫打招呼。


    “王老師早!”


    “嗯……這位是……”王老師的眼神瞄向小夫身旁。她老遠就看見了這個男人,英俊、清冷、周身散發著拒人千裏的氣場。她發現他隻有在與小夫對視時,眼中才會出現寵溺和溫柔。這樣一個卓爾不群的男人,即使站在一大人群中,也能瞬間被注目。


    “王老師,這是景爸爸。”


    “???”景爸爸?,難道他是小夫的爸爸?不過,小夫也會叫邢皓遠是皓爸爸。這孩子到底有幾個爸爸?王老師覺得自己要頭腦風暴了。


    端木景朝王老師點點頭,繼而蹲下身子,幫夫仔整理了一下小書包:“夫仔乖,今天阿青會來接你,然後去武館。”


    “嗯,好的。”


    “夫仔再見。”端木景朝夫仔擺擺手。


    “景爸爸再見!”


    整個過程中,端木景沒有和王老師說一句話,可以說得上是不禮貌。但是,她怎麽就認為想端木景這樣的男人原本就是該這樣的?直到男人已經轉身走開了,她還在小心的回頭張望。不過,她很快就發現站在門口接孩子入園的老師們都是一臉芙蓉的朝她這邊張望,眼中不乏一臉豔羨之情,仿佛能站在這個男人麵前已經是莫大的榮耀、


    端木景並沒有注意那些個老師們的表情,不過就是不看他也知道。在這個看臉的年代,花癡太多,女人們也都太不矜持,他也是被圍觀慣了的人。哼,要是說起來還是他家小小有個性,直接無視的了他。不過,咳咳咳,這畢竟也不是什麽值得炫耀的事情。


    雖然今天早上他與顧曉寒的談話不算愉快,求婚可以說是還沒開始就被人家無情的拒絕了。不過,送夫仔來上幼兒園倒是個不錯的體驗,仿佛是另一種形式的擺正名分。


    唉,他目前也隻能這樣自欺欺人了。


    不過,繼而他又一琢磨,心裏又噌噌冒火了。


    哼!怪不多邢皓遠那小子這麽好心總是上趕著來送夫仔。看來以後他要把這件事情承包下來才好。對,就這樣。他覺得要抓緊為自己正名份才是當務之急。


    你說他這樣算不算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呢?人家邢皓遠分明就是光明磊落的嘛!


    “小小,我想去顧宅。”


    “啊……啊?!”


    偌大的融豐總裁辦公室裏,正在專心看文獻的顧曉寒被他冷不丁的一句話嚇了一跳。這個男人怎麽好好的沒頭沒腦就冒出這麽一句話,這又是鬧哪出兒呀?不過,他的話也成功的讓她的心裏咯噔了一下,該來的總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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