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64年(公元1667年),十月二十九日。


    由於前往元豐府的鐵路已經被楚軍損毀。


    第一機械師的戰車,隻能由大卡車拉著,行走在鄉間小路上。


    第一機械師師長茅長空,他坐在卡車巨大的駕駛室之中。


    不時看著徐飛統帥發來的電報,確認第一機械師繼續前進,還是及時撤回。


    現在一切都按照預計的情況發展。


    戰車駕駛員魏大安,靠在卡車的座椅上休息。


    他要隨時保證充足的體力,在需要他的時候,必須能把戰車開動起來。


    在戰場的複雜路況上開戰車,不隻是技術活,還是體力活。


    更何況他開的還不是普通戰車,而是師長茅長空所乘坐的指揮車。


    專注度比其他的占有,要提高幾分,更耗費精力。


    魏大安與師長茅長空很熟,他既是戰友,又充當著警衛。


    他看到師長茅長空臉上露出笑容。


    這是茅長空離開紅山嶺戰場之後,魏大安第一次在他臉上看到笑容。


    他好奇的詢問道:“茅師長,您表現的這麽輕鬆,這次我軍已經勝券在握。”


    茅長空看了一眼地圖,看到他們距離源元豐府楚軍戰車師營地已經不遠了。


    他指著地圖說道:“我軍現在已經抵達元豐府,即便是現在拋棄運輸卡車。


    憑借戰車本身的動力,足夠它趕往戰場。


    我們的行蹤,哪怕是現在暴露,那也不會影響到這次的戰局。


    我軍與曹軍的機械化部隊繞路向著元豐府發起進攻。


    聯軍的主力正在向晉康府前進,做出他們是主力的模樣。


    聯軍主力缺少戰車和大量火炮,作用就是吸引楚軍的注意力。


    這個計策現在大獲成功,楚軍的注意力全部被聯軍主力吸引。


    我想楚軍現在正覺得自己非常聰明,他們把戰車師放在主力的側翼,就是為了出其不意,向我軍發起進攻。


    現在楚國是聰明反被聰明誤,自以為戰車師的位置不會暴露,卻沒能想到我國有著一直都沒有啟用的特工。


    在戰局最關鍵的時刻,發揮了決定性的作用。”


    他們正在聊天時,前方的路上有一個小坑。


    但載著數十噸重的貨車,碾過小坑時,立刻發生晃動,車身開始吱嘎的一聲響。


    魏大安心有餘悸的說道:“這些鄉間小路,道路太殘破了。


    很多都是水泥路,兩村之間還有不少沙石路。


    路況與主幹道的柏油路,體驗差別太大了。”


    茅長空樂嗬嗬的說道:“這樣做,當然是為了我軍的蹤跡不暴露。


    哪怕是楚軍確定我軍的主力所在。


    但他們依然會在重要路口,派出探子觀察,發現大部隊的蹤跡,立刻就會匯報。


    隨著電台小型化,發電報太容易了。


    我坐在卡車裏,都不耽擱發電報。


    我們的蹤跡一旦提前暴露,楚國大軍收縮防線,會形成關門打狗的格局。


    一旦這種情況出現,我們就是在做無用功,隻能選擇後撤。”


    魏大安似懂非懂的點點頭,他隻是一個普通的大頭兵,對於高層的安排,不太了解。


    但他知道,現在的局勢有利於己方。


    車隊排成長列,在鄉間小路上疾馳。


    楚軍剛剛占領南方五府,通過軍管的方式,控製五府的主要城市。


    一些偏遠的縣城,楚軍都沒有能力控製,更何況是鄉下。


    茅長空師長再次收到一封電報,他哈哈笑了起來。


    他拿起話筒,通過卡車上的大喇叭,下達命令。


    “我們剛剛得到消息,楚軍的戰車師,依舊盤踞在元豐府祿崆縣。


    楚軍的主力,沒有向元豐府移動的跡象,我們的對手隻有楚軍戰車師。


    我們反攻的時機已經到了。


    接下來由我軍從正麵戰場接敵,我們的盟友曹軍,會等到合適時期,給楚軍發起致命一擊。


    我命令,在下個路口,戰車從卡車上轉運下來,向著楚軍的營地發起進攻。”


    茅長空師長沒有選擇距離楚軍營地最近的位置下車。


    而是選擇距離楚軍營地大約三十公裏處下車。


    這段路程,戰車可以在一個小時內抵達。


    戰車在路上行進,保持戰鬥力的同時也不失靈活性。


    防範因為突發戰爭,導致的意外損失。


    瑞軍戰車和自行火炮走在柏油路上,柴油機的聲音砰砰響,車後冒出滾滾黑煙。


    第一機械師已經不用擔心行蹤暴露的問題。


    等到他們趕往戰場,楚軍最多能完成軍隊的整理,遠在晉康府的楚軍,無法過來支援。


    曹瑞兩國的聯軍,戰車數量是楚軍的一倍多。


    瑞軍占據這種優勢,還能打敗仗,茅長空師長隻能承認,他是一個廢物。


    瑞軍行軍過程中掀起的塵土和滾滾上升的濃煙,已經提醒楚軍,有異常情況出現。


    楚軍剛剛做好準備,他們就發現瑞軍的戰車,已經向營地衝過來。


    楚軍反應非常快,戰車立刻按照作戰小組,互相掩護出營地,向瑞軍第一機械師發起衝鋒。


    茅長空師長看到楚軍這個反應,他微笑的說道:“楚軍將領也是明白人,不像之前掌控第一機械師的蠢貨。


    他們都知道,戰車隻有動起來,那才能發揮最大的威力。


    戰車停在原地當炮台,他的那一門小炮,哪有正經的火炮好用。”


    茅長空在戰車內大喊:“炮手,對敵軍開炮。”


    他知道憑借戰車滑膛炮的性能,在這個距離上,根本打不中敵軍。


    但它作為指揮車,其他戰車又沒有裝無線電報機。


    他選擇開炮,那就是戰爭開始的信號。


    轟隆一聲炮響,標誌著戰爭正式開始。


    在瑞國元豐府遼闊的大平原上。


    瑞國的戰車與楚國的戰車正麵交鋒,鋼鐵巨獸們咆哮著衝向對方。


    炮聲轟鳴,火光衝天。


    瑞國的自走火炮,遊走在戰場邊緣。


    他們不斷通過炮火延伸的方式,向著楚軍戰車中後方傾瀉彈藥。


    阻斷楚軍戰車支援的速度,為友軍爭取機會。


    瑞國戰車部隊奮勇向前,他們為了洗刷之前的恥辱。


    戰車如同一群凶猛的野獸,不斷向楚軍發起攻擊。


    戰車的履帶滾滾向前,掀起陣陣塵土,炮口噴吐著火舌,將楚軍的戰車一一摧毀。


    楚軍的戰車也不甘示弱,他們全力反擊,試圖阻擋瑞國戰車的前進。


    哪怕是瑞國配備了自由火炮,對於戰車的威脅性很大。


    但楚軍經過這段時間的實戰,戰車之間配合非常默契。


    楚軍即便遭遇突襲,依舊保持著強盛的戰鬥力。


    兩軍的戰車互有損傷,戰局陷入焦灼狀態。


    就在這時,早已埋伏在一旁的曹國的戰車,突然從側方殺出。


    這些戰車如同一支奇兵,迅速插入楚軍最為薄弱的防線,打亂了他們的陣腳,楚軍瞬間陷入了混亂。


    聯軍的戰車和自行火炮抓住這個機會,炮火無情地傾瀉在楚軍戰車上,爆炸聲此起彼伏。


    楚軍的戰車在聯軍的猛攻下節節敗退,他們開始潰退。


    而聯軍則緊追不舍,不給楚軍任何喘息的機會。


    戰場上,戰車的轟鳴聲、炮聲和士兵們的呐喊聲交織在一起,奏響了一曲壯麗的戰歌。


    楚軍戰車隻有寥寥幾輛,逃脫出去,絕大部分都被留在戰場。


    如果不是聯軍戰車,在距離楚軍營地較遠處就發起進攻。


    戰車油耗消耗很大,很多戰車油料已經見底,楚軍的戰車根本逃脫不了。


    茅長空師長打開戰車的蓋子,他用目光環視戰場上,楚軍的戰車殘骸四處散落,冒著濃煙,一片狼藉。


    曾經威風凜凜的楚軍戰車,如今成了一堆廢鐵。


    有的戰車履帶斷裂,癱瘓在原地;有的戰車炮塔被擊中,歪斜在一旁。


    楚軍的旗幟也在風中搖搖欲墜,仿佛在訴說著他們的失敗。


    茅長空師長看到軍隊取得勝利,他淚灑疆場。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因未到傷心處。


    他這段時間過得太憋屈,這場戰爭的勝利,徹底洗刷他身上的標簽。


    茅長空師長看著收攏戰場的士兵,他們因為發現某些值錢的東西,臉上露出笑容。


    等到軍隊整理好戰場,掩埋陣亡的士兵。


    傷兵被送去醫院,俘虜被嚴加看管。


    茅長空師長沒給軍隊繼續休息的機會。


    “主力為了我們,吸引楚軍的注意。


    現在是我們回報的機會。


    所有戰車登上卡車,我們去馳援主力。”


    茅長空帶領第一機械師,及時趕到晉康府。


    戰車這個生力軍的加入,直接讓苦苦支撐的楚軍,直接崩盤。


    楚軍士兵們神情疲憊,士氣低落,他們倉皇地撤退著,毫無秩序可言。


    一些士兵丟盔棄甲,拚命奔跑,隻想盡快逃離這片戰場。


    聯軍趁機掩殺,直到把楚軍驅逐出邊境線,他們才停下腳步。


    瑞軍成功收複失地,激昂的號角聲響徹雲霄,士兵們邁著堅定的步伐踏入元豐城。


    道路兩旁,當地百姓激動地夾道歡迎,他們歡呼雀躍,臉上洋溢著喜悅的淚水。


    人們揮舞著旗幟,高喊著歡迎的口號,向瑞軍表達著深深的敬意和感激之情。


    楚國根本不把他們當做百姓,想方設法壓榨他們。


    大家都是漢人,對於各種情況的消息,傳播速度非常快。


    楚國即便想要長期占領瑞國的領土,當地的人最大可能是被移民。


    他們積攢一輩子的錢,全部都被收刮走。


    孩子們看到軍隊路程,他們興奮地奔跑在隊伍旁邊,送上鮮花和水果,以示對英雄們的敬意。


    瑞軍入城後,重新恢複了城中的秩序,其他事情都能延後。


    立即開始處理,占領期間投靠楚國的個人和勢力。


    他們深知,這些背叛者的行為給國家和人民帶來了巨大的傷害。


    在城市的廣場上,瑞軍設立了臨時法庭,對叛國投敵者進行公開審判。


    叛國者們被押解到廣場上,他們低著頭,麵容羞愧。


    審判結束後,叛國投敵者被直接送上絞刑架。


    在收複失地的喜悅中,人們也明白,和平來之不易。


    他們更知道,朝廷對待他們怎麽嗬護,對待敵人就這麽嚴苛。


    ……


    前線楚軍慘敗的消息如同一道驚雷,在楚國炸響,原本高漲的信心瞬間遭受了迎頭痛擊。


    街頭巷尾,人們交頭接耳,麵色凝重,不安的情緒迅速蔓延開來。


    前線楚軍慘敗的消息,如狂風般席卷了整個楚國。


    原本激昂澎湃、對戰爭充滿信心的楚國,瞬間被兜頭澆了一盆冷水。


    大街小巷中,人們的神情從期待轉為驚愕,再到深深的憂慮。


    一些米有德先生的忠實擁護者。


    他們看到這個情況,不屑的說道:“米先生之前的判斷,沒有任何錯誤。


    某些人隻願意聽好聽的,聽不進去真實的意見,現在付出多大的代價。”


    楚國首都昌平,小商人林卡源憤怒地站在自家店鋪門口。


    他對著過往的行人高聲呼喊:“楚國為了這場該死的戰爭,把商稅征到了 70%!


    朝廷承諾隻要戰爭勝利,會給我們帶來一個廣闊的大市場。


    可如今呢?我們的貨物積壓,生意慘淡,而前線卻傳來了慘敗的消息!


    一切都沒了,都化為泡影!”他的聲音因憤怒而顫抖,眼中燃燒著怒火。


    他的眼神中,已經沒有了生的希望。


    征稅不是壓垮他的原因,他用自己不多的錢,投入了債券市場。


    楚軍在前方慘敗,他所投資的債券價值歸零。


    林卡源的呼喊仿佛是一個導火索,迅速點燃了眾多商人心中壓抑已久的不滿。


    越來越多的小商人從四麵八方聚攏過來,他們紛紛附和著林卡源的話語,群情激奮。


    “我們不能再這樣默默忍受下去!


    如果能贏得戰爭,我願意多交一點稅,現在我可不想把血汗錢,交給這幫廢物。”一個賣布料的商人揮舞著拳頭喊道。


    “對,我們要抗爭,要讓朝廷聽到我們的聲音!”另一個賣瓷器的商人也大聲響應。


    隨著串聯的人越來越很多,這些小商人決定聯合起來,舉行大規模的抗稅。


    他們舉著自製的橫幅,上麵寫著“降低商稅,還我生計”“戰爭失敗,不應由我們買單”等字樣。


    隊伍越來越壯大,不隻是商人,其他人也加入其中,人們的呼喊聲震耳欲聾。


    官府派出官員試圖安撫這些商人,但商人們的憤怒已經無法平息。


    林卡源站在人群前方,直麵官員,大聲說道:“我們曾經信任官府。


    為了所謂的戰爭勝利付出了一切,可現在我們得到了什麽?隻有破產和絕望!


    我們前去楚王宮,一定要讓楚王給我們一個說法。”


    人群立刻向著楚王宮走去,在楚王宮前這個場合,一些手段根本無法使用。


    而此時,楚王魯晨陽正準備組織反擊,試圖挽回戰場上的敗局。


    然而,小商人抗稅引起的風暴,卻讓楚國陷入了內憂外患的困境。


    楚國對於朝廷不滿的人,借著這個機會來次總爆發。


    這種事情的出現,極大削弱楚國的戰爭潛力。


    解決國內問題,已經是楚國必須要麵對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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