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文和已經準備好人手,等待大皇子的到來。


    國廣孝和陳耀祖與譚文和這群人格格不入。


    他們站在一旁竊竊私語。


    國廣孝有些擔憂的說道:“大皇子信心十足,他能不能頂住宗室和勳貴的反撲?”


    國廣孝非常擔心大皇子隻是想表現。


    遇到事情不對,大皇子可以調任其他衙門。


    他們這些下屬,下場會非常的淒慘。


    不隻是從龍之功沒有混上,還會被打擊報複。


    陳耀祖露出狡黠的目光,笑眯眯地說道:“國大人的眼光也不差。


    國大人選擇的目標,那就是宗室和勳貴,沒有選擇極為難纏的文官。


    以大皇子的身份,對付這些依靠皇室的宗室和勳貴,完全沒有問題。


    宗室和勳貴,他們也不會因為一兩個蛀蟲,就得罪風光正盛的大皇子。”


    國廣孝聽到誇獎,他點點頭說道:“大皇子剛就任,必須要選擇背景深厚,又不複雜的案件,打響大皇子的名聲。


    這兩個案件,一點都不複雜,別說有我們幫襯,哪怕是剛入職的官員,都有把握拿下。


    就是因為這兩個案件涉及到的人很複雜。


    我發現之後就沒有聲張。


    我知道聰明的官員都不會涉及這種案件。


    背景不深的官員,哪怕是借助輿論等手段,把事情鬧大。


    最終也是兩敗俱傷,我的仕途也就煙消雲散。


    想要當忠臣,必然要學會比奸臣還奸,要不然隻是一個被人玩弄的棋子。”


    國廣孝這樣說,隻不過是想把他說的這些話,傳給大皇子蘇蜀。


    他在暗中做了很多事,必須要讓大皇子蘇蜀知道他的不容易。


    默默的做事,全部向上級表功,到時候分獎勵,必然沒有他的份。


    隻有讓上級知道,為了這件事到底付出了什麽?


    事情成功之後,分封功臣時,才能獲得更多。


    陳耀祖豎起大拇指,剛想誇誇國廣孝,他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大皇子已經到來,我們該行動了。”


    所有人聽到這句話,他們立刻站直身體,以最好的神態,用注目禮看向大皇子蘇蜀。


    大皇子蘇蜀求見父皇,談及他想要做的事情。


    他得到了父皇的鼓勵與支持。


    蘇蜀猜測的果然沒錯,從底層爬上來的父皇,他最痛恨貪官汙吏。


    哪怕是父皇的親戚與親近下屬的妻子,父皇也沒有選擇庇護。


    蘇蜀了解到父皇的態度,他現在信心十足,想要做一番大事業。


    現在除了父皇,帝國還沒有任何人,有實力阻擋他反貪。


    蘇蜀看向準備好的譚文和,這位監察禦史水平很高,他帶的隊伍也很精幹。


    “我們要正式工作,蘇文寶與於麗華,這兩個人誰都不能放過。


    工部與大都督府距離不遠,把這兩個人全部帶到都察院審理。”


    蘇蜀立刻下達命令,抓捕這兩個碩鼠。


    監察禦史譚文和大聲說道:“遵命。”


    他隨後一揮手,帶著自己麾下的禦史,直接推開財政部的大門,前往不遠處的工部。


    財政部的官員,看到一群都察院禦史經過走廊時,所有人心中一涼。


    他們還以為財政部的官員又出事了,這會牽連到一大批人。


    眾人看到都察院禦史從財政部走出去,這才放下心。


    譚文和帶著都察院禦史,氣勢衝衝闖進工部。


    他高舉著身份牌,大聲吼道:“都察院辦案。”


    工部的官員,看到譚文和的表態,他們就知道,這是一點回旋的餘地都沒有。


    官員們都猜測,誰犯下了這麽嚴重的問題,都察院禦史直接闖進來。


    一般的案件,都察院都會留一些體麵。


    都察院會選擇傳喚相關的官員,不會在正在工作時,大張旗鼓的抓走。


    工部的人看到都察院禦史辦案,誰都沒有敢攔著。


    譚文和帶領都察院禦史,直接闖進工部侍郎蘇文寶的官署。


    工部的官員,他們看到這種情況,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他們立刻與相好的同事,私下裏小聲討論。


    “幸虧不是與我相關的官員出事,要不然近期工作無法完成,還很可能出現問題。”


    “竟然是蘇侍郎,真是太令人意外了。


    蘇侍郎在外麵喝醉了,回到工部時,總是吹噓自己背景深厚。


    他時常談論小時候皇帝家貧,還去過他們家蹭飯。”


    “蘇侍郎能當上侍郎之位,與才能一點關係都沒有,完全靠著宗室身份。


    他嘴上一點把門的都沒有,做事還很囂張。


    陛下幼年喪父,家中一貧如洗,這是世人皆知的事情,陛下從來不遮掩。


    但蘇侍郎常常掛在嘴邊,以一飯之恩攜恩圖報,這就是取死之道,現在果然翻車了。”


    “活該,真的活該。


    工部賢才眾多,唯有這一個草包,拉低了外界對我們工部良好的印象。


    現在看都察院氣勢衝衝,蘇侍郎根本沒有翻身的機會。”


    工部侍郎蘇文寶正數著他辦公桌上一遝的銀行存單。


    這種不記名的銀行存單,任何人都能從中取出錢,是帝國官員最愛收的東西。


    這些錢是他這麽多年攢下來的積蓄。


    他突然聽到門外有異響,臉色立刻變得鐵青。


    他在房中時,沒有獲得他的許可,任何人不準入內。


    他可是工部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工部侍郎。


    更何況工部尚書金銀花衝刺內閣失敗,他在地方的履曆充足,又不想被外放地方。


    工部尚書金銀花之前發愁,六部改革之後,多出了其他的部門,他正在想辦法平級調動。


    現在工部之中,蘇文寶的權勢極強,根本就沒有人敢和他作對。


    蘇文寶正準備訓斥在房門外鬧出動靜的人,他看到本來厚實的房門,被人一腳踹開。


    他剛準備喊出聲的話,立刻憋了回去。


    進來的人,根本不是工部的官員,而是穿著都察院服裝的人。


    蘇文寶哪個衙門的人都不害怕,唯獨害怕都察院,這可是專門針對貪官的衙門。


    他這一個大貪官,心中對都察院極為害怕,多次做噩夢,他被都察院帶走,沒想到這次成真了。


    蘇文寶立刻反應過來,他抓起桌子上的銀行存單,直接往嘴裏塞。


    譚文和看到蘇文寶的動作,他立刻上前一步,伸手按住蘇文寶的脖子,直接把他按在桌子上。


    都察院其餘禦史上前,立刻把蘇文寶雙手背過腰後,直接用繩索捆上。


    蘇文寶發出殺豬般的哀嚎,他極力地叫嚷道:“我是皇室宗親,我要見皇帝陛下。


    你們不能抓我,我要見皇帝陛下。”


    蘇蜀邁步從房門外走進來,他看到桌上的銀行存單,最小的額度都是一萬兩銀幣。


    厚厚的一遝銀行不記名存單,至少要有數百萬兩銀幣。


    這些錢如果全是蘇文寶貪汙所得,這個案件將會震驚帝國。


    “蘇文寶,你怎麽解釋這麽多錢的來曆。


    哪怕你一百年俸祿加在一起,那都不夠一張銀行存單的麵額。


    帝國就是有你們這群碩鼠,才會導致那麽多的問題。


    你現在就準備老實交代罪行,你這個養尊處優的小身板,可扛不住都察院的詢問刑罰。”


    蘇文寶看倒是蘇蜀親自帶領都察院禦史前來捉拿他。


    他知道自己翻身的希望渺茫,一股絕望的情緒彌漫在心間,他立刻破口大罵道:“蘇蜀,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小人。


    沒有我家的幫助,你爹早餓死了,哪有你這個小崽子出生的可能。


    古人都講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活命之恩要怎麽報答。”


    蘇蜀看到蘇文寶是這副嘴臉,他立刻上前,一巴掌扇在蘇文寶臉上。


    啪的一聲巨響,蘇蜀感到手都有點麻,蘇文寶的嘴角流露出一絲血痕,隨後就痛暈過去。


    蘇蜀氣憤的吩咐道:“把這個家夥帶到都察院,好好伺候他。


    一定要讓他事無巨細,交代犯的案子。


    譚文和,我們繼續前往大都督府。”


    譚文和不屑的看了一眼蘇文寶,他們一行人緊急趕往大都督府。


    “殿下,我一直就想闖入大都督府,抓幾名大都督府的碩鼠。


    都察院一般不處理涉及大都督府的案件。


    大都督府有軍法部,專門維持軍隊法律的衙門。


    一般情況下,軍中的事物都是由軍法部處理。


    帝國講究文武分立製度,都察院在沒有特許的情況下,無法進入到大都督府調查。”


    蘇蜀知道這是父皇的平衡之道。


    文武互不相通,基本都是自己管自己那一塊兒。


    都察院和軍法部都市反貪的衙門,他們做事也有一定的共通之處。


    蘇蜀知道父皇下了心血,這樣一來哪怕是文官或是軍中,出現互相包庇的情況。


    皇帝隨時能從內閣或是軍方,抽掉一批精兵良將,負責處理棘手的問題。


    正是因為要處理軍隊的問題,蘇蜀才會進宮詢問父皇的意見。


    他現在的心腹手下,隻有都察院。


    蘇蜀也知道他想要染指軍法部,借機插手軍隊事務,這根本是不可能的情況。


    他隻能依靠都察院去查大都督府的案件。


    蘇蜀親自帶領都察院一行人,走近大都督府。


    他還好獲得了父皇的許可,要不然都察院這些人,連大都督府的門都進不了。


    即便是這樣,他們在都察院行動,軍法部的人必須在後方跟著。


    譚文和目標非常明確,他直奔後勤部於麗華所在的位置。


    他們推開房門,看到一位三十多歲的女官,正在伏案工作。


    譚文和語氣平靜的說道:“於處長,你的事發了,請跟我們走一趟。”


    於麗華詫異的問道:“軍方的事物,什麽時候由都察院插手。


    你們都察院管的太寬泛了,你難道是想激化文武兩方的矛盾。”


    蘇蜀一臉鐵青的站出來,說道:“於主任,你不用再掙紮。


    你現在的情況,萊國公親自到場,那也無法把你領回家。”


    於麗華瞳孔一縮,她認識麵前的這個人。


    看到現在的形勢,她知道自己無法再掙紮下去。


    譚文和看到於麗華沒有反抗,他立刻示意手下人,直接帶走這個人。


    財政部有著詳細的證據,這兩位官員哪怕是抵賴,那也沒有任何作用。


    都察院的詢問手段,那也不是養尊處優的官員能承受。


    蘇文寶與於麗華,他們紛紛交代自己貪腐的事實。


    大皇子蘇蜀上任第一天,他就通過這兩個重要的案件,確立了自身的權威。


    財政部審計司在隨後的時間裏,一點都沒留情麵,又關進去了三位背景深厚的文官。


    五位重量級官員,用他們的性命告訴所有人,絕不能小看審計司。


    審計司主動推動的案件,必定是證據確鑿的案件,連銷毀證據的時間都沒有。


    官員們也更加注重預算與審計工作。


    想要通過這種方式貪汙,難度會變得極大。


    ………………………………


    大皇子蘇蜀喬裝,來到京城一家酒肆之中,他聽著三教九流邊喝酒邊討論事情。


    得益於帝國對於言論管製的寬鬆,這些人很多都在討論,近期官場火熱的事情。


    “朝廷推動無線電報機,你們看承天門前方的巨大鐵塔,聽說就是無線電報需要的信號塔。


    無線電報太便捷了,現在對外發電報的價格,已經從一個字一兩銀幣,變成一份電報一兩銀幣。


    這個價格,哪怕是平民百姓,他們都能花得起。”


    “電報離我們很遠,聽說了嗎?


    大皇子蘇蜀是一個狠人,他上任之後,進行了一連串的抓捕貪官行動,大官就被拿下了五位,一些小蝦米,更是有數十位之多。”


    “大皇子這還隻是財政部的一名官員,他如果能管理都察院,那該有多好。


    大皇子蘇蜀真是青天大老爺。”


    “大皇子蘇蜀嫉惡如仇,他對於貪官的態度與陛下差不多。


    用文人的話怎麽說?”


    “頗有乃父之風。”


    “對,就是這句話,真想大皇子成為儲君,繼承陛下的皇位。


    這樣帝國政策就不會發生重大變故,我們也能安穩的生活下去。”


    蘇蜀聽到百姓這麽說,他欣喜的多喝了幾杯酒。


    他最喜歡的一句話,就是那句頗有乃父之風。


    他做事一直模仿著父皇的做法,做下一個決定之前,他先考慮父皇遇到這件事,應該會怎麽做。


    蘇蜀的這種做法,獲得了民間的廣泛好評。


    最關鍵的一點,蘇蜀讓父皇看到他做事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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