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條項鏈,四條相似卻又完全不一樣的項鏈。


    它們規格相似,長短等等毫無差別,但項鏈上的銘牌上的凹陷紋理各不一樣。


    無爭問道:“這四條鏈子,你們從小就帶著麽?”


    舒靈道:“是啊,它是我們的護身符,從小我們父母就告訴我們,項鏈在,人在,項鏈不在,人亡。”


    無爭點點頭,並沒有再問什麽?


    趙雲影疑問道:“這四條鏈子,是做什麽的?”


    柳橙搖搖頭道:“具體做什麽用的我們也不知道,隻知道跟天玄劍有關。”


    她亦疑惑地看著無爭,似乎想從無爭這兒找到一絲的解答。


    無爭也沒能回答,他柔聲道:“這四條鏈子,跟天玄劍是一個材料所做,相比有著莫大的關係,至於究竟有什麽關係,我也不清楚。”


    柳橙道:“要不無爭哥哥你收著吧,這樣我們也能安心些。”


    無爭道:“這畢竟是你們父母所留,你們留著吧,誰也不知道它有什麽用,不會有人對它感興趣的。”


    “嗯。”四姐妹齊聲道。


    無爭道:“接下來我會比較忙,你們就在無爭山莊,哪兒也不要去,免得找不到你們,雲影,你就負責這裏的一切,照顧好她們。”


    “是,哥。”趙雲影柔聲道。


    無爭把她們留在這兒,是為了她們的安危,自己將要去麵對的東西,自己亦不能預測,他不能讓她們跟在自己邊上,或者離開無爭山莊,都會有危險伴隨。


    無爭沉默了許久,柔聲道:“你們都去忙吧,夜裏不用備我的飯菜了,午後我會出去,不知道能幾天回來。”


    仙兒連忙道:“那我跟你去吧?”


    無爭笑道:“我可不想侍候你啊,自己在這兒玩吧,不用你跟著。”


    無爭總是在奔波,她是承受不住的。


    仙兒有些苦惱道:“這樣,王妃會責怪我的。”


    無爭道:“有我呢,她不會怪你的。”


    仙兒連忙施禮道:“那我們下去了。”


    無爭點點頭,目送她們出門。


    他思慮了半天,最後還是出門策馬離去。


    他有太多的事要做。


    趙雲影看著無爭急匆匆地出了院門,有些無奈地站著。


    仙兒見她如此,柔聲問道:“影姐姐,你這是愁啥呢?”


    趙雲影道:“哎,不知道他這麽忙,又要去做什麽了?”


    仙兒搖頭道:“不知道,不要說我們不知道,就連兩個小王妃都不知道。”


    “他也不告訴枕邊人?”趙雲影疑問道。


    仙兒道:“是啊,殿下是不想讓她們擔心,不過啊,有什麽事,他都會跟王妃說的。”


    趙雲影柔聲道:“他們母子感情很好啊?”


    “嗯。”仙兒感歎道,“殿下跟王妃失散二十多年,如今好不容易再相會,王妃自然格外上心。”


    “那是自然。”趙雲影柔聲道。


    仙兒道:“如今你也多了個哥哥,不是也該好好高興高興麽?”


    “是該高興的,仙兒,你家是哪兒的?”趙雲影問道。


    仙兒淡淡回道:“福州,我家是獵戶。”


    趙雲影道:“這裏離福州挺近的,可以回去看看啊。”


    仙兒搖搖頭道:“我十四歲就成了孤兒,後來剛好朝廷征秀女,我便進了宮,八年了,我連怎麽回家都忘了,家在哪座山裏,都找不見了,如果能回家,王妃早就送我出宮。”


    趙雲影道:“妹妹也是苦命中人,不過總算遇到王妃她們,也算是造化。”


    仙兒道:“那我都告訴姐姐我的過去了,你能也告訴我你的過去麽?”


    趙雲影道:“我的家,我一點印象都沒有,我從記事起就是在戲班裏,後來進了京城去了素樂坊賣藝,所以也沒什麽。”


    她淡去自己是滴血牡丹的故事,她不願意提起,也不願意仙兒知道太多的血腥。


    她跟無爭一樣,選擇把這一段故事深埋於心中。


    ※※※※


    南清宮。


    王妃望著窗外的弦月,無聲地歎了口氣,雖才半月未見無爭,卻如同三秋之隔。


    思慮中,年前總是浮現著無爭的麵容,讓她的嘴角總是保持著淡淡的笑容。


    但笑容中,又有著沉鬱。


    門開了,多年的夫妻,她明白,是王爺回來了。


    但她依舊靜靜地靠在窗台上,看著夜色,絲毫不理會王爺。


    王爺笑道:“知道本王回來了,也不迎接下。”


    王妃道:“你這一天天的瞎忙活,我才懶得理你呢?”


    王爺道:“怎麽能說是瞎忙呢,還不是為了國事。”


    王妃無奈道:“什麽國事,這麽晚才回府。”


    王爺道:“今天啊,包拯提審了葉德,我去看看。”


    王妃連忙轉過身來,仔細問道:“那你可替兒子問出什麽了麽?”


    王爺無奈道:“他是竟然是遼國王爺耶律德森,難以想象啊。”


    “什麽?”王妃道,“一個遼國王爺在我大宋為官那麽多年,竟然沒有發現。”


    王爺道:“要不是小羽發現,這不知道還要造成怎樣的後果。”


    王妃道:“是啊,這回皇上不得好好謝他。”


    王爺搖搖頭道:“他們兄弟二人不互相猜忌,已經很好了,不談什麽謝不謝的。”


    “那還問出什麽?”王妃疑問道。


    王爺搖搖頭道:“沒有,他當堂被人滅了口,怕是朝中還有內奸,還好小羽安排人入了宮,不然真不知道該怎麽辦?”


    “這,誰殺了他,也太大膽吧?”王妃驚訝道。


    王爺道:“一個身份不明的人混進開封府,殺了耶律德森,最後自盡了,什麽都沒查出。”


    王妃道:“人家既然有備而來,自然不會留下證據。”


    王爺點點頭道:“隻能讓包拯繼續查了,明兒收拾收拾,我們後天就去揚州吧。”


    “這麽快?”王妃驚訝道。


    王爺道:“耶律德森一死,所有的線索已斷,我在京城也就沒什麽事了,還不如盡快去幫幫兒子,免得他出差錯,再說,你的心早就跟他去了江南。”


    “我能不操心麽?”王妃道,“那那個蒙古公主的婚事也定了?”


    “定了。”王爺回道。


    王妃疑問道:“定了誰家的孩子?”


    王爺道:“原金吾衛上將軍陳定遠的兒子,陳斌。”


    “他。”王妃道,“這我倒有所耳聞,上回陪小羽為書影擇婿的那個?”


    “是啊。”王爺道,“不過啊,他卻半點不隨當年的陳定遠,文質彬彬,頗有才華,皇上還任了他為揚州知州。”


    王妃道:“這皇上怎麽會選擇他,這揚州知州可是個肥缺,更是個重要的職位,皇上能放心讓這麽個年輕人去忙活?”


    王爺道:“有誌不在年高,皇上用他,為他賜婚,當然是為了培養純臣,這陳斌速來獨行,不與朝中各派係有瓜葛,皇上為他賜婚,更是斬斷了他傾向哪一派的可能啊。”


    王妃道:“皇上是越來越會做事了。”


    王爺點點頭道:“是啊,他已經不是個孩子了,你知道他為什麽派小羽去江南麽?”


    王妃道:“因為他信任羽兒吧?”


    王爺道:“這隻是其一,更重要的,是小羽的做事風格。”


    “小羽的做事風格?”王妃道,“他平素那麽那麽斯斯文文的,能鎮得住江南那些官員?”


    “斯斯文文?”王爺笑道,“那是在你麵前,他就是個溫馴的貓兒,可是一旦離開了家,他的手段,可從來不會仁慈,你該知道,他回京之後,京城死了多少人麽?”


    “不就是死了些土匪什麽的麽?”王妃知道那些事,但無爭從來都是缺斤少兩地告訴她。


    王爺道:“就祁門營,就死了一百多土匪,還有趙慶的手下,這耶律德森的人,也有幾百,全都滅了口,一個活口也不留。”


    “一個活口我不留?”王妃有些驚訝道,“可他平日裏,對下人,哪怕是蛇蟲鼠蟻,都是仁慈的啊,怎麽做事這麽狠?”


    王爺道:“矛盾啊,或許是幼年的經曆改變了他,對愛的人滿是柔情,對敵人,總是不留餘力的絞殺。”


    王妃無奈道:“不管他怎樣,我也不想管,他依舊是我兒子。”


    王爺道:“所以啊,皇上要用他這點,去把揚州攪得不得安寧,再利用他為鄧寧翻案心切,自然會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王妃有些苦惱道:“那皇上不是他置於危險之地,我聽著,我兒子怎麽成了愣頭青,讓皇上利用呢?”


    王爺道:“可又有什麽辦法,畢竟除了兄弟,他們還是君臣,要是朝中有人,相信皇上也不會去用小羽。”


    “你就袒護他,也不心疼兒子。”王妃埋怨道。


    王爺道:“羽兒的武功和智謀,不是一般人能比的,要相信他,會做好這一切。”


    王妃點點頭道:“那這次我們回揚州,書影是不是一起?”


    王爺點點頭道:“書影的身體雖然有好轉,但未來迷茫,所以皇上便隨她意思,讓她想怎麽玩就玩,不想過多約束他。”


    王妃道:“這樣也好,讓她出去放鬆,心情好些,也能有所恢複。”


    王爺道:“是啊,讓她散散心,或許一切會更好。”


    王妃點點頭,並沒有說什麽,她抬頭望天,心中牽掛的,總是遠處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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