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頓好黎觴靈後,陸承安回到大廳,大廳裏小白交叉著二郎腿表情淡然地坐在沙發上,臉色依舊有些暗沉。


    “追殺我的人是陸戰?”陸承安走過去,坐在小白的對麵,抬眸看著他。


    小白還沒回答,陸承安又兀自笑了笑,“陸戰要殺我,沒必要用這種方式。”


    “他們的目標是你身上的黑道令牌。”小白挑眉,一雙燦若星辰,卻又黑若深淵的眸子好不回避地對上陸承安的眼睛。


    聽到黑道令牌,陸承安的眼裏閃過一絲茫然,“黑道令牌?是什麽?”


    小白蹙眉,陸承安不認識黑道令牌,難道是血煞樓樓主搞錯了情報?不,如果不是切實情報,血煞樓怎麽會出十億的高價。


    “黑道令牌是黑色權力的象征,被黑道人士供奉為魔的禮物,陸戰所有,正因為如此,陸戰才能跟血煞樓平起平坐。現在有人傳,那個東西被你收著。”小白緩緩道。


    陸承安笑,他平生最討厭黑道,討厭一切的黑暗,怎麽會收著那種東西,“令牌不在我的身上。”


    話還沒說完,陸承安突然噤聲,他想起有一次,陸戰把他拖到地牢,用麻醉藥把他迷暈,可隱隱約約,他似乎感受到有人割開他後背的肉,把什麽東西塞了進去。


    他身上的傷太多,哪裏疼他也沒有太在意,難道是……


    “我好像知道那個令牌在哪裏。”陸承安苦笑,“在我的後背,你需要的話,把它取出來吧。”


    陸承安神情清冷地從西裝內襯拿出一把小刀,小白定定地看著他,陸承安把刀放到小白的手上,背對小白蹲下來。


    緩慢地把上衣脫下,觸目驚心的傷痕縱使在昏暗的燈光也得不到掩飾,小白的視線落在陸承安後背左邊一處凸起的地方,那個地方周圍有縫線的印記。


    “你自己藏的,還是陸戰藏的?”小白皺眉問道,邊說邊舉刀,快速卻無比精確地劃開一道小口。


    “可能陸戰覺得,放在這裏很安全,因為我不知道他放的是什麽。”陸承安一如既往的語氣,似乎小白割的不是他的身體一般。


    裏麵的東西“哐當”落地,小白拿起,果然是黑道令牌,有這個令牌加上不菲的勢力,便可稱霸黑道。陸戰能在黑道混那麽長時間,無非也是因為他是令牌的所有者,血煞樓不服陸戰,想要奪走黑道令牌,把陸家狠狠地踩在腳下。


    黑道令牌,是權力的象征。


    “小薛,對不起。”小白拾起黑道令牌,輕聲道歉,他讓弟弟一個人吃盡了世間所有的苦頭。


    陸承安已經站了起來,無所謂地搖頭,“不用跟我道歉,你沒有義務照顧我。”


    說完,陸承安還覺得不夠狠,又說道,“別以為我叫你兩聲哥哥就是承認了你的身份,我沒有承認,也不會承認。”


    因為他們早就不是兄弟。


    小白沒有辯駁,他淺然一笑,雖然相隔了十四年,可他意外地能摸清陸承安所有的情緒和性格,不得不說,血緣關係的力量很強大。


    沒有課的黎觴靈睡了一個懶覺,她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想到昨天發生的種種事情,她直挺挺地坐在床上,抱住腦袋思考著怎麽樣把這一切都連接起來。


    陸承安跟曲向涵比球賽,回來叫小白的時候被人暗殺,然後他們去聚會,醒來之後就是第二天中午了。“回神。”突如其來的聲音把黎觴靈嚇了一跳,那個聲音剛落,她身上被子就被掀開。黎觴靈冷得尖叫一聲,把被子奪了回來,才發現扯她被子的人是小白。


    黎觴靈怒火騰騰地瞪了小白一眼,哼哼,陸承安才不會扯她被子呢!


    “承安呢?”黎觴靈不跟小孩子計較,把腦袋縮進被子裏問了一句。


    “喂狗去了。”小白優哉遊哉地坐在桌前,拿起陸承安的書本翻了幾下,那都是醫學類的書,基因突變,毒素提取……


    小白眉心輕擰。


    “那不是喂狗,而是叫喂小黑,小白乖,下一個就輪到你了。”黎觴靈哼了一聲,故意怪聲怪氣地說道。


    小白看著她裹著被子跳出去的背影,啞然失笑,那兩個家夥湊到一起也算是絕配了。


    今天,小白和陸承安好像有點怪怪的,陸承安單方麵不理睬小白,小白沉悶的性子讓他也沒有跟陸承安說一句話。


    晚上,黎觴靈攛掇倆人去逛街,明天就是平安夜,街道上張燈結彩,很有節日的氣氛,黎觴靈興致勃勃地走在前麵,陸承安和小白目光淡然地跟在她的後麵。


    “承安小白,你們說這兩個該買哪一個好呢?”黎觴靈拿起兩條不同顏色的鈴鐺手繩,犯難地問道。


    “紅的。”


    “紅色這條。”


    分秒不差的回答,黎觴靈看了看陸承安,又看了看小白,“我突然發現你們倆長得有點像。”


    特別是眼睛,模子怕也難以印出來。


    “世界上相像的人很多,沒什麽好奇怪的。”陸承安輕笑,拿起黎觴靈手中的兩條手繩,“一塊買了。”


    “不,我買兩條色的紅色的。”黎觴靈奪過陸承安手中的鈴鐺手鏈,買了兩條一模一樣的手鏈,一條戴在陸承安的手腕上。


    然後蹲下來,把另一條戴在小白的纖細的手腕上,戴好後舉起小白的手,衝著小白露出明朗的明眸皓齒,“小白,喜歡嗎?”


    小白望著手腕的手繩,幾枚銀色的小鈴鐺被紅繩綁住,風一吹,小鈴鐺發出悅耳的聲音。他點頭,輕聲道,“喜歡。”


    說罷,他快速地啄了黎觴靈的額頭一口。


    黎觴靈被他突如其來的行為愣了幾秒,陸承安的眉心微擰,視線在黎觴靈和小白之間巡回,最後不動聲色地牽起黎觴靈的小手,故意把小白冷落在一邊。


    黎觴靈很有良心地去拉小白,陸承安卻把她的兩隻手都握在手心,“冷嗎?我們去咖啡廳坐坐。”


    說完,不由分說地摟住她的腰,不讓她有機會理小白,小白無所謂地跟在他們的後麵,這個弟弟的性格有點兒別扭。


    黎觴靈總算看出來陸承安對小白懷有敵意……


    到咖啡廳的時候,黎觴靈和陸承安坐在一排,小白坐在他們的對麵,黎觴靈覺得有點不妥,便調轉坐到小白的身邊。


    位置坐定後,黎觴靈發現陸承安眉宇間有難以掩飾的不悅。


    “你們吵架了?”黎觴靈小心地問。


    “沒有。”陸承安回答。


    “那你們這幾天怎麽怪怪的?”黎觴靈嘟囔,“之前的關係不是挺好的嗎?”


    陸承安拒不承認,“沒有好過。”


    黎觴靈挑眉,“是嗎?”她咧嘴輕笑,露出潔白整齊的貝齒,“是誰說小白是好孩子,讓我別老欺負他的,是誰天天和小白同床共枕的。”


    小白抿了一口手中的咖啡,眼睛促狹地半眯,看了陸承安一眼,微笑。


    “……”陸承安低頭喝咖啡,沒有答話。


    黎觴靈抓狂,真想大吼一句,你們到底是不是吵架了?


    這一大一小都不肯配合,奈何黎觴靈想當和事老也當不成。


    百般聊賴中,黎風玄給她打了一個電話,黎觴靈疑惑地接聽,這個家夥打電話給她有事?


    “姐姐,聽說你的大學很有趣哦,收養了一個小孩子?”黎風玄那邊有點嘈雜,像是在酒吧。


    黎觴靈氣得七孔生煙,“黎風玄,你又去酒吧泡妞了?你才幾歲啊!立刻給老娘回家,否則等我回家,我會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姐,你有沒有良心啊?我為了幫你調查可是廢寢忘食,你居然不分青紅皂白地罵我?人家好可憐好可憐的說……”黎風玄掏了掏耳朵,語氣悠閑得像飄在了雲朵上。


    黎觴靈氣得牙癢癢,總有一天,她會被這個弟弟氣死的。


    “你昨晚遇到的那些人可能是冷殿的人,冷殿,中國排名前五的殺手組織,傳說他們的少主更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鬼,不過昨晚出手的應該不是少主,如果是,不說你,就連我和哥哥可能都逃不掉。”黎風玄見好就收,他還不想每次都被這個脾氣暴躁的小公主追著打……


    “順便替你查了查你的小男人,你想不想聽?”


    黎觴靈皺眉,斷然,“不聽。沒什麽事的話,就這樣吧。”


    陸承安的事情,黎觴靈希望他能親口跟她說,而不是聽這些情報得來的。


    撂了電話後,發現小白和陸承安仍然沉默地喝咖啡,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黎觴靈緘默。


    從咖啡廳出來後,三人直接回家,陸承安默默地去書房查資料,小白沉默地回臥室。


    陸承安主動把臥室讓給了小白,自己到書房睡,黎觴靈抱著抱枕用一邊的眼睛看電視,另一邊的眼睛注意他們的動向。


    嘖嘖,他們居然分房了……看來吵架吵得很嚴重啊……


    黎觴靈哀歎一聲,抱著枕頭屁顛屁顛地走進了書房,陸承安在忙調查報告和研究論文,一邊查資料一邊做筆記,紅色的手繩安安靜靜地待在他的手腕上。


    他的背影清俊,碎發柔和,白色的襯衫在橘黃的燈光暈開,說不出的柔和。


    “承安。”黎觴靈偷偷地走到他的身後。


    陸承安應了她一聲,卻未停止手中的筆。


    黎觴靈搬了一張椅子,坐到陸承安的旁邊,準備跟他好好地談一下,“你到底跟小白鬧什麽矛盾?”


    “沒什麽。”陸承安敷衍。


    “沒什麽幹嘛要分房?”黎觴靈窮追不舍。


    陸承安默然,他終於停下了筆,把黎觴靈從椅子抱到了懷裏,低頭親了親她的鼻子,“我隻是要趕論文,是你想多了。”


    黎觴靈微微垂下眼瞼,乖乖地偎依在他的懷裏,自從那次“初吻淪陷”事件後,黎觴靈發現陸承安的膽子變大……


    第二天就是平安夜,她宿舍的兩個損友敲鑼密鼓地籌備陸承安的生日宴,也幫她製定了一係列的計劃,是成是敗的,就看明天一戰。


    勸說無果的黎觴靈拖著沉重的步伐回到了自己的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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