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芷顏和黎珊珊回到別墅的時候,黎獄已經回來,看著她們進來,他並沒有說什麽。


    吃過飯後,黎珊珊乖乖地回到自己的房間,洛芷顏沒有跟過去,因為她知道自己沒法子安慰黎珊珊,還是讓那丫頭自己靜一下比較好。


    “過來。”黎獄朝洛芷顏輕輕勾了勾手指。


    洛芷顏白了他一眼,仍然不情不願地坐在黎獄身邊,很多話不知道該怎麽開口講。


    “你們這兩天很忙?”黎獄淡淡開口。


    “是呀……”洛芷顏心虛地低頭。


    黎獄暗沉的眸子微微看了洛芷顏一眼,伸手摟住她,輕聲道:“小貓,不要讓我失望。”


    洛芷顏微愣,他想要說什麽?


    “想吃水果嗎?我去給你洗一洗。”洛芷顏慌亂地站起,拿起沙發前的一盤水果走進廚房。她不敢麵對他,他的眼神若火炬,又像直穿人心的利劍,他可以洞穿她所有的想法。


    她其實也想把所有的事情都跟黎獄說,比如跟他說黎珊珊的爸爸不是黎威,比如說她們去見了黎珊珊的生父,但這是她跟黎珊珊的秘密,她不能說。黎珊珊和黎陽之間的事情她也說不出口。


    這一切,她都隻能瞞著他。


    唉……洛芷顏歎息,才踱步回大廳。


    “你用了半個小時。”黎獄抬眸微微凝著她的眼睛,輕描淡寫地開口道。


    洛芷顏一驚,她發呆發了那麽長時間。


    “嗬嗬……吃吧……”洛芷顏幹笑,把洗好的蘋果遞給黎獄,沒有說多餘的話。


    黎獄接過她遞來的蘋果,又輕輕地放回水果籃,爾後站起,垂眸看了洛芷顏一眼,旋身離開。


    空蕩蕩的大廳隻剩下洛芷顏一個人,她呆呆地看著黎獄消失在拐角的背影。


    她永遠都猜不透他在想什麽,他的所有思想都無跡可尋,他比黎陽藏得還要深還要遠。


    在大廳站了很久,洛芷顏才磨磨蹭蹭回到臥室,小書房的燈亮著,她站在書房的門口,剛好可以看到黎獄對著電腦的側臉。


    逆著白熾的光,俊美的側臉越發立體深邃,更讓人捉摸不透。


    洛芷顏的眸光微微暗下來,轉身離開。


    洗完澡後,洛芷顏回到床上頭剛沾到枕頭,困意洶湧而來,沒幾分鍾,人已經呼呼大睡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她才感覺到身側有人躺下,那人把她擁入了懷裏,洛芷顏沒有反應過來那個人是誰,她隻是出於本能回抱了他。


    “小貓,不要太聰明,黎家的事情也不要再深入下去。”在迷迷糊糊中,洛芷顏似乎聽到有人對她說話,似真似幻。


    在洛芷顏醒來的時候,黎獄又不見,這讓洛芷顏很懷疑他昨晚到底有沒有睡覺。但殘留在床榻上的氣息卻在明明確確地告訴洛芷顏,他一直都在。


    “醒了?”黎獄已經整理完畢地從洗漱間出來。


    洛芷顏揉了揉眼睛,點頭。


    “乖,今天我不去公司,你自己小心點。”黎獄捧著她睡得迷糊的臉,輕輕吻了一下她的額頭,柔聲道。


    洛芷顏點頭。


    黎獄滿意地離開。


    等黎獄離開,洛芷顏才慢吞吞地爬起來,還有幾天就是黎獄的生日了……


    她還沒有想要要送什麽。洛芷顏盯著鏡子裏那個頭發淩亂的自己,煩躁地抓了抓淩亂的頭發,她十年前送過圍巾給黎威,但黎威跟黎獄不一樣……


    走到大廳的時候,黎珊珊已經起床,看到洛芷顏沒什麽精神的臉,她不由輕笑出聲。


    “笑什麽笑?”洛芷顏白了同樣沒有什麽精神的黎珊珊,倆人不過是半斤八兩罷了。


    “禮物想好了沒有?”黎珊珊開口問道。


    洛芷顏老實地搖頭,“沒有。”


    “唉,你就不能對我大哥上心一點嗎?”黎珊珊又啟動黎獄老媽子的模式,洛芷顏幽怨地白了一眼黎珊珊,從遇到王衝開始,她們有時間想禮物的事情嗎?


    感受到洛芷顏幽怨的眼神,黎珊珊自覺理虧,她輕咳幾聲,問:“你待會是要去上班嗎?”


    洛芷顏倚在沙發上,點頭。


    “我也跟你一起去。”黎珊珊立刻說道,“在這裏很無聊的。”


    洛芷顏又暈暈沉沉地點了點頭。


    “珊珊,你還在想王叔的事情?”洛芷顏轉頭問她。


    黎珊珊點頭,“除了想爸爸會在哪裏,我還在想爸爸說的日記本,會記載著什麽。”


    洛芷顏輕笑,“喲,原來你也會去想這種問題了。”


    黎珊珊瞪她,“什麽意思?”


    洛芷顏連忙擺手,笑道:“沒事沒事,吃飯上班去。”


    其實黎珊珊所想的,洛芷顏早就考慮了一番,但並沒有什麽特別的頭緒。


    到公司後,大家看到她帶著小公主來上班,都不由震驚了一下,對此,洛芷顏隻能一笑而過。


    但黎珊珊沒有全部時間都陪在洛芷顏身邊,學習學累了她自己跑去找黎陽玩,玩累了又回來……洛芷顏想阻止她去見黎陽也不知道該以什麽理由阻止,總不能讓兩兄妹不見麵吧。


    “小公主,佳姐帶了好吃的零食,你要不要過來一起吃呢?”秘書室的門口傳來李佳的聲音,洛芷顏微微抬頭。


    隻見黎珊珊堅決地搖頭,“謝謝。”說完蹦蹦跳跳走到洛芷顏的身邊,整個秘書室,除了洛芷顏,黎珊珊基本不怎麽跟其他人說話。


    “洛芷顏,我餓了,你帶我去吃飯。”黎珊珊說得很是自然,就好像這是洛芷顏該做的事情一樣。


    洛芷顏對黎珊珊的語氣已經習慣,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嗯,好像也餓了。


    “行,我帶你到飯堂吃。”洛芷顏站起,微笑著說道。


    “好呀。”黎珊珊聽到有飯吃,小臉笑得跟一朵燦爛的花兒一樣。


    見倆人的親昵程度,李佳的眸色微暗。


    “小顏,你忘了有一份資料要急著用嗎?”李佳走到洛芷顏的麵前,微笑地拿起一份資料說道,“珊珊餓了的話,我可以帶她去吃飯。”


    小公主變成了珊珊……洛芷顏摸不清李佳想幹什麽。


    這時倒是黎珊珊開口,“那我等等吧,我等洛芷顏一起。”


    聲音甜美糯軟,對洛芷顏的依賴甚是明顯。“嗯。”洛芷顏重新坐下來,黎珊珊趴在桌子的另一邊,幫洛芷顏整理其他的文件。


    倆人經過王衝的事情之後,關係似乎有了明顯的改進,最起碼黎珊珊是信任洛芷顏的。


    而且洛芷顏是黎珊珊的大嫂,這個關係也讓倆人更像家人。


    被冷落在一旁的李佳臉上微微閃過幾分尷尬。


    她想討好黎珊珊,不過是看到黎珊珊在黎陽心裏的地位,但黎珊珊高傲慣了,對所有人都看不上眼,李佳也不過是她看不上眼的普通人。


    整理完畢後,洛芷顏才帶黎珊珊離開。


    “我畢業之後也要到這裏上班,我要當大哥二哥的秘書。”黎珊珊望著這裝潢華麗的九十五層,一臉的向往。


    洛芷顏汗顏,這丫頭的夢想根本就不算夢想,她不說,可能黎陽都把她帶過來了。


    “珊珊,如果有一天,你發現你二哥喜歡你,你會有什麽反應啊?”洛芷顏輕輕啟唇,問道。


    黎珊珊的腳步頓了一下,笑著說道:“怎麽可能?二哥知道我喜歡大哥,也不見他有什麽反應啊。”


    孩子,隻是你的洞察力太弱了,根本不知道黎陽的想法……


    “那真的如果這樣了呢。”洛芷顏窮追不舍。


    “那我嫁給二哥得了。”黎珊珊想了想,笑眯眯地回答道。


    洛芷顏微愣,疑惑地問道:“為什麽?”


    “反正大哥二哥是我最重要的人,跟自己最重要的人一輩子,不也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嗎?”黎珊珊回答。


    洛芷顏扶額,認真地看著黎珊珊,“珊珊,你的想法太過天真了,總有一天你會遇到你愛的人,那個他,也許甚至讓你寧願拋棄你的家人。”


    就像她。


    黎珊珊眨了眨眼,似乎沒有聽懂。


    洛芷顏輕輕搖頭,沒有再說話。


    倆人來到一個小小的包廂,這裏的環境雖然也不錯,但還總比不上五星級大酒店。黎珊珊左右張望一眼,趴在桌子開始無聊地數手指。


    “洛芷顏,你說大哥生日那天我們幫他辦個生日宴會怎麽樣。”黎珊珊突然抬頭問道。


    “好呀。”洛芷顏一邊啃雞腿一邊回答她。


    見洛芷顏一副不上心的模樣,黎珊珊又忍不住丟了她幾個白眼。但洛芷顏對黎珊珊的眼神攻擊已經習慣,照常樂嗬嗬地吃她的雞腿。


    “你在這幾天之內必須學會做蛋糕,然後親手做一個蛋糕給我大哥。”黎珊珊不客氣地命令道。


    洛芷顏艱難地咽下一口,才狐疑地看著黎珊珊:“珊珊,你不是很喜歡你大哥嗎?已經釋然了?”


    洛芷顏記得這個丫頭跟黎陽出去玩了一趟後,回來整個人都變了一圈,喜歡黎獄的心情也漸漸消散,這個現象讓洛芷顏有幾分疑惑。


    “二哥跟我說了很多,而且我一直都知道大哥隻是把我當成妹妹,所以被拒絕也隻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早就已經做好心理準備。垂死掙紮那麽多年,也該放下了不是嗎?”黎珊珊笑了笑。


    垂死掙紮……


    洛芷顏汗顏,這丫頭的詞用得還真是精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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