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寨,距離空鎮最近的一個村子,這裏東西南三麵都是深澗,隻有北麵小道上山。寨子城內有龍廟,常年香火不斷,朝山朝廟,幾人在此處找了家農舍住下,雲家兄妹第二日便與五人告辭離開。


    夜晚,用過晚膳後,玄冰淩讓店家燒了一大桶水抬到房裏,繚繞的霧氣,花瓣的清香,隻見她一頭墨發散披在外,細膩的肌膚因熱水而酡紅,長睫輕闔,小口微張,幽幽歎出一口氣,在享受之餘她也未忘記思考。


    如今的形勢再次重逢百裏魔的那次,唯一不同的是,此次的對象比百裏魔要危險萬分,但是不論如何她都必須把他逼到台麵上,蒼幻月就像一隻狡猾的狐狸,而他們變成了被追逐的動物,如果動物想要保命就必須反撲,而他們就是狐狸爪下的動物。


    玄冰淩將情勢透透的分析了一下,越來越覺得他們的處境很被動,就像一條被網的魚,那下一步究竟該如何去走。


    她從浴桶裏麵站起身,拿過一旁的帕子將水珠擦幹,換上一身幹淨的衣衫,不一會火欮煙步了進來,跟在他身後的是赤,褐,逍遙子,三人一臉莫名的看著兩人。


    喚人將木桶抬下去後,玄冰淩在屏風後擦拭著未幹的頭發,火欮煙一臉不悅的替她整理著衣衫,心裏不住的冒酸泡。


    她非得現在這個時候說事嗎?看著她一臉的嫵媚誘惑,他直覺的想將她藏起來,待墨發微幹時兩人方從屏風後步出,坐在外麵的三人一臉壞笑的看著兩人。


    玄冰淩嬌俏的臉龐有些不自然的紅暈,理了理嗓子,與火欮煙步到一旁的案桌邊坐下,半晌後隻見她抬起長睫望著逍遙子與赤道:“你們倆還記得那日咱們怎麽引誘出跟蹤在後的敵人的嗎?”


    兩人猝不及防的被如此一問,愣愣的互相看去,最終堅決的點頭,他們怎麽會不記得。


    玄冰淩得到答案並未說什麽,隻是緩緩點頭,再看向褐與火欮煙道:“打獵時什麽動物最狡猾,陰險。”


    火欮煙眸光深沉的望著她,良久才道:“狼與蛇。”狼與蛇都很狡猾,如果不慎讓它們逃脫,它們很可能會繞到你身後給你最致命的一擊。


    “那麽如果狐狸被狼跟蹤了,它想要反撲會怎麽做?”玄冰淩聞言僅是點點頭,鳳眸緩緩眯起,望著眼前的男人再次喃喃問道。


    “你是說……”火欮煙聞言眉頭跟著緩緩蹙起,一臉意味不明。


    玄冰淩知道他明白了,小嘴冷冷勾起,緩緩點頭。


    “你們在說什麽?”褐有些不解的看著兩人,再向逍遙子與赤看去,見這兩人神色間竟也有些明了,似乎隻有他什麽都沒反應過來。


    逍遙子與赤則是在百裏魔事件中有參與,所以此刻一聽便明了玄冰淩的意思,他們被跟蹤了,而且此次的對象與狼一般凶殘且狡詐,而他們自然成了狼眼中的獵物,隻是這個獵物也不笨,起碼也是狐狸級別,如果狐狸想要反補狼就得比他更加狡猾殘忍,否則他們便隻有被吃的命運。


    “那麽我們還想上次那般做嗎?”赤想了想問道。


    “那這次我老頭子可以參加吧?”逍遙子也有些摩拳擦掌,上次的驚險他竟然被這丫頭屏棄。


    “上次?”火欮煙蹙著軒眉緩緩對上玄冰淩,難道是他們前往邊境的路上?他不在的時日裏究竟發生了何事?


    玄冰淩此刻並未多餘的時間去解釋,隻是嚴謹的看著幾人道:“不,這次咱們的計劃要稍稍改變,我們要向跟蹤的人反撲。”


    幾人聞言不禁點頭,等待下文,他們對她的安排充滿了信任。


    “赤,明日你到村裏去買輛馬車,煙,你帶著他們三人駕著馬車回清源縣去,走慢一些,等你們到達清源鎮大概是夜晚,然後你們在鎮上住一日,第三日清晨再駕車回這裏,我們就在這裏碰頭。”她是要將蒼幻月引出來,卻沒打算將他們算在內,她不想讓他冒險,若他回來,而她慶幸勝了蒼幻月那他們從此便再無後顧之憂,相反的,若她不幸丟了性命,他也可以慢慢忘記她。


    “我們要分開?為什麽?”火欮煙聞言不讚同的眯起雙眸,他不明白她這麽做的用意是何?


    “你聽我說,咱們在一起太引人注目了,相反我一個女子行事會很方便,放心吧!我不會有事,咱們還有幾十年沒過呢!”玄冰淩笑著安撫他,自己心裏卻是沒底的。


    “你想要伏擊跟在我們後麵的狼?”火欮煙想了想,臉色頓時一沉,醇厚的嗓音低柔如魅卻又隱隱透著一絲陰沉的怒意。他怎麽可能讓她去冒險,休想!


    “是的。”玄冰淩似真似假的道,找出蒼幻月她自有辦法,隻是若他們跟著隻會傷亡更大罷了。


    “夫人,你如此做可真是很冒險,讓王爺留在你身邊吧!”褐此時也聽明白了,隻是有些不讚同的凝眉道。


    “小玄子……”逍遙子想到那日他們在樹林找到她的情景,也有些擔憂的想要勸阻。


    “好了,都別說了,我這麽做自有我的考量,煙,你應該明白對方的狡詐,若你與我在一起他是絕對不會上當的。”玄冰淩見軟的不行,隻有在話裏加了些強硬的口氣。


    火欮煙未語,一雙陰邪的黑眸掃視其他人,意思很明顯,就是現在沒你們的事了,還不快走。


    幾人見狀識趣的摸摸鼻子道:“啊……今天也不早了,有什麽咱們還是明日再商量。”說著幾人默契的起身,一個接一個的打開房門逃難似地竄了出去。


    見房間終於清淨,火欮煙緩緩上前環住玄冰淩道:“咱們休息吧!”


    玄冰淩知道他隻是選擇不與她正麵爭論,選擇用回避似地方法來讓她放棄這個想法,隻是她又怎麽會那麽輕易的放棄呢?


    兩人熄了燈上床躺下,幽幽的月光灑進房屋,玄冰淩被緊緊摟在火欮煙懷中,每當她要說話,他便以吻封口,讓她一次次的講話吞噬在兩人口齒交纏中。


    這麽下去根本不是辦法,他必須走,她不會讓他陪她冒險,腦中無奈的閃過無數中方法,最終隻見她出其不意雙手快速結印,朝著他的右手掌心向上,放在右膝上。左手成印,放在左膝上,另結印中,食指壓在中指的左側麵,口中念咒:“天令歸我心,九天追人魂,定。”


    動作之迅速讓火欮煙根本來不及反應,隻見他兩眼微微眯起,火氣充斥在他的眼眸間。


    玄冰淩微微避開他的雙眸道:“不要怪我,如果不這樣你又怎麽肯聽我把話說完。”這次她不僅定住了他的人,還將他的嗓子封住,所以他隻能睜大眼聽她說。


    “我必須將蒼幻月引出來,他的危險相信你也知道,如果不用我說的方法,我幾乎再也想不出另外的方法,你必須配合我,如果你不配合,我也可以選擇現在消失在你眼前,然後再自己想辦法,如今你隻能二選一,要嘛選擇幫助我,要嘛選擇我消失。”玄冰淩半商量般威脅的道。


    火欮煙直直的躺在床上,雙眸閃爍變幻莫測,一張俊臉明顯的充斥著怒意,她這是在讓他選擇嗎?明顯就是硬逼他去接受,深深的幾個呼吸,他怕他一時控製不住會想掐死她。


    玄冰淩看著他青紫交加的臉龐,有些歉疚的勾起笑痕,她也不想這般,隻是情勢不由人那!她又何嚐想與他分開,“你現在選擇吧!如果同意第一個方法就眨眼一下,第二個就眨眼三下,不同意就不眨。”


    火欮煙沉沉的吐出一口氣,眼皮跟著眨動一下,他妥協了,誰讓他偏生愛上如此沒心沒肺的女子。


    玄冰淩起身用一枚銅錢放在他腳上,開口念道:“還汝之靈,隨吾法行,急急如律令!解。”


    解字音剛落,她整個人便被一股氣力壓倒在床上,接踵而來的是火欮煙怒氣的糾纏,而玄冰淩則是盡量配合他回應他,誰又知道明日會不會是離別,她的心此刻很痛很痛。


    夜在兩人的纏綿下漸漸過去,當黎明升起的那一刻,是生的希望或是死的悲傷,又有誰說得清,這個世界有人有人去,有人歡喜有人哭泣,形形色色的人,各自有喜怒哀樂,那麽他們的明天是喜是悲?


    赤在當地農戶手上買了兩匹馬,再到集市選了倆車子,待一切準備完畢,第三日的清晨,離別的到來。


    農舍裏,火欮煙緊緊的親吻著玄冰淩,他發誓這絕對是最後一次,以後他說什麽也不會讓她再離開他。


    “路上小心,記得按時吃飯。”玄冰淩紅腫著水亮的唇,纖纖素指整弄著他的衣衫,鳳眸裏的依戀是如此的濃鬱,隻聽她又道:“我就不送你出去了,你們走後我會想辦法離開對方的視線跟在你們後麵,你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不會讓自己有什麽閃失。”


    “你保證,這是最後一次,最後一次與我分開。”火欮煙緊緊抓住她的手,黑眸中盡是說不出不舍。


    “我保證!”玄冰淩緩緩綻放出燦爛的甜笑,若她能活著,她此生絕對不會再與他分開。


    “若你食言,我會恨你!”火欮煙發狠似地說著。


    “嗯。”玄冰淩心中一顫,踮起腳尖印上他的薄唇,硬生生止住眼中的淚,她的心好疼。


    良久之後,緩緩收起一切情緒,笑看著他道:“走吧!”


    “……”火欮煙緊緊握了握雙拳,驀地轉身頭也未回的離去。


    玄冰淩看著他的背影,眼淚便如此直直落下,他每踏出一步,就好似踏出她的生命中一般,舉步繞到窗前看著他們的馬車在視線裏緩緩消失,心中忽的直覺空蕩蕩的,一股風吹來讓她直想打寒顫。


    看時間已差不多,她換上一身男裝,將要用的法具放到藍色布包裏,打開窗子翻身跳了出去,幸好他們住的並不是樓上,而窗子外麵也是直通大街。


    玄冰淩離開雲寨後,便一直往南去,走了不遠一段路,來到一片幹枯的農田,她清晨時分出來的,如今已是太陽高懸,抬手抹了抹汗,如今是五月間,快入夏了,這天氣也越來越熱。


    找了快幹淨的地方,隻見她蹲下身子,纖纖素指在地麵寫著南字,畫完圈後再自懷裏掏出一枚指環,蒼幻月的指環後來一直放在火欮煙那裏,昨晚她趁他入睡拿了過來,隻要有一件他的貼身之物,那找他也就不是難事了。


    將指環放在南字中心,口中念著咒語,隻見指環竟似活了般自己動了起來,麵對玄冰淩的那一麵緩緩轉動到南方,看著地麵上的字與指環,玄冰淩心中倏地明白了,南字最後一筆順時針畫一圈不封口,畫圈之時再畫若幹小圈,小圈數視要找之人的距離,一圈代表一百裏地。


    眼前的圈數表明目標早她的前方不遠處,似在等著她追上去一般,原來蒼幻月早已發現了她,那麽他也是想今日做個了斷吧!正好,將指環拿起,按照指示往前方追去,追一段路便再施法找一次,如此循環了五次,她追到一個陡立的懸崖上。


    懸崖崖壁垂直尖利,一陣陣狂烈的風在耳旁呼嘯,隨著她每一步走動,皆可聽到腳下碎石滑落下懸崖的聲音,玄冰淩迎著風一步步向上邁去,她知道蒼幻月就在上麵,穿過一處濃密的鬆樹林,眼前豁然開朗。


    山勢險峻的懸崖峭壁處,隻見一抹月牙白色身影負手佇立,山風吹起他的衣擺,若非此人行事太過狠絕,玄冰淩一定會誤以為他是天上的謫仙,誤闖人間。


    蒼幻月聽到身後的動靜緩緩回首,麵上依舊是冰冷無表情的麵具,麵具的雙眸幽黑深沉,讓人捉摸不清。


    “很難得,你居然不再鬼鬼祟祟的在背後使壞,而是站出來堂堂正正的與我一較高低。”玄冰淩倏地揮開五星劍,鳳眸冷邪,嘴角勾起的笑更是清冷嗜血。


    蒼幻月並未答話,隻是靜默的看著她,一會才又幽幽轉回身,嗓音蒼涼的道:“你可有帶指環。”


    玄冰淩一愣,自懷中摸出指環,疑惑的道:“你所做的一切隻是為了它?”那也太偏激了吧!


    “你可知這枚指環的來曆?”蒼幻月依舊答非所問。


    玄冰淩聞言選擇不語,他是想要告訴她什麽吧?那她說什麽也沒用,不如聽他說。


    蒼幻月悠遠的眼神望向天的一方,良久後方才聽他悠遠的道:“在臨近有兩位早夭的皇子,四皇子在六歲時染上天花,五皇子在七歲時失足落河,在世人口中這兩位皇子是不幸,而他們豈知,這兩人的不幸全是他們的父皇一手造就,臨晉開元年間,年輕的安慶帝迷戀上一介民女,豈知那民女竟有了心上人切寧願選擇一個百姓也不要他這個一國之君,亦是安慶帝的帝王尊嚴受到了嚴重汙染,他暗裏讓人給那老實的百姓安上一個足以砍頭的罪名,再威逼民女順從便放了她的心上人,無奈之下,民女順從了皇帝的意思,將自己獻身換取心上人的周全。安慶帝得手後,便將女子召進宮,封修儀,女子很爭氣也很受寵,短短一年便給皇帝添了兩位皇子,而她也跟著母憑子貴從修儀躍升直貴妃,僅僅低於皇後一截,也是因為如此榮寵,皇宮中各位主子奴才皆對她紅了眼,當麵盡是恭迎奉承,背地裏卻全給她下棒子,女子卻並不以為意,一心秉持著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而她為了不讓他人抓住辮子,自進宮後已於宮外的心上人斷了聯係,隻是單純的她那裏能想到後宮的黑暗,雲貴妃,官家之女,平日裏與女子走的甚是親近,如此來往下來,女子也就真心將這位雲貴妃當姐妹待,而這雲貴妃也是時常的給她解悶出主意,看似親和的雲貴妃實際上卻是個心機深沉的女子,沒過多久雲貴妃也產下一名男嬰,為了能讓自己的兒子當上太子,於是,這個女人用計陷害女子。讓女子將下了毒的酒肉獻給安慶帝,安慶帝誤以為女子要謀害自己,最後逼得她自縊而死。死了一個還不夠,雲貴妃覺得女子的兩個兒子仍具威脅,又暗中給安慶帝獻計吹枕旁風,如此下來安慶帝開始懷疑這兩個孩子究竟是不是自己的,亦是,兩人便實行滴血認親,被買通的小太監換了兩人的血,安慶帝看著無法融合的血液勃然大怒,為了不將此等奇恥大辱被世人發現並取笑,他決定暗中除去這兩個僅僅五六歲得眼中釘,四皇子五歲那年被太醫用藥造成假狀太花,三天後便病疫,五皇子孤苦無依的一個人在皇宮裏戰戰兢兢的活著,每一日都是提心吊膽的,就怕那一日這厄運便會降臨在自己身上,一年過去了,五皇子的戒心也就慢慢放低,畢竟還是個什麽都不明白的孩子,而也是因為如此,安慶帝開始命人下手,他身邊最親近的公公,小李子帶著一臉假笑前來將五皇子騙了出去,並帶他去遊湖,觀賞荷花魚群,五皇子在宮中是人人躲避的不屑交往的雜種,沒人親近他,他一直是一個人,突然冒出一個願意和他說話太監,他高興慘了,笑著與這個小李子前去禦花園賞魚,就在他正開心時,身後的人忽然一把將他推下湖裏,他掙紮著,喊叫著,得來的卻是冷眼旁觀,最後在他漸漸沉下水底時,岸上的太監方才喊人前來,五皇子一個人在寢宮裏病著,熬著,直到最後斷氣的那一刻也無人來看他一眼,起初,他也以為自己死定了,誰知在昏迷了一周後他醒了過來,是他母後身邊的親信救了他,並將他交給京城裏的大戶撫養,也是從那時候起他走上了複仇的路,也習得一身神鬼莫敵的本領。”


    說到最後他的話語漸漸起伏,摻雜了濃烈的怨恨。


    玄冰淩愣愣的聽著,心思起伏幾許後,隻聽她道:“你就是那五皇子?”


    “不錯。”蒼幻月穩定心神,嗓音再次恢複清冷。


    玄冰淩腦海中千百種想法閃爍著,隻見她深呼吸後又道:“雲貴妃是當今皇後?那……你之所以為難煙,是因為他是雲貴妃的孩子?”說完未等他回應她自己便推翻想法,搖著頭喃喃自語道:“不對,當今皇後的兒子是太子,煙的生母早已逝去。”


    蒼幻月聞言,隻見他忽的仰頭狂笑,笑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你笑什麽?”玄冰淩氣憤的嗬斥道。


    “笑天是公平的,他的娘親害得我與逝去的弟弟早年喪母,而他則是有母認不得,雲貴妃那女人豈會料到,她一直坑害的竟是她的親生兒子,哈哈哈……”蒼幻月狀似瘋癲的狂笑著。


    “什麽?難道……當今皇後才是煙的娘親?這是怎麽回事?”玄冰淩發現此刻自己是一個頭兩個大,異常的混亂。


    “嗬嗬……當年我娘看出雲貴妃那女人的意圖,買通了她身邊的小太監,將她真正的兒子與一個下等婕妤的兒子暗中掉了包,雲貴妃秉持著鏟除異己的作風,頭一個便將那個婕妤賜死,或許該說火欮煙命好,竟讓當時的老太後戀他帶去身邊撫養著,他也就因此逃過一劫,長大後更是自動請纓帶兵躲開皇城的陰暗,老天偏心竟也讓他活著歸來,還封了王,哼!不過沒關係,他逃得過老天,逃不過我,他必須為他的娘還債。”蒼幻月在提到火欮煙時神情倏地陰冷,眼中更是燃燒著嫉妒的火焰。


    “你為什麽和我說這些?”她怎會讓他去傷害他,今日在此地不是他死便是她亡。


    蒼幻月聞言雙眸深深的凝視著她,最終隻聽他嗓音忽的放柔道:“若你肯離開他來我身邊,我可以考慮饒他不死。”那幾日她在空鎮裏邊,他在外邊,心中的焦慮一日勝過一日,直到最後他親眼看著她活著走了出來,他的心方才緩緩放下,與此同時他才明白一件事,他在與她鬥法的同時動了心,如果她願意,他可以為她放棄報仇,隻有她在他身邊便是救贖。


    “哼!”玄冰淩冷冷的哼笑,鳳眸邪肆的睨著他,到他身邊?當她的鳳眸觸及他的麵具時,隻聽她似真似假的道:“我連你的真麵目都未見過,怎麽到你身邊?”崖頂的風帶著些許涼意,隻見她一襲白色錦袍在風裏漫卷,青絲飄蕩。


    蒼幻月雙眸微微眯起,伸手緩緩揭開銀白色的麵具,一張俊顏展現在玄冰淩鳳眸裏。


    玄冰淩不敢置信的瞪大鳳眸,腳步跟著退後一步,是他……


    “你,會來我身邊嗎?”蒼幻月麵具下的雙眸憂鬱迷茫,卻也帶著一絲寒厲。


    “嗬嗬……我該叫你蒼幻月呢?還是五皇子?亦或是花……孤……冥!”這個世界可真是瘋狂,他竟然是她一直尋找的敵人,嗬嗬……她還將他當做朋友!一股怒氣自心底緩緩升起。


    “蒼幻月是跟著我師父滄海老人取得名,至於五皇子,哼!早已不存在世間,花孤冥也隻是掩飾的身份代稱,隻要你喜歡叫那個都可以。”蒼幻月似沒聽出她口中的憤怒般,竟認真的與她解釋著。


    “那你一直頂著花孤冥的皮接近煙是何意圖。”玄冰淩握緊手心,想到火欮煙身邊自小就存在這麽個危險人物不禁抹了把冷汗。


    “我不喜歡你叫他如此親熱,怎麽樣?究竟要不要到我身邊?”蒼幻月忽的冷下臉,嗓音寒冷的問道。


    “哼!我對殺了你比較有興趣。”玄冰淩冷冷一哼,持起五星劍對著他。


    “那就沒辦法了。”蒼幻月聞言,舉起麵具將表情遮掩,與她冷冷對持著。


    與此同時,與玄冰淩商量好往回走的火欮煙越想越不對勁,他們走在前麵,她在後麵埋伏,這個計劃怎麽想都像是調虎離山,調的肯定是他們了,心中一股隱憂正在流竄,忽的,隻聽他對著外麵的赤冷喝道:“掉頭,轉回去,快!”


    與他同乘一輛馬車的褐,逍遙子訝異的看著他,不明白好好的怎麽又要回頭了?


    赤更是不解的往裏麵看,猶疑的道:“爺,這樣會不會壞了夫人的大事?”王爺這是怎麽了?萬一回去讓夫人的事搞砸,那還得了,因上次幾人同樣用過此方法,所以赤此時心裏一點懷疑都未有。


    “我讓你回去。”火欮煙醇厚的嗓音低柔如魅卻又隱隱透著一絲陰沉的怒意。


    “赤小子,你就掉頭吧!”逍遙子看著火欮煙快要怒火爆發趕忙勸解道,反正到時小玄子不會怪他們幾人便是了。


    “爺?”褐納悶的望著火欮煙喃喃道,這到底怎麽回事?


    赤聞言手上的韁繩一轉,馬車調轉車頭,在火欮煙的冷喝聲中急速往雲寨趕去。


    這一路火欮煙都望著馬車窗外,發現除了他們走過的痕跡,根本無人經過,那麽也就是說,他的預感是正確的,那個該死的女人正準備一個人應付危險,該死的!找回她看他不好好打她一段屁股。


    而在懸崖上的玄冰淩壓根不知火欮煙此時已經掉頭了,此時她隻一心想要除掉眼前的危險。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我的王妃會捉鬼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小朶児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小朶児並收藏我的王妃會捉鬼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