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客盟雖然被世人所熟知,但其內部是什麽情況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沈意的話讓鶴見初雲也有了一些思路,在煉丹房裏待了差不多小半個時辰,隻煉出一爐蘊獸丹後就收拾東西急匆匆出了門。


    之後在祝府外經過一番喬裝打扮後,便往新霏六街去了。


    咚咚咚~


    “誰?”


    “是我。”


    “原來是李公子啊,您快請進。”


    在兩個陳家門客的示意下,鶴見初雲很快就進入了醉安樓地下的倉庫。


    裏麵的蕭管家也是第一時間迎了上來。


    “李公子別來無恙啊,請坐。”


    “多謝蕭老。”


    “李公子客氣了,請問這次前來所為何事?”


    “嗯……蕭老可知道恒州趙氏?”


    “恒州趙氏,我倒是聽說過,好像與祝家主母之子女頗有些淵源。”


    “蕭老,實不相瞞,這趙家在恒州遇上了一些麻煩,實在不得已,便在不久前找上了我,而趙家家主對我有恩,如今見趙家有難,念及昔日恩情我做不到袖手旁觀,於是就答應了他們的請求,可我一人難免分身乏術,難以兩頭兼顧,來此便是想商量一下每季度的丹藥能否減少一些?要是有什麽地方不妥,還望蕭老海涵。”鶴見初雲這樣說道。


    聞言,蕭管家卻哈哈一笑,擺手說道:“原來如此,想來這趙家也陷入和我們陳家一樣的窘境了,我們對此深有同感,李公子知恩圖報,可見品性不壞,您這樣的人,我們更應該結交了,所以不必自疚,而你還對我們陳家恩重如山,無論你做任何決定,陳家都會全力配合,不過這丹藥該減多少,李公子能否給個底?”


    “減三成如何?”


    “三成倒也合理,就按李公子你說的來辦好了。”


    “嗯嗯,多謝蕭老,不過這次就按原來數額給吧,許的多少,到時我就送多少過來,從七月份再開始。”


    “嗯,那李公子還有別的事沒有?”蕭管家笑眯眯的問道,打從一開始他就看出鶴見初雲來這裏並不是隻為說這一件事。


    “有,我有問題想要問一問你。”


    “李公子請說。”


    每個季度給陳家提供丹藥減少一事算是順利的談妥了,鶴見初雲深吸了一口氣,醞釀了一會兒,很快問了出來:“關於孤客盟,蕭老你了解多少?”


    “孤客盟……”蕭管家眉頭皺了起來,思索了兩秒,說道:“孤客盟分兩派,其一北霜,其二南霄,請問李公子您指的是哪一派?”


    “我不知道,可能是北霜,也可能是南霄……又或者兩個都是。”


    “這樣啊,那李公子想要知道什麽?孤客盟我倒是了解一些,但要都一一細說,恐怕三天三夜也說不完。”


    鶴見初雲點點頭,對方說的也有道理,畢竟關於孤客盟的事情太多了,一時半會也很難講清楚,想了兩秒,她這樣問道:“孤客盟天字級別的高手,蕭老知道幾位?”


    “天字級別的殺手……他們行事隱秘,鮮少有人知道他們的名字和真實身份,即便是家主,不,甚至是孤客盟內的執事,可能都不清楚那些天字令殺手的底細,至於我嘛……”


    “蕭老,你就著你知道的來說就好了。”


    “可以,說到孤客盟有天字令的高手,我總共知道三位,其一嵩蛇,十二年前曾在東州現身,與人稱大鴻殺神的風恨昭交過手,二人平分秋色後嵩蛇便再未出現過。”


    “其二是惡侯,孤客盟老牌的天字令高手,曾刺殺過一位道門長老,不過到如今已有百年未曾出現過了,有人說他已經隱居山林,也有說他被道門追殺,早已身死,但具體是生是死,誰也說不定。”


    “至於最後一位,李公子應該聽說過。”


    “無明?”鶴見初雲脫口而出,這位名頭可大了,她從小就聽說過。


    無明,孤客盟公認最強殺手,年齡未知,修為未知,之所以稱他為無明,原因也很簡單,這家夥時常用布將自己眼睛蒙住,一個人一匹馬,在世間像個孤魂野鬼一樣遊蕩了三四百年,常常喝個爛醉,身下的馬兒走到哪,他這個人就到哪,信馬由韁,在任何地方都有可能遇到這個人。


    當然,運氣好的話。


    至於無明的為什麽是天字令最強殺手?


    這麽說吧,被他手刃的明階聖者至少有三位,死在他手上的玄階尊者更是不計其數,可謂是戰績斐然,與之相比,孤客盟其他的天字令高手完全不在一個檔次。


    其他人是天字令殺手是因為實力就在天字令這個水平,無明也是天字令殺手那是孤客盟殺手的最高等級隻有天字令!


    有著如此實力的恐怖存在,孤客盟本身已經管不了他了,接不接委托也完全看他心情怎麽樣。


    “對,孤客盟的天字令高手我就知道這三位,而其他人我就不知曉了,李公子可還有什麽要問的?”


    “孤客盟的天字令的高手可曾有在江州出現過?”


    “那些天字令的高手數量不多,近五十年來應該都沒有。”


    “那地字令的呢?”


    “這可不好說,不過孤客盟裏的地字令高手應該也不在多數。”


    “嗯。”鶴見初雲輕輕應了一聲,然後微微低著頭不說話了,不知道在思索什麽,坐在對麵的蕭管事也沒有打擾她,隻是靜靜的等待著。


    而實際上,鶴見初雲是在內心裏對沈意問道:“玄厲,你現在怎麽看?”


    “我覺得知道這些信息應該夠了。”沈意眯著眼睛說道,剛剛蕭管家講了那麽多,他惟獨記住了一個重點,那就是連孤客盟內的執事都不太清楚自家殺手的太多信息。


    這可有意思了。


    不過也是,幹殺手這一行,隨著刺殺的人越來越多,名號越來越響亮,相應的,樹立的仇家也會更多,這種情況下,自己的真實身份那當然就是重中之重,一旦被人開盒,那就完狗蛋了。


    自己不怕死沒問題,但總得顧忌一下身邊的人吧?


    雖說禍不及家人,但又有誰報仇會不斬草除根呢?


    “多謝蕭老解惑,李某感激不盡。”


    “能幫助到李公子,那自然再好不過,但我鬥膽問一句,李公子問這些是不是身邊的人被孤客盟盯上了?”


    “差不多吧。”


    “這樣啊,不如我去與家主說一聲,從族中調兩位高手去保護你身邊人的安全,李公子覺得如何?”


    “到時候再看好了,不過還是多謝蕭老關心。”


    “沒什麽,要是李公子有需要,可以隨時來這裏找我。”


    “嗯嗯,謝謝。”鶴見初雲認真的道了一句謝,而之後她買了一些煉丹的材料,與蕭老的閑聊自不必提,沒多久便告辭離開了。


    ……


    “玄厲,該做的事都做了,該問的也問了,接下來呢?”


    “不急,還記得楊八元說的那家米鋪吧?”


    “當然記得。”


    “米鋪的新東家想來就是孤客盟派到江州城裏來的執事,之後我讓眾虎幫下去查,先把這家夥找出來先,然後再看準機會插進去。”


    “嗯嗯。”


    回到茗煙院,鶴見初雲第一時間就將珠紅還有那四名武婢都叫進了堂廳內,嚴肅的告訴她們從今天開始,隻有在白天才能在院子裏走動,而到了晚上,不管看見什麽,聽到什麽,都不準隨便出門查看。


    畢竟誰也不知道下一個來刺殺鶴見初雲的孤客盟刺客會什麽時候來,以四名武婢的還有珠紅的實力,一旦發現刺客,結果隻有死路一條,鶴見初雲根本不指望她們去對付刺客,但也不想她們有任何一個人死在刺客手上。


    另外,隻見被沈意撞破屋頂的房屋已經修繕好了,但鶴見初雲並沒有選擇重新搬回去,而是暫時住在了煉丹房斜對麵的一間廂房裏,距離珠紅她們住的地方很遠,一旦打起來,也不會波及到他們。


    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為這間廂房本是給下人住的,所以結構簡單,一眼就能看清所有布置,不像主屋那樣,空間太大,刺客潛入進來往房梁上麵一藏,不刻意爬上去瞅的話還真察覺不到屋子裏還有其他人。


    做完這一切,鶴見初雲算是鬆了一小口氣,而沈意也偷摸著離開了祝府,去了一趟天下人集團的總部大樓,將屈顯貴叫了過來,吩咐他著手調查城北華昕小街的米鋪去了。


    吳貢那邊他也沒忘記提醒了一下,就那個死掉的刺客而言,盡管吳貢和他的修為不相上下,可如果不小心,同樣會被對方一擊斃命。


    之後的時間裏,鶴見初雲和沈意都一直緊繃著神經過日子,時刻注意周圍有可能發生的任何異常,而沈意更是時不時散開感識在茗煙院裏掃描一圈,看看人數對不對,就怕一個不注意被人用暗器爆頭了。


    這防刺客的日子過的實在是煎熬,沈意都有些懷念刺客沒來刺殺老妖婆之前的時光了,至少無憂無慮的,找到一個好地方就可以倒頭就睡。


    但沒辦法,事情沒解決之前,是不能放鬆下來的,關乎身家性命的問題,豈能兒戲?


    可能是孤客盟那邊重新發布任務也要一些時間,所以這段時間也沒見茗煙院有什麽事情發生,而這一天,沈意趁著四周沒人,來到茗煙院後門將武勝放了進來。


    “你的金子,都在這了。”


    一進來,武勝就把一包東西遞了沈意,打開一看,裏麵的確是黃金,一百五十兩。


    用牙齒咬了咬,確認是真金後,沈意點了點頭,隨手將一個裝著銀子的丹藥盒子扔給了他。


    “這是你的辛苦費。”


    “好勒。”


    武勝每隔三天就會送來一次金子,要說起來,這已經是第三次了,也就是說祝延濤那邊一共給了九天的黃金,也不知道他是通過什麽手段搞來的這些黃金,除了前三天的黃金外,後麵六天給的黃金都是比較細碎的那一種,表麵上還附著的泥垢,甚至一小部分聞著有股黴味。


    沈意也不想追究這些黃金到底是來自何處,他的要求不高,隻要是真的就行,不過祝延濤是真有意思,說讓他一天給五十兩黃金,他還真就隻給五十兩,不會多哪怕一毫克,一點都不懂得自覺。


    將黃金收進儲物空間裏。沈意心裏正想著什麽時候去找屈顯貴讓他幫忙把那些碎黃金融成大金磚時,武勝的話語卻將他拉了回來。


    “玄厲,有一件事我覺得要和你講一聲。”


    “什麽?”


    “昨天那個叫祝延濤的來送黃金的時候,他問老段說這些黃金能不能少給一些,五十兩太多了,要少給十兩二十兩的。”


    “不行!”沈意果斷搖頭拒絕,對武勝道:“回去你讓段懷告訴他,要追老妖婆,就得先拿出誠意來,連這點考驗都過不去,以後怎麽讓她幸福?其實黃金給不給的一點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要他的態度,黃金什麽的都是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要是這些黃金都拿不出來,奉勸他早點放棄好了,還有,黃金不退!”


    武勝一愣一愣的,這話乍一聽好像還真有點道理,但細細一想,黃金是身外之物不錯,但幾千兩黃金哪是說拿出來就能拿得出來的?


    真有夠無恥的。


    玄厲一開始明擺著就是奔著黃金去的,還說黃金不重要?


    要是鶴見初雲知道了這事恐怕得拔劍把這玄厲給砍了。


    搖搖頭,武勝也懶得在意這些,畢竟坑的又不是自己,辦這事還有錢拿,何樂而不為?


    “行,知道了,我回去就跟老段說去,走了。”


    “去吧去吧。”


    看著武勝離開,沈意將後門關上,美滋滋地往前走去了。


    而沒過多久,沈公館那邊,段懷也將武勝轉達給自己的話加了一些自己的理解,差不多原封不動的說給了祝延濤聽。


    聞言,祝延濤顯得有些失落,也沒說什麽,默默離開了,但回到祝府後,他轉頭便去清水鬆院找了萬高月。


    “母親,是我啊,祝延濤。”


    “原來是延濤啊,進來吧,找我什麽事啊?”


    “多謝母親牽橋搭線,我去見了鶴見初雲。”


    “哦~後來呢,她答應你沒有?”


    “沒有,不過她的下人卻跟我說,她準備考驗考驗我,讓我每日給她送上五十兩銀子,並堅持七七四十九天,可孩兒沒有那麽多黃金,特來請求母親幫孩兒一把。”


    “要黃金是吧,沒有!”


    “啊?”


    剛進入客堂,萬高月還對祝延濤笑臉相迎,可聽他要黃金,那臉一板,直接變臉了。


    這一下把祝延濤整得一愣,直接幹不會了。


    “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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