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皺巴巴的血信。


    或者說不是,因為整張紙上隻有一滴血。


    什麽都沒有。


    無爭將信翻來覆去看了半天,亦不能看明白,忙問道:“這送信的人呢?”


    趙雲影道:“是這個孩子把信送到無爭山莊,我把他帶來了。”


    她指了指自己身後的一個小男孩。


    無爭連忙道:“孩子,這紙是誰給你的?”


    孩子道:“是個姐姐磕了鼻子,跟我說送到無爭山莊。”


    “那姐姐還說了什麽?”無爭急切道。


    孩子道:“她說不出太多話來,後來有看守她的人進來,我就偷偷藏了這張紙出來了。”


    無爭無奈道:“那她在哪兒?”


    “潤雲居。”小男孩道,“我是那兒的小夥計。”


    無爭連忙道:“快帶我去。”


    趙雲影道:“我也去吧。”


    無爭點點頭道:“吩咐下去,讓青楓帶二十個弟兄,跟隨過去,我們想去。”


    說罷,示意小男孩帶路。


    小男孩倒也明事理,連忙帶著無爭跟趙雲影離去。


    半個時辰。


    潤雲居。


    小男孩不敢再帶路了,讓無爭他們自己去找。


    無爭連忙示意雲影給他些銀兩,讓他離去。


    等孩子離開,趙雲影問道:“究竟是什麽人向你求救?”


    無爭搖搖頭道:“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兩人走到前樓,卻未見人,直接向園中而去,可是剛剛好了內院,卻被兩個持劍的女子攔住去路,厲聲問道:“你們找誰?”


    無爭打量了一下她們,這身裝扮,覺得異常熟悉,似乎是哪個門派的弟子。


    他認真地往園中探視,卻發現此中全是統一服飾的女子。


    他頓時明白過來。


    華山派,難道是真真出了什麽事?


    無爭怕打草驚蛇,連忙道:“我們是來住店的。”


    持劍女子道:“這客棧已經被我們包下,你們去別處住去。”


    無爭連忙道:“那就打擾了,我們去別處找找。”


    說罷,示意趙雲影一起退出。


    待到門外,趙雲影問道:“哥,怎麽不問問?”


    無爭道:“一問不就打草驚蛇了麽。”


    趙雲影疑問道:“她們是什麽人?”


    無爭道:“華山派的弟子。”


    趙雲影疑問道:“華山派是名門正派,又是誰向哥你求救呢?”


    無爭道:“剛才庭院中,守備如此森嚴,看來是發生了什麽?華山派的掌門,和我是舊交。”


    “華真真。”趙雲影道,“可她是華山派的掌門,又能有什麽事呢?”


    無爭淡淡道:“怕是內亂,天快黑了,我潛進去看看,你在這兒等著,迎接青楓,讓他把整個客棧都圍住,一隻蒼蠅都不能讓他離開。”


    “嗯。”趙雲影道,“你自己小心吧。”


    無爭並沒有回答,隻是身影一躍,飄然進了園中。


    夜色未至,但天已然朦朧。


    無爭悄然地從守衛的頂上飄過,如同黑夜中的一陣風,突然而來,突然而逝。


    他落到了守備最為森嚴的房子旁,輕輕的從屋頂順著牆壁滑下,落到一個華山派弟子的身後。


    他伸手一點,她無聲地癱倒,無爭連忙接住,將她放到花壇後。


    而後,無爭用力推開窗戶,跳進去後,又迅速地關上窗。


    日暮西山,屋中沒有半點燈火,顯得格外昏暗。


    無爭仔細掃視著屋裏的一切,卻見床上似乎躺著一個人。


    他連忙向床邊走去,靠近床邊,認真查看。


    高亞男。


    無爭頓時一驚,連忙走近,輕輕地搖晃她,想要她醒來。


    被無爭怎麽用力地搖晃,她這才艱難的醒來,看了他許久,才沙啞道:“是你來了。”


    無爭忙低聲問道:“你怎麽了?真真是不是出事了?”


    高亞男似乎一點勁都沒有,隻能道:“我跟她被七葉長老下了化筋散,她在正房裏。”


    “七葉長老是什麽人?”無爭疑問道,“他為什麽要對你們下毒?”


    高亞男艱難道:“我沒力氣跟你解釋,你快去救真真,不用管我。”


    無爭點點頭,將她攔腰抱起,推開窗戶,依照原路,迅速地出了院子。


    待到院外,卻見趙雲影依舊在那兒等候,鄭青楓也已然到了。


    無爭把高亞男托給趙雲影,道:“影兒,你們快把高姑娘帶回去,請個郎中看看。”


    趙雲影道:“那我先回,哥你小心點。”


    說罷,她連忙示意兩個弟兄上來,幫她扶住高亞男,自己迅速找來馬車,帶著高亞男,駕馬而去。


    鄭青楓道:“高姑娘如此,華掌門呢?”


    “在裏頭。”無爭道:“所有出口都圍住了麽?”


    “圍住了。”鄭青楓回道。


    無爭連忙道:“你帶兩個弟兄,跟我去拜見下。”


    “是。”


    無爭沒有再說什麽,隻是麵容冷峻地往院裏走去,鄭青楓他們緊隨其後。


    待到前樓中,剛才空無一人的堂中多了多了個跑堂的。


    他見無爭他們進來,連忙道:“幾位客官,小店已經被人包下了,還請別處住去。”


    無爭並不理會他,徑直往庭院中闖去。


    跑堂的夥計剛要出來攔截,卻被無爭身後的弟兄出來攔住。


    待到園中。


    依舊是剛才的兩人,依舊將無爭攔住。


    無爭冷冷道:“天道盟無爭求見華掌門,麻煩姑娘去通報。”


    “無爭?”那女子遲疑一下道,“你等著。”


    話畢,她便往屋內跑去。


    不大會兒,一個年過半百的婦人往無爭他們這邊而來,身後亦跟著幾個年老婦人。


    都是一身素袍,似乎都是華山派中級別較高的人物。


    老道姑見到無爭,連忙施禮道:“華山派七葉,足下便是無爭公子?”


    無爭淡淡道:“正是在下。”


    七葉道:“久聞無爭宗主,今日一見,果然是英雄才俊。”


    無爭笑道:“無爭亦知七葉長老是武林名老,晚輩怎敢在您麵前稱什麽才俊。”


    “老婦人一個,什麽名老。”七葉看似自謙,卻滿容自傲。


    無爭道:“今日來拜訪,是未見你們掌門華真真而來,還請七葉前輩帶我前去。”


    七葉滿是狐疑道:“閣下跟我們掌門有交情?為何我竟然不知。”


    無爭道:“是舊情,我們有過數麵之緣。”


    他說的也並沒有錯,自己跟真真總共也沒有多少在一起的時間。


    七葉道:“我派掌門在來揚州途中,染了惡疾,無法與公子你見麵,現在門派中所有事務,都由有何時可以跟貧尼說說,我幫你帶給她。”


    無爭道:“無礙,我天道盟中良醫眾多,還是讓我與華掌門見一見。”


    七葉道:“不成,掌門有疾,我華山派便有良醫,公子你不必操心,既然你不願意跟貧尼說,那就等我們掌門病好再來。”


    無爭道:“那我今日非要見到華掌門不可呢?”


    七葉道:“你這是強人所難,非君子所為,貧尼絕不讓你這無知後生得逞。”


    無爭不管不顧,徑直往正房衝去。


    “攔住他。”七葉急道,很快便有數十個華山派的弟子堵在正房門口,不讓無爭前進絲毫。


    無爭左右同時揮掌,一個一個地將擋在門口的華山弟子拉開,直到門前。


    未等無爭開門,一陣清靈的劍勢直逼無爭而來。


    無爭連忙往邊上避開,七葉的長劍就被無爭輕易地躲開了。


    七葉有些茫然,她又迅速地轉換招式,向無爭襲來。


    無爭並不願意跟她糾纏,隻是迅速地一掌,並將其震飛啊。


    無爭順勢推開房門,走近房中。


    卻見真真安然地在榻上打坐,隻是神情恍惚。


    無爭連忙呼喚道:“真真,真真?”


    她並未所動,隻是閉著的眼中突然落下兩行清淚。


    鼻頭青紫,看來就是她磕了鼻頭,找無爭求助。


    無爭急道:“真真,真真……”


    她依舊未動。


    七葉得意地走進來道:“都說了,我們掌門感染惡疾,無法見人,說話,還請公子離去,好讓我們掌門休息。”


    無爭冷冷一笑道:“恐怕華掌門不是得了惡疾,而是被不良居心的人下了毒。”


    七葉心中一驚,但還是正色道:“有些話,還是請無爭公子說明白點?”


    無爭道:“不要以為我不明白怎麽回事?把解藥交出來?”


    七葉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什麽解藥,還是請無爭公子離去,不然就怪我下手太狠。”


    說罷,她伸手揮一揮,頓時所有的華山派弟子都拔劍而起,排成劍陣,將無爭圍住。


    無爭並不為所動,但鄭青楓揮揮手,頓時前門的天道盟弟子亦衝進來,跟華山派弟子形成對峙。


    無爭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將華真真抱起,在鄭青楓眾人的圍護下,慢慢從房中撤出,雙方對峙,誰也不敢亂動。


    七葉道:“早知道這丫頭凡心未死,今日看來,你必然是她的情郎無疑。”


    無爭冷冷道:“出家之人,竟然如此之話,又如何對得起你們跪拜的三清祖師。”


    七葉道:“對不起三清祖師是她,竟然跟你這江湖邪道攪和在一起,這讓天下人知曉,真是丟盡我華山派的顏麵。”


    無爭竟然不知如何去反駁她,隻能迅速地往外撤去。


    “無爭,我定要在武林大會之上,爭討一下我們華山派的顏麵,你們這等江湖敗類不除,我就不回華山。”


    她滿臉譏笑道。


    無爭把真真帶走,正合她意,可以在這上麵大做文章。


    無爭亦無可奈何,隻能將真真帶走,她若留下,說不定七葉會想出更加陰毒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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