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開我!”黎珊珊低聲地朝他吼叫,黎陽說是帶她去吃點心,一個不留神就把人拐到了角落裏來。


    “你到底想幹什麽!”黎珊珊冷冷地看著他,“你別忘了,你已經結婚了!”


    黎陽步步逼近,黎珊珊步步後退,最後退到了圍牆上,後背緊緊貼著圍牆。這是黎家的角落,他們的身後是濃密的樹木,沒有人找到這裏來。


    “珊珊,你為什麽就不肯相信我,就不能乖乖聽話?”黎陽把她禁錮在自己的臂彎裏,溫柔的眸子此時已經暗沉了下來,陰森恐怖得如同地獄奔來的惡魔。


    “我為什麽要相信你,憑什麽要相信你。既然已經跟丁冉冉結婚了,擺脫你不要再來招惹我!我是你的妹妹!黎陽,你不能那麽禽獸!”黎珊珊雖然也有害怕,但胸口的難受和憤怒讓她忽略了黎陽的怒火。


    妹妹?黎陽突然覺得這個字眼很好笑,以前他聽到黎珊珊親昵叫他哥哥,他會覺得很開心,可現在他隻覺得很諷刺。


    他們一點血緣關係都沒有,黎陽一直都知道,可黎珊珊並不知道,現在還不是時候。


    聽到黎珊珊大呼他的名字,黎陽不免有一瞬間的愣住,他冷峭地勾唇,“禽獸?今天我就讓你看看,什麽是禽獸!”


    說完,他狠狠地低頭,堵住那張總是吐出惱人字眼的嘴巴。


    “你……你……要幹什麽……唔……”黎珊珊奮力掙紮,卻不敵黎陽的粗魯和霸道。


    “寶貝,讓你看看你的二哥有多禽獸。”黎陽的臉猙獰,一抹詭異的笑容自唇角綻放,陰冷的眸子望向她的眼睛。


    呼吸一下子混亂,場麵也淩亂不堪。


    “珊珊,聽到應一聲,伯母叫你回去了。”遠處傳來李劍暉的聲音。


    隨著李劍暉的靠近,黎珊珊又是害怕又是緊張,緊緊地咬住唇,不敢出一點聲音,她不敢相信,李劍暉看到他們這樣會是什麽樣的表情。


    她二哥昨天剛結婚,怎麽可以這樣……


    幸虧這個地方夠隱蔽,李劍暉隻是轉了一圈,沒找到人,便又轉了回去。


    聽到李劍暉遠去的腳步聲,黎珊珊心累身累得沒有任何動作,像一個沒有生命力的木偶娃娃一樣軟綿綿地趴在黎陽的胸口處。


    她不明白,為什麽她的二哥會變成這樣子了,之前那麽美好,那麽溫和善良的二哥……


    “黎陽,我不會原諒你的,絕對不會!”狠狠的話從黎珊珊的口中說出,她不會原諒他,永遠不會!


    這話無疑勾起了黎陽胸腔的怒火,他現在說的話她已經都不相信了嗎?滔天的怒火化為劇烈的交纏,黎珊珊最後暈倒在他的懷裏。


    早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在黎陽喝醉酒想要她的那個晚上,她應該把陳莉叫進來的。如果當初她沒有顧及他,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


    在她的心裏,二哥是比媽媽還要重要的存在,他怎麽可以這樣對她……


    醒來的時候,她是躺在臥室裏,洛芷顏坐在她的床邊。她呆呆地看著洛芷顏,迷迷糊糊地問道:“現在是什麽時候了?”


    “晚上十點,你怎麽突然暈倒了,是黎陽把你抱回來的。”洛芷顏皺眉,伸手探了探黎珊珊的額頭,沒有發燒。


    黎陽……


    “真的好累啊。”黎珊珊莫名其妙地感歎一聲,本來又大又圓的眸子此刻已經沒有絲毫的神采。


    “珊珊,陳莉已經和李家父母談了下來,說什麽要你跟李劍暉訂婚呢,你準備怎麽辦?”洛芷顏皺眉,身為豪門的公主,婚約大事都是掌握在父母的手裏。


    黎珊珊無神地看了洛芷顏一眼,“我答應,我要跟李劍暉在一起。”


    “你不是不喜歡李劍暉嗎?”洛芷顏皺眉,今天的黎珊珊有點奇怪。


    “感情是可以培養的嘛,總有一天,我會愛上他的。”黎珊珊嘿嘿地笑,隻是蒼白的臉配上這樣的笑容,有些詭異。


    “我肯定會愛上他的……我的手機呢,我要打電話給他,告訴他,我喜歡他……”黎珊珊突然坐起來,雙手急切地去找手機。


    她的手都在顫抖著……


    洛芷顏的心髒緊了緊,握住黎珊珊的肩膀,望向黎珊珊的眼睛,黎珊珊卻始終不肯與她對視,一雙眼沒有焦距地渙散。


    “珊珊?”洛芷顏皺眉。


    “我沒事的,洛芷顏,我還死不了,嗬嗬……”黎珊珊頹然地垂頭,又抬頭朝洛芷顏嗬嗬地笑了幾聲,平日的活潑和嬌俏蕩然無存。


    “他不想跟我李劍暉有所接觸,我偏要跟李劍暉在一起……”黎珊珊猛地掀開被子,想跳下床,卻發現自己的身體虛弱得連腿都無法抬起。


    蝕骨的痛一遍又一遍地提醒她,她最喜歡的二哥……早就已經消失……


    “珊珊,你瘋了嗎?現在幾點了,你還去找他幹嘛?”洛芷顏忍不住斥了她一聲。


    黎珊珊呆呆地看著洛芷顏,晶瑩的淚沒有預兆流下,片刻爬滿了整張臉龐,她卻笑了,“我是瘋了……洛芷顏,我真想我瘋了!瘋了什麽事都不用想,什麽事都不知道了……”


    “可是我的腦袋越來越清醒,把所有的事情都看了清楚,為什麽世界會那麽亂?為什麽曾經覺得最美好的東西,最善良的人,原來是那麽的肮髒,原來是萬惡不赦的惡魔!”黎珊珊喃喃道。


    “為什麽在我身邊的人都那麽不堪,媽媽,爸爸,二哥……他們到底在想什麽?在追求什麽?”


    聽了她這些話,洛芷顏也猜到是黎陽對黎珊珊做了一些很過分的事情。


    “洛芷顏,我好累……”黎珊珊窩在被子裏,把自己都縮了進去,似乎現在隻有被子可以保護她,可以給她溫暖。


    洛芷顏怔怔地看著她,沒有說話。


    半響洛芷顏才輕輕地開口,語氣如同是在撫慰一個受傷的小生物,“珊珊,你很勇敢,也很堅強。好好睡一覺,醒來什麽都會是最美好的。”


    淚水仍然不斷地從黎珊珊的眼角滑落,在她的眼裏,世界早就沒有了美好……不知過了多久,被子裏黎珊珊似乎已經熟睡,洛芷顏伸了伸懶腰,起身剛好看到黎陽站在門口。


    “黎陽,既然已經結婚,就不要來糾纏了好嗎?珊珊會承受不住的。”洛芷顏望著那個溫潤如玉的男子,忍不住勸道。


    黎陽輕輕點頭,眉頭輕皺,“我明白。從現在開始,我會當一個盡責的二哥,一個盡責的丈夫,會好好對冉冉。”


    洛芷顏水靈的眼睛忍不住望向黎陽,想知道他話裏的真實度,黎陽也無拘束地讓她打量,良久,黎陽才微笑道:“嫂子,你先回去吧,我隻是來看看她。”


    他的坦然讓洛芷顏有些不好意思,好像自己錯怪了他一樣,她點頭,“那晚安了。”


    再不濟,黎陽也不至於殺了黎珊珊……這個倒不用擔心。


    洛芷顏離開了黎珊珊的臥室,黎陽把門關上,來到黎珊珊的床邊。


    黎珊珊像是感應到什麽一樣,窩在被子裏的身子不由顫抖了一下。


    “珊珊。”黎陽輕聲喊道。


    聽到他一如既往溫柔的聲音,本迷迷糊糊的黎珊珊猛然醒了過來,她發了瘋般在被窩裏大喊,“滾開!你給我滾!把我二哥還給我!你不是他,你不是他!”


    黎陽掀開被子,不顧黎珊珊的反抗,把她抱進懷裏,柔聲地安慰,“我是你的二哥,別怕。”


    “你不是!你根本就不是!”黎珊珊仍然不屈不饒地反抗。


    黎陽眼底不見半分的惱怒,他溫和地伸手幫黎珊珊擦眼淚,哄道,“珊珊,乖,別哭了,哭起來的樣子真醜。”


    時光荏苒,似乎回到了他們的小時候。


    那時候黎珊珊很好哭,凡事不合她的心意她就哭,在父母麵前不敢哭,卻整天在黎陽麵前哭,每一次,他都很好脾氣地哄她,什麽事都順著她。


    隻要是她想要的,他都會想辦法幫她獲得,在他對她說愛之前,她的二哥就是她心裏最高大的神。她之前喜歡大哥的事情黎陽也一直有參與,他了解她和黎獄相處的每一個細節,她的每一個心事。


    黎珊珊從有記憶開始,黎陽就在她身邊陪著她,後來他出國留學了,也經常給她打電話,就好像一直都是一起的。


    隻是……這種親密無間的關係……已經不複存在……


    “你給我滾!我這一輩子都不想再見到你!”黎珊珊咬著顫抖的唇,冷冷地看著他。


    “別咬,磨損了不好看。”黎陽似沒聽見她的怒吼,柔聲地說道,他微微低頭,溫柔無比地把她擁在懷裏。


    黎珊珊反抗,他也不做理會,他的擁抱很暖和,可又帶著隱隱的不安,他該怎麽跟黎珊珊說,他害怕失去她,他害怕黎珊珊恨他。


    可是……黎珊珊能不恨嗎?他做了那麽多過分的事情,黎陽無可奈何地笑了笑。


    在他的懷裏,從開始的反抗到最後,黎珊珊慢慢地熟睡過去,很沉地睡去。如果這是夢,她寧願永遠都不要醒過來,在夢裏,他還是她最好最溫柔的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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