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來一張凳子,花月娘淡定的翹著二郎腿,心平氣和的與他們好好理論理論。


    “大哥,二哥,我再問一次,當年你們當真給了我相公一筆錢?”花月娘冷冷的盯著他們的眼睛。


    “當然了。”這一次,花老二回答得特別的肯定。


    花月娘笑了笑,心裏明白了幾分,“行,那你們也說說,具體給我相公多少錢,我也有個數。”


    “這……”花老二偷偷看了林翠菊一眼,瘋狂使眼色。


    快說啊,多少錢,這事兒他們可沒有提前商量好,說多說少了穿幫怎麽辦?


    林翠菊盡管也想獅子大開口,可心裏也十分明白花月娘不是個傻的。


    “那時候我們的錢也不多,兩家湊了好久,為了此事我還與你大哥吵架來著,估摸著也有五十兩吧。”


    五十兩對於一個普通家庭來說是一筆巨款了,早些年的物價並不比現在高。


    如果不然,林翠菊當真想隨口喊個一百兩。


    “嗬,五十兩?你們真敢開口。”


    花家老二花鬆急了,磕磕巴巴道,“怎,怎麽,三娘你想賴賬不成?”


    這些人厚顏無恥不是一天兩天了,貪得無厭的吃相如此難看花月娘倒是久違了。


    她也不生氣,為了這些人犯不著,“你們看我孤兒寡母好欺負,還是覺得我人傻錢多,就活該被你們算計?”


    “嗬,想算賬是不是,行啊,我今天就好好的算一算,順便呢,打開天窗說亮話,說一說娘養老的分配。”


    兄弟姐妹再怎麽混賬她管不著,也不想管,隻是老母親是生她養她的,縱有千萬不是,花月娘作為女兒都不能不管不顧。


    林翠花嗅到了貓膩,挑著眉冷嗤,“三娘今日來,莫不是想要將娘給帶走的吧?”


    “什麽?帶走,三娘你啥意思啊,覺得我們兄弟倆沒本事,照顧不好娘嗎?”


    此話一出,大哥花誦狠狠瞪了老二一眼,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連帶看著花月娘的眼神也怪異了不少。


    他用煙杆子敲擊著桌麵,發出一陣刺耳的聲音,低沉道,“不管怎麽樣,這個家不能散,三娘這些年受了那麽多委屈,好不容易苦盡甘來,你們就少說兩句。”


    “至於娘的養老,我作為老大,這事兒是我的責任,你們誰都不用說了,娘在我這兒,我會好好照顧娘的晚年的。”


    花家這些年過得並不好,多少人在背地裏等著看笑話呢,自己家兄弟姐妹鬧別扭也就算了,犯不著讓外人看熱鬧。


    他這話一出,第一個不高興的就是林翠菊了,“當家的,你說這話就不對了,娘又不是我們一個人的,老二老三難道就不是娘的孩子嗎?”


    “你給我閉嘴!”花誦拍著桌麵,手背青筋暴起,竭力的控製著自己的怒火。


    這娘們兒平日裏作他也就忍了,在她把主意打到花月娘身上的時候他也忍了,大不了以後好好補償這個妹妹就是了。


    可林翠菊越來越過分,連老娘都不想要了。


    自古百善孝為先,花誦是個特別孝順的人,當初娶親唯一的條件就是妻子必須孝順公婆。


    現如今自己的妻子做事兒做到這個份上,花誦要是一句話都不說,他就徹底不是個男人了。


    “當……當家的,你剛說什麽,讓我閉嘴?”


    她沒聽錯吧,一向對她言聽計從的男人,今日怎麽說發火就發火?


    林翠菊嘴唇發顫,心口憋著一團火即將發作,花家的大門此刻驀的被人用力推開了。


    “乖寶,你怎麽來了?”


    看到門口站著的少年和女娃娃,最先反應過來的是花月娘。


    她臉上掛著淡淡的笑,之前的什麽不愉快早就隨著蘇小軟的到來一哄而散,此刻的花月娘隻想親親抱抱她的小閨女。


    出來這麽久了,也就隻有親閨女擔心自己,果真不愧是疼了她這麽多年啊。


    “娘,你沒事吧?”


    其實蘇小軟在門外聽了許久,花家人的獅子大開口,算計,以及花月娘無奈的應對,蘇小軟的心比花月娘還要寒。


    眼瞅著差不多了,她才與宋祁推門進來。


    “娘沒事,倒是你,怎麽和宋祁過來了,一路累著了吧,腿酸不酸呀。”花月娘素來寶貝蘇小軟,舍不得讓她受丁點委屈。


    “嗯?才沒有,一路上都是宋祁哥哥被我,娘要擔心累不累的是宋祁哥哥才是。”


    女娃娃搖搖頭,笑起來的時候兩個小酒窩甜甜的。


    這話倒是將花月娘說臊了,對著宋祁不太好意思道,“看看這孩子,被我寵得不知天高地厚,辛苦你了。”


    “不辛苦,她一點兒也不重。”


    “倒是天色不早了,若沒有其他事,幹娘我們回去吧。”宋祁語氣淡淡的,明擺著說給花家的人聽。


    “花月娘,回去之前是不是得把話說清楚,就算你不管娘的死活,之前欠我們的五十兩應該還回來吧。”


    林翠菊不是省油的燈,掐著手指頭算,“前幾年的五十兩已經很值錢了,按照現在的物價水平,自己人利益也就不算了,好說歹說也要出個一百兩吧。”


    一百兩?


    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獅子大開口如此不要臉的女人。


    “林翠菊,你當真以為我是軟柿子可以任你拿捏是不是?”花月娘強壓下的火氣在一次竄到了頭頂。


    往事如幻燈片一樣回放在腦海前,花月娘積蓄在內心的仇恨,不甘以及怒火瞬間爆發了出來。


    “可以啊,你們要和我算賬,那我就好好的分析一下你們補償給我的那五十兩。”


    “娘……”蘇小軟覺得花月娘的情緒不太對。


    剛想說話,胳膊被宋祁用力的拽了回來,宋祁給了她一個眼神,低沉道,“聽幹娘說。”


    花月娘的為人他再清楚不過了。


    倘若花家真的偷偷給了五十兩,那時候五十兩對於一個家庭來說相當於一筆巨款了。


    但凡是用腦子想想,有了那五十兩日子都不可能沒米下鍋,甚至還要啃樹皮度日。


    由此可想,花家人說的五十兩八成是信口開河,看著蘇家日子好過了,章躲訛著油水罷了。


    宋祁一個少年尚且有這樣的見識,更別說心思敏感細膩的花月娘。


    “我與軟軟他爹成親那會兒,家裏說死活不同意的,我這才斷絕了關係義無反顧嫁過去,先不說大哥大嫂真的心疼我這個妹妹將五十兩交給了孩子他爹,我就得問問大嫂了,你們湊的五十兩從哪裏來的,我記得那會兒大哥二哥剛分家沒多久吧,做了什麽買賣竟賺了這麽多的錢。”


    以至於讓嗜錢如命的二哥也能舍得出銀子來照顧她這個賠錢貨妹妹。


    話一出,老大和老二媳婦兒表情訕訕的,抿著唇不敢吱聲。


    林翠菊和花鬆那副表情可就精彩得多了,一陣青一陣紅還一陣白的,落在蘇小軟的眼裏就好比調色板。


    然而,更讓她窒息的話還在後麵。


    “大哥。”這一次花月娘矛頭直指花鬆,目光幽幽,語氣冷漠,冰冷的眼神不帶絲毫的溫度。


    “你可知我相公是為了什麽才出事的。”


    花月娘冷笑一聲,隨即一改平靜歇斯底裏的吼道,“他是為了區區十兩,隻是為了區區十兩,因為得知了我懷孕,想要給我賺錢買一隻雞燉湯補身子,他才冒險給人出海運貨。”


    “如果不是為了區區十兩,不是為了照顧我和肚子裏的孩子,他就不會遇上劫匪,就不會葬身海底至今都找不到屍首,你說他收了你們五十兩,如果真的有了那五十兩,他還至於為了區區十兩去和別人拚命嗎!你們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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