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愣了一下,一副一言難盡的表情看向自家主人。


    “小姐,難道你不知道三公子已經被陛下調去大理寺了嗎?”


    “什麽?!”蘇小軟聽到這個消息差點驚掉了下巴,“大……大理寺?”


    “好家夥,你確定沒有搞錯?”


    蘇小軟揪著石頭胸前的衣領認真嚴肅的質問,情緒波動很大,完全不像是聽到好消息的那種激動和興奮。


    “是……是啊,難道小姐不知道嗎?”


    “知道個屁啊!”她一天天忙著賺錢,哪裏曉得狗皇帝將自家哥哥扔到了 大理寺那麽危險的地方。


    “小姐,調去大理寺不是件好事嗎,陛下多器重三公子才給了這麽個好差事。”


    小姐怎麽不僅不高興,還那麽生氣,石頭是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來為什麽。


    蘇小軟被石頭這副木訥樣氣死了,指著他的胸口,氣急敗壞的吐槽,“什麽好差事,什麽器重,我看是刀口舔血,風口浪尖,巴不得我三哥被人弄死得快點還差不多。”


    大理寺是什麽地方,看似是狗皇帝的心腹之地,在翰林院呆不到一年就被調到那種地方隻有兩個原由。


    其一,皇帝想要栽培蘇明,將其培養成能為他所用的一把利刃,殺人不見血。


    為什麽選擇蘇明這樣一個毫無背景毫無根基的文臣?


    嗬,不過是為了更好的把控蘇明為自己所用,用的放心,也不必擔心被人收買了去。


    畢竟皇帝已經許給了榮華富貴和權勢,其他人的拉慫也就變得蒼白無力了。


    是個聰明人都知道效忠皇帝才是正途。


    大理寺的存在,就是為了效忠皇帝而存在的。


    除了這種可能性之外,皇帝委任蘇明為大理寺卿無疑於將人 推到了風口浪尖。


    既然不是栽培,自然就是捧殺了。


    比起推到風口浪尖被捧殺,蘇小軟更願意皇帝是器重蘇明才給了這麽個招人嫌的差事。


    “罷了,事已至此再糾結已經沒有意義了。”蘇小軟揉著腫脹的眉心,言歸正傳,“把汪直那不成器侄子的事兒一五一十的說給我聽聽。”


    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


    蘇小軟覺得這事兒絕對沒有那麽簡單,自然就得將人扒得內褲都不剩。


    禦書房內。


    “皇上,蘇大人求見。”


    “蘇明啊,讓他進來吧。”皇上頓了一下,停下了批閱奏折的動作。


    禦書房內富麗堂皇,莊嚴肅穆,入眼皆是一片氣派恢宏,讓人不禁生出陣陣寒意。


    蘇明踏入禦書房內,“微臣叩見陛下。”


    “好了好了,無需多禮,你呢,也不是規規矩矩的人,別在朕麵前裝樣子了,有什麽話直說。”皇帝任命他為大理寺卿,自然知道他的來意,索性開門見山。


    蘇明手中有一奏折,聽到這句話,立馬將奏折呈了上去。


    皇帝打開奏折查閱了一番。


    待看完後,皇帝將奏折重新合上,放在了禦案前,坐直了身子,看著跪在地上的蘇明,然後看了看一旁伺候的宮女太監。


    “你們都給我退下,朕有話對蘇大人說,未經朕的允許,任何人一律不得進來。”


    宮女太監紛紛退下,對於陛下召見蘇大人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他們都見怪不怪。


    禦書房再一次恢複了最初的安靜,皇帝忍不住走了下去,圍繞著蘇明看了又看。


    像是找到了什麽新的樂趣。


    蘇明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無奈,說道,“陛下。”


    “誒,正事且放一邊,朕有話要問你,聽說檸汀郡主前些日子經常往翰林院跑。”


    “自你調去了大理寺,檸汀郡主又跟去了大理寺,你不要告訴朕,此事與你無關。”皇帝年紀是大了點,可他也不是什麽不解風情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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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輕人的情情愛愛皇帝也是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陛下什麽時候也如此八卦了。”


    說完,蘇明看了眼皇帝,說道,“如若陛下沒有其他事,微臣就先行告退了。”


    皇帝的嘴角忍不住狠狠抽搐了一下,他輕咳了兩聲,“愛卿啊,你的能力朕自然是放心的,汪直那事兒你自己看著處理就行。”


    “朕現在想要提醒你的是,遼王有意促成世子與檸汀郡主的婚事,之前讓你白挨了那十幾板子也有警告的意思,你雖是朕的人,可對上遼王也得小心謹慎一些。”


    遼王是異姓王,雖不似宋寒山那般擁兵自重,到底也是有些分量的。


    如今皇帝還未從宋寒山手中奪回兵權,眼下這個節骨眼皇帝不希望節外生枝。


    蘇明既是他的人,有些話該提點還是得提點,防止年輕人為情所困,一不小心就壞了事。


    “陛下多慮了,微臣並未有任何覬覦郡主的心思,從此以後自然會與郡主保持距離。”


    “誒,朕也不是那個意思,檸汀那丫頭和你那個妹妹關係好,朕也不是不明白,說來,蘇小軟那丫頭我也挺喜歡的。”


    這不,宋家那小子還向他請旨賜婚呢。


    咳咳,當然了,這話皇帝不會當著蘇明的麵說。


    畢竟蘇家兄弟幾個不待見宋祁皇帝多多少少也聽了一耳朵,討人嫌的事兒他可不幹。


    哪些話該說,哪些話不該說,皇帝還是十分清楚的。


    ……


    從禦書房出來,蘇明感到前所未有的輕鬆,一切都過了明路,事情自然已成定局,他也算是做到了為人臣子的本分。


    隻是,他低估了某些人的厚臉皮。


    “蘇……蘇大人,留步。”


    蘇明聽到聲音,皺著眉一臉默然的看著來人淡淡開了口,“汪大人。”


    男人身形頎長,年過四十卻依舊能夠看得出年輕時候的俊美非常,他看向蘇明的時候,漆黑深邃的鳳眼中多了絲很難察覺的愧疚。


    “汪大人有何指教。”


    蘇明不想說廢話,自然得開門見山。


    汪直麵色尷尬,清了清嗓子,試圖讓自己的聲音盡可能友善一些,“蘇大人能否賞光到寒舍,吃頓便飯……”


    “如果汪大人是為了令侄的事,其實大可不必,大理寺辦案一向公正嚴明,折子我也遞交給陛下了,汪大人的請求我無能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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