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皆是肅穆,江睦桐抬眼看了一圈。


    兒子們全在牢裏,兩個女婿隻來了一個。


    他眼神有些黯淡,開口道:“經此一事,咱們家是徹底的敗落了。”


    誰也不曾想到,最為信賴的大哥,在背後狠狠捅了一刀。


    自己最為孝敬的母親 ... 江睦桐閉上眼睛,這都是自己的軟弱造的孽,卻讓幾個孩子承受後果。


    “我一會讓劉政寫幾封和離書,交給張氏、董氏和李氏。若是咱們家遭了難,你們就拿著和離書歸家。律法也不會牽連到你們。”


    江睦桐喘了一口氣,說道:“若是咱們家還留有一口氣,舉家搬回安慶吧。幸虧頭幾年辦了家學,垣哥安心教書,難保不成一代大儒,也算不枉祖宗照拂。”


    聽到此,玉萱再也忍不住了,撲倒江睦桐床前:“父親說這個不太早嗎?”


    “家裏眼下的局麵難道不是父親處處躲避才造成的嗎?眼下哥哥還在牢裏,您又要撒手不管,您認為自己是一個合格的父親嗎?”


    劉政想把玉萱拉起來,被她一胳膊甩掉。


    安氏正要嗬斥,玉萱又說道:“您能被氣成這個樣子,想必是大伯或者二伯給激的吧?他們說什麽?是說王氏是被祖母毒死的,還是說祖母要謀害母親的性命奪了嫁妝?”


    眼見著江睦桐目露悲色,玉萱知道自己猜對了。


    父母立不起來,她就是逆天了,也救不了這個家。


    “父親若是不想著躲避,擔起一家之長的責任,咱們家也不會如此!這才剛剛要過上舒坦的日子,父親是要家人再陷入悲傷,讓母親痛不欲生嗎?”


    安氏是靠著感情生活的,若是父親沒了,就是江老太太已經死了,不會再出幺蛾子,安氏也是活不了多久的。


    那自己重活一世,意義何在?


    況且,常大夫說了,父親若是好生安養,活個二十幾年是不成問題的。


    現在算什麽?父親什麽也不知道,隻因為外人的幾句刺激,就要撂攤子不管了嗎?


    “若是您現在就死了,我就當沒您這個父親!您根本不知道,為了您的沒擔當,為了母親的軟弱,我和哥哥為了這個家做過什麽!”


    “如今倒好,一遇到困難,您一閉眼一了百了,可想過我和哥哥的心情?”


    “說什麽和離書,不牽連,誰稀罕您這些照顧!我們隻要一個完整的家。哪怕不能入仕,功名被奪,又如何,起碼人還在!”


    玉萱一發心裏激憤,頗有些口不擇言。


    安氏怕江睦桐再被氣昏過去,站起身去拉扯玉萱:“你這孩子,一向聽話,今天是怎麽了?”


    玉萱順著她的力氣站起身,轉身道:“我怎麽了?母親不若問問自己怎麽了?都說女人柔弱,為母則剛!到咱們家倒反了?哪件事,不是我和姐姐在前頭操心,您隻會一味的哭。”


    “父親說要安排遺言,您就順著他?”玉萱惱怒,說完話甩袖而去。


    她實在在屋裏站不住,一有事情,母親隻會哭,父親就會躲。


    此刻說了那麽多話,她隻覺得胸口一陣惡心,站在這裏悶的難受。


    劉政想追出去,又要照顧江睦桐和安氏的情緒,一時有些手足無措。


    江睦桐被玉萱罵了一場,沒有生氣,反而沉默起來。


    張一弦站著尷尬,道:“父親剛才說的什麽,我全聽不懂。既然嫁進來了,與夫君又和睦,萬沒有和離的道理,請父親以後休要再提。”


    安氏回頭怒道:“你也學著萱丫鬟頂撞長輩嗎?”


    張一弦眼眸一垂,她一個做兒媳婦的,自然不會像玉萱那樣憤憤而言。


    可是她也不願意安氏和江睦桐這樣下去:“母親嚴重了,媳婦隻是覺得,父親若是聽大夫的話,精心休養,等夫君出來後,一家人團圓豈不更好?眼下交待的事情,是否太早了?”


    安氏心裏認可她的話,可是嘴裏卻說道:“你父親隻是擔心你們,倒被你們誤會成這個樣子!”


    張一弦便不再說話,隻看著自己的腳尖。


    玉萱在廊下吐了一場,這幾日睡不好吃不下,隻吐出了幾口膽汁。


    青棋和雁書緊張的端著漱口的茶盞,拍打著玉萱的背部。


    “回頭還是請個大夫瞧瞧吧?”青棋道。


    玉萱這幾日茶飯不思,氣虛體弱,如今又吐起來,莫不是染了風寒?


    玉萱擺擺手,深吸了幾口戶外的空氣,想起劉政還在屋裏。


    她轉身進去,正聽見安氏訓斥張一弦。


    玉萱開口道:“母親也別打著嫂嫂做伐,這與祖母又有什麽區別?”


    以前軟聲柔氣的說話,安氏處處倚重她,自己卻不思進取。


    如今玉萱反而想說話重一些,或許能把母親點醒。


    然而安氏依然定性,哪裏是她一兩句就能說好的。


    “你這孩子,嫁了人就跟我不是一心了,如今家裏都這樣了,你還惦記著氣我!”


    安氏又抹起淚來:“你哥哥還在牢裏,你父親如今躺在床上 ... ”


    “既然母親知道,那就不要隻顧著哭,還是想想辦法看怎麽把哥哥從牢裏救出來的好。”玉萱打斷了安氏的話。


    安氏一噎,複又惱怒:“我若是有法子,還用的著你?”


    “既然沒法子,母親不如就同父親在家裏等著。”玉萱道:“家裏中饋自有嫂子,外頭自有哥哥操心。父親和母親不要想那麽多,操勞了半輩子,是時候遊山玩水賞花吟月了,對父親的身體也有好處。”


    安氏渾然不知玉萱要奪了自己才掌控的中饋,說道:“你這還像句人話!不枉我生你一場。”


    玉萱被氣笑了:“剛才是女兒慌了神,母親莫怪。”


    安氏坐到江睦桐床頭,道:“孩子們也是關心你,你不要多想,咱們等垣哥他們出來,就什麽也不管,隻享樂!”


    江睦桐目光複雜的看了玉萱一眼,安氏是個簡單的性子,生的孩子倒是個頂個的聰明。、


    卻也不像他,於是就躲。


    張一弦見狀,用眼色示意玉萱和劉政隨她出去。


    田嬤嬤卻一掀簾子走了進來,神情有些慌張:“老爺、夫人、奶奶、姑奶奶、姑爺,宮裏來人宣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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