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如此!元嬰是仙之本體!讓它凝固在嬰兒階段,怎麽可能綻放!我們過往苦苦研究的招式空間,確實是仙族嬰兒的能力,然後成長之後,空間再不是空間,招式空間便是位麵的每一寸空間。可以說是把自己融入空間裏麵!我們的意念者由於受到招式空間的誤導,通過研究出意念特殊寶器,通過空間壓縮,創出類似於招式空間的意念空間,恐怕這也錯得很離譜!”


    “一世王便是為了褪化元嬰,才致暴斃而亡。我們一方麵研究如何讓後輩修仙者不走彎路,卻苦於沒有法門,另一方麵努力讓元嬰的固化褪去。不負有心人,一萬年後,褪去固話和修煉法門都有極大進展。招式空間要由元嬰成長後方可釋放,意念空間卻逐漸研究出了位麵空間為一體之法。”


    “而在我登上王座的時候,仙族再現,卻不再隻是一隊大軍,而是幾乎傾其所有。我們破解修仙奧秘同時,固化元嬰鬆動同時,仙族便以特殊方式察覺到了。而這次的戰果,在戰前我便已知,全滅。”


    古修的聲音滿是寒意:“仙族攻來的那天,我便讓最強大的將士們把萬年所獲通過層層陣法封存,埋藏在這一座岩底之城,再通過意念能力的深奧封印,盡量隱瞞它的氣息。便是為了有朝一日後輩會獲得傳承,為我們報仇,並不落入仙族的掌控之中!可最後它的氣息依舊強烈,我隻能讓將士們在縹緲毀滅之前將大陸翻轉,親手把自己的家園毀滅。你們終於來了!我這縷殘魂算是能夠安息。”


    昏暗單調的山洞驟然聚變,一座無盡銀色的宮殿出現在他們麵前。無數符文漂浮在宮殿各處,這些符文隨意飄散,在古修殘魂的控製之下排列成章,隨後化作劍凝霜他們看得懂的語言,緩緩地飄入劍凝霜和夢紗的識海之中。


    宮殿的正前方,有一尊王座,王座上空無一人,掛著一件跟宮殿主調一般的銀色鎧甲。古修道:“仙族還未入侵之時,我們便一直在鑄造一套至強神器,在它即將出爐之際,仙族卻襲來。這件鎧甲,隻有意念能力達到九珠,並且承受住融合時爆發的摧毀性力量,本身修仙的程度要達到頂級。切記,將它封存,未來讓至強至勇之人使用。它的強度甚至可以抵抗多次巔峰仙族強者的至強攻擊!”


    還沒來得及等劍凝霜、夢紗應話,古修語氣驟變,“仙族!仙族!怎麽可能!仙族怎麽可能潛入遺跡!”


    然而這個時候他的殘魂已經所剩無幾,聲音早已蒼老難發,縱有無數陣法可以調動,卻再無力量。


    “大陸進行了平行顛倒,遺跡平行顛倒,終點核心聖殿卻出現在了入口。後輩容易進來,可仙族也更容易進來了。悲哉,悲哉!不對,這個仙族的修為低下,即便是我力量消散之時,也不可能衝破我殘魂中的壓製。意念者?狡猾的仙族啊,竟然利用我們的意念者!”古修憤恨的聲音吼著。


    洞穴的大門化作能量消失不見,白楓和沐語踏進山洞宮殿之中。


    白楓進入宮殿之後,感覺到一陣極為舒適的氣息,讓他怨恨力似提高了個層次般,竟能夠看到沐語的想法。眼前糾結發生了什麽?白楓運用怨恨力,很快穿透夢紗和劍凝霜的識海,獲得了一切內容!


    由於早在仙鼎島核心那從鑄造問天仙鼎的前輩中得知元嬰長大的奧秘,他心中的震驚遠比劍凝霜二人小得多,卻也恍然失神。之後,他沒作任何猶豫,把剛剛看到的一切景象通過怨恨力遞到沐語的識海裏!


    盡管那古修口口聲聲說仙族,可沐語是他唯一的夥伴,他潛意識裏無條件地信任著!即便沐語是什麽仙族,也不會害他!


    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想害他,唯獨沐語,還有已經身故的秋菲鳳。而其他的古修也好隱退強者也好身居高位的修仙者也好,都沒有一個善類!


    比起白楓,沐語是震驚得失魂落魄,怎麽可能,原來仙渺界的古修前輩們早就知道仙族的秘密,更有能夠抵抗仙族的應對之法!而古時的仙族卻狠辣至此,滅掉縹緲界整個位麵!


    那可是整個位麵!包括白楓出生的低級修仙界在內,包括仙渺界裏的凡人修仙界在內,完完全全地毀滅!


    白楓得知這一切,又擁有古修所說意念者的能力,能夠把意念塞入她識海。那一定也知道她仙族的身份!


    仙族!原來仙族與仙渺界曾接下過這般的深仇大恨!


    原本以為白楓隻是天賦特殊的修仙者,可怎料他竟是仙渺界所在位麵天賦的僅存傳承者。原本以為白楓與修仙社會隔絕,她仙族的身份無妨。可如今白楓卻是肩負曆史塵埃累計下的使命,比普通修仙者更有憎恨仙族的理由!


    怎麽可能!不會是這樣,原本不該是這樣的!


    她迷惑地看了眼對麵的劍凝霜、夢紗二人,又看向白楓,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由於古修的殘魂已經消散,受到的製約完全消失。可她還是感覺腳下虛浮無力。


    劍凝霜拔起寶劍,注釋白楓。他的寶劍毫無疑問,也是一把極為強悍的仙器。


    “古修前輩說到意念者與仙族,看來,白楓你便是那個意念者,也就是我們知道的意念掌控者。根據傳說,意念掌控者世間僅有一個。”劍凝霜回想過去白楓創造的種種不可思議,現在終於明白原因。


    因為他的意念天賦,才可能在剩下殘魂之時都能與人造元嬰完美結合,當初仙鼎島裏被沐語刺穿元嬰也能恢複如此,還可以利用能力使用一個全新的身份,擁有那麽強的力量。沐語也因為是仙族,才可能擁有那般逆天的能力,創下一個個根本不可能的記錄。這樣一來,所有事情都說得通了!


    在對峙間,大家都也在思索,白楓想道:“我當初獲得怨恨力,是從佛門典籍中受到啟發。虛葉也是佛門中人。難不成,佛門的創始人便是一位意念者?抑或說,佛門是用修仙者的仙力去達到意念者的修煉形態?這些我不得而知了。意念者的精神修為跟修仙者精神修為一致,所以我才能以修仙者的身份混跡在飛月宗裏?記得當初在幻仙藏經閣的時候,看過本位麵中其他小修仙界有‘善者’的記載,估計也是意念者了。也不奇怪,我自己便是小修仙界中出來的意念者。”


    確實是這樣,其實佛門是用修仙的方法配合意念者的功法思路設計出來的獨特修仙法門,所以白楓能夠從佛門典籍中受到啟發。他之所以在意念者這方麵有如此出色的成就,歸根到底也是這方麵的天賦驚人。若是沒有這樣的天賦,就不會有那麽多奇怪卻合理的意念掌控思路,掌握古代傳下的“意念特殊寶器”星雨塵時,也摸索到它的使用方法,製造出了意念空間。而虛葉、吉凰的意念空間,則是傳承所得。而雙層神識,更是白楓機遇之下創出的奇跡,在古修時期都是聞所未聞。又因為意念者跟修仙者的精神力完全通用,所以一直以來白楓也擁有能夠立足仙渺界的實力。


    “白楓,你很可能是世界僅存的意念者。按照古修前輩的說法,無論仙魔還是意念者都是同樣的人類。你若能夠回頭是岸,對於仙渺界的發展必然有很大幫助,整個仙道也不會再與你為敵。”劍凝霜沉聲勸告。


    見狀,夢紗也拔起寶劍,他們二人的寶劍一黃一藍相應相襯,好不絢麗。


    “哈哈哈哈哈哈哈!笑話!”白楓大手一揮,“仙魔勢不兩立,你我更是勢不兩立!什麽曆史使命與我何幹!劍凝霜,我告訴你,我不是傳承下來的意念者,我的一切能力都是被你們逼出來的!傳承下來的意念者就在不久前被我殺死了!仙族怎樣,修仙者又怎樣,我隻知道這個世界都在負我!”


    粉紅光芒閃耀,沐語也祭出她的仙沐劍,道:“師尊,這把寶劍是你精心為我而製,對不起。”她沒半分猶豫,盡可能幫助白楓。隻要他能夠全身而退,在古修遺跡裏獲得提升實力的方法,就足夠他受益一生。


    四人就這麽對峙著,雙方都爆出出強大的氣勢,絲毫不落對方。劍凝霜、夢紗對視一眼,又看向對麵的沐語和白楓。當初又豈會料到,才僅僅兩百年不到,從前在他們門下的小女孩、小男孩的實力已經可以跟他們抗衡,甚至超過他們了。


    “紗兒,我們一切都很像。莫非是命運的注定,我們的最後一個弟子,也都是如此擁有著逆天的天賦,卻又都叛離宗派,走到我們的對立麵。”此情此景,劍凝霜竟笑了。溫和地笑著,看著對麵的兩個年輕天才,看著身旁的夢紗,回想著生命中一切美好。


    “也許一切從我們相遇便已注定。世間的輪回總是如此讓人深歎。我們攜手走過了此前的一切,相信以後也沒有什麽能夠難得了我們。”夢紗也是如此笑著。


    “何必再惺惺作態了。”終於能夠麵對夢紗,已經有多久沒有見到夢紗了!白楓情緒愈加劇烈地波動起來。


    初遇夢紗的情景又現眼前,他卻發現,此時的自己對夢紗不再是當年那般有無盡的思念,更多的,也許是不甘、怨恨。


    經過一百多年,他對夢紗的感情,也許不再是當年那懵懂地迷戀。也許早已不是愛,隻是執念了吧。


    “夢紗啊夢紗,自從我被植入人造元嬰重獲生命之後,就沒有跟你對話的機會了吧。偶爾幾次的傳召,是你的施舍嗎?為什麽,你從來都看不到我,從來都沒有把我放在眼裏。我的生命裏,除了青景宗內的那十年,便幾乎沒有一天快樂過。既然你要讓我受盡折磨,當初為何又要讓我重獲生命,生不如死?人造元嬰?隻是一個笑話而已。”


    白楓擺弄著脖子上的死靈環,就是通過這件寶器,他才和夢紗相遇的啊。原先戴著死靈環的那些年,他是多麽的充實、快樂呀。


    “為什麽!這一切都是為什麽!告訴我啊!夢紗!師尊!”白楓雙拳緊握,衝天呐喊,進入仙渺界以來受到的痛苦全部湧起,經脈被氣血撞亂,讓他的雙眼變得通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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