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著有些驚慌失措的幾個人,吩咐了一聲:“這箱子先留在這兒吧,你們先回宮取複命,至於這箱子,就說落在了龍虎山就好了,回去怎麽說,都是知道的吧,按照公主的吩咐去做,不然的話,彼此都沒有好果子吃。”


    能走是最好的,這胖嬤嬤早就不想在這裏繼續待下去,忙是招呼著這幾個小太監出了這巷子口,見著這群人走遠了,清河姑姑才是再次打開這箱子,裏頭探出一雙明亮而閃爍的眼睛。


    清河姑姑搖搖頭,費力地將箱子打開,裏頭的人站起身來,還故作輕鬆地揉捏了一下自己的胳膊,清河姑姑嚴肅地道:“五公主,你怎麽來了?”


    慕成凰從狹窄的箱子裏爬出來,伸了個懶腰,她知道四下無人,卻還是警惕地看了一眼,才是道:“既然你下山了,本宮也就順便出來了。”


    清河姑姑蹙眉:“可若是天師知道了……。”


    “你覺得,你出來,他就不知道了嗎?”慕成凰對郭天離這隻老狐狸的心計很有把握,都說郭天離的醫術勝於道法,書法勝於醫術,要慕成凰所說,郭天離最擅長的還是心計,不過既然出來了,且就不想這麽多,之後的事情,之後再說,而且所謂上有政策下有對策,郭天離可以玩弄心計,她慕成凰也可以。


    “既然來了,便安心的來。”慕成凰話語剛落,國公府的後門便是吱呀一聲打開了,從裏頭探出來一個腦袋,正是之前在前門接應他們的小廝,這小廝將手中的玉佩抖了抖,問道:“這是二位姑娘的嗎?”


    清河姑姑點點頭,這小廝嘩地一下將門打開,慕成凰這才是發現,李肅竟然親自來迎接,隻是李肅看著消瘦了不少,不過一天的功夫,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下巴的絡腮胡子也沒有及時剃,冒出了些許的青色的胡渣。


    李肅見了慕成凰,拱手迎了出來,開門見山地道了一句:“五公主這時候前來,可是有妙計?”


    慕成凰指了指清河姑姑道:“帶了一位神醫過來。”


    李肅將麵生而且看著十分年輕的清河姑姑上下打量了一眼,似乎有些狐疑不信任,隻是看著是慕成凰帶來的人,還是無比恭敬地將清河姑姑迎了進來,指了指長公主的院子道:“公主現下情況危急,一上午都在不停地出血,太醫也是素手無策。”


    清河姑姑蹙眉道:“我要先進去診脈,才知道情況到底如何。”


    李肅疼愛長公主,故而長公主在國公府裏的院子和寢室內的擺設,也都是一應按照長公主在宮中的宮殿明禧宮設置的,李肅替慕成凰和清河姑姑清退了那些閑雜人等,又是引了二人從側門進去,清河姑姑心裏頭著急,率先進去,慕成凰正是要跨過門口,李肅還是不放心地攔著慕成凰問了一句:“五公主,不是在下多疑,隻是事關成清的安危和腹中的孩子,在下不得不多嘴問一句,這位清河姑姑到底是何許人也,她當真有把握?”


    慕成凰看著清河姑姑的背影道:“其實我也不確定,隻是,我一直覺得這位清河姑姑和天師的關係必定不一般,而且她不是一個莽撞冒失的人,這次前來,是她自己請纓,想來,若是沒有十足的把握,她也不會冒著這麽大的危險和我從龍虎山上下來,姐夫,不過我也問你一件事,大皇姐,當真有傳言說的那樣嚴重嗎?”


    這個問題一出口,便像是戳中了李肅心裏頭的哪個秘密似的,李肅臉色變得很是古怪,也沒說話,隻是朝裏頭指了指,對著慕成凰道:“你還是,親自去看看成清吧,不管她身子骨如何,知道你來了,她一定會很高興的。”


    慕成凰快步進了寢室內,這側門正對著長公主的梳妝台,屋子裏的陳設都很是講究,梳妝台上放著一盞銅鏡,從慕成凰的角度剛好能看到長公主的神色。


    相比於外界傳言的那樣,長公主的氣色似乎要好許多,而坐在床邊替長公主把脈的清河姑姑也是一臉的詫異,慕成凰輕手輕腳地走近,隻聽到清河姑姑小聲地對著長公主說了一句:“長公主的身子已經無大礙了,腹中的胎兒也十分健康,不知道,長公主到底是哪裏不舒服?”


    長公主沒有回答清河姑姑的話,反問了一句:“你剛才不是說,成凰來了?她在哪兒?我想見她。”


    長公主才說完,便是從銅鏡裏看到盈步走來的慕成凰,她突然支起身子,扭頭看著許久沒有見麵的五皇妹,慕成凰還是那樣可愛美麗的慕成凰,隻是又瘦了一些,倒是看著更加精神了。


    倒是長公主,懷有身孕之後反應極大,好幾天都吃不下一點兒的東西,現在也隻是勉強可以喝下一些粥水罷了,臉小了一圈,身上也是骨瘦骨瘦的,看著可憐極了,隻是她見著慕成凰的眼神卻突然明亮起來,像是看到了一個驚喜,她朝著慕成凰招招手,嘴裏喚道:“我不是在做夢吧,當真還能看到你。”


    清河姑姑替長公主診了脈,自也是知道其身子骨沒有大礙,見著長公主像是有話要和五公主說,便是乖覺地退下。


    慕成凰上下打量了長公主一眼,心疼地道:“不過幾個月不見,大皇姐怎麽就瘦成這副模樣了?我聽說,昨日有人故意衝撞了大皇姐,讓大皇姐一直腹痛至今,不知情況如何,我在龍虎山委實難以安心,才冒險前來,如何了?”


    “撞我的人,其實早就抓到了。”長公主沉眉道,“當場就抓到了,正是熹妃身邊的那個宮女采月。”


    慕成凰吃了一驚道:“元家遭難,就連元家的門房都要一並處斬,更何況是熹妃身邊的貼身侍婢。”


    “是啊,”長公主亦是眉色有些緊張,“我隻覺得,她的出現絕非巧合,父皇手段雷霆犀利,能夠從父皇手中逃脫的人,必然不可小覷,我隻懷疑,她背後一定有人相助,隻是不知道這人是誰,而那個采月,也是在被抓到之後,就撞牆自盡了,隻是未免他背後的人放鬆警惕,所以我一直故意說還沒抓到那人,而且也一直裝作將要小產的樣子。”


    慕成凰垂首,看著長公主隆起的小腹,心裏十分心疼自己這個還沒出生就遭人算計的小侄子或者小侄女,她伸手摸了摸長公主的腹部道:“真是可憐這個還沒出生的孩子了。”複又抬頭問了一句,“那大皇姐可記得,最近是否得罪過什麽人?”


    “我也是這樣想的,其人讓采月驚動我,必然是想報複我或者是想要報複英國公府,我素來與人毫無恩怨,唯一結怨的便是熹妃,可是熹妃和元家遭難,是父皇一手的安排,我雖然向你提供了當年母妃被人陷害的線索,可從未主動出麵,所以,我是懷疑,來人的矛頭是想要報複英國公府,”長公主壓低了聲音道,“你可知道,最近裕親王身子骨孱弱,裕親王世子提前當家,而且聯合一些低級的官員,屢次上奏朝廷,大概意思就是說裕親王病入膏肓,命不久矣,王府不可一日無主,希望父皇能夠及早將裕親王世子封為王爺,也好打點之後瑣事,父親明明還沒咽氣,卻就能打起這個主意,其心可誅啊。”


    這件事倒是慕成凰一直以來都沒想到的,她深吸了一口氣,看來自己不在京城不在皇宮的這段時間裏,的確發生了很多的變故,她看著長公主道:“然後呢?”


    “父皇自然不會答應的,”長公主繼續說道,“尤其是當朝的一些老臣子,自然也是不會同意的,裕親王怎麽說也是父皇的親兄弟,先皇的兒子,尤其是英國公,是帶頭反對得最激烈的。”


    說到這裏,慕成凰也懂了,長公主的意思就是指明了裕親王世子慕向懷記恨英國公帶頭反對他提前承爵的事,從而對長公主加以報複。


    “這件事,父皇知道嗎?”現下,慕成凰的心境已經有些不同了,再用父皇這個詞語來稱呼慕元安像是一種諷刺,她看著一身雪白衣裳,雙肩消瘦的長公主,其實長公主才是最無辜的,她是對於宮廷陰謀參與得最少的人,可是因為或多或少的姻親關係,卻還是脫不了幹係,就連她腹中的孩子,也要跟著一起遭殃。


    “應當是知道的,”長公主沒有注意到慕成凰有些複雜的眼神,“早晨的時候,父皇派人來過了,想來李肅應該間或地傳達了一些這個意思,隻是裕親王府那邊還沒消息,我真是希望,能將這件事鬧大一點,能讓父皇引起注意,再將采月的屍體拿出去,指證慕向懷,隻可惜,這隻怕是很難的,對了,你可知道,慕向懷身邊,最近出現了一個極其厲害的幕僚,喚作許少林的,之前是跟著元自山的副將,你想想,元自山的副將叛變後就跟了慕向懷,熹妃的貼身宮婢出逃後又替慕向懷做事,這其中的關係和牽連,我總是覺得沒那麽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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