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姐!”赤等人見狀皆對她行禮,這若是平日想讓頤王五色使行禮那簡直是天方夜譚,而他們之所以如此客氣,完全出自玄冰淩的原因。


    “頤王,各位,小女子有禮了!”玄冰羽畢竟是正規調教出來的淑女,隻見她隨即收斂神色對著在座的人輕輕一福身。


    火欮煙未語僅是點頭淺笑,這已是他最大的善意。


    “好了,羽兒就別和他們客氣了,快來坐!”玄冰淩笑著將玄冰羽拉到身畔。


    玄冰羽坐下後連忙拉扯過玄冰淩小聲道:“二姐,你們今日怎麽會過來,還有他……”後麵的話幾乎是湊著玄冰淩的耳朵嚼的,兩人嘰嘰咕咕一陣,毫不在意其他人好奇的目光。


    時光便在幾人談笑中匆匆而過,轉眼便是晌午。


    秋日的午後,夕陽軟軟的,天空很安靜,微涼的風卷起了幾片黃葉,緩緩飄過京城大街處得巷子,隻見玄冰月步態雍容華貴的獨自佇立巷子口,巷子延伸處正是玄冰淩以前住過的地方,此時住著芷香以及三個孩子。


    她威脅她說一拍兩散,但是她忘記了,她是人,而她已經不是了,沒有顧忌沒有牽掛,所以,她永遠隻能是輸家,她不怕火欮煙發現什麽,因為她可以控製他第一次,也可以控製第二次,但是玄冰淩的存在絕對要抹去,既然鬥不過就從她身邊的人下手,冷冷的勾起嘴角,玄冰月邁著步子一步步向前,此時芷香已經帶著三個孩子回院子生火煮飯,嫋嫋的炊煙徐徐上升。


    半遮半掩的門扉可隱約看見四麵葡萄藤圍著一座小院子院子裏十分幹淨、清爽而幽雅,一個小女孩正在院子裏一筆一劃的寫字,表情認真而執著。


    玄冰月陰冷一笑,長袖翻飛一道無形的鬼氣向門扉撲去,隻聽“轟”一聲,門扉倒地,玄璟雯聽到動靜倏地起身望著眼前的女子,心中劃過一絲恐懼卻硬撐著喝道:“什麽人?”


    “要你命的人!”玄冰月陰冷的說著,身形忽的一閃正要掐上玄璟雯的頸項,卻在瞬間忽的衝出一個小小的身影,隻見他將玄璟雯往後一推,小小的手掌運起內力與她對擊上,卻也在瞬間被震飛開來。


    “啊……峻熙哥哥!”玄璟雯見到玄峻熙麵色慘白的被打飛出去時,驚叫出聲。


    外麵的動靜驚動了正在廚房忙碌的芷香與小東,隻見兩人一前一後的趕出來,望著地上的暈迷的玄峻熙再抬首望來人,芷香心中頓時一驚,脫口道:“是你!”她幾次進頤王府找玄冰淩曾無意中碰到這個女人,她不就是火欮煙帶回的女子?


    “嗬嗬!姑娘好記性,那你倒是猜猜我今天為何而來!”玄冰月扭動腰身,素指嬌媚的把玩著垂在胸前的發絲,嘴角似笑非笑的道。


    “嗬!想必是輸給了我家小姐,搶不到王爺的心,如今便想用我四人的命來挾持小姐。”她也不是笨人,以前跟在王爺身邊見過不少勾心鬥角,這女子前來的目的隨意想想便能想通透。


    “你就不怕我殺了你嗎?”玄冰月嬌笑的臉瞬間僵硬,目光毒辣的向她掃視過去,雙手已緊緊握起。


    “殺了我?”芷香不屑的一哼,斜睨著她又道:“殺了我,你同樣得不到我們家王爺!”


    “找死!”玄冰月眼眸變得冰冷如刀,伸出右手,動作快速的向她襲去。


    “芷香姐!”小東見狀驚駭大喊,本欲奮力阻下來者,卻被芷香奮力向後一推,再回首她已經被緊緊掐住了喉嚨。


    “你再說啊!信不信我扭斷你的脖子。”玄冰月陰測測的說著,手上力道漸漸加重。


    芷香臉色變得通紅,雙眸卻毅然狠狠的瞪著她,仿佛在說你殺了我也無濟於事。


    玄冰月心中惱恨萬分,卻也在瞬間漸漸鬆開些力道讓她呼吸。


    “現在殺了你有何意思,我要在玄冰淩麵前扭了你的脖子。”玄冰月伸出另一隻手撫摸著她的側臉,語氣似自語般低喃著。


    “你放開芷香姐姐!”小東眼眸中竟絲毫無懼反而閃爍過一抹銳利,一股強者氣勢的氣勢緩緩自他身上散發而出。


    “嗬嗬!小家夥看你以後前途似乎無量的樣子,我放你一條生路,隻要你去太尉府找到玄冰淩,告訴她今日亥時,城郊亂石堆不見不散,若她想要這幾人的小命,便最好獨自前來。”既然他不能愛她,那他便恨她好了。


    小東眼眸不動聲色的和芷香交匯上,隻見其拚命的對他眨眼,示意他快走。


    小臉思慮半刻,瞳孔倏地緊縮,眼底有深沉的暗芒,他瞪著她,下巴僵硬緊繃,身子同時一步步向後退去,接著轉身便向外拚命跑去,裏麵傳來一陣讓人膽寒的笑聲。


    太尉府,東苑。


    幾人一聊便是幾個時辰,玄冰淩看著已將近晌午便提議邀請玄冰羽到外麵的酒樓聚一聚,邊用午膳邊談,這個提議很快就獲得了所有人的首肯,隻見幾人說笑著便要往外步去。


    忽,一名家丁衝衝趕來跪在火欮煙與玄冰淩麵前道:“王爺,小姐,外麵來了個小孩,吵鬧著要見小姐,此人自稱小東!”家丁邊捂著左邊眼眸邊哼哼唧唧的道,本不欲通報,豈知這小毛孩身手竟然比太尉府侍衛還厲害三分,又在芹管家的指示下,他不得不前來。


    “小東?快把人帶來。”玄冰淩聞言右眼皮突地跳了下,眼皮跳吉凶也是分時辰的,現下是醜時,民間有句俗話是左眼跳財,右眼跳災,她細細的數著跳動的次數,七下。


    望著家丁匆匆離去,她麵色凝重的掏出銅錢放在木桌上,一般以梅花易數起卦需要幾個外部條件,一、有人向你問起某事,希望為其預測。二、自己看到某人、事、物,突感異常而心動,此時可測之預示何事。三、有了奇怪的夢,可以測其預示吉凶。


    而此時她正好外部條件符合第二,緩緩闔上鳳目,凝神靜氣,待心緒平穩之後方才緩緩睜開雙眸,一般若自身情緒不穩定是萬萬不可預測的,隻因此時氣場很亂,測了也不會準。


    梅花易數起卦有四種方法,一,以年之天幹、月日之數相加之和再除以八得到的餘數作為上卦。二、以年之天幹、月日之數及時之地支數相加之和再除以八得到的餘數作為下卦。三、以年之天幹、月日之數及時之地支數相加之和再除以六得到的餘數作為動爻。四、根據以上結果列出互卦與變卦則可以進行斷卦了。


    按照剛剛眼皮跳得次數七來起卦,將八卦任何兩卦重疊即可得到一個複卦,八卦相疊共可得到六十四卦,上麵的八卦叫上卦,下麵的則叫下卦,每個重卦中有六道組成,叫做卦的六爻,從下到上分別稱為初爻,二爻……五爻,上爻。分開的兩部分組成的爻是陽爻,僅有一部分的叫陰爻。


    醜時為三,三七對應“坤”卦,兩數之和為十,對應“離”卦。三爻動。於是得到主卦上坤下離,為地火“明夷”卦,互卦則為上震下坎,即雷水解卦。三爻動,陰陽屬性改變得到變卦上坤下震,即地雷“複”卦。


    也就是說此卦為凶,禍因是女子,女子屬陰,那除了玄冰月還能有誰?玄冰淩冷冷的瞪著眼前的卦象,她終究做出了行動,是想用芷香他們來威脅她麽?嗬嗬……玄冰月,你永遠隻會這種計量,而偏偏每次都刺中她的要害,是因為在乎的人太多了嗎?


    深吸一口氣,她對耳畔詢問的聲音絲毫不理,直到家丁將小東帶了過來,還未等他說什麽,她便上前扯住他示意他待會再說,接著便轉首對火欮煙道:“你們在此稍後,我倆去去就來。”語畢,便不在去看他的反應,而是拉著小東快速往一旁的房間步去。


    這是一間小小的書房,玄冰淩將門扉關好後便轉向小東道:“那女人將芷香他們帶去了那裏?峻熙的傷勢可嚴重?”情況她已從卦中得知。


    小東不可思議的望向玄冰淩,她怎麽都知道,驚訝歸驚訝,心思轉瞬一轉,他急忙道:“她說城郊亂石堆不見不散,還讓你一人獨自前去,峻熙被打暈迷了,玄姐姐咱們接下來怎麽做?”


    “你的消息已經帶到,等下便隨著煙哥哥會王府去,還有不許說出姐姐的去向,知道嗎?”玄冰淩淺笑著撫摸他的小腦袋,心中卻是亂如麻,不能慌,她得鎮靜,也不能將火欮煙牽連進來。


    “不,不行,小東不會讓玄姐姐自己去冒險。”小東聞言大有男子氣概的搖首,一臉堅毅的拒絕她的提議。


    “你聽話,要不姐姐可是會生氣的。”玄冰淩佯裝不悅的板起臉孔,鳳眸邪邪的睨著他,一抹微光閃過。


    “不,就算玄姐姐生氣,小東也不會讓你自己去。”在小東的意識裏,那個女人如此恐怖怎麽能讓她一個人去,他的娘親已經不在了,這個世間隻有她與芷香才是他的親人,叫他怎麽能眼睜睜看著親人去送死?


    “小東乖!”玄冰淩上前輕輕拍了拍小東的腦袋,隻見他不可思議的緩緩閉上雙目,小小的身子軟軟倒地。


    “原諒姐姐,此事太過冒險,我保證會安全的將你的芷香姐姐帶回來。”玄冰淩喃喃說著,接過他柔軟的身放在一旁的躺椅上,相信一會火欮煙找她時會將他帶回去的。


    回眸抱歉的望了他一眼,轉身便往房門步去,“吱呀”一聲拉開門扉,一道軒長的身影背光而立。


    玄冰淩心中狠狠一抽,他都聽到了……


    “是不是又想把我們都騙走然後自己去麵對一切,在你心中到底有沒有把我當做你的夫君!”火欮煙低柔的嗓音縹緲的不真實,此時他正勾勒著笑容,笑意卻未傳達眼底。


    “我……”玄冰淩心中一疼,她並不是未把他當做夫君,隻是不想要他去冒險,隻因她著實承受不起失去他的傷。


    “你真的很自私,你不想讓我去冒險,那麽我就想嗎?你不敢承受失去我的痛苦,便要我來承受!”火欮煙嗓音漸漸提高,隻見他倏地回身瞪著她,沙啞的嗓音,然臉上仍然保持笑容,但是他的手指在僵硬收緊。


    “對不起!”玄冰淩心中一痛,邁步環抱著他的腰身,是呀!他罵的真對,她不想失去他,卻要他承受可能失去她的苦。


    “那麽……還想要拋棄我,自己一人前去嗎?”火欮煙舉起雙臂抱緊她,兩人緊緊相擁,毫無一絲可融入的孔隙。


    “不,不了,我們一起去!”玄冰淩悶悶的搖首,小臉靠在他的心口,有什麽狂風暴雨就讓兩人一起去承擔吧!


    “夫人那你可千萬別忘了我們!”褐與其餘的人笑著步了出來。


    “嗯!羽兒,小東暫時托付給你了。”玄冰淩淺笑著抬首望向一旁的玄冰羽。


    “嗯!”玄冰羽凝重點頭,看得出來他們即將要去做很危險的事,可惜,她幫不了忙。


    玄冰淩幾人告別玄冰羽便匆匆趕回頤王府,為夜晚的戰鬥做準備。


    她本打算一人悄悄帶著辛玥怡前往卻未想到火欮煙竟將一切都聽到,或許兩人的生死便是如此緊緊相依吧?


    月明星稀的夜晚,一輛造型精致的馬車緩緩行駛在京城大街上,以寶石藍錦緞製成的圍子被暗釘牢牢套住於木格車棚,車圍嵌晶繡珠,頂絛垂穗,裝飾華麗;車廂頗大,似能容下數人;車廂的左右和後麵都開有一尺來方的小窗,綢子製成的窗簾隨風輕動;車前兩匹駿馬雖是身形矯健,高大強壯,這會兒卻是在漫步緩行,帶著車輪慢悠悠地在土路上壓出兩道長長的車痕。


    馬車上的車窗被人自裏邊悄悄推開些許,便又緩緩闔上,馬車內正是玄冰淩等人。


    今日她帶的隻是與她學過些道法的赤,褐,逍遙子,火欮煙,紫姬,銀梳,附身腰帶的辛玥怡,待會不管如何若打起來,幾人定是能幫忙的。


    馬車在距離亂石崗十裏處停下,玄冰淩首先躍下馬車,素手自身上拿出一張隱匿自身氣息的符咒交給幾人。


    “一會你們掩藏與暗處,待情急之時方才能動手。”畢竟有人在她手上,她必須保證他們的安全。


    “你自己要小心!”火欮煙瞳孔收緊,握住她的手隱隱顫抖。


    “我會的!”玄冰淩素手與他相握,兩人眼神交纏過後,幾人很快便向左右兩邊隱匿而去,唯留她一人停留路中央。


    玄冰淩鳳眸沉著的望著幾人消失的方向,緩緩轉身便向前步去。


    亂石崗離京城有七八裏路,著名的地薄、坡陡、石頭多,偏僻孤寂的亂石崗在夜風下呼嘯翻卷,玄冰淩一人在風沙中行走,她步伐不疾不徐,步履悠然,仿若穿梭於隔絕的人世,不沾一絲塵埃。


    再往前幾步便是亂石崗中心,四周的空氣似乎變得參沉鬱,好似黑雲翻墨,風雨淩虐,腳步還未到達一陣樂音嫋嫋緊跟著傳來,悠揚的琴聲讓玄冰淩鳳眸射出厲光,玄冰月……


    “玄冰淩你是為了你的奴婢而來呢?還是怕我殺了火欮煙而來?”玄冰月此時一身淺淡的橙紅顏色長襲紗裙緯地,水芙色的茉莉淡淡的開滿雙袖,頭上倭墮髻斜插一根鏤空金簪,綴著點點紫玉,流蘇灑在青絲上。裙擺似花朵般綻放,她席地而坐,腿上放著綠綺古琴,綠綺即桐木、鋅木結合的精華。可惜她的琴藝雖好,卻不足以匹配如此絕妙的音色的古琴。


    美眸抬起見玄冰淩步來,玉指輕輕一劃,一串暗含殺氣的音調流瀉而出,就似挑戰,似宣告……


    玄冰淩抬眸向四周望去,卻未見幾人的身影。


    “想要見見他們嗎?那我成全你。”玄冰月說著寬袖一甩,三座人一般高的石頭緩緩挪動聚在一起,石頭背麵便是芷香,玄峻熙,玄璟雯三人。


    玄冰淩不動聲色的將眸光望向玄峻熙,隻見他臉色蒼白,嘴角處似乎有絲血跡,他們嘴裏被塞了布條,眼眸以黑布蒙起,所以除了能聽到聲音外便再不能言語。


    隻見她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情緒,冷冷的轉向玄冰月道:“你想要怎麽樣,說吧!”


    “玄冰淩,你還真敢來,是不是覺得我不能拿你怎麽樣?”玄冰月眼眸望向她的小腹,眼神忽的變得無比毒辣,那個地方有著她與火欮煙的孩子,她憎恨無比。


    玄冰淩冷笑著別開眼,嗓音邪魅的道:“玄冰月,你知不知道如今你的魂魄已經超出了三界之外,若少了怨氣的支撐,你便會做孤魂野鬼,永世不得超生!”


    “哈哈哈……”玄冰月聞言仰天狂笑,“永世不得超生?那我便拉著你一起墜入萬劫不複之地!”她的眼神倏地變得狂亂,手指倏地一劃,一串樂音流瀉而出,她的身後忽的出現四個怨氣衝天的惡靈。


    “你如今肚子裏有孩子,你確定真的能全身而退?”玄冰月自得冷狠的笑,她要她肚子裏的孽種跟著去死。


    玄冰淩正欲說什麽,隻見她的左右兩方倏地竄出幾人。


    玄冰月看著將她護在身後的人,眼神狂亂無比,憤恨無比,“你既然不守信用,帶了其他人!”


    “守信用?我何時答應你單獨赴約?”玄冰淩稍稍向前跨出一步,臉色越發的冷。


    “哼哼……”玄冰月氣急冷哼,衣袖一揮,身後的怨靈嘶叫住便要向綁在石頭上的三人襲去。


    “玥怡,攔住它們。”玄冰淩見狀自衣袖中拋出五色絲線腰帶,絲線隨風搖擺,一抹身影飛出,隻見她外形俊美,周身毫無一絲鬼氣,若非她的腳尖未落地,誰能看出她是在飄而非走,一看便是修煉了些時日的靈體,渾身鬼力與玄冰月不相上下,但是也截然不同。


    辛玥怡飛掠而出便身形一閃,不知做了何動作,四名怨靈瞬間便在人世間消散無蹤。


    “你……”玄冰月震驚的望著辛玥怡,她手上竟有如此厲害的鬼魂。


    此時所謂的人質已經在辛玥怡的保護之中,反而玄冰月孤身一人被團團包圍,她大概怎麽也未想到會是如此結局。


    “玄冰淩,你不要逼我……”玄冰月目光森冷的透過她望向火欮煙,她永遠有個人質,那便是火欮煙……


    幾人心中一駭,麵上卻是不動聲色,而辛玥怡也趁機將三人的繩索揭開,再適時的阻止他們發出聲音自後麵悄悄繞離此地,這是她原先與玄冰淩的計劃,先讓三人安全的離開,逍遙子見狀,身形跟著一動,也跟著三人一起退開,玄峻熙的傷勢需要治療。


    而玄冰月知曉卻未阻止,因為她知道,那三個人已經沒有利用的希望,形勢已變,現在她唯一能利用的就是火欮煙。


    “人已經救走了,那是不是可以開始了?玄冰淩如果你不想他死,就往那塊石頭上撞去,否則,我現在就催動蠱毒,大不了讓他下來陪我。”玄冰月陰冷的說著,玉手緩緩撫摸臉龐。


    “哼!你休息!”火欮煙聞言將玄冰淩藏於身後再次冷冷的開口道:“本王不會讓你動她分毫,而你也威脅不到本王,因為本王什麽都想起來了,玄冰月……”火欮煙倏地抬眸,心中回想著玄冰淩的話,這女人居然是被他退婚的玄冰月,她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玄冰月心中一震,腳步不自覺的往後退去,望著他無情的眸,她冷狠一笑,“那你便陪她去死吧!”既然得不到,她寧願毀了他,抬手一揮,一道肉眼無法見,觸覺卻能感知的氣體朝著玄冰淩的肚子以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襲去。


    玄冰淩心下一滯,閃身一避,那黑氣撞向一旁的石堆,霎時間,石磨紛飛。


    看來她不能再呆在此處,如今她身上有孕冒險不得。


    玄冰月再次揮出數條黑氣,褐,赤兩人飛身以道術擋住,邊擋邊回首吼道:“夫人,如今你肚子裏有孩子,留在這裏太危險,不如先離開,由我等來應付。”


    玄冰淩來回望著幾人,玄冰月的鬼力還未達到鬼後,紫姬,銀梳屬異類,赤,褐,火欮煙三人多少會些道術,如今反而是她成了他們的累贅,她從來不是婆婆媽媽之人,凝重的點首後,火欮煙抱起她,兩人以輕功向遠處飛掠而去。


    “哼!想跑。”玄冰月冷狠一笑,動身與幾人糾纏在一起,忽,自她身上生出無數雙斷臂阻隔開幾人,雙手不住紛飛,每一招每一式都向著正向遠處奔去的火欮煙二人襲去。


    玄冰淩縮在火欮煙懷裏,一股股腐腥之氣接近,由其其中之一已經到了兩人跟前,而火欮煙因喪失記憶而無法察覺鬼氣,她頓時心中大駭,此時要避開已經來不及了,隻見她伸手向他重重一推,兩人突地分開,向下滾落而去,雖避開了鬼氣卻也難免摔著身體。


    “小玄子……”火欮煙望著玄冰淩的身體落地翻滾,霎時,撕心裂肺的狂喊而出,再回首一看,隻見一道濃重似月牙彎刀形的黑氣向她迎麵擊去,隻見他瞳孔緊縮,唇色變得異常蒼白,“小玄子……”再次用盡全身力氣嘶吼,這一刻他的心髒似乎已經要停止了跳動,腦袋“轟”一聲炸開,以往的一幕幕一湧而來。


    “不要,不要……”他狂亂的搖首,身形向著她撲去,欲阻擋那正衝著她肚子襲擊而去的黑氣,這一刻他嚐到了心膽俱裂的滋味。


    赤回首看著那已經接近的黑氣,他隻覺心髒似乎要停止了。


    “夫人……”


    “夫人……”


    銀梳,紫姬同時喊出,兩人睜大雙眸看著那道異常濃烈的鬼氣,若被擊中哪還有命在?


    “哈哈哈哈哈……”玄冰月撕心裂肺的笑著,一團黑色液體自她口中流出,整張臉都在腐爛,那是她混在眾多鬼氣中最致命的一擊,雖說那道鬼氣已經包含了她全部鬼力,但是同歸於盡又何妨,她得不到的,她也別妄想!


    正助逍遙子給玄峻熙療傷的芷香聽到幾人的喊聲,回首望去,隻見似乎有一道黑糊糊的東西正向她襲擊而去,再從幾人的神色中她明白那很危險,很可能會要了玄冰淩的命,想都未來得及細想,隻見她小巧的身子猛地向她擋去……


    玄冰淩剛穩住滾落的身子,肚子一陣絞痛,她驚駭的捂住小腹,再聽到幾人撕心裂肺的喊叫,抬首望去,倏地“噗”一聲,一道溫熱的液體噴灑在她臉上,她抹去液體,瞬間眼孔放大到極限。


    芷香正用她的整個身體擋在她的上方,接著便是一陣狂勁的厲風刮過她的小腹,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傳來,她驚駭的望著腿間留下的紅色液體,眼淚大顆大顆的滴落,不,不,她的孩子……


    “小玄子……”此時火欮煙已經趕到了她的身邊,雙手顫抖的扶著渾身冰冷的她。


    芷香的身子緩緩向一邊倒去,隻見她麵色慘白,嘴角流出紅色蜿蜒的液體,小臉放心的望了眼玄冰淩,含笑漸漸闔目睡去。


    “芷香……芷香……”玄冰淩顫抖著雙手去探她的鼻息,溫熱的身體正在冷卻,小巧的鼻翼下已無了生息。


    本就驚恐扭曲的小臉越發的慘白駭人,腿間的液體還在流動,她白色裙擺染成鮮紅一片。


    逍遙子見狀趕忙起身讓火欮煙將她的身子放平,一雙布滿皺紋的手顫抖著做著措施,臉上是前所未有的嚴肅。


    “孩子,你不能讓我的孩子有事,煙,快,快救咱們的孩子……”玄冰淩抓住兩人的手,眼神狂亂,淚珠不住的洗刷著臉龐,耳邊不斷傳來玄冰月快意的笑聲,接著便是赤幾人痛呼落地之聲。


    玄冰月此時也未能好到那裏去,隻見她渾身沒有鬼氣的支撐早已開始腐爛,七七八八的手震開包圍後,狂笑著沒入地麵隱遁而去。


    玄冰淩此時已經顧不得其他,她僵硬著手腳,渾身顫抖著感受著體內生命漸漸離去,卻怎麽也不肯相信,不,不,不要……


    “小姐……”紫姬幾人那裏還顧得去追玄冰月,起身便朝著她奔來。


    “快,快帶她回府。”逍遙子用衣袖擦拭著滿頭的冷汗,心中不斷的顫抖著,若不再快些,不但孩子沒了,隻怕連大人的命也要不保。


    火欮煙忍著心中的顫抖將玄冰淩抱起朝著亂石崗外奔去,她不能有事,她絕對不能有事!


    “煙,煙,救,救咱們的孩子……”玄冰淩此時氣息已有些微弱,意識早已混沌,即便如此,她依舊本能的抓住他的手,嘴中不斷反複吐出那幾句話。


    “小玄子,你要堅持!”火欮煙摟抱著她的手顫抖著,心尖的痛彌漫著,他已經記起了她,卻未想到是用這樣的代價,老天!你到底要折磨她到什麽時候?


    來時的路程是異常的快速,而回去卻如此漫長,終於到了頤王府,火欮煙徑自抱著玄冰淩往府內衝去,口中不斷狂喊道:“來人哪!”


    平靜的頤王府在這一瞬爆開了鍋,火欮煙的寢室內,如孩子手臂般粗壯的蠟燭點燃無數根,將整間寢室照的透亮,他雙手緊緊握住她的,逍遙子正用針給她施放著汙血,丫鬟們來來回回的替換熱水。


    玄冰淩一直堅持著意誌,緊緊回握住火欮煙的手,嘴裏不斷喊道:“孩子,我的孩子還在不在?還在不在?”


    “冷靜一點小玄子……”火欮煙無法告訴她,孩子已經沒了。


    “你告訴我,孩子還在不在?”玄冰淩未聽到答案依然不死心,緊緊的抓住他喊著。


    火欮煙心中一陣悶痛,隨即艱難的扯開笑道:“孩子沒有了,可以再生,現在是你的身體重要。”


    “沒有了是不是?沒有了?我的孩子……”玄冰淩聞言渾身宛如被抽掉力氣般軟下,嘴裏喃喃說著,鳳目再也無法堅持的闔上昏了過去。


    “小玄子……小玄子……”火欮煙驚駭的去觸摸她冰冷的身體,雙目狂亂的掃射逍遙子吼道:“救她!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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