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後,下午黎觴靈三人去逛街給小白買衣服,最後回到宿舍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黎觴靈打包一份豪華大餐回來。


    推開臥室的門走進去,小白還躺在床上睡覺,黎觴靈粗魯的動作放輕,躡手躡腳地把飯盒放到書桌上,又走到床邊看小白,遲疑著要不要把他叫起來。


    “小白,起床吃飯了。”黎觴靈小聲地喊他。


    小白沒有動,黎觴靈隻得作罷,在他的床邊站了幾分鍾才轉身去收拾衣服準備洗澡。


    脫下陸承安為她披上的外套,黎觴靈抱著他的外套,對著鏡子傻笑。


    她喜歡陸承安,很喜歡很喜歡。


    陸承安是大她一屆的師兄,專業是生物學,生物學放在她們這個學校屬於冷門專業,但因為有陸承安的存在,後兩屆生物學專業的人數硬是比前幾年翻好幾倍。


    陸承安長相儒雅英俊,待人永遠彬彬有禮、溫文爾雅,如同降世巡邏的神仙,無所不能,不管男生還是女生,都隻能遠遠地瞻望,沒有人能夠靠近,更沒有能夠超越。男生的榜樣,女生的男神,老師眼裏有潛力的好學生,總而言之,統而言之,陸承安的傑出人盡皆知。


    他們的相遇有點奇葩。


    黎觴靈養了一條叫小黑的加納利犬,回校那天小黑也跟著她回來,因為剛開學事務繁忙,她無暇照顧一條狗,到了傍晚的時候她才發現小黑不見了。


    她急得到處尋找,不是怕小黑被人打,而是怕小黑暴躁傷人。最後在c大一片還沒有開發的樹林裏找到她家的小黑,沒有她想象中慘烈的場景,她家那條跟主人一樣不可一世的小黑居然親昵地趴在一個男人的懷裏,黑色的尾巴討好地搖擺。


    “小黑,過來。”黎觴靈朝小黑招手。


    小黑見到她,立刻屁顛屁顛地跑到了黎觴靈的身邊。


    男子站起來,他的臉龐清俊剛毅,不薄不厚的唇若有似無地揚起,裁剪得體的白色西裝將他的身材展露無遺。


    “初次見麵,我叫陸承安,你的加納利犬很可愛。”他緩緩開口。


    隻一眼,黎觴靈的心神蕩漾,她連忙朝他鞠躬,露出白色的貝齒,“謝謝,我叫黎觴靈。”


    這是他們第一次見麵,剛開學她認識的人沒有幾個,陸承安是她第一個認識的朋友。


    學校規定不能養寵物,可黎觴靈又不想把小黑送走,作為生物係高材生的陸承安輕易地讓學校領導同意把小黑留下,但小黑的監護人也從黎觴靈變成了陸承安。


    一開始,黎觴靈會去找陸承安真的隻是為了小黑,後來……她去找陸承安隻是因為想見他……


    陸承安有自己的公寓,在研究生大樓的旁邊,黎觴靈偶爾會去那裏過夜,倆人加小黑一起看看電影什麽的。


    從小沒有離開過家的黎觴靈有時候會很想念家,作為本地人的陸承安那會兒每個周末帶她出去玩,倆人漸漸成了好朋友。


    可黎觴靈不僅僅想跟他當好朋友……


    惆然若失好一會,黎觴靈才唉聲歎氣地收拾衣服走進浴室,冬天泡澡是人生一大享受,過於沉溺在享受中的黎觴靈躺在浴缸打瞌睡。


    不知過了多久,一盆冷水迎麵倒下,黎觴靈渾身一個激靈,猛地睜開了眼睛,隻見一個身穿休閑衣褲的男孩拿著花灑悠然地站在她的麵前看她。


    那個作案的花灑還滴著水珠。


    “你幹嘛潑我冷水?”黎觴靈氣得從水中站起,雙手叉腰大有罵街潑婦的風範。


    小白的視線肆意地在她的身上巡回,最後停在了她的胸前,薄唇微啟,“身材一般。”


    這會兒黎觴靈才從混沌中清醒,她順著他的視線看到了光溜溜的自己,愣了足足幾秒,才發出驚天地泣鬼神的尖叫,快速地扯過浴巾把自己層層包裹。


    小白環胸而立,不受任何影響。


    “你……你怎麽會在這裏?”黎觴靈哆哆嗦嗦地指著他質問。


    “門沒鎖。”小白言簡意賅。


    “你……你……”黎觴靈氣得頭頂冒煙,又不知道該怎麽罵他才合適。


    小白睨了她一眼,淡然地說道,“以後洗澡的時候不要隨便睡覺,像你這種睡得跟死豬一樣的人,到時候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黎觴靈被他堵得說不出話,良久才紅著臉憋出一句,“你這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小白聳聳肩,麵不改色地轉身走了出去。


    留下黎觴靈站在浴缸裏,她雙手緊緊地攥住把胸前的浴巾,直到小白的身影消失在浴室門口,她才重重地吐出一口氣。


    小白隻是一個五六歲的孩子,所以這沒有什麽好介意的。黎觴靈不斷給自己催眠,她是一個善良的人,要懂得原諒和包容別人,特別是小孩。


    善良的黎觴靈深呼一口氣,拾掇好自己的情緒才走出去,她出來的時候,小白正坐在她的書桌吃晚飯,她的書桌不高,但對於一個年僅五歲的孩子來說已經很高了。


    黎觴靈走到書桌前的椅子坐下,抬頭看他,醞釀幾秒情緒,緩緩開口,“小白,女孩子洗澡的時候不能隨便打擾的哦。”


    小白把她當空氣。


    “還有。”黎觴靈壓低了聲音,伸長身體湊到小白的耳邊,左右張望一眼,鬼鬼祟祟地說道,“這件事不要傳出去,這樣會讓姐姐找不到男朋友的。”


    小白還是沒有理她,吃飽後他把碗筷擱在書桌,高冷地道,“我要睡覺了。”跟黎觴靈打過招呼後,他從書桌上跳下來。


    “等等,我給你換藥。”黎觴靈站起,迅速伸手攔住小白,她的動作過莽撞,加上小白的衝擊力,她的身體不禁向後麵倒去,在倒地的刹那,她下意識地摟緊了小白。


    幸虧臥室鋪著軟綿綿的地毯,黎觴靈隻是屁股受到了輕傷。


    她第一個反應是懷裏的男孩會不會受傷了,低頭問他,“小白,你沒事吧。”


    不看不打緊,一看又把黎觴靈震得魂飛魄散。小白兩隻手好死不死地趴在自己胸前,自己的棉質海綿寶寶浴袍淩亂地散開。


    小白稍微用力,撐著手臂緩緩地從她的身上爬起來,俯視她淡定自若地評論,“觸感不錯。”


    說罷瀟灑自然地爬上床,黎觴靈風中淩亂。


    尼瑪這是一個五歲小男孩會說的話嗎?是這孩子早熟,還是她太跟不上時代的進化了?


    千回百轉的念頭之後,黎觴靈才緊擰眉頭,瞄到自己淩亂的胸口時,她的臉又不可避免地發燙。她係好浴袍,慢吞吞地走到他的床邊,扯了扯被子,不情不願地喊他,“喂,你給我起來換藥,傷得那麽重,不換藥傷口會感染的。”


    看她多善良,要換成一般的人早就把這個反客為主的小屁孩扔了出去。


    小白露出一個腦袋出來看她,半響才從被子裏鑽出來。


    黎觴靈小心翼翼地解開白色繃帶,繃帶下的肌膚仍有血絲滲出,槍傷和刀傷交錯,甚是猙獰,所幸的是沒有子彈留在身體裏,但單是這些傷口看得黎觴靈心裏發寒。


    昨天太晚回來,她沒有來得及仔細端詳他的傷口,現在仔細一看,她被狠狠地震驚了一下。可縱然是那麽重的傷,這孩子哼也沒有哼一聲,也不肯去醫院,黎觴靈心疼得不得了。


    他才那麽小啊。


    “哭出來沒事的,姐姐不會笑你。”黎觴靈想不出寬慰他的話,隻能用千篇一律的話柔聲哄道。


    小白看著她,沒有答話,他的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隻是緊擰的眉頭讓她看出了一絲痛苦的情緒。


    這倔強的小孩。


    上好藥後,黎觴靈翻身準備從床上下來,小白拉住她的衣角,黎觴靈推開他的手,“乖,你自己睡。”


    她不是害羞男女授受不親,這孩子才五歲,她沒有矯情到連這個也要計較,她隻是怕自己的睡姿不妥,碰到他的傷口。


    小白沒有說話,也沒有鬆手,隻是擰著眉頭直勾勾地看著她。


    他的眼睛清澈就像剛蘇醒的麋鹿,帶著朦朧的迷離感,如同隔著一層模糊的水汽,無辜中又有種致命的性感。


    這種眼神根本讓人無法拒絕,黎觴靈艱難地咽了一口水,笑著哄道,“好吧,我陪你睡。”


    黎觴靈在他的身邊躺下,倆人之間隔著三十厘米的距離,小白沒有主動湊過來,蓋上被子安心地閉眼睡覺。


    怕又把小白當成雞腿的黎觴靈睡不著,揪住被子兩眼盯著天花板發呆,她知道她睡相不好。


    記得有一次宿舍三個人躺在同一張床上看鬼片,最後不知不覺地睡著。第二天起床的時候,隻有黎觴靈還躺在床上,廖丹和楊紫七橫八豎地躺在地板。


    據說是被黎觴靈踹下去的,從那次之後,宿舍沒有人敢跟黎觴靈同床睡覺。


    雖然黎觴靈忍著不閉眼,但沒到半個小時,她的眼皮自動合上,睡得不省人事。


    廖丹評論黎觴靈,沒大腦兼沒心沒肺,唯有一身的好皮囊勉強能撐起場麵。


    正當小白迷迷糊糊也剛要入睡時,忽然聽到黎觴靈饑渴的呼喚,“雞腿……雞腿……”


    小白頓時睡意全無,條件反射地起身,可已經遲了,黎觴靈的長腿伸過來,一把架在小白的身上,緊接著,她的手攜帶她的身體朝他的方向前進。


    最後像抱熊寶寶一樣吧小白抱在懷裏,小白放棄抵抗,他最後的想法是,黎少,您一世英名,怎麽會生出這樣的女兒來?


    第二天,黎觴靈起床的時候又看到自己不雅的睡姿,她早有心理準備。


    她淡定地鬆開小白,朝他咧嘴笑,“小白,早上好。”動作表情自然得無可挑剔。


    “早上好。”小白抽了抽嘴角,勉強地打招呼。


    “誰叫你一定要跟我一起睡,吃苦了吧。”黎觴靈非但沒有絲毫的歉意,還把所有的責任推到小白的身上。


    小白蹙眉,看了她一眼,輕飄飄地說了一句話,“那你今晚睡地板吧。”


    黎觴靈大腦停頓了幾秒,原來小白是心疼她啊,明白了這回事的黎觴靈心情驀然大好,她諂媚地湊上前,“我保證今晚絕對不打擾你了。”


    “我不信。”小白涼薄地吐出三個字,悠悠然地轉身走進了洗漱間。


    黎觴靈終於明白什麽叫搬石頭砸自己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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