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黎觴靈這一係列白癡反應收入眼底的小白輕抿唇角,“笨蛋。”


    “你說誰笨蛋。”被一個小屁孩說成笨蛋,黎觴靈很生氣。


    “誰答誰就是笨蛋。”小白邊說邊找鞋子穿上,自顧自地走到書桌前打開電腦玩遊戲。


    黎觴靈對著他的背影齜牙咧嘴,最後覺得自討沒趣,往後倒在大床上,抱著被子在床上煩躁地打滾,她最近事事不順。


    陸承安不在學校,她還要照顧小白,期末作業沒有做……


    這幾天倆人依舊同床共枕,本來黎觴靈想找舍友湊合一下,但因為黎觴靈的睡姿太差,被廖丹和楊紫斷然拒絕,無奈之下,她隻好回到自己的臥室。


    善良的小白沒有讓她睡地板,所以就湊合睡在了一起。


    習慣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小白早已習慣黎觴靈睡覺的不安分,也就順著她去。


    “小白,你說承安什麽時候才能回來啊?”黎觴靈抱著被子坐起來,頭發經過她的折騰亂得跟鳥窩一樣。


    小白頭也沒有回頭看她,簡單地回了三個字,“不知道。”


    “好想他啊,小白,你以後見到他喊他爹地好不好?”黎觴靈把頭埋進被子,倒在了床上,沒有等小白回答,又問道,“你覺得我跟他在一起配嗎?”


    小白的手指停頓,臉色微冷,他不喜歡她沒完沒了地說陸承安的事情,可他也知道,這個丫頭很喜歡陸承安,她的草稿本寫滿了陸承安的名字,做夢喊的是陸承安的名字。


    還有上次在公寓裏發生的事情……


    這丫頭最近親手給陸承安織了一條圍巾,把兩隻手紮得血肉模糊都不在乎。


    注意到自己過分在意的情緒,小白輕蹙眉頭,其實她喜歡誰跟他並沒有任何關係,這丫頭早就把他忘得一幹二淨,他也沒有必要再惦記著小時候的事情。


    話雖是這樣說,小白的嘴巴吐出的字眼依舊不帶任何的人情味,“不配。”


    “喂,你怎麽可以這樣?”黎觴靈不悅地嘟囔,“我好說歹說也養了你那麽久。”


    “我隻是在說實話。”


    黎觴靈哼了一聲,盯著小白消瘦的身影,小聲地說道,“小白,有時候真的覺得你一點都不像小孩。”


    說罷,黎觴靈早早縮在被子裏睡覺。


    沒多久,小白關掉遊戲界麵,手機飛快地在鍵盤上移動,屏幕呈黑底白字,白色的程序語言快速閃過,不一會就解開最後一道防線,攻入機構內部。


    過了一段時間,小白才輕鬆地伸了一個懶腰,關掉電腦,關燈躺到黎觴靈的身邊。


    黎觴靈睡得正酣暢,他一趟下來,就被黎觴靈摟進了懷裏,夢囈般喃喃出聲,“承安,承安……”


    又是陸承安……


    小白沒有由來地惱,他抬頭凝了她半響,隻見她的嘴巴微張,掛著跟平日無異的傻笑,臉蛋由於熱氣微醺。他的眼簾隔著朦朧的水汽,有些像惡作劇一樣印上了她的唇。


    隻是片刻,他便離開了她的唇,孩子的身體果然有些不方便。


    第二天,黎觴靈被廖丹的敲門聲吵醒,黎觴靈披頭散發地起床去開門,麵無表情地問,“有事嗎?”


    這個惡鬼形象把廖丹嚇得小心髒一抖,誇張地拍了拍胸口,“黎觴靈,你要嚇死人啊。”


    黎觴靈麵露不善,她跟洛芷顏一樣不喜歡別人吵到她睡覺,天大地大,睡覺最大。


    “最好是有事。”黎觴靈硬邦邦地吐出幾個字。


    “當然有事,陸承安回來了。”廖丹搖頭晃腦地說道。


    黎觴靈的腦袋立刻清醒過來,她“砰”地一聲把門甩上,直奔洗漱間,以最快的速度刷牙洗臉,然後站在鏡子前換衣服。


    以至於小白起床就看到如此活色生香的場景,不用說,黎觴靈興奮起來就把小白忘了個徹底,反正隻有她一個人,這樣換衣服方便。


    小白也不點醒她,饒有興致地看了一會,黎觴靈終於把衣服選好,轉過身準備拎包出去。


    然而……在她轉身之後,整個人僵在原地,小白倚在床頭,安靜地看著她,沒有率先開口。他……他都看到了?黎觴靈內心洶湧澎湃,好一會才沉靜下來,反正這又不是第一次,她有什麽好怕的。


    再說,她跟小孩子計較這種事有意思嗎?沒意思。


    黎觴靈在腦子裏自問自答。


    於是乎,黎觴靈盡量表現得不拘小節一點,如平日一般輕鬆自在地說道,“嗯,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你在宿舍待著。”


    小白點頭,沒有問她去哪裏,不用問也知道她去找誰,在她的心裏,隻有陸承安是不一樣的。


    黎觴靈挎著小包,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宿舍,一路小跑朝陸承安的公寓走去。


    她沒有告訴他她會過來,她要給他一個大大的驚喜。


    走到公寓的門口,黎觴靈深呼吸三口氣,穩住自己的情緒,才躡手躡腳地走了進去。


    大廳沒有人,黎觴靈輕手輕腳挪著腳步往臥室走去,臥室的門虛掩著,黎觴靈推門而進。


    打開門的瞬間,黎觴靈被眼前的景象嚇得捂住了嘴巴,陸承安正躺在床上睡覺,而數千隻蜘蛛圍在他的身邊,閃爍著紅色的眼睛,見有生人進來,蜘蛛四處逃竄。


    黎觴靈發現自己的小腿在打顫,她知道陸承安跟動物的關係很親近,但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壯觀的場景,而且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剛才那些蜘蛛是世界上最毒的蜘蛛,巴西漫遊蜘蛛。


    遲疑了良久,她還是舉步走到陸承安的麵前,陸承安睡得很不安穩,眉心緊鎖,麵露痛苦之色,清俊的臉布滿了一道道黑痕,猙獰恐怖。


    “哥哥……”他夢囈一般地喊著,“不要拋下我,不要……”


    “承安?你怎麽了?”黎觴靈連忙喊他,她伸手觸摸他的額頭,條件反射地縮了回來,很燙,他發高燒了。


    黎觴靈站起,想去拿濕毛巾給他降溫,豈料陸承安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握住了她的手腕,她一下子跌到了他的身上,陸承安順勢把她塞進了自己的懷裏。


    他的心跳得很快,身體散發出灼人的氣息,沉重的呼吸在她的頭頂響起,那些猙獰的黑痕一直延伸到他身體裏,黎觴靈雙手搭在他的胸前,有些顫抖地解開他襯衫的扣子……


    赤裸的上身遍布了黑色的紋路,除了密集的紋路,還有其他猙獰不堪的痕跡,刀痕,鞭痕……一道道,深入骨髓。黎觴靈第一次看見他的身體,手指僵住不能動彈,到底是誰……把他傷成這樣的?


    “靈靈?”陸承安勉強地撐開雙眼,迷茫地看著懷裏的少女,不確定地喊了一聲。


    他的嗓音低啞幹澀,似有火灼燒著他的喉嚨,這樣的 陸承安讓黎觴靈心疼。


    她突然發現,自己一點都不了解這個男人,一點兒都不。她和所有人一樣,隻看到很表麵的東西,他溫文爾雅,俊美無雙。從裏到外,沒有一丁點的缺點,在黎觴靈眼裏,他是完美的天神。


    “這到底怎麽回事?”她的手輕輕摩挲他胸口的傷痕,輕聲發問。


    陸承安握住她的小手,扣住她的後腦,把她壓在自己的胸口上,她清晰地聽到他胸膛裏穩健的心跳聲,有點快。


    “不要問,靈靈,求求你什麽都不要問。”他的聲音破碎,很低很沉,像極了無依無靠的孩子。


    這樣的陸承安,她拒絕不了,她咬了咬唇,點頭,心安地窩在他的懷裏,“不管你之前遇過什麽事,一切都過去了。”


    陸承安唇角勾起,笑得三分自嘲七分無奈,一切都沒有過去,還沒有到終點,一切都不會過去。


    在陸承安的懷裏,黎觴靈迷迷糊糊地熟睡,她又夢到跟陸承安結婚,他們緊緊相擁,他要低頭吻她,她望進他清冽的眸,等待他的吻。


    忽而眼前的陸承安變成黑色的蜘蛛,夢幻一般的殿堂猛地跌入地獄,在黑暗中,蜘蛛紅色的眼睛聚集在一起,化為一柄利劍朝她飛過來。


    “啊!不要!”黎觴靈從夢中驚醒,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做噩夢了?”陸承安一如既往的嗓音讓她稍微回神,她怔怔地看著躺在身旁的男子,沒有了黑色的紋路,他早已穿好了衣服,隻是摟著她的手臂沒有鬆開過。


    黎觴靈紮進他的懷裏,蹭了蹭他的胸口,心有餘悸地說道,“我……我夢到很多蜘蛛。”


    陸承安的身體微僵,他親了親她的發頂,“沒事,沒有蜘蛛,那隻是你的夢。”


    是夢?


    黎觴靈推開他的胸口,皺著眉頭伸手要去解他襯衫的扣子,陸承安抓住她的小手,調侃地笑了笑,“小傻瓜,在想什麽?”


    被他調侃得臉蛋微紅,可黎觴靈不依不饒地說道,“我要看看,就一下下。”語氣像個撒嬌的小女孩。


    “不給。”陸承安把她抱起來,黎觴靈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緊緊摟住他的脖子。


    黎觴靈抬眼瞪他,“一個大男人害羞什麽?”


    “誰規定男人不能害羞的。”陸承安淡定地回答。


    黎觴靈還想說什麽,陸承安快步把她放到餐桌的麵前,麵對滿桌的飯菜,某人完全忘了要說什麽,左手雞腿,右手豬扒,吃得津津有味。


    陸承安在一旁看著她,一貫的溫柔寵溺,黎觴靈被他看得不好意思,把自己咬過幾口的雞腿遞到他的嘴邊,說,“你也吃。”


    陸承安點頭,就著她的手咬雞腿。


    看到他的動作,黎觴靈的臉蛋不由得有些紅,連忙把手收回來,臉紅耳赤地大快朵頤。


    陸承安笑著摸了摸她的腦袋,他聰明地用美食堵住了她的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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