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末的天氣,在次日冷雨寒醒來的時候把溫差表現到了極致。


    冷雨寒動動麻了半夜的手腳,走到營帳門口,一揭帳慕就被帳外吹進的涼風打透了衣裳,哆哆嗦嗦的望著從天而降的細雨如絲如縷。


    “都十月份了,怎麽還會下雨?”


    搓著被雨打濕的衣服,冷雨寒就站在帳門口,看著營帳外麵身穿蓑衣,腳穿站靴的兵士在練習對仗。


    “教場練兵,風雨不改?值得讓人佩服。”[


    冷雨寒讚歎著走回帳內,心裏想著在這樣的惡劣天氣下凰鳳的女兵是否也會如龍涼的將士一樣,在風雨之中堅強的操練。


    “站在帳口吹了那麽長時間的風,王爺很熱?”


    秀氣別致的油紙傘很有江南小家碧玉的韻味,苒輕塵甩甩傘麵上的雨水走進營帳,單手提著一個用鐵燒製而成的壺籃子。


    “錯!是冷,還有餓。”


    很乖的把自己捂在被子裏老實回答,此時冷雨寒心中想的是好漢不吃眼前虧,人家主人既然開口問了,那就如實回答好了。不然萬一主人當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把自己放旁邊不理不睬的,大下雨天的,自己上哪折騰溫飽去?


    “哈哈!王爺也乖的時候?下來吃些東西,都是現煮出來的,還熱著。”


    在帳內的木箱裏隨意翻出二件男子衣物,苒輕塵又從床塌邊沿有火爐的地方拎了一雙小碼的兵靴遞給冷雨寒。


    “你的衣服?”


    冷雨寒把衣服對著身子比了比,好像大了些尺寸。


    “當然。難道王爺想穿女裝出去?這滿關的軍士可都是三月不沾腥葷素男了,王爺若是想體會一下被男人撲到草垛裏去的感覺,大可以不穿本皇子的衣服。”


    苒輕塵把話說的很直白,直白到冷雨寒邊聽邊翻白眼。


    “就你那些小兵?動本王半根汗毛試試?本王拆了他的皮。”


    雖然話是這麽說了,但冷雨寒還是聽話的穿上男裝,換上兵靴。


    冷雨寒認為,就算不是為了苒輕塵說的那個原因,也應該為了溫度多著想一點。


    冷雨寒可沒那股子要風度不要溫度的執著。


    “吃東西吧。”


    苒輕塵把鐵籃子放在桌麵上,擺出裏麵的飯菜。


    一菜一湯,一雙勺子,兩雙筷子,兩隻碗。


    飯是摻了紅、黃兩種豆子麵的粗糧饅頭。[


    冷雨寒用筷子夾起一根青菜在眼前晃了晃,說道:“噢!原來是油菜。你們龍涼的膳食沒我們凰鳳好啊!”


    炒得快接近黑色的整根油菜在冷雨寒的強迫執行下終於進了餓到空癟的腸胃,冷雨寒難忍的撇撇唇。


    “行軍打仗,還擺什麽臉麵?有的吃,就很好。”


    坐在冷雨寒的對麵,苒輕塵一箸菜一口饅頭的咀嚼著,吃的很習慣。


    “的確,很好。”


    說完這句,冷雨寒沒有再說話,苒輕塵也沒有再打開話匣子。


    餐畢,冷雨寒抻著渾身發軟的肌肉,狐疑的眼神在苒輕塵閑散的身影上飄來飄去。


    “別猜了,湯裏有軟食粉。”


    輕易就猜出冷雨寒腦袋裏在想什麽,苒輕塵站在帳簾的地方回首,露出一抹嫣然。


    “你給本王下毒?”


    “這樣本皇子的危險能少點。走吧,王爺,隨本皇子去參觀參觀我龍涼的兵陣?”


    單手撐起油紙傘,苒輕塵拉起冷雨寒的手,在紙傘下給冷雨寒留了一個不會被雨點滴到的位置。


    “本王不要和你站在同一柄傘下!”


    甩開苒輕塵的手,冷雨寒別扭的往苒輕塵身旁退了退。


    “王爺沒得選。”


    手臂攬上冷雨寒柔韌十足的腰,苒輕塵貼著冷雨寒的耳垂小聲說著:“王爺若是不想暴露身份,最好聽本皇子的。”


    “卑鄙!”


    攬在腰間的手臂堅硬如石,牢牢的圈住冷雨寒想要抽離的身子,冷雨寒隻得唾棄的在嘴上罵著,聽從苒輕塵的建議。


    “卑鄙?本皇子倒不介意在夜裏與王爺共同來體會一下這個詞的含義。輕塵昨晚是不是讓王爺失望了?”


    一把捉住冷雨寒聞話想要揚起的手用力壓住,苒輕塵扔掉紙傘摟住冷雨寒的身子,懲罰般的含住冷雨寒的耳朵,很有分寸的咬磨著。


    “放開我,苒輕塵!”


    也不知是氣的還是羞的,冷雨寒隻能麵紅耳赤的邊喊邊躲。[


    冷雨寒也不太明白,為何每次在麵對苒輕塵的時候,都覺得無以應對,不似和漠語妝、苒陌風等人在一起時那麽強勢,那麽遊刃有餘。


    是性格的關係?


    還是命裏注定的那種說法?


    問世間情為何物?


    不過是…


    一物降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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