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祿本就是個身材高大的男人,又因為修為很高,並不顯老。他站在她的麵前,她便像是在高聳入雲的山峰下一般,無法逾越。


    “我……我……”千染染慌亂無比,半天都組織不好語言。


    “再不說,就死。”影祿是個急脾氣,知道兒子死了,他的心情本就不好,哪裏有時間和一個小丫頭磨磨唧唧的。


    千染染是個怕死的,這個威脅一來,她的潛力被激發了,思路瞬間清晰,和被打通了任督二脈似的。


    “姐夫他帶著人去涼風城了,涼風城前段日子易主,被一個叫君莫輕的女子搶占了。那女子不但誣陷我們千家害人,令我們千家家破人亡,還……”


    影祿眯著眼睛看她,眼中的危險和針一樣紮人,“你的意思是……我的兒子是被那叫君莫輕的女子所殺?”


    “對!一定是君莫輕!”千染染回想起對君莫輕的恨意,這會兒反而沒那麽怕影祿了。


    是君莫輕搶走了她俊美無雙的師兄,是君莫輕剝奪了她千家小小姐這個珍貴的身份,是君莫輕害得她無家可歸,是君莫輕害得她被影尚離侮辱!


    她的幸福,她的一切都被君莫輕毀了。


    她要報複!


    影祿冷眼看著千染染,“我記得你還未出嫁,為何體內已經有孕子的跡象。”


    千染染麵色慘白,但很快她想到影尚離是沒有子嗣的,她低頭道:“是……姐夫……”


    “是麽?若是你能生下這孩子,今後你就是影家的當家主母。”影祿說著,扶起了千染染,但他的手很不安分的摸了摸她的手背。


    千染染強忍著全身的雞皮疙瘩,把胃裏翻湧的苦水全部吞下去。


    父子倆都是一路貨色!


    這老頭明明知道她肚子裏極有可能有了影尚離的孩子,卻還對她不規矩!


    “那個……家主,您現在還不去涼風城嗎?”


    “待我準備一番再去。”影祿麵色陰沉的說,“他們殺了我的兒子,我就要涼風城全城陪葬!那個叫君莫輕的女子,但凡與她有關係的,我都要殺!”


    千染染心頭一鬆,這就好,反正君莫輕過得不好,她就開心了。


    涼風城上下此刻一陣歡騰,他們的城主還沒有出馬,隻是城主夫人上陣,就將影家一幹人等拿下了。


    在這個崇尚實力的地方,擁有實力強大的城主夫人,涼風城的百姓表示很榮幸。


    就連城主府的那些符師們,也大多露出了喜色。


    他們的城主夫人竟然可以預測到轉換陣降落的方位,並且更改降落方位。試想一下,若是將來將這符陣研究得更深了,他們豈不是可以更好的利用周邊的地理優勢。


    這次影尚離來襲,影尚離降落的地點本來是城內,想殺他們個措手不及。城主夫人將他們轉移到了城外,他們在城外布下了陣法,正好讓影家的降落在他們早早預設好的符陣上。


    要是能夠把影家的人移得更遠,移動到火山口,又或者是有凶獸出沒的地方,他們不用怎麽出手,影家的人就已經折損了。


    冰老沉著一張臉,冷聲說道:“方才取得這點成績,你們就驕傲了?自滿了?莫要忘了,這一切若是沒有城主夫人,我們根本無法這麽簡單取得生離。”


    眾符師兩兩相望,紛紛讚同的點頭。


    這時,君莫輕走進了符師廳,“你們該不會也在慶祝吧?”


    除了冰老之外,眾符師皆是一臉心虛,涼風城的人都在慶祝此次大捷,他們方才忍不住也想慶祝了。


    現在看君莫輕一臉沉穩,渾然不像一個十幾歲的小女孩。他們紛紛覺得自己活了這麽大的歲數,心性沒有得到鍛煉,比君莫輕多活的幾十年,就和被狗吃了一樣。


    君莫輕哭笑不得的說:“你們難道忘記了影尚離有個爹,也是厲害的符師?非但符陣厲害,修為還深不可測。”


    冰老朝著君莫輕躬身,敬佩道:“他們活了大把的歲數,想得還沒有城主夫人通透,真是白活了!”


    君莫輕淡淡道:“現在可不是得意忘形的時候,不如冰老說說影祿擅長的符陣,我們也好防患於未然。”


    冰老說:“影祿的符陣以破壞為主,他布陣的速度極快,且效果非常強。曾經有人說過,有影祿坐鎮,便沒有攻不下來的城池!”


    這話一說出來,眾符師更是低下了腦袋,他們都是靈符師,自是聽過相關傳聞的。


    “那得布下防護陣法。”君莫輕又問:“影祿這人性格如何?”


    “護短,好|色,殘暴。”冰老看了眼君莫輕的臉,神色複雜的說:“城主夫人要小心。”


    君莫輕見冰老有些不好意思,自是明白過來。


    這影祿前麵兩大缺點,都和她撞上了。


    好吧,父子倆一個德性。君莫輕無奈的感歎道。


    君莫輕領著一眾符師布防護陣法,以防影祿來個範圍可以遍及全城的爆|炸陣法。


    寒聿崢則訓練著城主府的護衛們,護衛們開始不服寒聿崢,畢竟寒聿崢的修為看上去沒那麽高。但打著打著,鬼畜的寒聿崢的修為不但上去了,還各種虐他們。


    湯圓見主子半天不出關,心想著自己得代表主子保護好君大美人,於是乎也和護衛們切磋。護衛們見湯圓圓滾滾的,又經常跑去城主夫人那裏賣萌,沒把湯圓放在眼裏。然而,他們被湯圓虐了。


    護衛們隻得感歎,城主夫人身邊的人和寵,都不是好惹的。


    湯圓虐完了護衛們,一彈一彈的彈到了君莫輕麵前,挺胸保證道:“嘰嘰嘰……”


    本寶寶可以隨時把主人叫出來!


    “靈魂的傷本就難修複,你不要隨便叫他出來。”君莫輕看了眼景赫療傷的方向,手指戳了戳湯圓圓乎乎的小肚肚。


    它的圓肚肚軟乎乎的,還有彈性,手感特別好。


    被摸肚肚很舒服,湯圓眯著眼睛,腦袋上的花朵左搖右擺的。


    影祿帶著人來襲是在晚上,他們的人悄聲無息的出現在了城門外。


    “為何是在城門外?”影祿的臉色一變。


    影尚離帶人來時的具體情況,耿荼特地叫人封鎖了,就是為了不讓其他人探聽清楚涼風城的虛實。


    這時,涼風城四周亮起了白光,霎時間亮如白晝。


    即便影祿選擇夜襲,也沒有什麽用。


    影祿很快就鎮定下來了,他這次出手不但準備了底牌,還將聖地的馴獸家族程家,以及煉器家族路家給請來了。還有大大小小許多想分一杯羹的家族,門派都跟著過來了。


    身邊有那麽多人幫忙,影祿就不信,一個區區的涼風城,他拿不下來!


    君莫輕此次仍舊出現在了城牆上,這回是一身青衣,宛如霧中細雨打碧荷,清新亮眼。


    她膚色瓷白,眉如遠山,雙眸似含著一泓清泉,瓊鼻挺直,唇不點胭脂而色豔。當真是絕色佳人,旁人難及。


    最令人心旌神蕩的,乃是她臨危不亂的氣質。


    麵對黑壓壓的一眾人,她氣定神閑,從容不迫,頗有大將之風。


    影祿看君莫輕的眼神,比他兒子見到君莫輕時還要不加掩飾,簡直可以用變本加厲來形容了。就連影祿身邊的程立夫和路遠航都皺了皺眉頭,都一大把年紀了,能不能不要對一個小姑娘露出這種眼神。


    雖然馴獸家族的程立夫和煉器家族的路遠航,心裏各種吐槽,但礙於影祿的地位和實力,以及那錙銖必較的性格,他們可不敢多說什麽。


    君莫輕略微納悶的看著影祿,這老頭看她的眼神真惡心。


    話說這個老頭都到了這個歲數了,還色成這副模樣,女人一定不少。可為什麽他就影尚離一個兒子呢?難不成他覺得有一個兒子就夠了?


    君莫輕被影祿的眼神惡心到不行,手指微動,調動著靈力要開始啟動水雷大陣。


    城外的地下,忽而冒出了流水,水中帶著絲絲藍色的雷電。水元素與雷元素疊加,效果更厲害,聽著那聲音像是幾千隻鳥兒在鳴叫一般


    “小丫頭,你以為這種陣法,能對付我?”影祿冷哼一聲,符如箭似的從他的袖中飛出。


    不過片刻,本該鋪展開來的水流被蒸發了,雷電也被湮滅了。


    影祿一看君莫輕,卻見君莫輕的身邊不知何時站了一個俊秀的少年。


    那少年五官端正,含笑而立,頗有翩翩佳公子的氣質。


    “這就是涼風城的新城主?也不怎麽樣嘛。”影祿挑剔的看著段子陌,他以為段子陌是景赫,便一個勁的挑著段子陌的刺,各種覺得段子陌不如他。


    若不是覺得自己這次是來報仇,不是來獵|豔的。隻怕影祿會說:涼風城城主配不上君莫輕,讓君莫輕改投他的懷抱。


    段子陌一身白衣如雪,衣衫上繡著幾杆墨竹,增添了幾分儒雅的氣息。


    “這少年看著有些眼熟啊。”路遠航仔細的看著段子陌,隱約覺得自己好似在哪裏見過段子陌,但一時就是想不起來了。


    段子陌笑吟吟道:“路先生,我是段子陌。”


    路遠航的臉色一變,握草!段子陌!玄天大人的徒弟!


    “此事,我們路家不參與了,影家主,告退!”路遠航二話不說,立即表示自己要退出。


    玄天大人的好不容易收一個徒弟,他們路家可不能和玄天大人作對。


    影祿臉色陰沉,但礙於玄天大人的麵子,還是勉強露出溫和的表情對段子陌道:“段公子,這是我與涼風城的恩怨,你大可不必參與進來。”


    “誰讓想動涼風城,便是動我。”段子陌淡淡道:“你們這些攻城的家夥可得想清楚了,若是今天得罪了涼風城, 明日便有可能再也沒有機會拿到好兵器。”


    路遠航聽了段子陌表決心的話,帶著自家的人走得更加快了。


    那些跟著來湊熱鬧的小門小派,立馬退了。玄天大人雖是孤家寡人的,沒有家族庇佑,但玄天大人和路家有一定的淵源。


    路家又是聖地最為龐大的煉器家族,要是得罪了玄天大人的徒兒,還真有可能求不到好兵器。不少交情與影祿不是太深的人,也退開了。


    他們可以不拿符防身,但不能不用兵器啊!符大多是一次性的消耗品,而隨身攜帶的兵器卻可以用許久,大部分人都會選兵器。


    影祿皺眉,開場的試探,是他大獲全勝了。可是段子陌亮出身份,這麽一攪局,立馬把形式給逆轉了。


    而且,最可恨的是他們涼風城的家夥都雞賊到了極點!段子陌不早早的把身份放出來威懾眾人,偏偏在這個時候才說出來。


    無疑是想在這個時候喝退人,給影家的人沉痛的打擊,令影家的士氣低落。


    見煉器師路家走了,程立夫這個時候也想帶著自家的馴獸師走。


    影祿似笑非笑的問:“程先生,你該不會也想走吧?”


    “自然不會。”程立夫立馬否定,影祿曾用符陣幫他們程家馴服凶獸九尾狐,令他們程家躲過了九尾狐的劫難,這個恩德是一定要還的。


    影祿滿意的點點頭,建議道:“不如這樣吧,程先生先讓那九尾狐上場,我看得出涼風城的防護陣法很堅固,很難破開。而且,被玄天的徒兒一攪和,我們的士氣低落,必須要將士氣拉到高峰。”


    這士氣雖是無影無形的東西,但是會影響交戰的結果。影祿可不希望還未正式開戰,己方便已經露出了頹勢。


    “好。”程立夫沒有反對,反正他們幫影祿破開城門,也算是報了影祿的恩德了,之後的事情就和他們程家沒多大關係了。


    君莫輕的手捏出一個訣,本來還晴朗的天空倏然降下了雪。


    雪花似柳絮飄落,輕飄飄的落到地上,像是給大地鋪上了一層輕紗。輕紗雪白,叫人不忍心破壞。


    影祿左右看看,遠方是沒有下雪的,隻有這處下雪了。由此可見,這雪並非天為,乃是人為造成的。


    影祿身後眾人皆驚訝無比,這下雪是老天管的事情,能夠做到用陣法操控雪,他們隻能用逆天二字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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