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醫在寶熙快把嘴唇上的肉咬掉的時候快步趕來,把寶熙的嘴裏堵了一團硬棉,避開咬壞的唇瓣,然後仔細的檢查著寶熙腿部的傷口,消毒,上藥,纏布,包得粗粗的,透氣性卻良好。


    “回皇夫,小皇子因燙鐵挫下一塊皮肉,鐵箭無毒,故隻需妥善療養一段時日等皮肉長出,愈合便好。臣這就去藥房配了藥方,熬好後給小皇子送過來!”


    “嗯!”


    漠語妝點頭應允,坐回塌沿,看到睡著的寶熙在夢中依然緊緊咬著雙唇,小手抓著塌單快要擰破的樣子,臉色,漸漸冷漠。


    殿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漠語妝不用猜測,也能知道來人是誰。[


    “語妝,熙兒怎麽樣了?”


    冷雨寒到了泓洛宮沒多久,和夜洛涼事情談到一半就收到宮侍的稟報,急奔回來。


    “傷口作了消毒處理,禦醫說,要休養一段日子。”


    漠語妝見冷雨寒回來了,簡要的說了事情原委之後,起身向外走去。


    “語妝,你,沒事嗎?”


    拽住漠語妝的手臂,冷雨寒跟著走出內殿。


    燒紅的箭,是衝著漠語妝而來。


    漠語妝身為幽堂之主,在江湖上沒有一兩個仇家肯定不可能,但是,若真的想取漠語妝的命,為何不在箭頭上淬毒呢?


    除非,那個射箭的人,隻是想讓漠語妝承受皮肉損毀的痛苦,並不曾想要他的命!


    這種傷人的變態心理,是因為,看不得漠語妝幸福嗎?


    誰會有這個傷人的動機?冷雨寒很想知道。


    但,心裏潛藏著的意識告訴冷雨寒最好不要查下去,否則,真相一定會是所有人都不想看到的。


    可是,漠語妝呢?


    以他的性子,決不會放任行凶者逍遙吧?


    幽堂的堂眾,必會在最快的時間內,摸得水落石盡,揪出幕後主使的人,連帶相關人等,沒一個能逃得掉吧。


    冷雨寒的心很沒底,那個暗處射箭的人,是抓,還是放?


    “那種程度,傷不到我!”


    甩開冷雨寒的手臂,漠語妝沉著嗓音,冰冷,深憾,帶著絲絲的寒懾。


    一枝小小的羽箭而已,想傷他?還不夠格![


    隻不過,那燙得通紅的鐵枝,嗬!創意不錯!


    “語妝?”


    漠語妝的身影走出議政殿,徒留一股冷氣在殿內,融化在空氣中,彌漫。


    冷雨寒垂著眼眸望著塌上臉色蒼白的寶熙好一陣子,站起身,說道:“長生,傳白將軍和傅文承,還有禦衛軍統部帥寅轍,到禦書房見朕!”


    大凰國建立之後,冷雨寒就將固守在凰陌城的白慕三調回皇都,出任‘左司將軍’一職,位居武將二品。而傅儒雅,出任‘文承史監’之職,位居文官二品。


    兩人都是冷雨寒能夠信任之人,一文一武,伴在大凰朝都,是冷雨寒肩上不可分割的主事思想。


    如今,在皇宮內院,出現了行刺皇夫一事,看起來事小,實則乃大。


    到底是後宮蕭牆內亂,還是外幫禍國之舉,不容忽視。


    “是,皇上。”


    長生欠身而退,冷雨寒替塌上的人兒掩好被子,也準備離開,腳步剛邁開一步,就發現衣擺一動,被隻小手牢牢抓住。


    “母>


    塌上的小兒閉著眼睛,額頭滿是滲出的汗水,眸眸緊閉,卷繞的羽睫上沾著滴滴晶瑩的水霧,看起來,像個精美的小瓷釉娃娃,好看如虛幻一般。


    冷雨寒折回步子,看著寶熙拽住自己衣擺的手,無奈的拿起帕子替小兒人擦著額上的汗水。


    無法理解小孩子的想法,不是很想母親的麽?那離開暄昭那麽久,怎麽還不肯回去?


    每次一提讓寶熙回暄昭的事情,寶熙就跟吃了火藥似的,跟冷雨寒板起眉眼,惡語嗆聲,嗆得冷雨寒很想一把掐死氣人的小娃。


    “寶熙,暄昭有你的父母,你遲早,都是要回去的--”


    語半停頓,冷雨寒想起十三影查來的消息,安若語失蹤了,連同整個安家所有人,都在暄昭的地麵上消失了。


    晟漣大帝這幾個月一直派人在凰國境內搜尋安若語的下落,冷雨寒派十三影盯住那些潛入凰國的暄昭暗使,隻要他們沒有擾亂民生的異常發生,就不必阻止他們尋人。若是他們膽敢在凰國境內犯事,便就地處決,殺無赦!


    可是,事情有點讓冷雨寒疑惑不解,晟漣大帝應該知道熙兒在大凰皇宮,那他為什麽不直接派人把熙兒截走呢?而是,高枕無憂的把熙兒放在這裏,卻大張旗鼓的找尋安若語的下落?


    是不是有點不合常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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