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話時,語氣中的威脅之意和吳貢本身散發出來的煞氣一並朝著他壓迫過來。


    莊其祥呼吸一滯,沒敢有半句反駁,忍著身上的疼痛強行從地上站了起來,隨後他看向鶴見初雲,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穆姑娘……”


    “莊大哥,這些時日多謝你們的照顧了,但那人是來找我的,你們對付不了他,還是快走吧。”


    “那你怎麽辦?”


    “我……”鶴見初雲還沒想好該怎麽說,在坡道的吳貢就不耐煩道:“不想走是吧?那就留在這好了!”


    “走!走!我們走!”聽到吳貢的聲音,莊其祥哪裏還敢耽誤,一瘸一拐地連忙朝著車隊那邊走去,一邊走一邊向鶴見初雲投出一個抱有歉意的眼神,最後在幾個徒弟的攙扶下上了馬車,連地上散亂的貨物都不敢收拾,朝著坡道上緩緩駛去。


    吳貢也是很貼心的給他們讓開了一條道,同時催促謾罵著。


    “看**?後麵有你們老娘****?還不快點滾蛋!”


    “一群孫子,聽到我們大當家的話沒有?趕緊滾!”


    “娘們唧唧的,滾回你們老娘肚子裏頭!”


    “……”


    山賊們也跟著吳貢起哄,而馬車上走鏢的眾人一個個灰頭土臉的低著頭,一句話也不敢說。


    莊其祥看著鶴見初雲,拳頭緊捏著,但最後歎了一聲,還是鬆開了。


    他倒是想救鶴見初雲,但現在以他的實力根本做不到力挽狂瀾,保住一命已經不錯了,隻得放棄。


    不過細細想來,那“穆姑娘”的舉動雖然的確讓自己很感動,但自己和她的關係並沒有多好,隻是萍水相逢幫個小忙而已,而這十多天的時間裏,對方除了會禮貌地詢問自己到了什麽地方以外,大部分時間都是沉默寡言的,也不和誰搭話,表現的很冷談。


    似乎還沒到讓自己一命相救的地步?


    也不知道心裏所想的這些有沒有說服莊其祥自己,總之他一咬牙,下令讓隊伍加快速度,遠離了這個地方。


    此時,遠處的張文遠不知道什麽時候來到了二當家身旁,疑惑問道:“段兄,那個女的是什麽人?”


    “這個等下再給你解釋。”


    “行吧……”張文遠撓撓頭。


    “就是大當家對那女人的態度讓人實在好奇。”


    “馬上你就知道了。”


    “……”


    看著馬車隊伍越走越遠,直至消失確定他們已經看不到或聽不到這邊的事情後,吳貢一改之前的暴戾,三步並兩步地朝著鶴見初雲走來,語氣中帶著幾分驚喜的味道。


    “小丫頭真的是你啊?”


    “老吳?”


    “是我是我,沒想到啊,在這裏都能碰伱……還有玄厲?”吳貢一邊說一邊將蒙麵布扯了下來。


    看著他那一張凶惡但又讓人感到無比熟悉的臉,鶴見初雲頓時有了一種他鄉遇故知的強烈感慨,她忍不住笑道:“剛聽出你聲音還以為我聽錯了,你怎麽會在這裏啊?”


    “這個就說來話長……”吳貢本想把與鶴見初雲分別之後事講出來,但想起什麽,又改口問道:“小丫頭,你那匹馬帶著沒有?”


    “嗯,帶著的。”


    “這裏離大闌都不遠,不是說話的地,你先跟我們去寨子,路上我們邊走邊說。”


    鶴見初雲點點頭,她也明白,莊其祥要是到了大闌都把這的事告訴官府吳貢他們可就麻煩了。


    而吳貢說話後則看向了其他人,指著地上散落一地的貨物吼道:“小的們,把地上的東西都給我收拾了,一並帶回寨子裏!”


    “是!大當家!”山賊們大聲應道,吳貢後麵又看向二當家等人道:“老段,武勝,文遠,我們先回去!”


    “好勒!”


    說話間,所謂的二當家已經帶著兩人騎馬湊了過來,扯下蒙麵巾,激動的對鶴見初雲道:“丫頭,還認不認識我?”


    她眸子掃過三人,輕笑著點點頭。


    二當家就是段懷,一晃數月的時間,他的修為已經突破正階來到了淨階,而之前讓她和沈意都感到眼熟的那人則是武勝,修為也突破到了正階破關。


    至於張文遠,這人她和沈意都不認識。


    看著鶴見初雲放出絕影並騎在了馬背上,前麵的吳貢一聲“駕”就帶領著四人上了坡,朝著一條隱蔽的小路走去,路上他問道:“小丫頭,記得我們逃走的時候你和玄厲被那個尊者抓走了吧,他把你們帶去什麽地方了?”


    “風州荒沙坪,你聽過沒有?”


    “荒沙坪……這個倒是沒聽過,不過他把你帶到風州……難道是大景的尊者?不對啊,大景的尊者怎麽會到大梁來?”


    “那個尊者是大梁人,但你應該聽說過他,叫鳳定章。”


    “鳳定章?”吳貢表情一驚,忙回頭看著鶴見初雲。


    “竟然是他?”


    “對。”


    “以前就聽聞鳳家人和大景巫氏有所勾結,竟然是真的。”


    “怎麽說?”


    “這個……以前我和兄弟們在冀州刺花嶺那一帶幹過一票,運貨的那些也不知道是什麽人,不插鏢旗,不是鏢局的,看著也不像是冀州軍,穿著我完全認不出的甲胄,那條路我記得清楚,再走不遠就出金翅關到大景去了,哎,當時還疑惑馬車上拉的東西是要運到什麽地方去,結果打下來一看,那裏麵的東西嘖嘖嘖……”


    “是什麽?”


    “全是有皇印的丹藥。”


    “皇藥?”


    “對。”吳貢點點頭,而鶴見初雲意識空間裏的沈聽到皇藥這兩個字好奇心一下子就起來了,對她問道:“老妖婆,啥是皇藥?”


    聽到他的聲音,鶴見初雲抿了抿嘴,一邊與吳貢對話著,一邊在心裏回答著沈意。


    說白了,皇藥就是特供於王朝皇族的一種丹藥,無論是蘊獸丹,培元丹,或者是那些雜七雜八的丹藥,細細說來一般有五種品級,第一種是劣品,都是那是技術不達標的煉丹師練出來的丹藥,效果差強人意。


    劣品往上,就是人們熟知的普通,精品,極品等丹藥,也是主要在市麵上流通的丹藥,而在極品往上,還有一個品級,這便是皇藥,一枚皇藥所能起到效果是極品丹藥的十倍。


    常見的三種常見品級的丹藥每個品級都有對應的材料煉製,但皇藥則不同,就比如說煉製一枚皇藥級別的蘊獸丹,所需的材料和極品蘊獸丹一樣,但煉製它的必須是豹牌煉丹師以上的存在,也就是擁有青色丹火的煉丹師。


    而煉丹師本來就稀少,豹牌煉丹師更是少到極致,把整個大梁翻過來找,都找不出第二位豹牌煉丹師。


    甚至一些國力強盛的王朝,都有不起一位豹牌煉丹師,就說大景境內吧,明麵上的狼牌煉丹師都是屈指可數的那種,可是說,大梁能有一位豹牌煉丹師的存在已經是極為幸運的事情了,別說大梁皇族,恐怕就連大梁皇帝麵對一位豹牌煉丹師都給人供起來當爹養。


    至於後麵的也都是沈意知道的,當一位煉丹師的煉丹之術有著足夠高的造詣時,就不再計較一爐能煉出多少丹藥了,畢竟一爐所用的材料就那麽多,一份標準份量的蘊獸丹材料塞進丹爐裏,利用率拉滿最多也就煉出二十五顆蘊獸丹,煉丹技術再高也無法打破能量守恒定律。


    如果把兩份材料當做一份來煉……那就當我沒說。


    說回正題,所以當煉丹師的煉丹技術到達一定程度後,便開始講究成丹的質量與能起到的效果,就拿老妖婆自己來說,一份普通蘊獸丹的材料,如果她用心好好煉,那經她手出品的普通蘊獸丹吃進嘴裏能給沈意補充的紅氣量將是市麵上尋常普通蘊獸丹的1.4倍,狀態好的話甚至可以達到1.6倍。


    如果她的煉丹技術一直在精進,總會有那麽一天,她能用普通蘊獸丹的材料煉出精品蘊獸丹,用精品蘊獸丹的材料煉出極品蘊獸丹,而極品蘊獸丹的材料就可以煉成皇藥……


    沈意忍不住幻想起來,這皇藥自己還沒嚐過呢,一枚極品蘊獸丹能給自己補充兩個單位的紅氣,而皇藥起到的效果是極品蘊獸丹的十倍,也就是說一枚可以給自己補充二十個單位的紅氣,也就是說,如果自己吃上一千枚的話……


    兩萬多個單位!


    “老妖婆,我想吃皇藥了……”


    “你做夢吧你。”


    “行,我做夢吃皇藥,醒著我吃你,美滋滋……”


    “好好好,你吃我好了,把我吃了以後你找別人給你煉丹。”


    “可是老妖婆,你真的好香啊,還軟軟的,吃起來絕對美味……”


    “好了,我不理你了,你安靜一點。”


    “……”


    總之,想要成為豹牌煉丹師實在是太過於艱難,對那些兔牌或者是鹿牌的煉丹師來說,這豹牌煉丹師是他們一輩子都無法企及的高度,如此,便導致那些已經成為豹牌煉丹師的存在性子極為傲慢,煉丹也不是說煉就煉的事情,也就使得皇藥的數量極為稀少,幾乎不可能出現在坊間,甚至很多人都不知道皇藥的存在。


    就連皇族之人也不是誰都有皇藥可以吃。


    為了防止豹牌煉丹師的一些小心思,把煉出的皇藥拿出去為自己謀私,幾乎每個王朝裏都有一條律法,那就是禁止私藏皇藥。


    而這條律法很多百姓都不知道,知道的可能都是涉事之人,因為一旦違反,那就是殺頭的重罪。


    看起來的確是有點離譜,但仔細一想好像沒什麽問題,一枚極品蘊獸丹都得賣一百四十兩銀子一枚,皇藥蘊獸丹十倍的效果,往少了的說,一枚怎麽也得要個一千三百兩銀子。


    把丹藥換成錢,普通人偷了一千多兩銀子,怎麽也得是死罪了。


    別說偷一千多兩,雖然上誰家偷點米或者雞蛋什麽的,被人抓住還沒等到被法律審判,恐怕會先被見義勇為的人們當街打死。


    而據吳貢所言,他當時看到的皇藥可不止一枚,而是好幾車,這麽多皇藥,鬼知道值多少錢,可他那會兒也隻是偷偷拿了幾枚扔進了儲物空間中,剩下的就不敢多拿了,直接帶人離開。


    也不是他不敢把那些皇藥占為己有,隻是他發現運送皇藥的馬車鳳家的。


    畢竟他主要活動的地方就是冀州,而冀州又是鳳家的勢力範圍,得罪了鳳家恐怕比直接得罪查映司還要來得麻煩。


    鶴見初雲就和吳貢這樣聊著,慢慢的,她將自己被風定章抓住後的事情講了出來,在說到自己怎麽出來的時候又誇讚了一下沈意,聽著她的話,意識空間裏的沈意雖然一聲不吭,但張開的嘴巴已經比ak都難壓了。


    “老妖婆,你挺會誇人啊。”


    “你看一看你後麵。”


    “看什麽?不用看,我知道你想說什麽。”


    “說什麽?”


    “尾巴翹天上了是不是?你想說這句對吧?”


    “……”


    “小樣兒~還跟我玩這些。”


    “……”


    沈意搖搖頭,滿臉寫著得意二字,而被無情戳穿了心裏小伎倆的鶴見初雲幹脆不和他說話了,表麵上沒有絲毫異樣,和吳貢聊著。


    不知不覺,幾人就騎馬走了很長一段路,前麵帶路的吳貢突然頓了下來,指著左邊凹下去的一條道路說道:“往這邊走。”


    看他調轉放心,後麵的幾人連忙跟上,進入了一條長滿茂密雜草的小路中。


    “前麵的路有點險,丫頭你小心一點,往裏靠,可別滑下去了。”


    “嗯嗯。”鶴見初雲點點頭,沒多久,幾人就走出了這條小路,而前麵的路也變得凶險起來,因為是在山壁邊緣開鑿出來的一條路,最多寬一米多一些,有些地方還塌了下去,要是一個不小心沒站穩,結果絕對是粉身碎骨。


    在路麵上往下看,目測恐怕有百丈深,即便鶴見初雲在沈意有意無意的訓練下習慣了一些恐高,但看到這樣的路,她的心還是提了上來,同時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而周圍對這條路已經無比熟悉的吳貢等人,也是不由自地減慢了呼吸頻率,誰也沒有說話。


    突兀的山峰高聳如雲,挺立在茫茫雲海之上,巍峨壯麗,環繞的武器恰似一副巨大的水墨畫,將險路上騎馬的幾人籠罩在其中。


    遠處的群峰高低不一,如削成的玉,又如矗立的刀鋒,顯得靜謐而又峻拔,宛若半空中的碧玉屏風。


    雲霧縹緲,在山峰之間流淌,或是縱橫交錯,或是綢繆跳躍,落日餘暉灑在群峰之上,讓她們顯得紅了一份溫暖,每一刻都是一幅驚心動魄的畫麵,讓人隻想在那雲間似風一般遨遊。


    意識空間裏的沈意最為放鬆,鶴見初雲的視角對他而言就好像一張節奏異常緩慢的電影,如果不去注意腳下的路,外麵的風景也足夠讓他感到心曠神怡。


    “老妖婆,你要摔下去了哦。”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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