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


    聽出堂外來音是誰,詩晗然緩慢的站起身,眼眸裏,看到一抹被風吹起的純白。


    “嗬嗬,是我!”


    一頂裹紗軟轎被六名黑衣男子抬進朝堂正殿,所有人向著裹紗內望去,一張女子驚豔四方的麵孔在紗內忽隱忽現。


    朝堂的風吹進大殿,卷紗一瞬間被風撩起,露出轎內女子的麵龐,忽的,又落下。[


    群臣驚呼!


    原來,那轎中的女子,有如天人,美的不似塵凡。


    雲眉玉目,冷骨冰肌,如幽蘭水露,靈犀通透,淡淡的,流著一股纏著幹淨,純美的悠遠味道。


    高高挽起的淩雲發髻,發髻上尤為顯凸的束著一丙大凰騰圖花冠,冠上別著一枝喙叼珠玉的赤金凰鳥單花扣簪,遠遠望去,不需細看,便已然透露著一股無人可仿效的尊貴非凡。


    女子正身坐在轎中,眸光微抬,對上詩晗然臉上的陰蟄,薄唇勾挑,劃出一個不偏不倚的高雅笑容,自轎上走下,身姿方正端雅,一身純白鑲金凰納淺墨衣襯底朝服,把女子的身形描繪的優美如鴻,翩然美豔。


    女子並不著急走入朝堂,而是慢慢的邁開步子,一步一停,一停一穩,停的讓人不知所感,穩的讓人不知所重,周身上下,並沒有凜冽之氣散出,但偏偏就在無形中搶奪著空氣中的壓迫,強烈的存在感逼使在場的每一個人都無法忽略。


    “皇妹,你可知你剛才在說什麽?”


    詩晗然看著女子出現在殿上,臉上的驚慌來不及隱藏就被發現,隻好,選擇正麵以對。


    “嗬嗬,本王剛才在說,你、不、配!”


    高雅的笑容始終掛在臉上,女子站穩腳步,一字一句,吐音清析,清析到可以從朝臣的耳朵裏傳到心髒上再返折回來,往往返返,直到聽膩了為止。


    “你!你憑什麽說朕不配!”


    手指緊緊握在掌肉裏,詩晗然被女子的不以為意激的心頭一亂,想不出其它言語來應對。


    “憑什麽?你說憑什麽呢,本王的好皇姐?”


    女子的身影走進朝臣之中,一步步踏上凰椅高台的階梯,白色的朝服在金線凰鳥配襯下,是道刺傷眼簾的明光。


    “皇妹,你可知你現在說的、做的,無一處不在冒犯凰鳳君主?”


    詩晗然被眼前的明光閃斷思緒,故作鎮定的問道。


    “哈哈哈!冒犯凰鳳君主?皇姐,你確定這個君主之位,是你的麽?”


    腳步,停在詩晗然麵前,女子張狂笑語,輕漫囂張,留給朝堂的臣子們,是一個絕傲孤獨的冷色背影。


    “朕登基多年,國勢穩定,不曾受周遭所亂,內勤於民,統務於政,得守凰鳳大局,君主之位,怎生不是朕的?”[


    被女子淩厲的眼光注視的閃避,詩晗然問的有些心虛。


    “是麽?國勢穩定?如果沒有本王在外坐陣,國勢能穩嗎?如果沒有本王領兵打仗,凰鳳會不為所亂?內勤於民?你有過幾次與民同樂?統務於政,你有幾次用計抵擋外患?得守凰鳳大局?嘖嘖!臉皮真厚!這也說的出來?你守哪了?就守著你後宮裏的三千男寵了吧!哈哈!”


    詩晗然被女子的話句句逼問,損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怒意滿眸,正欲發作,不料女子又開口說道:“不對,是本王說錯了。正確的應該是,皇姐你,似乎連男寵都守不住呢?不然,為什麽會有失寵的葉皇夫,即使大著肚子偷人在塌的蘭貴夫呢?”


    “你,朝堂之上,豈容你放肆!”


    怒極而氣,詩晗然甩手揚起,朝著女子臉頰打下。


    女子不閃不躲,原地等著,眼皮都未眨動。


    啪!


    巴掌的聲響在朝堂上方傳出,嚇得朝堂之下跪著的臣子們身子猛的一抖。


    “嗬嗬,皇姐,就這麽點力氣?莫非是在塌上玩男人體力過度了?”


    唇角流下血跡,女子用舌尖舔了一小下,鹹鹹的,甜甜的,帶著骨子裏的人性。


    “還敢放肆!”


    手臂,再次舉起落下,朝堂,卻沒有再次聽到巴掌的響聲。


    群臣驚疑,偷偷抬頭望去?


    凰椅前,女子的手,正抓著女皇的腕,一點點向下壓去,直至,壓到身側,甩手向後一推。


    群臣沒有看到女子是有多用力,但卻看到女皇的身子大幅度一顫,摔倒在椅座中央,女皇的頭,磕在椅座邊沿,染了鮮紅。


    噤若寒蟬,數百臣子看到朝堂上發生的,竟無一人肯搭言出聲,捍衛女皇尊威。


    啪!


    女子抬手,一巴掌摔在女皇臉上,“這是你欠洛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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