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最心酸的並不是見到災難的降臨,而是見到災難降臨時的無能為力。


    君莫輕多希望自己能夠擁有瞬間治愈他人的本事,免使這些無辜的村民受到這般巨大的痛楚。然而,她沒有。


    即便景赫是極為出色的煉藥師,也難以一次性治療那麽多受傷過重的人。


    “嘰……”湯圓跳到了君莫輕的肩膀處,討好的蹭著她的脖子。


    她眼尾的餘光看到了湯圓腦袋上頂著的那朵盛開的白花。


    那小白花比以前更加漂亮了,瓣瓣如雪。


    “湯圓。”君莫輕勉強擠出一個笑容。


    湯圓可勁的蹭著君莫輕,各種賣萌打滾。


    它必須要讓她重展笑顏,不然它被主人打的。


    君莫輕雖然因為村民們的狀況心情不好,但也沒有忘記正事,她道:“湯圓,麻煩你和周圍的植物溝通一下,了解情況。”


    “嘰嘰嘰……”


    寶寶已經在做了,主人早就吩咐寶寶做這些事情了。


    但是因為濃煙的緣故,周圍的植物並不知道放火的人是誰。


    現在寶寶正在問植物們有沒有看到可疑的人。


    君莫輕看了眼在人群中忙碌的景赫,心道:我可真是糊塗了,他想事情向來周全,這種事情根本不用我提醒的。


    景赫察覺到了君莫輕的眸光,與她的目光相接。


    兩人的眸光並沒有接觸太久,但是君莫輕心中那仿佛被淤泥阻滯的情緒終於通暢了。


    湯圓偷偷的看了眼君莫輕,見她神色平靜,又默默的看了眼景赫。


    見兩人的情緒都穩定,湯圓鬆了一口氣。


    湯圓腦袋上下垂的花朵忽而像是指南針似的,旋轉起來。


    其實它這花朵就和接收器似的,轉向哪邊就能聽得清楚那邊的植物的聲音。


    “嘰嘰嘰……”


    在那邊!


    君莫輕聽懂湯圓說的話時,身子便動了起來。


    景赫緊跟在她的身後,他擰了擰眉頭。


    雖說善良是好事,但見她因為一群素不相識的人而傷心難過,他看著有些不舒坦,他希望她一直無憂無慮。


    “嘰嘰嘰……”


    放火的就是那個醜女人!


    湯圓聽了植物們的轉述後,確定了放火的人是蒙櫻。


    蒙櫻此時正和況離愫以及一個麵目猙獰的男人在一起。


    “火怎麽就滅了?”蒙櫻看到村子的方向那巨大的火光消失無蹤,難掩失望之意。


    剛才那場大火那麽厲害,她本是猜測火焰能夠吞噬整個村子,燒光村子裏所有的人。現在見火焰消失了,她知道躲在村子裏的人必然還沒有死絕,她很失望。


    那麵目猙獰的男人也不怎麽高興,他納悶道:“村子裏應該沒有可以滅火的人。”


    “也許是他們。”況離愫第一時間就想到了景赫和君莫輕,雖說他現在還弄不清楚兩人的底細,但他莫名的覺得這世上的事情隻要他們倆聯手,便沒有解決不了的。


    男人臉色沉重的問:“誰?”


    況離愫從村民們之前的討論還有男人表現出的種種跡象,已經推測出這個男人極有可能就是村民口中的惡魔。


    可是這個男人剛才放他們出來,蒙櫻就積極主動的幫助男人放火燒村子,他況離愫如何能置身事外?


    現在的格局已經定下了,君莫輕和景赫站在村民那一邊,而他們則站在了惡魔這一方。


    蒙櫻將君莫輕和景赫的情況做了詳細說明,男人越聽臉上越沉重。


    還沒有完全聽完,男人就打斷了蒙櫻興致勃勃的演說,他道:“我們立刻離開!”


    蒙櫻正在努力為君莫輕和景赫拉仇恨,突然聽到男人這麽說,臉上的笑意收斂了。她在心中咒罵道:膽小鬼!第一時間就想跑,都不知道帶人過來和他們鬥。


    況離愫更為讚同男人的話,他麵上一喜。


    一支利箭破風而來,那犀利的箭如同閃電般射向了男人的腦袋。


    男人抬手一擋,箭將他的手給射了個對穿,還差一點,箭頭直指著男人的太陽穴,隻差一點就穿過他的手掌射向他的腦袋了。


    男人的手出現了火紅的鱗片,那鱗片看上去厚重且堅硬。


    “還想離開?”君莫輕冷眼看著三人,犀利的氣壓像是倒扣下來的鍾,壓得空氣裏彌漫著沉悶的感覺。


    男人看著自己的手掌,手掌處的箭已經消散了,但是那靈力還在傷口處絞動著,帶來一股鑽心的疼痛。


    男人神情凝重,手掌直接被射出了一個洞,要不是他並非普通的人類,肉體足夠堅硬,那這箭一定會在射穿他的手掌後,將他的腦袋也射個對穿。


    男人明白君莫輕的箭的威力後,轉身就跑。


    身後並沒有誰追,男人奇怪的看了一眼。


    君莫輕拉弓射箭,射的是蒙櫻和況離愫,沒有時間對付他。


    至於景赫,則氣定神閑的站在一旁,絲毫沒有追擊的意思。


    男人雖然不知道為什麽氣場恐怖的景赫並不追自己,但對他來說是好事。看到景赫的那一瞬,他就有種“天要亡我”的恐慌感,現在他見景赫不追自己,心生歡喜之餘,仍舊不敢懈怠,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向前奔逃。


    然而,一束金色的光華比閃電的速度更快,比刀劍更為鋒利,就這麽一路切瓜砍菜似的,將路上的草木石塊割成了好幾半,直朝男人切去。


    由於那金光太利,速度又快得驚人,男人的身體被分割成了兩半,他的身體還保持著前傾的姿勢,腳步還在往前跨。


    他恍惚間覺得好像有哪裏不對勁,低頭一看,發現自己的身體變成了兩半,雙腿跑到了身體的前麵。


    他驚恐的大叫出聲,即便雙腿已經倒落在地麵,還是想跑。


    對方太可怕了,他一定要快點離開!


    他的雙手努力的往前爬著,拖的腰部在地麵上留下了一大片血跡。


    不過,他隻往前爬了幾厘米,身體便出現了裂縫,金色的光芒從裏麵透出,金光越來越盛,最後遮掩了他的身子。


    待到那耀目的金光消失,地麵上隻剩下了細碎的黑色薄片,就像是被燒成灰燼的紙張,脆薄無比。


    男人死了,況離愫和蒙櫻還不知道這事兒,但他們聽到了男人淒慘的叫聲,多少能夠猜測出男人的狀況並不好。


    況離愫像是護小雞的老母雞一樣,張開雙臂將蒙櫻護在了身後。


    蒙櫻心虛的看了眼景赫,生怕景赫一言不合就將自己給殺了,她真的一點都不想死!


    “況離愫,滾開!”君莫輕怒斥著,“天下就是因為有你們這種是非不分,隻管自己在乎的人的家夥,才會寵出那麽多像蒙櫻這種腦殘小公主!”


    “你才腦……”蒙櫻從況離愫身後探出腦袋,不滿的叫嚷著。


    君莫輕看準時機,一箭射出!


    那箭挾卷著風,瞬間擦過況離愫的耳朵,直射向蒙櫻的喉嚨。


    “呃……”蒙櫻發出一聲短促的慘叫,直挺挺的倒下了。


    她渾身痙攣著,雙眸死死的睜著,極其不甘的抬起了手,像是要抓住什麽。


    “小姐!”況離愫轉身看到蒙櫻的慘況,心如刀割,“小姐,別怕……”


    蒙櫻想說話,但是嘴巴一張吐出來的全是血水。


    她迷蒙間看到況離愫那緊張的臉,眼中閃過一抹嫌惡,她想將他推開。


    她不想被一個身份低賤的家夥抱在懷中,能夠抱她的是軒哥哥。


    不過,她的手沒能觸碰到況離愫便已經垂落了。


    她死了,眼睛睜得大大的,眼中還殘餘著厭惡與不甘。


    況離愫親眼箭她去世,本就心痛,再見她眼中還有著對自己的厭惡,更是難受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沒有流淚,甚至連麵目表情都沒有變。


    “我給你自刎謝罪的機會。”君莫輕聲音冷冷的,宛如秋日裏的泠泠水花。


    況離愫的唇角掀起了一抹笑意,像是終於解脫了一樣。他將蒙櫻放到了地麵上,沒有再觸碰她,她既然不喜歡他碰她,那他會放手的。


    “小姐,如果真的有下輩子,我們還是不認識的好。”


    那樣,他便可不會因為她做違背自己良心的事情。


    那樣,她便不會因為有他的無條件包容而變成現在的脾性。


    話畢,況離愫一掌拍向了自己的腦袋,旋即,身體如同被砍伐倒地的樹木一樣,直挺挺的倒下了。


    景赫一把火將兩人燒了,來了個眼不見心不煩。


    “嘰嘰嘰……”


    醜女人死之前,本寶寶應該上十大酷刑的!就這麽讓她幹脆的死了,太便宜她了。


    不過,這作死的倆人終於死了!真是大快人心!


    看到蒙櫻和況離愫的死湯圓腦袋上的小白花瞬間變成了火紅的色彩,花朵在它白乎乎的身體上搖曳著,趣味十足。


    “結界被破壞了!”君莫輕感應到自己的符紙被人為毀壞了,她的精神力宛如巨網一般四處撒開。


    景赫的精神力比她強,不過瞬間就已經發現有惡魔攻進來了。


    他說:“惡魔從那邊進來了。”


    村子裏有那麽多的受傷者,這個時候惡魔攻進來,村民根本無法抵擋。


    君莫輕道:“過去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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