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他們思考是通報還是硬攔著她的空檔,許音已經爬到了二樓的高度。


    他們心提到了嗓子眼,卻隻能求著老天保佑,讓她平平安安的爬上去,在平平安安的回來。


    這個梯子剛好勾到了三樓的窗戶,許音趴在玻璃上往裏麵看著,瞧著滿屋子的搶救器材,她差點暈了過去。


    陸時淵一轉頭剛好瞧見了她,心裏一驚,卻也知道這事兒瞞不住了。


    許音趴在窗戶上看了個清楚,還好,隻是搶救了一會兒,孩子便不再抽出了,許音鬆了一口氣,趴在窗戶上的手也鬆了,整個人向後一仰,差點掉下三樓去,還好,陸時淵伸出手抓著她的手腕將她扣緊了。


    “乖,回去,有我在小熙不會有事兒的!”


    許音知道他這是在心疼自己。


    “好!”


    許音看著他的眼睛,心裏疼的厲害。


    她從梯子上下去,眼裏已經滿是眼淚了,等了一會兒陸時淵這才一道命令下去將那些沒能成功攔著許音的保鏢全都清理到大門外。


    許音坐在房間裏,捏著之前大哥給她的平安符,向著老天祈禱,祈禱孩子平平安安的度過這一關。


    陸時淵給她換了電話,確實是擔心之前網暴的事情會對她造成什麽心裏影像,不過更重要的是不讓她接受到任航宇的消息。


    自己不能時時看著她,那就不能給別的男人一點機會。


    二哥這個不靠譜的家夥,因為他,自己差點沒被陸時淵欺負死,拎著手機,許音需要打電話出去的時候先將二哥給pass了。


    也不知道麥佩琳的事情怎麽樣了?


    這種網暴案,需要受害者自述,許音之前聽從了律師的建議,現在還需要給人家補充證據。這種案件最不好判定的就是對方是惡意傳播。


    像是麥佩琳這種,裝可憐賣慘的情況,很少能夠定罪,因為她太油滑了,將所有的一切都定為自己不小心。


    可不小心就算了?那要法律有什麽用?


    許音給許傑打了電話,他聽說了小熙的情況,寬慰了兩句。


    “這些都是小事兒,你的身體才是大事兒,麥佩琳的事兒全權委托給律師就行了,我已經讓許明給你開一張抑鬱的證明,有了這個證據,她就算懷孕我也會用盡全力讓她進去蹲著,必須得讓他們知道欺負你,就是欺負整個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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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著他咬牙切齒的聲音,許音也察覺到了他情緒背後的不甘。


    這是因為麥佩琳懷孕的事兒?


    “哥,我不是個軟弱的人,你告訴我實情,到底能不能判?”


    對麵遲疑了,許音也懂了。


    “事不可為,便不強求,大哥不要那麽大的壓力!”


    聽得出來,這幾日許傑的嗓子都啞了,他可是靠著這個活著的,自己不能拖他的後腿啊。


    在屋子裏輾轉反側,看不進書,也聽不進歌,想著樓上正在跟病魔戰鬥的小熙,她的心便入在烈火上煎熬,疼痛劇烈。


    不能隻是坐著。


    許音想起韓老先生說過,這麽大的孩子記憶中最深刻的便是在肚子裏的時候,那時候,對世界的感知會讓他有安全感。


    一個充滿安全感的孩子,才會更強壯更健康。


    許音想起了這話,抱著吉他打開了窗子,靠在房間窗邊彈唱她自己寫的歌,懷孕的時候,她還要治病一次次的在街邊彈唱這首歌,許音還記得,小熙第一次胎動的時候就是在彈著它。


    現在彈起來,手指劃過琴弦,眼前都是當初的美好。


    孩子,你要堅強啊!


    她的吉他聲和琴聲透過二樓的窗戶傳到了樓上,陸時淵也聽到了,仿若寺廟的鍾聲,一瞬間福至心靈,煩惱散了不少。


    “夫人有心了,孩子生病最重要的就是母親的陪伴,她的身體不好不能靠近,可這樣熟悉的歌聲也會讓孩子充滿了力量。”


    眼看著小熙的數值漸漸平穩,陸時淵的心總算放下了。


    這才是母親!


    許音在樓下彈的手指都疼了,陸時淵怕她擔心,給她的手機上發了一張小熙睡著的照片。


    “音音,你是個優秀的媽媽!”


    看到照片和這句話,許音的眼裏噙著淚水,陸時淵說小熙已經過了最艱難的一關,不會有性命危險了,隻要繼續治療,他們很快就會相見了。


    雖然孩子在樓上,可許音這個奶牛還在樓下。


    可今天卻難了,她因為擔驚受怕,回奶了。


    許音一向是自己抱著小熙喂奶,可現在喂不了隻能泵奶。可她用了各種各樣的吸奶器,隻感覺到撕心裂肺的疼,那種感覺讓她真的是生不如死。


    朱嫂在外麵等了又等,許音還沒有出來。


    “夫人,小少爺已經沒有存糧了……”


    許音在裏麵更加著急,她加大了吸力,距離的疼痛,讓她的手攥緊了床單,這一次是有奶了,不過一半是奶一半是血,許音拎著奶瓶出來,看得朱嫂觸目驚心。


    “夫人,又得找按摩師了,這女人太難了。”


    許音心裏也難受,小熙這麽難的時候,正需要營養,可她竟然沒有奶了。


    “先對付一頓,不要讓時淵知道,我會想辦法的!”


    按摩師來給她按摩,可這次太疼了,幾乎是想要將她的胸從身體上扯開一樣。她生生的忍著,不敢在房間裏喊出聲來,她擔心在樓上的陸時淵和孩子會聽到。


    朱嫂就在外麵瞧著,心裏都不忍。


    許音說不讓告訴陸時淵,可她怎麽能忍心不告訴陸時淵?


    再說就這樣一瓶帶血的奶送上去,陸時淵不是什麽都看到了?


    想了想她還是將這一切都痛陸時淵說了。


    “帶血?”


    “疼的少夫人渾身大汗,被子都濕透了,她怕喊出聲來嚇到了您和小少爺。”


    陸時淵心裏更恨!


    咣的一聲砸爛了麵前的門。


    韓醫生瑟瑟發抖,他做醫生這麽多年,不說被人捧著,但也沒被人嚇成這樣,這份安穩的工作總算是暴露了它的獠牙,等著小熙少爺和娜娜小姐病一好,他立刻就要辭職,這不是人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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