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答案是,愛。


    夏若雪,我愛你。


    這兩句話如同原子彈一般在夏若雪的腦子炸開,她不敢置信地看著夜子羽,夜子羽皺著眉似很煩躁地掩上她的眼睛,在他的大手完全蓋住她眼睛的時候,她還是看到了他一閃而過的別扭。


    她閉著眼,周圍縈繞的空氣突然變得有些燥熱,在她的意識快要徹底淪陷時,她慌亂地推開了他的手,從他的懷裏跳了下去。


    夜子羽做事太過瀟灑放肆,差點要在醫院上演活春宮,她以後會沒臉見人的。


    夜子羽伸手把她拉回自己的懷裏,凝視她紅紅的臉蛋,不由覺得心情大好,低頭間又是纏綿的一吻。情迷意亂間,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把夏若雪意識拉了回來,她連忙拿過手機一看,又是陳燁的來電。


    糟了,夜子羽還在後麵,夏若雪的腦子剛閃過這句話,夜子羽就把她的手機奪走,按了接聽鍵,那邊傳來陳燁的聲音,“雪雪,我到j市了。”


    夏若雪心底發寒,她縮著腦袋不敢說話。


    “陳家公子,看來上次的懲罰輕了。”夜子羽嘴角上揚,似有絲絲的輕笑,可這若有似無的笑聲卻讓夏若雪止不住顫抖。


    “夜少,搶了別人的女人還那麽狂妄的人,我真是第一次見。”陳燁也不甘示弱地說道。


    “搶?你哪隻眼睛見我搶了?”夜子羽笑得更為放肆。


    “夜子羽,你不要欺人太甚了!我告訴你,雪雪根本就不想跟你在一起,放了她,有什麽事衝著我來。”陳燁的語氣顯得怒不可遏。


    夏若雪的頭又縮了幾分。


    “不自量力、螳臂擋車,她,我不會放,你,我也不會放過。”夜子羽洋洋灑灑地拋出一句話,傲然地睨了一眼夏若雪,夏若雪雖然很怕夜子羽,但她不想聽到他這樣跟陳燁說話。


    陳燁鬥不過夜子羽的,夜子羽分明就是黑道的王者,陳燁隻是溫柔儒雅的書生罷了。


    而且不要試著跟夜子羽講理,因為夜子羽的世界沒有“理”。


    夏若雪伸手想去搶手機,夜子羽舉高手機,把電話切斷,在夏若雪的盯梢下,那支新買的手機呈拋物線飛出了窗口,重重地跌落在地板上,發出一陣劇烈的撞擊聲。


    那支手機她才用了幾天……夏若雪欲哭無淚,黑道老大的思維跟常人就是不一樣……他就不會省點錢嗎?


    注意到夏若雪的表情,夜子羽誤以為她是心疼那支手機,便皺眉說道,“出去給你買新的,以後不準給他打電話。”


    口袋裏玉墜沉甸甸的,夏若雪的心也沉甸甸的。


    “那個……夜子羽……”跟在夜子羽後麵的夏若雪謹慎地小聲開口。


    “嗯?”夜子羽眼皮也沒掀一下。


    “我跟陳燁沒有……”後麵的話被夜子羽凜冽的眼神逼了回去,她有些戰戰兢兢地說道,“你能不能放過他。”


    夜子羽是個暴君,千萬不能惹。


    “以後不要在我的麵前提他的名字,敢提一次我就咬你一次。”夜子羽冷冷地開口,然後一手拎起床頭桌的小籠包,一手不由分說地拖著她走出了醫院。


    回到車上的時候,某隻男人又大大咧咧地摟著她親了一通,夏若雪覺得自己跟夜子羽之間存在交流障礙……這男人上輩子是哮天犬吧……


    陳燁到j市了,現在自己該怎麽辦,要怎麽跟陳燁聯係?她真的要把玉墜交給陳燁嗎?如果沒有斧頭幫的幹擾,如果夜子羽沒有為她受傷,如果夜子羽沒有說愛她,她還可以堅定地離開他,可是現在,她還能瀟灑地轉身嗎?


    夏若雪的腦子一團糊漿,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對未來她茫然無知。


    陳燁和夜子羽……一個她想一生去補償,一個她想殺掉報仇。


    可是……為什麽她辜負的卻總是那個溫潤如玉的男子?想起陳燁的雙腿,夏若雪就止不住地愧疚和自責。


    車停了下來,夏若雪的思緒才戛然而止,夏若雪轉頭看向外麵,愣了一下,這裏根本不是市中心,而是在郊區。


    她看到熟悉而又陌生的房子,又愣了神,這裏是……她的家,她曾經的家。


    “下去吧,見見他們。”夜子羽攬著她輕輕說道。


    夏若雪的情緒又開始激動,她拚命地搖頭,“不,不要!我不要!”


    “寶貝。”夜子羽喊她,夏若雪微微轉身抱住了他的腰身,拚命地搖頭,語氣可憐到極點,“我們走吧,夜子羽,我們回去,我不要待在這裏。”


    夜子羽無奈地揉了揉她的發絲,“寶貝,這裏是你的家,你一直想回的家。”


    “不,不是,我沒有家,你帶我走,不然我自己走。”夏若雪仍聽不進他的話,身體卻顫抖不已,手腳很冰涼。


    就在倆人糾纏不清不肯下車時,一個中年男人提著一個很大的蛋糕往家的門口走去,房子的門打開,一道橘黃色的燈光從房子射出,暖暖的,很溫馨。


    門剛打開,一個八歲左右的小男孩竄了出來,撲到中年男人的麵前,脆生生地喊了一聲,“爸爸!”


    爸爸!


    這個聲音在她的耳邊重重地落下,她的心沒有由來狠狠痛了一下。


    她哭了,這麽多年來,她沒有回過家,她以為她永遠都不會回來。她的存在隻會讓爸爸媽媽更傷心,她是害死姐姐的凶手。


    現在他們過得很幸福,她的回來還有什麽意義?


    可兒說她失蹤之後,他們一直都在找她,可這四年的時間裏他們早就失望了,既然如此,她為什麽還要回來。她和他們的世界早就不一樣。


    夏若雪沒有抬頭,她的聲音顯得脆弱和瘋狂,“夜子羽,走吧,求求你了,讓他們安靜地過一輩子不好嗎?”


    “寶貝,他們期望你能回家,院子裏的樹掛滿的都是黃絲帶。”夜子羽淡淡地說道。


    夏若雪聞言,不由得抬頭看向院子,在路燈下,漫天的黃絲帶在風中飄舞,很美,卻又有種說不出的淒涼。


    她怔了怔,夜子羽握住她的手,“這一次我真的不逼你了,我隻陪著你。”


    沉默良久,夏若雪拳頭緊握,指尖輕輕地搭在車門上,她的手有些顫抖,但她已經有了答案。


    夏若雪深呼了一口氣,從車上走下來,夜子羽跟在她的後麵,他緊緊地扣住她的手,他手心很溫暖,被他牽著,她的情緒也不由微微安定了下來。


    佇立在門前,夏若雪抬手敲門,她不由緊張地回頭看他,他微微俯身,在她的額頭落下一個吻,一個如羽毛般的輕吻,她的心稍微安定了下來。


    敲門,裏麵傳來媽媽的聲音,“等一下。”


    很快門被打開,媽媽出現在夏若雪的麵前,倆人都愣了一下,媽媽老了,夏若雪看到媽媽原本一頭的烏發不知什麽時候多了不少白發,皮膚也沒有四年前那般好。


    “小晴?小晴!”愣了幾秒,媽媽突然激動地看著她,一瞬不瞬地,像是看到了幻覺。


    裏麵的爸爸聽到媽媽的聲音,也忙不迭地走了出來,看到夏若雪,也怔在了原地,不敢置信地看著她。


    “爸爸媽媽,我回來了。”夏若雪緊緊地反握住夜子羽的手,微笑地喊了一聲。


    愣了幾秒後,夏爸和夏媽連忙說道,“快進來,快進來。”


    夏若雪的腳像是生根了一樣動彈不得,夜子羽反客為主地牽著她走了進去,小男孩疑惑地看著倆人,炯炯有神的眼睛,清秀的臉龐,是一個很可愛的小孩子。


    “小晴,這麽多年你怎麽不打電話回家,你到底去了哪裏?”夏媽沒說幾句就泣不成聲,夏若雪沒有哭,她輕輕地拍著夏媽的肩膀,微笑,“對不起,媽媽。”


    “說什麽對不起,是我們對不起你,我們不應該把一個人扔在療養院,那段時間,我們的心情也無法平靜下來。”


    寒暄了兩句,大廳突然又安靜了下來,這時夏爸和夏媽才注意到夜子羽的存在,夏媽怔了一下,問道,“小晴,他是?”


    “我是她的未婚夫,嶽父嶽母您們好。”夜子羽搶先一步回答,他一邊說一邊煞有介事地站起朝夏爸夏媽鞠躬。


    夏爸夏媽都愣了一下,夏若雪隻能嗬嗬地表示默認,她總算知道夜子羽帶她回家是為了什麽,是為了見嶽父嶽母的。


    “你們準備什麽時候結婚?”還是夏媽先反應過來,問道。


    “大概在下個月,具體時間還沒有確定,嶽母您給我們挑個日子吧。”夜子羽笑得極為好看,他把在混黑道那股邪魅勁收攏,竟有幾分陽光爽朗。


    不,這一定是她看錯了。


    下個月?夏若雪不記得自己答應過他什麽……


    “這樣也好。”夏媽點點頭。


    夏若雪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連忙把話題轉開,說道,“先吃蛋糕吧,弟弟都等急了。”


    說著,站起身準備切蛋糕,這時候她才發現,她和夜子羽的手從進門到現在一直處於相扣的狀態,有些羞惱地把他的手甩開。


    夜子羽眸中帶笑,旁若無人地凝著她,就好像,她是他世界裏唯一的光,他隻看得見她。


    夏爸夏媽對夜子羽的身份背景一無所知,可看到這樣的場景,他們分明安了心,看得出來,夜子羽是愛著他們女兒的。


    如果夏若雪此時知道父母的心思,她一定要辯解,夜子羽的深情都是裝出來的啊!


    “寶貝,小心刀,我來切吧。”見夏若雪拿刀切蛋糕,夜子羽連忙起身,小心翼翼地把她手裏的刀換到自己的手裏。


    “……”夏若雪白了他一眼,夜大影帝,你是近視還是眼睛瞎了,那個刀子明明就是塑料刀,哪裏有殺傷力了?


    夜子羽的刀法熟練,隻是劃了幾下,蛋糕便分好落到每個人的手裏,男孩看著夜子羽的刀法,不由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夜子羽揉揉男孩的頭發,“想學嗎?叫我一聲姐夫聽聽。”


    “夜子羽,你夠了。”夏若雪忍無可忍地敲了一下他的腦袋。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些小互動,他們的氣氛倒沒有先前那麽拘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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