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這是誰家郎君,怎能生得如此綺豔玉貌,真是太美太驚豔了!”在眾女的喧囂聲中,樂寧朦卻是緊緊的握住了手中的茶杯,目光冷凜的盯向了謝容且。【零↑九△小↓說△網】


    也不知是否是她的錯覺,這個傾華絕代的少年在走進門的一刻,在迎接她目光的同時,竟眨眼對她付以了一個絕魅的微笑,那一笑溫潤中透著邪魅,研麗中透著幽絕,哪怕是萬物複蘇,百花盛開,也不及這一笑給人帶來的驚豔與震憾。


    屏風的姑子們再次尖叫起來:“何家子弟?何家郎君?快快報上名來!”


    樂三娘聞聲也擠著擁擠的人群從屏風外探出頭來,這一見之下,禁不住也驚呼出了聲:“是他!”


    “姐姐,姐姐,你快來看,我之前跟你說過的那個華美的郎君就是他!他果然來赴這清談宴會了!”


    此時的樂三娘已完全控製不住內心的狂喜之情,忙拉著樂青鳳直接從屏風後走了出來,樂青鳳在看到謝容且的同時也如眾人一樣呆了一呆,但很快,她便收回心神將目光轉向了坐在上首東側的王澄。


    “姐姐,是不是比王郎君還要華美?”樂三娘在她耳邊小聲的說道。


    樂青鳳默了默,看向樂三娘道:“王郎君乃是天上的雲和月,他的出身以及他的才情容止便注定了他的高貴與眾不同,哪怕這位郎君生得貌美譎豔,也不過雨後彩虹,豔極一時,又怎能及得上王郎君真正來自高門大閥的尊貴與氣度呢?”


    樂三娘聽罷,不由得撇了撇嘴:“大姐,你就是將門閥地位分得太清了,你又怎知這郎君便不是出自於高門呢?”說著,她又暗想道:便不是出自高門,那也甚好,也用不著去給他人做妾,說不定還能讓他娶了自己呢!


    想著,樂三娘已癡癡的望著謝容且笑了起來。【零↑九△小↓說△網】


    這時,謝容且已從容的走到了大廳正中魯國公與石崇的麵前,拱手施了一禮,含笑道:“拜謁來遲,還請諸君見諒!”


    “你是?”


    正當賈謐看著他好奇的發出疑問時,王導卻在這時站起了身,對著眾人說道:“此子便是王某剛才所說的天下第一妙人,陳郡謝氏謝鯤之嫡長子,謝明朗。”說罷,又向謝容且抱以一拳,“江左一別,謝郡別來無恙!”


    謝容且也回以一禮:“承蒙王君繆讚,甚好!”


    王澄此刻也一瞬不瞬的將目光投向了謝容且,對於他的突然到來,王澄心中充滿了疑惑,在他的印象中,這少年是不屑於揚名的,便是那一次宴會之後,他也有多次邀請這少年到琅琊王府赴宴,卻都遭到了他的拒絕,那麽今日的金穀宴會,他來這裏又是為了什麽?


    就在他狐疑的想著這些時,魯國公聞言發出了一聲輕笑,陳郡謝氏現在可算不上大族,雖起於東漢,出過許多士子清流,卻至今無一在朝為官者,與在座的各大世族相比,謝家還真不值得一提。


    “剛才王君便在宴會上便多次稱誇謝君乃清談高士,辨悟絕倫,可稱滿座之顏回爾,尤聞一曲鴝鵒舞,令滿座傾想,寧有此理乎?”賈謐拂袖一擺,看著廳中這位可令世間男兒女子都自慚形穢的少年,坐下說道。【零↑九△小↓說△網】


    賈謐的意思便是:聽說你能跳《鴝鵒舞》,滿座賓客渴望一睹風采,不知你可否滿足眾人意願?。


    自古便隻聞女子長袖善舞,取悅於男人,而並未有聽說丈夫也會跳舞的,這一言本是不屑的刁難,未想這少年毫不猶豫的說了聲“好“,然後轉身麵對眾賓客,指著某個角落,說道:“不過,此舞,我要獻給我的卿卿!”


    卿卿?他竟還有卿卿?聞言,樂三娘不由得嗖地將頭轉向了謝容且適才指的方向,但見座上賓客甚滿,也不知他到底指的是誰?


    難不成這郎君好龍陽,喜歡男人嗎?


    就在她悻悻然的將頭側過來時,突地,像是發現了什麽,她霍地一下又抬起了頭,目光凜凜的朝著那西北側最末的角落裏望了去,就見那裏坐著的一人可不正是男裝打扮的樂寧朦。


    她?卿卿?


    這賤丫頭什麽時候成了他的卿卿?她不已經跟了王郎君麽?


    樂三娘不由得咬緊了下唇,恨恨的絞了絞衣袖,樂寧朦更是傻了般的看著謝容且,仿佛不相信剛才所聽到的那一句話,這時,大廳之中響起了錚錚的琵琶之音,而謝容且已然振衣在眾賓客麵前起舞,此一舞起,滿座賓客的注意力皆被吸引了去,王導更是為之敲起了節拍。


    自古女子獻舞則媚,而這少年的舞蹈卻是一種放達而賞心悅目的風流,這風流不似女子的柔媚,卻自然而然的將那些流俗的成規的東西,如避火一般的避開來去,而他的神情卻是這麽隨性而怡然,仿佛正如魚不知水,鳥不知天,他隻是隨心所欲的將那些飄逸的動作展現出來,如白鶴展翅,禦風而去。


    從來不知道原來一個男人跳舞也可以這麽美,卻又不似那種豔媚的低俗的美,而是專屬於少年人的充滿生機勃勃的陽剛的風流。


    一舞作罷,滿座拍掌驚歎,一眾姑子們更是傻了般的看著那廳中的少年,直流口水。


    而謝容且卻是有意無意的將目光投向了樂寧朦,但見樂寧朦緊緊的握著茶杯,就差沒有將手中茶杯朝他砸過去。


    謝容且更是微微一笑,表示他已心領神會。


    “謝君之舞果然令達而風流,不同凡響,不過,自古隻有女子舞袖歌喉,謝君因何而好此舞?”魯國公忽問道。


    謝容且笑了笑道:“無他,隨性,而然。”


    他這一答,賈謐便已無話可說,現在的名士都講究隨性放達,不虛偽不做作,而謝容且率真性情也正是名士們所推崇的。


    “那麽,謝君口中的卿卿又是誰?難不成這座中賓客便有你的卿卿?”賈謐又問,其言外之意也是問謝容且是否好龍陽?


    謝容且卻是抿了抿唇,一點也不避諱的答道:“是,她就在這賓客之中!”


    賈謐便大笑了起來:“好,謝君果然不負王君茂弘所言,可稱得上天下第一妙人!”說罷,又在石崇耳邊說了一句話,石崇便笑著拍了拍手,對一女婢吩咐道:“去喚綠珠來,給謝君斟上一杯酒!”


    那女婢應聲而去,聽到綠珠之名,座中賓客已有人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喉頭滾頭,綠珠之名早已傳遍天下,而見過此天香國色的人也並不算多,未見過的自然是浮想聯翩,而已見過的便更是心猿意馬了,不多時,綠珠與一幹披羅帶紗的女婢一並嫋嫋前來,溥紗微掩的綠珠杏眸含恨,櫻唇含笑,隻眸光一瞥,那豔媚的風情便叫人永生難忘。


    眾人的歎息聲中,綠珠走到了石崇麵前:“候爺有何事相喚?”


    石崇指了指謝容且,吩咐道:“我金穀園中新進名士,給這位謝君倒上一杯酒!”


    綠珠應是,便從婢女托著盤中,素手捧上一杯琉璃盞的紅色葡萄酒,款步行到了謝容且麵前,待看到謝容且的容顏時,饒是有天香國色之稱的綠珠也不自禁的窒了一窒。


    “郎君如此俊美,便是綠珠也深感自慚形穢!”她道。


    謝容且接過酒杯,一飲而盡,也笑答道:“你不必慚愧,不如,你再去給那西北麵最末的那位賓客也倒上這一杯酒。”


    綠珠不解的嗯了一聲,便朝著那西北麵的角落裏望了去,這一望,她的眸子頓時一亮,盛滿了驚詫與慌亂,手中端著的酒盅竟差一點掉落在地。


    “綠珠,你怎麽了?”石崇看著不對勁,問道。


    綠珠連忙抬起頭來,望向石崇搖了搖頭:“無事,謝君之顏讓綠珠不勝惶恐矣!”說著,莞爾一笑,可那長睫下卻掩蓋著一抹難以言喻的憂傷。


    這時,石崇又令眾姬調弦,歌舞,對著眾賓客笑道:“除了綠珠,這廳中所有的女婢,諸君都可盡情享用之,石某有一建議,不如,我們來玩一場飛花令的遊戲,贏者賞珍珠十斛,並贈美婢一名,若是輸了,便罰酒三杯,不飲者,就讓斟酒的女婢來代罪,諸君以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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