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說什麽?"迎著蘇晗那雙紅腫美麗的眸子,裏麵的表情認真委屈,滿是期盼的看著他。


    蔣項墨隻覺的那雙眼睛似乎一下子能看到他的內心深處去,刹那間,舌頭僵硬的都不是他自己的了,心更是砰砰砰的要從胸腔裏蹦出來。


    他慌忙別過臉去,心虛的避開蘇晗的視線。


    他這個反應深深的傷害了蘇晗,或者說讓蘇晗誤會了他的意思,以為他不想再提及過去,對她口中那個孩子的態度也顯而易見。


    這一刻,蘇晗很為子熙難過,子熙那麽渴望他這個父親。


    “我---”蔣項墨很想說不會,如果她有了身孕,說不定一切都會不一樣了,為了孩子他也會再忍耐她一回,可又覺得他回答的太快,會被蘇晗看出他後悔的心思,這讓他覺得很丟臉。


    罷了,看來原主讓他厭惡到骨子裏,自己的行為也沒能讓他有一絲讚同和改觀,蘇晗深吸一口氣,調整了情緒,邊用帕子抹了臉上濕漉漉的淚水,邊坐正了身子道:"你來幹什麽?"


    “我”字還堵在口中,被蘇晗猛的打斷,這種感覺讓蔣項墨難受極了,就好似一套拳法才打了個開頭就被喝止了,粗魯點的說,那感覺更似小便才開始,就被緊急逼停了。


    這個女人到底是怎麽回事?怎麽變臉比翻書還快,前一刻還情緒失控,眨眼就冷淡的相對,簡直是隨心所欲,做人怎麽能這樣?


    蔣項墨神色複雜的盯著蘇晗,滿腦子都在想蘇晗為什麽會忽然問他那種話,“可是你剛才說---”


    其實,他很想繼續那個話題,蘇晗問這種話,讓他心中生出一種期盼和希冀。


    蘇晗卻再次轉了話題打斷他,"我外祖父進山還未回來,會不會出了什麽意外?"


    這人怎麽能這麽跳脫,變幻無常呢,這還讓不讓人說話了?


    蔣項墨鬢角的血管都要爆裂開來,他忍著肝火,“幽怨”又惱怒的瞪了蘇晗一眼,勉強搖了下頭,“不會。”


    老爺子每次可不是一個人進山,身後都跟著兩個他派去的暗衛,足夠保護老爺子的安危。


    見蔣項墨說的肯定,蘇晗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你保證?”


    不知不覺的帶出了幾分嬌蠻的口氣,二人卻都沒有發覺,花草卻在外麵聽的抿嘴笑。


    “嗯,我讓人跟著老爺子了……你和子熙,剛才怎麽了?”蔣項墨把話又拐到娘倆抱頭痛哭上了。


    直覺的這娘倆的哭與這女人突然問他的那句話有關,難道是又有人質疑子熙的身世?


    蔣項墨的臉色霍的就沉寒了下來,若是稽明珠再刁難蘇晗,他便讓她立刻做不成柏三少奶奶,之前,他隻是不想對這女人出手罷了。


    這人怎麽就盯著這事沒完沒了了呢,蘇晗覺得蔣項墨很是找抽,剛才給他機會了,是他自己不稀罕,這反過來又盯著問,真是搞笑,不由沒好氣道:“不關你的事。”


    蔣項墨一噎,臉色紫黑,他遲早要被這個女人活活氣死。


    他的擔心竟是讓對方一臉的嫌棄厭惡,在這個女人麵前,他竟然有這樣一天。


    蔣項墨自嘲的嗤笑了一聲,攥緊拳頭霍然站了起來。


    可憐這貨本來是擔心蘇晗這女人受了驚嚇才過來的,結果卻吃了一肚子氣,蔣項墨覺得自己賤到不能再賤。


    他不再理會蘇晗,抬腳要走,他需要徹底的冷靜一番。


    蘇晗卻喊住他,"喂,你別走啊!"她還有事要問。


    因剛剛哭過,這女人的聲音透著一絲沙啞又語帶急迫,挽留的意味很濃烈,至少聽在蔣項墨耳中是此番意味。


    蔣項墨的心砰的又狂跳了起來,腳比大腦先一步做出了反應,乖乖的站在那裏,再也移動不了。


    這一刻他心中很清楚,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他渴望見到這個女人,渴望多看她幾眼,渴望在有她的地方多停留片刻。


    其實不想走,其實,他想留。


    他僵著脊背站了一息才默默的轉過身來,神色複雜的看向蘇晗,他怎麽也沒想到,他竟然栽在這個女人手裏,栽的徹底,他卻心甘情願的認了。


    蘇晗總覺得蔣二今天怪怪的,特別是望著她的時候,不知道算計什麽,一副苦大仇深又深惡痛絕的便秘模樣,有幾次都被他那眼神盯的毛骨悚然,總之,今天這人很古怪。


    見蔣二站著自己坐著,這男人黑沉著臉目色凝肅的審視她,跟座黑塔山似的,讓她很有種受壓迫的感覺,蘇晗不由也站了起來。


    蔣項墨人已經處在門口的位置,蘇晗索性走到他身邊,"李秋豔怎麽樣了?養生堂發生的那些事是不是她主使的?"


    蘇晗邊說,邊往外走,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也可能是客廳太小的緣故,與蔣二獨處的這片刻功夫讓她有種很壓抑不自在的感覺。


    蘇晗走了幾步,一回頭卻發覺蔣二那貨還站在那裏一動未動,隻神色凝重的盯著她,那眼光又變了,深幽暗沉,就跟盯著獵物的虎豹似的。


    這是那種不怒自威的男人,霸氣天成,生來就是居高臨下俯視人的,在蔣項墨的眼神下,蘇晗莫名的打了個寒顫,"我,我不該問嗎?"


    她想起來了,貌似這貨與那李秋豔也是相識的,當時驚了馬,李秋豔從車裏飛出來,這貨眼睜睜的看著她栽個狗啃泥,卻是想也不想的將李秋豔抱了個滿懷。


    他這副對她怒目仇視的模樣,難道是因為李秋豔?


    蘇晗頓時後悔萬分,一張俏臉也變的花容失色。


    她真是太蠢了,她怎麽能對這貨拆穿李秋豔呢,就是找柏明湛也不能找他啊!


    蔣項墨深深擰眉。


    剛才還對他齜牙咧嘴的凶,眨眼就對著他露出驚恐懼怕的神色,望著他走近一步,她就退後一步的蘇晗,蔣項墨心中的火氣再也壓不住。


    他寧願看到她對他凶對他粗魯,也不願她怕自己,他不想在她眼中是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


    望著蘇晗驚瑟的如小鹿般的眸子,蔣項墨隻覺得心頭尖銳的痛了起來,頭腦一熱手下有了動作,待清醒過來自己做了什麽的時候,蘇晗的手腕已經被他攥在掌心將人一起又扯進了廳裏。


    "你要幹什麽?花草,救命!"蘇晗毛發都炸了開來,一邊掙脫蔣項墨的大如鐵鉗的手,一邊驚恐的喊花草。


    "出去!"蔣項墨頭也不回。


    花草隻覺得一股勁風撲來,阻止的她再也動不了,眼睜睜的看著門被從裏麵合上。


    花草心急火燎,"娘子……蔣二爺,娘子今日受了驚嚇,求你不要再傷害我家娘子……"


    子熙不知何時冒了過來,伸手拉住花草的衣襟,豎起食指鬼鬼祟祟的放在唇邊噓了一聲,非但不擔心他娘被欺負,還極度興奮期待。


    "子熙少爺,你?"這人小鬼大的小東西,花草簡直哭笑不得。


    子熙已經跳起來捂住花草的嘴,兩人貓著腰將耳朵貼在門縫上。


    雪白如玉的肌膚,纖細柔軟的觸感與他粗大糙礪的手掌成了鮮明的對比,那麽的不嬌弱不盈一握,仿佛他稍一用力這如玉的手腕就會折在掌心,讓他不自覺的鬆開了手,生怕弄痛了她。


    蔣項墨鬆開手的一瞬,蘇晗大鬆了一口氣,忙連人帶椅子往後褪去,這貨間歇性蛇精病吧,發起狂來太可怕了。


    蘇晗眼中的失措受驚讓蔣項墨莫名的想到了那一年,祖母口吐鮮血危在旦夕,他怒急之下抓住她的胳膊狠狠的甩了出去,氣怒之下,他用了十足的力氣,可這女人何曾知道何為懼怕,竟是跌跌撞撞的爬起來要與他拚命……


    若是她當時有一分悔意,若是她有半分服軟哀求,他們何至於走到這一步,何至於讓他如今不知該如何是好?


    說不出是恨是痛是怒是悔,蔣項墨俯身將大手按在蘇晗的雙肩上,赤紅了雙目望著蘇晗,眼中是濃鬱的讓人看不透的森冷。


    蘇晗卻不知道這森冷下麵掩蓋的是無邊的澀痛和茫然。


    造化竟然這般弄人,那個時候他冷著她,她卻心心念念的算著他多看她一眼,換來的卻是他的厭惡,而今,他一顆心滿滿的裝的都是她,她卻戒備疏離,沒心沒肺。


    橫跨在他與她之間的,又何止是兩顆不同步的心,她已經擇夫令嫁,還生了孩子,讓他們破鏡重圓的可能都斷了……


    蔣項墨赤著眸子盯著蘇晗,一動不動,眼神茫然沒有焦距,表情卻扭曲猙獰。


    這樣的蔣項墨讓蘇晗幾乎要尖叫起來,她腦洞大開的聯想到自己,這貨不會如她一般被什麽附體了吧?


    “天靈靈地靈靈,妖魔鬼怪快離開,噗,呸……”蘇晗對著蔣項墨又念咒語,又吹氣,還狠狠的噴了一口唾沫星子在對方臉上。


    見蔣項墨眼珠子動了一下,似恢複了幾分清明,還有暴怒的征兆,她長長喘了一口氣,雙手投降道:"你,你要幹什麽?衝動是魔鬼,冷靜,千萬要冷靜……"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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