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坤看到城牆上的火炮發生劇烈爆炸,他上前查看炮兵的情況。


    看到一門高價購買的黃衣賊火炮,炮膛已經炸開,好多炮兵被炸傷,躺在地上哀嚎。


    “老爺,我們花重金買的火炮炸膛了。”


    “怎麽又炸膛了,短短兩天時間,已經有五門炮炸膛。


    黃衣賊火炮要是這麽容易炸膛,他們怎麽能打下這麽大名氣。


    我用望遠鏡看城外黃衣賊的炮兵,他們的火炮可一直沒炸膛。


    一定是你們不會操作,這麽珍貴的東西,短時間就弄壞了五門。


    帶著他們去看郎中,你們盡快熟悉火炮,不熟悉就會弄傷自己。”


    劉坤看著這些毛手毛腳的炮兵,他十分生氣。


    這些人已經是荊州府最好的炮兵。


    他的身份太低,能掌握荊州府的軍隊。


    都是依靠他嶽父的權勢和劉家的底蘊。


    現在是亂世時期,南方地區士紳都已經嗅到危險。


    到處都是士紳結寨自保,其他地方的炮兵,他根本請不走。


    劉坤正在西城牆這裏訓斥炮兵時。


    管家一臉驚慌的跑過來,驚慌的說道:“老爺,北門那裏出事了,外麵黃衣賊砰砰的直打槍,不知道與什麽人交戰。


    兩軍交火很激烈,我們都不知道怎麽辦。”


    劉坤神情一愣,能與黃衣賊作戰,那肯定是明軍。


    難道有援軍,打到了荊州府城,這不太可能。


    以他對武昌城那些文官武將的了解,不磨嘰兩三個月,基本沒可能出兵。


    劉坤感到事情有些奇怪,他拿著珍藏的望遠鏡,坐轎子趕往北門。


    ………………………………


    武鳴穿著鎧甲很不習慣,看著前排擅長表演的士兵吩咐道:


    “行動之前,讓後勤殺幾隻豬,用豬腸子裝點血包。


    荊州府城那裏可能有望遠鏡,要把這場戲演得像一些。


    隻要荊州府城的明軍出來,或是他們打開城門,我們就不用演了。”


    他們列好亂哄哄的隊形,準備向荊州府城衝過去。


    第一師參謀長張磊,悄悄的走到陣前。


    “武鳴,對麵是第六軍第三師,他們已經換好空包彈,裝好血包。


    還弄了一些煙花,模擬手榴彈的爆炸聲。


    咱們一定要交代好士兵,空包彈和正常子彈分開裝。


    別和第六軍戰鬥時用正常子彈,奪城時卻用空包彈,那就麻煩大了。”


    武鳴掂量著手中的燧發槍,道:“咱們沒有問題,咱們使的是燧發槍,根本就沒發放鉛彈。


    進攻荊州府城時,表演的士兵退下,其他士兵換步槍進攻。”


    張磊一拍腦袋,道:“我聽到蘇山軍長鄭重交代,把這事忘了。”


    武鳴看到天色已經大亮,他一揮手。


    第二軍第一師,裝作極為狼狽的樣子,向著荊州府城趕去。


    他們除了少數家庭兵,身上的衣服很破舊,補丁摞著補丁。


    有人的衣服,還被燒出很多窟窿。


    第一師隻來了五千多人,他們一頭撞上圍城的第六軍。


    武鳴手中舉著刀,一臉凶狠向秦軍隊伍發起衝鋒。


    隊伍亂哄哄,舉起手中的燧發槍,就向著明軍發起進攻。


    燧發槍砰砰直響,大量的硝煙在戰場彌漫。


    兩邊軍隊,不時有人啊的一聲慘叫。


    一捂胸口,血水立刻就滲出來,他們身形晃了晃,立刻就倒地起不來。


    如果有人仔細觀察,就會發現倒地的士兵數量極為規律。


    假明軍倒地一人,秦軍必定倒地一人,基本上還是成對倒地。


    這些士兵也不會演戲,看到對麵有人倒地,他也裝作中彈倒地。


    武鳴看到第六軍步槍響個不停,空包蛋的彈殼掉落一地。


    在荊州府城死角的地方,還放置幾個大鐵桶。


    不斷有士兵用木棍拎著鞭炮,在鐵桶中讓鞭炮劈裏啪啦響個不停。


    這是軍中演習用的空包彈太少,隻能用在最核心的地方。


    其他地方,都用這種土辦法糊弄過去。


    兩軍立刻撞在一起,不時還有香瓜大小的鞭炮被點燃。


    這種鞭炮近距離爆炸,對人也造不成多大傷害。


    但它產生巨大的聲響和大量的硝煙,視覺和聽覺效果極為出色。


    他們鏖戰了半個多小時,武鳴盡量拖慢自己的速度,都已經快接近城牆。


    荊州府城上方的火炮突然大量開火。


    對著第六軍的陣地猛轟,他們都集中在一條直線,仿佛要用炮彈開辟出一條道路。


    第六軍隻能向兩旁撤離。


    武鳴看著被明軍火炮轟出來的路。


    他硬著頭皮吩咐道:“衝過去。”


    現在衝過去,賭城內的明軍這種做法,是為了救援他們。


    如果不衝過去,就會前功盡棄,隻能繼續攻城,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攻下。


    對麵的第五軍,已經打下承天府。


    在荊州拖延時間太久,武昌府就沒他們第二軍的份了。


    武鳴帶著大軍向前衝,他發現衝到荊州府城火炮主要落點。


    荊州府城的火炮,開始向兩旁延伸。


    他這次賭對了,荊州府城裏麵的明軍,也需要這支援軍。


    ………………………………


    劉坤看著這支明軍衝了過來,他淡定自若的說道:


    “我劉元和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裏之外。


    我隻是被科舉耽擱了,要是之前就投身軍旅,那早就平定天下。


    何至於讓黃衣賊起勢。


    這支明軍能逃出來,那就證明他們對大明很忠心,實力也很強。


    對大明不忠心,見到黃衣賊就投降。


    實力不強,他們也沒辦法逃出來,更沒辦法憑借不如黃衣賊的武器,和黃衣賊打的有來有回。


    最後我用火炮開路,驗證。這是真的明軍。


    現在大軍圍城,我們也不知道外麵的情況。


    我隻知道承天府,被秦軍進攻,可能會有一隻明軍逃出來。


    故意用火炮試了試,如果他是秦軍假冒,必定會猶豫。


    現在他們一點猶豫都沒有,這一定是到了絕境,已經無路可走。”


    師爺立刻彎腰誇獎道:“劉老爺智謀遠超孔明。


    崇禎皇帝沒有讓您主持剿匪,那是他沒眼光,錯過了賢才。”


    劉坤捋著胡須,見識到城外驚慌逃竄的黃衣賊,他自信心爆棚。


    “老爺,城外的明軍已經來到城下,我們開不開城門。”


    劉坤想了想說道:“讓他們把官印遞上來,這些將領是誰,咱們城內也不認識,但我認識官印。”


    城上的守軍坐著吊籃下去,之後很快帶上來一些東西。


    “老爺,這是那名將官的官印,還有一些其他官員寫給他的信件。”


    劉坤翻看著官印和信件,他沒有看出來問題,吩咐道:“打開城門,放這支明軍進來。


    如果發現黃衣賊向城門衝過來,立刻給我關閉城門。”


    ………………………………


    武鳴已經來到城門附近,他看到城門沒有打開,心裏有些惶恐。


    現在明軍要是發現異常,用霰彈進攻他們。


    第一師傷亡會十分慘重,關鍵是這種傷亡,沒有換來一丁點成果。


    當武鳴了解到,城內的明軍想看官印,他露出了笑容。


    官印他有,這是真實的官印。


    為了增強真實性,他還主動送出一些偽造的書信。


    這些書信中,有以前的情況,有近期的情況。


    有城內明軍可能了解的東西,有城內明軍不太了解,但知道隻言片語的東西。


    書信的內容全部是真實的東西,就是為了增加真實性。


    如果正巧有明軍了解這些事,那就能讓明軍相信你,他自己的判斷無誤。


    他們這種準備沒有白費,武鳴看到城門已經大開。


    他把身上的配刀一扔,拿出手槍,大聲喊道:“兄弟們,隨我衝。”


    他們從麵色惶恐,毫無戰意的明軍,立刻變成虎狼一般的秦軍。


    嘴裏叼著手榴彈的拉環,雙手端著步槍,就開始搶奪城門。


    城門附近的明軍,幾發手榴彈下去,就立刻向城內逃竄。


    蘇山看到武鳴已經衝進城,他立刻讓換好實彈的士兵發起衝鋒,去支援城門。


    劉坤看到明軍衝進城,他立刻意識到情況不對,大聲吼道:“關城門,快關城門。”


    隻有幾聲手榴彈炸響的聲音,再回應他。


    如果是其他秦軍,他們可能會進入甕城之後再動手。


    靈巧的第二軍精銳士兵,他們甩出身上的鉤索,狗說立刻卡在城牆上,順著鉤索直接爬到城牆上。


    城牆對著城內的一側,根本沒有布置大炮和守城器械,守衛力量極為薄弱。


    第二軍其他士兵,通過台階正常攻上城牆。


    秦軍手中的步槍射速極快,城牆上的明軍和劉坤培養的團練武裝。


    他們的專心抵擋,順著台階衝上來的秦軍。


    沒有留意,旁邊城牆正在攀爬的秦軍。


    爬上城牆的秦軍精銳部隊,立刻把手榴彈投擲出去。


    他們同時用步槍點射,每一槍都能命中一名敵人。


    劉坤看到明軍表現出頹勢,他立刻大喊道:“用力殺賊,殺死每一名賊人,我給他獎勵五十兩銀子。


    殺死一名黃衣賊軍官,我獎勵他二百兩銀子,還有一名丫鬟。”


    城頭上的明軍,根本擋不住秦軍的進攻。


    劉坤不斷提高獎勵的金額,也沒有辦法維持明軍和團練武裝的士氣。


    ………………………………


    蘇壯走近荊州府城,不算激烈的巷戰結束,秦軍完全掌控荊州府城。


    他已經安排工程兵,拆除江麵上的鐵索,打撈沉底的船,盡快疏通長江水道。


    蘇壯看到蘇山迎麵走來,他過去拍了拍蘇山的肩膀。


    “這一戰,打的有些辛苦吧!”


    蘇山點頭道:“怪不得秦王極為重視士紳辦團練。


    團練武裝的武器不行,但這些人的作戰意誌極強。


    城牆上的明軍都已經崩潰,城內的明軍大範圍向我們投降。


    這些團練武裝,依托他們對地形的熟悉,和我們打巷戰。


    這些士紳為了保護自己的土地,他們動員家奴上戰場,表現比明軍還強。


    要不是他們手中的武器不行,大部分都是長矛弓箭,能對我們造成極大的傷害。”


    蘇壯向蘇山詳細了解,這些士紳團練的表現。


    士紳團練最強大的地方在東南地區。


    他拿下武昌府,再往下走就是江西和南直隸地區,這裏正是東林黨勢力最強的地區。


    蘇壯了解到士紳團練的表現,他在心中已經把團練武裝,當成最大的敵人對待。


    秦軍拿下荊州府城,疏通長江的航道。


    他們短暫休息之後,繼續行軍,大部分軍隊向東進發。


    蘇山的第六軍,分出一個師的兵力,轉向荊州府西南方向,準備拿下嶽州府、常州府等湖廣西南部地區。


    ………………………………


    4333年(崇禎九年),一月二十八日。


    蘇壯看著前方一望無際的湖泊。


    他同蘇山說道:


    “前方就是洞庭湖,在先秦時期,這裏叫雲夢澤,還是一片大沼澤。


    我聽那些大學教授講,是降水量不斷減低。


    雲夢澤才變成了洞庭湖。


    洞庭湖儲存著大量的水,調節長江的水量,還能灌溉周邊的良田。


    現在是長江水師表現的機會。


    我們等待長江水師消滅洞庭湖內的大明水師,咱們就分兵。”


    蘇山點點頭說道:“到時候長江水師大部分跟著你們東去武昌府。


    我帶一部分長江水師南下湘江,進攻長沙府等湖廣南部地區。”


    洞庭湖內的長江水師提督水雲澤,正帶領長江水師的戰船,追擊大明水師的戰船。


    長江水師精銳已經被海軍抽走,但也不是大明水師這些破船能對付。


    長江水師的內河戰艦,吸取眾多船隻的優點,設計出專門用在河流中作戰的戰艦。


    內河戰艦上麵,有三十門各種型號的火炮。


    其中四門150艦炮作為主炮,遇到大明水師戰船,那真是一炮一艘船。


    大明水師凡是被主炮炮彈命中的戰船,最好的下場也是斷成兩截。


    長江水師與大明水師開戰,隻是第一波齊射,大明水師就狼狽而逃。


    後麵的戰爭內容,就是長江水師內河戰艦,在不斷追擊大明水師。


    蘇壯聽著洞庭湖內,艦炮的轟鳴聲逐漸減弱,長江水師勝利的消息傳來。


    第二軍和第六軍,走到這裏就正式分兵。


    第二軍繼續東進,一直要打到長江口的鬆江府。


    徹底占據大明東南地區,才算完成作戰任務。


    第六軍南下湖廣,占據湖廣所有地域,讓湖廣與東南都督府取得聯係。


    第六軍之後會坐鎮湖廣,做為預備軍,西南哪個省份出現問題,他立刻出兵鎮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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