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天和地麵扭曲的景象,漸漸被一片片晶瑩透亮的巨大冰塊遮擋住。連綿起伏的冰山宛如水晶般透明,不含一點雜質。


    周圍的氣溫驟然直降,嗬出一口氣,便能看到自己吐出了白色的霧氣。


    風極為冷冽,刀子一樣的割人。冷風從耳邊呼嘯而過,猶如萬馬從耳邊奔騰過去,聽得人驚懼不已。


    “冷……冷死我了……阿嚏!”蒙櫻雙手環抱著自己的胳膊瑟瑟發抖,她說出的每個字眼都是顫抖的。


    況離愫小心翼翼的將手放在了蒙櫻的肩膀上,用靈力免使她受冷。


    蒙櫻很嫌棄的瞥了眼況離愫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她特別想叫他死開,但她實在是太冷了,這才按捺下來了。


    君莫輕拿出了兩張防水的符紙,一張自己收著,另外一張遞給景赫。


    景赫的手剛剛觸碰到那符紙,便感受到了一股暖意,那暖意像是冬日裏一抹難得的陽光,雖不熱烈,卻極為舒服。


    “我這符紙不錯吧?”君莫輕朝著景赫得意的揚了揚眉。


    她手裏這符紙可是和暖寶寶似的,不但暖和,還可以防水,是入水佳品!


    景赫抬手捏了捏她的臉頰,眼神醉人。他以極為寵溺的口氣道:“你在上麵等著我,我下去找,馬上回來。”


    君莫輕乖巧的點了點頭,“那好吧。”


    景赫看著她被冷風吹紅的臉頰,一揮手便在她的身邊增加了一個防護罩為她擋風。做完這一切,他才以靈力將旁邊以堅冰形成的地麵,切割出一個圓形來。


    那圓形墜落下去,便能看到下方的流動的水。


    光是看見那水,便能感受到一股寒意,但是景赫眼都不眨一下便跳了下去。


    蒙櫻見狀,急了,她瞪著況離愫道:“你怎麽還不下去?”


    況離愫滿臉擔憂的看著蒙櫻,“小姐,我要是下去了,你怎麽辦?”


    水下的溫度更低,在冰麵上站著,蒙櫻都有點受不住,更不要說跟著下水了。而且水下,還不知道有什麽奇怪的東西呢,若是遇到了危險,況離愫怕自己無法保證蒙櫻的安危。


    蒙櫻的目光轉向了君莫輕那邊。


    比起在冷風中快被吹成瘋子的蒙櫻,君莫輕顯然過得很愜意,她靜靜的坐在防護罩中,水紅色的裙擺撒開,像是一朵開得燦爛的朱槿花。


    在四周都是白茫茫的一片的情況下,君莫輕的存在為此地增色不少。


    況離愫順著蒙櫻的目光看過去,明白了蒙櫻的想法,但他遲遲沒有動。


    從君莫輕之前的話語和動作,他可以看出君莫輕已經懶得管他們了,若是他開口請君莫輕幫忙,隻怕是自取其辱。


    蒙櫻斜眼看況離愫,咬牙切齒的低聲問:“你還顧念著你的那點尊嚴做什麽?不就是讓你過去求求她嗎?”


    況離愫無奈極了,他在蒙櫻的麵前時,又何曾在乎過尊嚴?


    他隻是不想做無用功罷了。


    君莫輕單手支著下巴,笑意盈盈的看著蒙櫻,“你要進來,你求我唄。”


    蒙櫻氣惱的跺了跺腳,大約是她的運氣不大好,她這一跺腳,下方的冰塊便突然裂了。冰塊呈線狀一路裂開。


    眼看著蒙櫻就要墜入水中,況離愫腳下一點便飛身過去。


    況離愫的手還未碰到蒙櫻的手,便見蒙櫻抬腳用力朝著自己踹來。


    他身周的護身靈力湧動著,要將蒙櫻震開,但他硬生生的控製住了護身靈力。


    蒙櫻踢了況離愫一腳,以此借力,倒飛回了堅冰。而況離愫則是落入了水中,但他的水性似乎很不錯,落水後又立即冒出了腦袋。


    況離愫出水的時候,發絲上甚至還帶著冰渣子。他抖著身子上了冰麵,唇色發白卻在第一時間問蒙櫻,“小姐,你沒事吧。”


    蒙櫻厭惡的看了眼況離愫,“都是你太差勁了,不然我怎麽會那麽冷?要是軒哥哥在這裏,我一定不會受凍的。”


    況離愫囁嚅著唇,垂下了眸子。他握著拳頭,走向了君莫輕那邊,堅定的跪了下去。


    他的背脊挺直如鬆柏,雙目堅毅如鋼。


    蒙櫻滿不在乎的瞧了眼況離愫,對他下跪的動作沒有半點表示。她略帶傲慢的瞥了眼君莫輕,眼角眉梢都帶著一點期盼。


    她雖不屑去求君莫輕,但是她在心中很是崇拜景赫的強大,景赫設下的防護罩,她也想進入其中。


    君莫輕眉頭都沒有動一下,隻道:“你就是跪到死,我都不會幫她。”


    蒙櫻聽君莫輕把話說死,勃然大怒,“你……你鐵石心腸!”


    “麵對你這種人,用得著心軟?”君莫輕的唇角扯了扯,勾出一個比冰河還冷的笑容。


    蒙櫻大步走到了況離愫的身邊,強硬的說道:“還跪著做什麽?快起來!”


    君莫輕是再也不想看蒙櫻和況離愫之間的糾葛了,她閉上雙眸開始修煉。


    況離愫站起身,筆直的身軀猶如出鞘的利劍。


    蒙櫻看著君莫輕緊閉著眸子,氣定神閑的修煉,她氣得雙眼冒火。


    況離愫見蒙櫻一直盯著君莫輕看,心中無奈極了,他生怕蒙櫻冒出什麽傻念頭來。他倒是不在乎自己的生命,他隻是怕她有性命之憂。


    蒙櫻不知想到了什麽,緊繃的臉忽然就鬆弛下來,她嘴角含笑的對況離愫柔聲道:“我們走吧。”


    況離愫點點頭,隻要蒙櫻不鬧什麽幺蛾子,他樂得答應。


    蒙櫻運起了靈力,飛身朝著前方掠去。由於靈力流轉,她覺得沒有之前冷了。


    她在心中想道:況離愫真沒用,還是自己比較厲害,靈力一轉就沒那麽冷了。


    況離愫雖不知道蒙櫻要做什麽,但見她沒有找君莫輕的麻煩,便乖乖的跟在蒙櫻的身後,任由她隨便亂飛。


    在平滑的冰麵上,大約飛了幾千米,蒙櫻看到了不遠處一隻凶悍的白熊。


    況離愫見蒙櫻看著那頭白熊,抿了抿唇問:“小姐是想要那熊的皮毛嗎?”


    他心想著,若是給蒙櫻獵了白熊的皮毛,那麽她便可以穿著白熊的皮帽禦寒了,他想下水抓雪肌魚就方便多了。


    蒙櫻冷笑一聲,頗為輕蔑的說:“真是笨死了,跟了我那麽久都猜不到我要做什麽。”


    況離愫見蒙櫻的眼中泛著陰毒的光,再看看那頭一爪子就將前方的冰石抓出一個大坑的白熊,頓時明白過來。


    蒙櫻雙手環胸,倨傲的朝著況離愫抬了抬下巴,“把那頭白熊引到她那邊去,聽到了沒有?”


    “小姐……”


    “叫你做,你就做,吱吱唔唔個什麽勁兒?”


    況離愫為難的說:“小姐,那白熊……”


    蒙櫻洋洋得意的說:“那位公子正在水下,他肯定不會知道的。他隻會以為——傷害她的是白熊,和我們沒有半點關係。”


    況離愫很想說:若是事情有您說的那麽簡單就好了。


    景赫和君莫輕是何等精明之人,即便這白熊厲害,也不一定能置君莫輕於死地,待景赫和君莫輕略一思考恐怕就能猜出其中的貓膩。


    可是麵對蒙櫻那張神采奕奕的臉,他動了動唇,終歸是什麽都沒有說出來。


    “屬下過去了,您小心。”話畢,況離愫飛身向那頭白熊。


    他發出一線細小的靈力,攻向白熊。那靈力並沒有在白熊身上造成傷痕,以免屆時君莫輕和景赫發現端倪。


    不過,這一線靈力,雖沒有弄出明顯的傷害,卻足夠惹怒那頭白熊了。


    白熊看上去本來就心情不佳,如今被人傷了,更是暴怒無比,朝天怒吼了一聲。它那厚重的爪子朝著況離愫拍去,這一幕看得蒙櫻心情激動。


    這熊掌可真是厚實,若是能夠拍中人,必然會將那人拍成肉泥!


    想象著君莫輕被熊掌一掌拍了個稀巴爛的畫麵,蒙櫻就笑得嘴巴都合不攏了。


    況離愫一路帶著白熊飛向君莫輕的那個方向。


    此時的君莫輕正在防護罩中潛心修煉,臉上帶著恬靜的笑容,恍如神山中修煉的仙女,將周邊的環境都帶得安靜祥和了。


    況離愫的身子一頓,再次猶豫了。


    平心而論,君莫輕對他還是不錯的,他有些下不去手。


    身後忽而有疾風襲來,況離愫的眼角瞥見了熊掌,連忙側身躲開。


    躲在一旁的蒙櫻翻了個白眼,對況離愫這婆婆媽媽的動作表示不滿。


    不就是讓他帶頭白熊過去麽?這有什麽可猶豫的?事到臨頭了還給本小姐想東想西的,還差點被白熊傷到,真是蠢貨!


    況離愫的身子猶如在水麵上掠過的蜻蜓,以輕盈的身子從冰麵上飛掠而過,他緊抿著唇,眼中閃過一絲愧疚。


    這下,他帶著白熊飛向了君莫輕。


    那白熊一直在他的身後拍打,他的身體靈活,隻是稍稍一側就避開了熊掌,熊掌一拍拍到了防護罩上。


    白熊被那防護罩的力量反震,身子一下子被震得飛了個老遠,待落地之時,將冰麵砸出了一道道蜘蛛網般的裂紋。


    它惱怒的站起身,想看看況離愫在哪裏,但是周圍是白茫茫的一片,況離愫早就隱匿了身影,哪裏還能看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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