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養在江老太太跟前,江老太太什麽表情什麽心思,江玉茜大概也能猜的出來。


    此刻見江老太太明顯的要掩飾什麽,她也掩下眼中的疑惑,與江老太太拉起家常來:“聽江玉萱說,過幾日父親和安氏也要過來。”


    江老太太一驚:“真的?”


    不是讓薑婆子去京裏了嗎?怎麽安氏還好好的,還能過來探病。


    江玉茜見祖母驚訝,忙解釋:“是玉萱寫信過去的,她不是被您禁了足,聽說您病的不起,這才寫信報信去。父親估計實在擔憂,這不就過來了。”


    江老太太心裏有些不安,問江玉茜:“可見薑婆子回來了沒有?”


    “並不曾見薑嬤嬤,她去哪裏了?”江玉茜也好奇,怎麽步步不離祖母的薑婆子,這幾日反而不見?


    江老太太避開江玉茜的目光,她知道若是安氏出事,老三那身子骨肯定也跟著不行了。


    可是事情緊迫,隻能顧一個,反正老三也跟廢人沒兩樣了,家裏又有垣哥接的上,不至於讓三房消沉了。


    可是這事還要瞞著江玉茜才對,畢竟是她的親爹。


    所以江老太太就說:“前幾日薑婆子犯了錯,被我罰了。這幾天是不是偷跑出去不敢回來了。”


    哪裏知道江玉茜心裏本就存了疑。


    江老太太目光閃爍,說話前後不一,反而更加引起了江玉茜的懷疑。


    莫不是祖母知道是誰害她,卻礙著親情為其掩護。


    一想到那人可能是害死自己母親的凶手,江玉茜心裏就恨的緊。


    可是現在她卻不能打草驚蛇,還要慢慢查訪才是。


    “祖母睡了幾日,餓不餓?我讓下人熬些稀粥來。”江玉茜關切的問道。


    江老太太搖搖頭:“我哪裏吃的下去。萱姐那個丫頭,你可見了?”


    江玉茜搖搖頭:“還沒有看見,聽下人們說她被祖母禁了足?”


    江老太太裁思著怎麽給江玉茜說說玉萱可能真心想氣死她,另外也要把江玉茜的疑心往三房母女身上引過去才對。


    江玉茜是她看大的,到底還是小孩子,那眼底一閃而過的疑慮,怕也是對自己的病情起了疑心。


    這孩子自幼聰慧,還是不要讓她查到什麽蛛絲馬跡的好。


    江老太太就說到:“那孩子,自打一來就打著伺候我的名義,處處往死裏氣我,怕是沒安好心!”


    江玉茜笑了笑,低頭去吹那還冒著熱氣的、滾燙的熱茶。


    祖母這是什麽意思?想著替把大房的嫌疑往玉萱身上引嗎?


    那丫頭,雖說也有些手段,可是毒害祖母的事情怕是還沒那個膽子。


    江玉茜並不說話,隻靜等著祖母怎麽說。


    以前,不也是祖母一步一步引著自己去懷疑安氏,恨上安氏的嗎?


    可惜自己畢竟長大了,再不是那個沒有自己思想的孩子。


    這幾年,祖母可曾真的疼愛過自己,或者隻是個幌子,心還是偏著大房的。


    當初為了大房,連自己的嫁妝都想染指。


    小時候給許的,縮了好大的水不說,若是自己沒把安氏給的瞞住了,最後到自己手上的,還有多少?


    江玉茜從不敢往細裏想,可是不再全身心的相信祖母卻是真的。


    許是玉萱算著江老太太醒的時間,江老太太還沒張口再說什麽,門外已經響起玉萱的聲音。


    “大堂嫂?祖母如今到底如何了?我怎麽聽下人們說祖母真的病的起不了了?”


    玉萱聲音一響,江老太太胸口就是一悶:什麽叫真的病的起不了了?莫不是說自己以前就是裝病!


    接過賈氏的話更讓人生氣:“我呸!老太太本來就病的不輕,什麽叫真的病的起不了了?你不是被禁足了嗎?怎麽又跑過來了?哼!前個兒還想著告我的狀,接過自己被禁足,現在還有臉跑出來獻眼兒!”


    江老太太氣的呦:當初鬼迷了心竅要裝病,接過她們你一聲老太太病的不起來,她一口老太太本來就病的不輕。


    真的躺在床上生不如死過,江老太太更加忌諱別人詛咒她生病。


    當下她撐著全身的力氣敲敲床幫子,對江玉茜說道:“你趕緊的出去,把她們趕出去!”


    江玉茜也聽的刺耳,站起身走了出去。


    門外玉萱還在扯著嗓子,唯恐屋裏的江老太太聽不見:“還好意思說我!我伺候祖母那兩天,祖母罵人都是中氣十足的,怎麽著嫂子才進屋伺候沒出三天呢,就把老太太伺候的一病不起了?”


    江吳氏也在上房裏候著,聽見玉萱這麽說就有些不高興,喝道:“萱丫頭可不要亂說話,沒有誰比我們更盼著老太太好的了。說不準老太太還是被你前幾天氣的才病了呢!”


    明眼人誰看不出來,玉萱哪裏是老替老三伺候的,是來氣死老太太的吧。


    玉萱豎起眉毛,氣道:“大伯母這是一遇壞事就習慣的往我們三房波髒水蓋黑鍋嗎?別欺侮我小,當我不知道呢,你早對祖母這麽大年紀還把持著家裏的中饋不滿了,說不得想早早讓祖母去了,你好做個威風的掌家主母!”


    江吳氏是常有這個想法,現在突然被一個小輩給挑破了,頓時有些氣急敗壞:“你少胡說八道!”


    “我胡說八道?禁足這幾天,我讓丫鬟們催著大伯母給祖母熬些營養的五豆粥,大伯母怎麽推三阻四?縣裏的大夫看不出什麽來,難道京裏的大夫也看不好,我多次讓丫鬟們給大伯母說去京裏請個好大夫來,大伯母又是怎麽說的?家裏沒銀子?沒銀子就可以讓祖母在床上躺著等死嗎?沒銀子難道就有借口,讓祖母那麽生熬著嗎?”


    玉萱越說越悲憤,眼裏真的閃出淚花來:“我雖小,也知道有了病是很難受的。可憐祖母那麽大年紀卻要躺在床上受罪,沒人去真心管。還有兩位嫂子,不是日夜伺候嗎?我剛進來時,大嫂怎麽還有心情嗑瓜子?怎麽聽說有丫鬟都累暈了,大嫂倒是紅光滿麵的?”


    賈氏沒想到玉萱又把火燒向自己,立時跳起來要罵,卻看見門口湧進來一群人,沒敢再開口。


    江吳氏被一個小丫頭片子指著鼻子數落,臉色張的通紅。


    沒想到玉萱根本不讓她開口,繼續說道:“明明是你們大房沒有用心,眼下卻把髒水往我一個小孩子身上潑,告訴你們,這個黑鍋我不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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