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被打入莫寒體內的魔靈,全部沒有存活下來,而是被莫寒的經脈自行吸收,轉化為莫寒本身的靈氣,小小的嬰孩便引氣入體。


    家族其他人不知莫寒受的苦,雖也認為莫寒天賦異稟,可誰讓莫寒是個災星,還沒出世就害死娘親,何況莫寒的體質在莫家是個異類,所以人人討厭莫寒。


    莫儒更是處處打壓莫寒,一是為了莫寒害死了娘親,再就是嫉妒莫寒的天賦。


    沒有人知道,莫寒天生會讀心術,別人的想法說不說出口,他都曉得。


    家主將莫寒關在院子裏,除了不讓莫寒出去,其他所有的要求,都答應莫寒,而自小沒有見過幾個人的莫寒,因沒有見識,也不知該提些什麽要求。


    有一次莫儒差點用靈劍刺死莫寒,莫寒才想到自己應該做點什麽,偶爾讀取莫儒的心聲,知道了寒冰劍這個東西,莫寒就要家主給他弄來寒冰劍,沒人教他,獨自一人摸索著練習。


    七歲那年,終於有一批魔靈沒有被莫寒的經脈吸收,成為不怕靈氣的變異魔靈,家主同意了莫寒的請求,準許莫寒拜入符靈劍宗。


    但是,離開家族後的莫寒,過的日子並沒有比在家族內好多少。


    承家主的囑托,莫儒帶著莫寒拜見宗主徐正達,徐正達傳給莫寒玄冰入門功法後,再沒有理會過他。


    莫儒借口莫寒資質廢柴,丟人現眼,親自將莫寒安排在一個單獨院落,給足莫寒靈石和丹藥,嚴令在莫寒修為達到煉氣五層之前,不準出院子。


    而當時,已引氣入體七年的莫寒,依舊是煉氣一層。


    不用服雜役,莫寒的全部時間都用來修煉,而每每修煉而增長的靈氣,都被豢養在體內的魔靈吞掉,他的修為依舊停留在煉氣一層。


    莫寒雖沒見識,卻也直覺莫儒不可信,莫儒給他的所謂可以助長修為的丹藥,莫寒一枚都沒吃,也沒有銷毀,每到該服用丹藥的時間,他就藏起一枚。


    莫寒十二歲那年,莫家老祖破天荒來看望莫寒,在莫寒的院落裏整整呆了六年,除了助莫寒的修煉,不和莫寒說一句多餘的話,莫寒的修為突破至煉氣三層,老祖離開。


    莫儒來找莫寒,告訴莫寒可以參加雜役試煉了。


    那一年,莫寒已經年滿十八歲。


    他從來沒有過接任務的經曆,也就沒有積分,沒有資格參加雜役試煉。


    但他有靈石。


    一袋他也不知有多少的靈石扔給任務堂內門弟子,他的雜役玉牌內便有了積分,足夠他參加雜役試煉。


    然而,


    參加主峰雜役試煉,莫儒不準;


    參加淬峰雜役試煉,莫儒不準;


    參加符峰雜役試煉,莫儒不準;


    獸峰試煉,他沒興趣;


    刑峰試煉,他劍術太差;


    莫寒放棄了雜役試煉,自己去飛峰報到。


    飛峰雖被稱為廢柴之峰,畢竟他可以換個地方,莫儒依然阻攔了他,將他抓去參加林峰試煉。


    林峰雜役試煉的最後一場,別人都進了魔洞,莫寒則被杜逸帶去峰主洞府。


    “你是莫長老的親弟弟,這最後一場試煉就不用參加了,而且,你體質太過陰寒,會影響到我的靈寵狗的陽火,”杜逸滿臉慈祥,“寒氣侵體應不好受吧,我來幫幫你。”


    杜逸霸道地從天靈蓋將真氣灌注入莫寒體內,莫寒痛得神魂都要脫體,可他被杜逸施了法術,動都動不得,隻能硬生生承受著這剝離生魂似的痛苦。


    莫寒的生魂自然沒有被剝離,而是豢養在莫寒體內十二年的魔靈被杜逸逼了出來,得意而猙獰的笑聲,在杜逸的洞府裏久久不散。


    杜逸以為莫寒昏了過去,施法抹去了莫寒被剝離魔靈的記憶。


    卻不知,莫寒在他激發法術時,就條件反射地將這次痛苦的記憶冰封了起來,杜逸在莫寒的識海沒有探測到,以為已被抹掉。


    從魔洞試煉出來的弟子,神情恍惚,神魂不穩,明顯受驚嚇過度,杜逸以怕他們留下心魔不利於以後的修煉為理由,消去了他們進入魔洞試煉的記憶。


    消抹部分記憶的實質,是將帶有這部分記憶的神魂從體內剝離,杜逸的洞府設有銷毀神魂碎片的陣法,他將神魂碎片剝離後,便沒再管,任由神魂碎片在洞府內飄蕩。


    但他忽略了莫寒的存在,在空中飄蕩的神魂碎片,靠近莫寒時,被莫寒吸收,同樣條件反射地被莫寒冰封在識海一角。


    潁佳小心打開包裹在莫寒記憶冰球內,卻又單獨冰封的部分,看到的場景令人氣血翻湧。


    雜役進入魔洞前,每人必須服用一枚丹藥。


    有人服了丹藥後,立即出現幻聽幻視,進入魔洞後將洞內關著的巨狗,也就是天獒,看做自己的家人,或是心上人,或是關係很好的人,毫無戒備地往天獒跟前湊。


    其結果,便是一口被天獒吞入腹中。


    天獒吞掉這些人後,便抽風一樣狂吼亂跳,待天獒安靜下來,雙眼迷離,似享受,又似痛苦,那種神情難以描述。


    “那是,寒食丹?”盡管隋鐵見多識廣,卻依然有些不確定。


    潁佳點頭:“看情形像是寒食丹,緊急時小劑量服用,可以鎮痛安神,若是長期服用便會上癮,毀人神智,即使神仙也會成廢人。”


    兩人接著看。


    有意誌堅強的人,服用寒食丹後,雖能夠克製自己產生幻覺,卻眼睜睜看著大多數人被天獒吞掉,被天獒的忽而狂躁忽而安靜嚇得不知所措,氣血逆行,神情恍惚。


    杜逸突然出現在魔洞,天獒狂怒,齜牙咧嘴想要將杜逸吞入腹中,卻因藥效上而短暫性修為盡失,杜逸催發困魂陣,天獒漸漸沒有了聲息。


    一個靈獸袋出現在杜逸手中,赫然是裝著從莫寒體內逼出的魔靈的靈獸袋,杜逸將魔靈悉數打入天獒體內,而後解開了困魂陣。


    天獒睜開雙眼,更加暴怒,雙耳震顫,一個急速旋轉的靈氣漩渦襲向杜逸。


    杜逸早有防備,隨手抓起旁邊的雜役扔進漩渦,雜役被漩渦攪碎,杜逸消失不見。


    一炷香時間過去,進入魔洞四十九個人,出來隻有四個人,其餘四十五個都死在魔洞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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