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醫生。你們快來看看,我們連長要不行了。”


    兩名士兵用擔架抬著石大堅,站在野戰醫院門口。


    醫生都在忙碌,沒有人接待他們,隻能在門口大喊。


    這裏有濃重的酒精味,也掩蓋不掉更重的血腥味兒。


    “吳又可,你來負責這名患者。”


    野戰醫院院長立刻安排醫生接診。


    現在所有醫生都在忙碌,技術好的醫生都在搶救重傷員。


    隻有這名剛加入的醫生,因為剛學會手術,沒有安排搶救重傷員。


    院長看到這名病人軀體完整,安排吳又可治療。


    吳又可已經在野戰醫院幫忙了半個月,基本掌握手術這門醫術。


    他聽到院長的吩咐,答應一聲清洗一下自己的雙手,前來查看患者的情況。


    兩名士兵看著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出來,他們緊張的心情就平複下來。


    吳又可看到患者右上臂插著一根箭矢,箭杆已經被掐斷。


    傷口附近已經腐爛冒膿,症狀非常危險。


    吳又可皺著眉說道:“這是怎麽回事,看情況他的傷口已經有一段時間,為什麽不早點送來。”


    士兵帶著哭腔道:“醫生,我們連長也沒辦法。


    明軍不計傷亡猛攻我們陣地,連長那時候不能退下來。


    可惡的明軍,竟然用沾了糞水的箭。


    好多兄弟中箭,第二天就發燒,大部分人都沒挺過來。


    連長生命力頑強,還沒有斷氣,但現在也發燒昏迷,額頭非常燙。”


    吳又可對著士兵道:“你們搭把手,把你們連長抬進帳篷中。”


    他指導士兵,把石大堅放在病床上,讓這兩名士兵出去等待,叫來配合他手術的護士長。


    “護士長,用冰水冷敷進行降溫。


    準備乙醚,我要手術治療,必須要把傷口腐肉全部切除。”


    吳又可看著護士長從一個瓷瓶中倒出幾滴液體,倒在了棉布上。


    護士長屏住呼吸,用棉布捂住病人的口鼻,堅持一段時間,病人就陷入深呼吸中。


    他立刻上前手術。


    手術是吳又可認真學習的醫術,隻學了半個月,就能熟練使用。


    他開始不懂這門醫術,但病人實在太多,野戰醫院人手不足。


    他經常能幫其他醫生打下手。


    給病人截肢。把露出來的腸子裝進肚子中,重新縫上傷口。


    這些他之前以為必死無疑的絕症。


    竟然通過手術這門醫術,把人救活了。


    手術的死亡率很高,但比之前百分之百死亡。


    能把人救活,就是非常好的醫術。


    吳又可現在已經能熟練通過手術給人截肢。


    沒想到他四十多歲,又學了一門之前從來不知道的醫術。


    三人行必有我師。


    吳又可做手術,這個手速對他來說非常簡單,他還與護士長聊著天。


    護士長之前是個道士,統領府嚴管道士證,他這沒證的道士來軍中醫院當護士。


    “這就是你們這裏的麻沸散,華佗的麻沸散已經失傳,這是醫學界的一大憾事。


    希望你們研究的麻沸散不會再失傳。”


    “不可能失傳,馬乾坤道長已經注冊專利。


    乙醚的製造過程,誰都知道。


    隻是想要製造乙醚,必須給馬乾坤道長專利費。”


    吳又可聽到過專利。


    野戰醫院很多醫生,經常討論注冊專利。


    他們把自己獨門的醫術,進行專利注冊。


    其他人學習這門醫術,使用這門醫術盈利,要支付專利費用。


    護士長繼續說道:“說些我們道士才知道的事情。


    馬乾坤道長也是神人。


    他之前搞喪葬習俗,聯合一群道士專門做喪葬業務,他還收取道觀的費用。


    說能幫助他們取得其他地方烈士閣的管理者。


    結果統領府推出祖廟和祝師,馬乾坤道長的喪葬業務直接無法生存。


    烈士閣也交給祖廟負責。


    他不隻失去生計,還欠一下其他道觀一大筆錢。


    馬乾坤道長為了搞錢,研究各種業務。


    他最終學習煉丹術,靠著自然書上簡略的介紹,用硫磺和酒精,第一個搞出了乙醚。


    這種和傳說中麻沸散一樣的東西。


    有了乙醚,我們截肢存活下來的士兵,提升了好幾倍。


    雖然有人永遠醒不過來,但這也是救死扶傷的良藥。


    總比之前截肢手術,咬碎嘴中木棍,又把自己舌頭咬斷。


    或是無法忍受疼痛,活活疼死。


    乙醚的出現,至少避免了這種情況。”


    吳又可感慨漢中這裏新知識層出不窮,這半個月見識到的東西,比他前半生都多。


    聊天不影響他手術,他的手也很穩,很快就做完手術。


    讓護士長給病人包紮,吳又可走出病房。


    他看著兩名士兵在門外焦急等待。


    “你們連長已經手術成功,隻要不感染,他胳膊就能保住。


    如果繼續感染,隻能采取截肢手術。”


    士兵哀求道:“醫生請您盡力,連長如果截肢,他就隻能退役。”


    “送來的太晚了,哪怕恢複過來,我估計他也無法再當兵。


    病人醒來後,會發現他手不太靈活,你們多勸一勸。”


    吳又可也沒辦法,傷的太重了,恢複後能自己吃飯,這都是恢複良好。


    “吳又可,快點過來,又來一名需要截肢的患者。”


    野戰醫院院長,他用手捋著一名患者的腸子,同時焦急的吼道。


    吳又可又陷入忙碌,他估計前線發生大戰,來的患者非常多。


    他一天一夜都沒有休息,連續做了好幾台手術。


    手術的病患,印證他的想法,他手術的患者,還有一部分是明軍。


    直到戰事階段性平息,野戰醫院送來的傷兵才少了很多。


    他準備回帳篷中休息,這段時間學到了好多。


    他學到感染這個詞,知道環境中有很多小蠱蟲,它們叫細菌、真菌和病毒,統稱微生物。


    這些才是大部分疾病,特別是瘟疫的罪魁禍首。


    這種知識,直接擊碎了他一直以來的觀念。


    但這裏醫生有很多針對微生物的方法,能有效挽救患者的生命。


    特別是嚴格消毒和潔淨的繃帶,好多士兵傷口都沒化膿。


    他結合自己的行醫經曆,也認可這些知識。


    吳又可在家鄉行醫,他有一個老朋友,年老回到家鄉落葉歸根。


    這位朋友之前在漢中行醫,和他談論漢中黃衣賊。


    朋友說黃衣賊手中有一種叫做牛痘疫苗的藥物,接種之後就能防禦天花。


    這種藥物還十分安全,絕大部分人接種,都不會死亡。


    它經過實踐驗證,很多流民患有天花。


    他們來到漢中之後,和流民接觸的漢中百姓,沒有一個人患上天花。


    吳又可對牛痘疫苗十分好奇,他更好奇牛痘疫苗為什麽能防禦天花?


    安頓好家小之後,他踏上前往漢中的路途。


    剛來到漢陰縣,就看到野戰醫院在招收醫生,報酬很豐富,還能學到新的醫術。


    他開始不知道醫生是什麽?


    聽人說才知道,這是郎中和大夫的別稱。


    吳又可報名參加,經過考核之後,他成為一名醫生。


    開始給幾個十六七歲,青樓出身的小丫頭打下手。


    他直接想拂袖而去,還好不是拜師,為了神奇的醫術,隻能忍了下來。


    這一趟收獲真的很大,學習了很多新知識。


    吳又可看到,有一個渾身帶血,穿著絲綢的明軍將領。


    他跪在野戰醫院門口,不斷磕著頭。


    “感謝你們救活我,你們連敵軍的傷兵都醫治。


    大明朝卻把我們傷兵全部拋棄。


    這大明朝我是不會回去了。”


    吳又可路過一間帳篷,看到很多醫生在這裏圍觀。


    這些人和他一樣,已經工作一天一夜。


    吳又可非常好奇,是什麽東西吸引他們,讓他們不去休息。


    吳又可被一名十六七歲的小丫頭攔住。


    “吳老頭,這裏是解剖室,你來看要有心理準備。


    我們的戰士屍體,領導不讓解剖。


    這是好不容易,有一個來到野戰醫院,沒救回來的明軍。


    院長同意我們解剖,這是一個很好的觀察機會。


    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


    不能接受,千萬別過去,晚上會做噩夢。


    好多年紀大的醫生,他們都無法接受。”


    吳又可思慮良久,他才下定決心,走進解剖室。


    想要了解新的醫術,就要有破釜沉舟的勇氣。


    …………………………


    悅來酒樓包間,這裏麵裝修華麗,隔音非常好。


    武弘義邀請丁萬年來這裏做客。


    “丁叔叔,現在大明和這裏正在開戰,漢江水道完全封鎖。


    我們家裏的鹽糧無法運來,這裏的布匹也賣不到湖廣。


    家裏的生意都停止,我都不知道下一步怎麽辦,請丁叔叔解惑。”


    武弘義姿態放得很低,他這個印染廠剛剛起步,家裏生意也很不錯。


    因為受到戰爭影響,現在全部停滯。


    他在這裏人生地不熟,隻能請教一直關係不錯的丁萬年。


    丁萬年看著武弘義一臉疲憊的樣子。


    他喝了一口酒,慢悠悠的說道:“你知道我們與湖廣斷絕貿易往來。


    市麵上的糧價和鹽價沒有暴漲,這是因為什麽嗎?


    除了百貨商店提前囤下大量物資,食鹽能穩定供應外。


    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大軍進展順利,《漢中周報》幾乎每天都有捷報加刊。


    蘇統領率領大軍攻城略地,每隔一段時間都有新的捷報。


    益門侯蘇虎把湖廣明軍,擋在漢陰防線,讓他們不能前進一步。


    這種勝利在望的預期,也讓百姓知道不用儲存物資,他們的生活會很快恢複正常。


    你的機會,就在四川。


    四川也是產糧大省,還有非常豐富的井鹽。


    你們家裏現在必須破局。


    等到蘇統領完全占據四川。


    漢中這裏就不會缺糧缺鹽,你們武家的重要性,明顯降低,現在要找新的出路。


    蘇統領還不知道什麽時候進攻湖廣。


    哪怕真的進攻湖廣,出賣湖廣也沒有你們武家的份。”


    武弘義也明白現在的局勢,他這才想通過丁萬年叔叔,與統領府搭上關係。


    “丁叔叔,實不相瞞,我們武家有一批白糖,準備運往前線。


    我準備用這批白糖為敲門磚,與蘇統領搭上關係。


    四川的井鹽產量太龐大,統領府總需要商人賣鹽。


    我們武家想趁此機會成為鹽商。


    但我們和統領府官員不熟,現在是非常時期,貿然連續不太好。


    請丁叔叔幫忙聯係。


    事成之後,可以給丁叔叔二成份子。”


    丁萬年擺了擺手,道:“事情我可以幫忙,但份子錢我不能要。


    做人要知足,不能給我女婿添麻煩。”


    丁萬年該得的東西,他一分不會讓,不該得的東西,他一分不會碰。


    武弘義看著聽叔叔的表現,他感覺自己對人生又有了一絲感悟。


    武弘義走出酒樓,立刻讓老仆乘坐小船,通知武家的船隊靠岸。


    武家運輸白糖的船隊,以船隻損壞為名,一直在城固縣休整。


    沒有去漢中碼頭報關,這些白糖一直沒有進入到統領府視線。


    統領府一直高價收購紅糖和白糖,漢中這裏缺糖,這是非常重要的戰略物資。


    士兵因為傷病水土不服等原因,他們無法吃飯。


    這時隻需要一碗糖水,就能救活一名士兵。


    急行軍時,一把白糖比兩個大饅頭都頂餓,白糖更方便攜帶。


    武家運白糖過來,開始是想加強與統領府的聯係。


    武家看到局勢緊張,他們又有些擔憂。


    讓武弘義根據局勢,決定是否與蘇河加強聯係。


    現在的局勢已經很清晰,武家必須要投入更多的籌碼。


    ……………………


    武弘義坐在騾車上,兩頭騾子拖著運輸白糖的騾車,平穩走在山道上。


    他們出了寧羌,路上就沒有水泥道,隻剩下土路。


    騾車在這種道路上行進的速度非常慢。


    武弘義看著周圍的情況,他前方是運軍用物資的的車隊,後方是運糧的車隊。


    隻有武器和白糖,才能享受牲口的運輸。


    運糧主要是靠百姓推著獨輪車。


    武弘義看到騾子已經喘著粗氣,他從馬車上下來,減輕車子的重量。


    所有人都靠雙腳走在路上,隻有他這種貴公子和車隊前麵那群官員,後麵那群商人,平時不愛鍛煉。


    走個幾裏地,就要去馬車上休息一會兒。


    武弘義看著長長的隊伍,一眼都望不到頭。


    車隊每隔一百米,都有一隊十幾人的士兵,背著槍在附近巡邏。


    有士兵保護,他們這些人才敢走這條路。


    砰!砰!


    前麵傳來幾聲槍響,在附近巡邏的士兵,立刻向前方跑去。


    過去很長時間,槍聲漸漸停歇。


    李誌升騎著馬,衝著車隊喊道:“大家不要慌張,道路上有逃兵和流寇,他們聯合起來襲擊車隊。


    現在全部被擊潰,有士兵在保護著我們,安全不用擔心。”


    李誌升看著趴在車底的武弘義,這人也太膽小了。


    “出來吧!不用擔心,都是些亂兵和毛賊,成建製的明軍,已經被大軍消滅。”


    武弘義看到李誌升叫他,這可是統領府的大官,戶部尚書李誌升。


    他立刻爬了出來,尷尬的笑了笑。


    “武弘義,你們武家捐獻五千斤白糖,蘇統領聽到後很開心,來信大力誇獎你們。


    你如果想當官,在這路上,我們會對你進行培訓。”


    武弘義聽到這句話,驚喜萬分。


    他自作主張,捐獻了一大批白糖。


    沒想到竟然有當官的機會。


    能當官,誰還想當個商人。


    武弘義高興的說道:“李大人,我想當官。”


    “那好,我就讓隨隊的官員對你進行培訓。


    等到蓉城之後,蘇統領會對你進行考核,能當上什麽官,就看你的本事。


    你跟我一起過來。”


    李誌升帶著武弘義去官員所在的隊伍。


    他不隻是負責後勤運輸,與負責軍管的軍隊,交接打下來的城池,也歸他管理。


    這次抽調的官員很多,至少能把四川主要的城池,全部自己的官員。


    ……………………


    蘇五牛看著前方堵路的山崖,這是米倉道最難搞的道路。


    它北方的山路,通過火藥爆破,已經開出足夠馬車行進的山路。


    它南方的道路,是河流衝刷的舊河道,也非常寬闊能走馬車。


    就這一段路非常崎嶇,還有很多落差極大的斷頭路。


    蘇五牛看向築路隊負責人陳石橋。


    “必須要炸掉旁邊的山崖嗎?


    一旦弄不好,整座山垮塌下來,直接把米倉道堵死,大軍沒有後勤補給,會非常危險。”


    陳石橋雙手一攤,無奈的說道:“蘇侍郎,你說這些我也知道。


    但這沒有辦法,想要修通米倉道,讓人推著獨輪車能走過去。


    這塊的米倉道,斷頭路最集中的地方。


    有些地方地勢很複雜,哪怕填平了,也是坡度非常大的道路,人勉強能走,載重物的車肯定走不了。


    徹底填平,工程量太大,短時間內根本不可能,至少要數十年。


    有的地方是山穀,也沒辦法修建棧道。


    我們最佳的辦法,就是從旁邊山崖內部,另開出一條路。


    隻要打穿山崖,米倉道完全能走馬車,物資運輸速度會非常快。


    我看過這些山崖極其堅硬,哪怕是用火藥炸,它不會整體塌下來。


    我們隻想在山崖上摳出一條路。


    隻是修路時,需要讓米倉道運輸隊斷幾天。”


    蘇五牛不斷考慮著得失,他知道陳石橋說的很正確。


    米倉道無法行走大軍,就是這種斷頭路太多。


    有的地方能修建棧道,有的地方是山穀,連棧道都無法修建。


    “這樣,你再等一等,做好詳盡的計劃。


    漢中那裏獲得一批白糖,把這批白糖送過去。


    還有接管巴州等地的官員,讓他們也先過去。


    再送過去一些火藥武器,我們就正式開山修建道路。


    這樣哪怕道路斷幾天,蘇熊那裏也有一定物資。


    再加上川東北明軍抵抗不強,應該不會對局勢造成影響。”


    道路必須要修,蘇五牛隻能選擇影響最小的方案。


    陳石橋聽到十五牛的吩咐,他去研究怎麽打通這個山崖,修建道路的效果更好。


    蘇五牛看著運輸隊挑著糧食,走在米倉道上。


    米倉道這一路,有些地方非常危險,獨輪車都過不來。


    隻能是百姓用扁擔挑著物資,一步一步運過來。


    負責運輸的百姓滿頭大汗,挑著一百多斤的物資走在道路上。


    他們來到斷頭路的地方。


    這個地方與下麵的道路,足足有三米落差。


    這種高度,車輛摔下去就會損壞。


    百姓們用繩子係上吊筐,把物資順下去。


    他們拽著山路上麵的繩子,慢慢滑下山路。


    走到另一個斷頭路,自己順著繩子爬上去,再把東西拽到山上。


    蘇五牛看著這種運輸方式,運輸速度非常緩慢,運輸過程也非常危險。


    特別是在晚上,一不注意就會摔下山崖。


    蘇五牛等了足足五天時間,所有人員和物資全部運送過去。


    正常的道路,運輸這點物資,一天就能完成。


    他通知運輸隊,暫時不用再向前方運輸物資。


    蘇五牛看向陳石橋:“接下來的工作,就看你的表現。


    能完美修通米倉道,我們兩人都會有賞賜。”


    陳石橋原先隻是一名匠戶,他現在成為一名正五品工部官員。


    自然十分珍惜他取得的成績。


    他能當上官員,就憑借他修路的技術。


    “所有人注意,按照既定計劃,開始修路。”


    陳石橋一聲令下,築路隊的工人開始修建米倉道最難的一段路。


    兩名工人站在木梯子上。


    他們一人手中拿著鑿子,一人手中拿著大錘。


    所有需要打孔的地方,已經被陳石橋提前刷上油漆。


    他們一次隻修一百米的路。


    工人把鑿子對準刷油漆的地方。


    另一名工人,不斷用大錘,一點點敲擊的鑿子。


    他們通過這種辦法,在山崖上打孔洞。


    每一片山崖,都有密密麻麻的孔洞。


    蘇五牛聽著密集的敲擊聲,工人在山崖不斷敲出孔。


    陳石橋把準備好的火藥,塞進山崖的孔中壓實。


    他用引信連接著所有孔洞。


    準備好一切,陳世強讓所有人撤離。


    他也躲在遠方安全的位置,點燃手中的引信。


    轟的一聲巨響。


    整個山體都在顫動。


    陳石橋看到前方山崖上,有一層岩石被炸開。


    這就好像有一個巨大的勺子,在山崖上挖出來一道溝。


    陳石橋命令工人去清理碎石。


    直接把碎石頭扔在旁邊的山穀裏。


    他感慨道:“我之前在書上,也看到過前人修建這種道路。


    那時候他們隻能火燒岩壁,在給岩壁潑上涼水。


    用這種辦法反複進行,讓岩壁變脆


    再用鑿子砸開變脆的岩壁,這種辦法修建道路非常慢,需要長達數年時間。


    現在有火藥,隻需要短時間,就能把岩石炸開。”


    陳石橋看著已經被炸開的山崖。


    他們打孔二十厘米,山崖就像是被挖了深二十厘米,高二點五米的大溝。


    陳石橋不斷重複這個流程。


    他們在同一個地方,一共重複十次。


    挖出深入山崖兩米的道路。


    直接讓這條道路變成米倉道最寬的道路。


    陳石橋修建好一段道路,仔細觀察道路的質量。


    這和他預計的一樣,山崖的材質非常堅硬,挖出這點東西,對山崖沒有影響。


    陳石橋通過同樣辦法,不斷延長這段路,很快就徹底修通。


    蘇五牛走在這個新修建的道路上。


    這個好像鑲嵌在山崖上的道路。


    “我們終於打通米倉道,現在進入四川,又有一條能走糧車的大道。


    百姓走這條道路也非常方便,能加快我們漢中和四川的聯係。”


    蘇五牛看著一輛輛騾車和獨輪車走過米倉道。


    他露出了笑容,這條道路不止功在當下,還利在千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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