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灝成說的對,犯過錯並不等於死罪,誰年輕的時候不犯錯呢?給年輕人一個機會吧,看他能不能喚醒音音對他的感情。”老爺子認真地說到


    “那你剛才還讓他做什麽選擇?”


    “我是試探他,看他敢不敢忤逆我堅持要和音音在一起。”


    老爺子皺眉:“音音的情況還不穩定,我真擔心她會因為時淵而再受刺激。”


    “爸,你別想太多。”許智遠岔開話題:“你不是說想你小孫子了?他這個時候應該有時間接你電話,你打給他和他聊聊。”


    ……


    陸時淵開著車出來,雪已經停了。


    他上了主幹道,刺骨的冷風從半降的車窗呼呼的刮進來,他沒穿外套,身上隻是一件襯衫,冷風從領口、袖口灌進去,身體迅速地降溫。


    可他卻不感到冷,或者是已經冷到麻木了沒有知覺。


    手機響起來,屏幕顯示妹妹的來電。


    他戴上藍牙按了免提,陸時娜的聲音傳過來:“哥,我從許明那兒問到音音現在在慕尼黑,但沒有和她外公外婆住一起,我現在告訴你地址,你記下——”


    “我已經知道了。”他打斷妹妹,“如果沒有別的事就掛電話了。”


    陸時娜在電話靜默了幾秒才又開口:“哥,你是不是還在怪我?”


    “沒有。”


    “可是你很久沒給我打電話了。”


    “我很忙。”


    電話那端的陸時娜不說話了,卻隱隱傳來抽泣聲。


    陸時淵歎口氣,把車速緩下來,關了車窗,電話裏的抽泣聲越發清晰。


    “娜娜,那件事你沒有任何錯,哥沒有怪你,你以後不要再這樣說,這段時間沒打電話給你真的是因為太忙,我住院期間積了很多工作,每天忙得焦頭爛額,你要體諒哥哥。”


    “可是我覺得很對不起你和音音,如果不是因為我喜歡杜櫟澤,就不會認識杜萱,也不有後麵這些事發生了……是我害得你們不能在一起……”


    “別胡思亂想了,喜歡一個人不是你的錯,你在喜歡他時也沒想過會發生這些事,時間不早了,睡吧。”


    “嗯,那你也別太勞累了,過幾天我去美國看你。”


    掛了電話,他又打開車窗讓冷風刮進來,等臉頰上感覺到點點濕冷的涼意,他才發覺又開始下雪了。


    把車窗關上時他想起許音不隻一次和他說想去冰島看極光,因為她小時候時在那裏發生過意外,所以揚言在哪裏跌倒的就要在哪裏爬起來。可是沒等到他帶她去冰島,就發生了那樣的事情,讓他措手不及,忽然就這樣失去她了。


    他重新拿過手機,裏頭存有許音現在的電話號碼,看了眼時間慕尼黑那邊現在是下午四點多,他按下那組號碼。


    等待電話接通期間他聽見自己清晰而有力的‘撲通’心跳聲,一下一下的仿佛要蹦出胸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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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電話響了快到一分鍾終於傳來提示電話接通的聲音。也許是因為看到顯示的是國內的號碼,所以她沒有用英語招呼,他聽見她輕柔的‘喂’了聲,嗓音一如以前的甜美,像根輕柔的羽毛撥動了他的心弦,讓心頭覺得一陣暖意後又感覺到有些酸楚。


    他屏息,明明有那麽多話想說,卻不敢輕易開口。


    “你好?”得不到回應,她耐心的又問了句。


    “……”


    “喂?你是誰?不說話就掛了啊。”


    “……”


    “奇怪,怎麽沒人說話?”自言自語般嘀咕了一句後那端掛了電話,陸時淵望著顯示通話結束的屏幕,緊繃的神經放鬆下來,緊握著方向盤關節捏得發白的手也放鬆了許多。


    他又撥電話給劉啟:“幫我訂後天最快一班飛慕尼黑的航班。”


    冬天的慕尼黑早上七點多天空還是灰蒙蒙的,許音很早就起來了,穿著珊瑚絨的卡通睡衣坐在院子裏的秋千吊椅上,側著頭靠著椅背望著爬滿整個圍牆的藤蔓發呆。


    明明是冬天了,可是這些藤蔓一年四季都是綠油油的生機勃勃,要不是氣溫太冷了,真有種現在是春天的錯覺。


    也許是昨晚沒睡好,她不知不覺有了睡意,快要睡著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刺耳的汽笛聲,嚇了她一跳,一不小心就扭到了脖子,疼得她臉色都變了,手按著扭到的地方動都不敢動,等那陣痛緩過去了才惱火的站起來要去門外看是哪個混蛋害她扭到了脖子。


    剛走到門口,正要去按鐵藝門上的密碼鎖,門就開了,一個拎著大包小包的中年英國婦人走進來,是從許音的外公家撥過來照顧她的傭人Beryl,大清早就出門采買食材。


    Beryl看到在門後的許音楞了一下,然後才揚起笑臉,用英語問她:“小小姐是不是餓了?我馬上給你做早餐。”


    許音搖頭,視線越過她往外探。


    Beryl見狀問:“小小姐看什麽?”


    她沒回答,越過她往外走,然後看到隔壁的門口停著一輛黑色的大貨車,幾個男人正從車上搬一些電器類的家具下來。


    許音猜剛才那聲汽笛聲就是這輛大貨車發出的,不由皺眉。


    身後跟出來的Beryl說:“那是新鄰居在搬東西進來。”


    “新鄰居?”


    “嗯,以前的鄰居昨天突然搬走了,說是有人以非常高的價錢買下了他的房子。”


    許音往隔壁的院子裏看了一眼,有些意外地看到了一個東方男人的背影,一頭黑而利落的短碎發,身形修長挺拔,這麽冷的天居然隻穿著一件黑灰色的休閑襯衫,站在那些穿著厚重的羽絨服來往的搬家工人身邊更顯鶴立雞群,給人一種遺世獨立的感覺。


    有些詫異新鄰居竟然是東方人,許音盯著背著她正在接電話的男人看了好一會,然後才在Beryl說外麵冷趕緊回屋的催促聲中返回院內,渾然不覺她的視線一離開,背對她的東方男人便馬上回頭將眼神筆直探過來,望著她的背影黑眸十分深湛。


    快中午的時候許音在Beryl的陪同下全副武裝的穿著厚大衣戴著圍巾和帽子及手套出門去外公家吃午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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