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變成這樣的, 明明是你啊……


    梁誠山的表情凝固了一瞬,他覺得自己說不出話, 也無法動彈,更無法反駁, 好像有什麽可怕的力量, 使他失去了對身體的掌控。喜歡就上


    然後他聽到謝何繼續用那平緩的語調慢慢道:“是你關了我八個月, 讓我失去記憶,成為言聽計從的寵物……”


    “是你為了試探我是否忘的徹底,讓我親手殺掉梁擇……”


    “也是你, 毀了我的一切, 把梁擇趕出去, 讓他誤會我恨我……”


    謝何定定的看著梁誠山,染血的麵容上帶著淡淡的笑意:“所以你何必遷怒梁擇呢, 他又沒做錯什麽, 他隻是如你所願的恨著我啊……你高興了嗎?”


    梁誠山閉上眼睛,過了許久才慢慢睜開, 眼底深處是深深的悲哀無力, 他說:“你說的沒錯,我不該怪他。”


    他才是這一切的罪魁禍首, 而根源甚至要追溯到更久更久以前,如果楊晉沒有背叛他, 如果他沒有殺了楊晉,如果……也許謝何根本不會走上這條路,不會為了報仇接近他, 他們甚至根本不會相遇……


    更不會有後來的所有傷害。


    他是這樣的愛這個人,哪怕他不是楊晉的兒子,他也一樣愛他,能在有生之年愛上他,能知道自己還沒有失去愛一個人的能力……梁誠山覺得自己很幸運。


    但如果這一切的代價是無法挽回的傷害,他想,也許不曾相遇也不錯。


    梁誠山把謝何抱在懷裏,他的手上是粘膩的鮮血,謝何身上所流下的每一滴血,都比從他身上流下更令他痛苦,這是他放在手心裏竭力嗬護的人,如今變成了這般模樣,就好像……親手剜下自己的肉一般……


    梁誠山脫下外套把謝何裹住,轉頭對梁擇說:“你知道為什麽我之前一再放過你嗎?因為你會這樣我也有原因,是我沒有好好教導你愛護你,我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你會恨我是正常的。不過你不該怪楊淩的,他從來沒有想過要殺你害你,那都是我的錯……”


    梁擇被人按在地上,他看著梁誠山,又看了看被他抱在懷裏的謝何,雙目通紅,剛才的話他也都聽到了……原來,謝何當時是真的徹底失去記憶,被梁誠山控製了嗎……


    關了八個月……梁誠山又對他做了什麽?


    梁擇終於慢慢冷靜下來,想起他折磨謝何的時候,謝何表露出的絕望崩潰的痛苦……他本以為那些痛苦都是自己帶給他的,如今想來,也許是更可怕的回憶在折磨他。


    梁擇並非沒有見識過黑暗,也知道一些慘無人道的刑訊手段,隻是並沒有想到那裏去。


    謝何在梁誠山身邊到底承受了多少痛苦?他根本不知道……而自己卻僅僅憑著表麵的假象誤會了他,還殘忍傷害了他,讓他重溫噩夢……但哪怕這樣,謝何依然請求梁誠山放過他,他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害他啊……


    【叮,梁擇好感度+5,黑化值-100,當前好感度98】


    梁擇死死看著梁誠山,眼神滿是恨意,“你到底對他做了什麽?”


    梁誠山眼中掠過痛苦之色,沒有回答。


    隻要一回想自己曾經的所作所為,後悔痛苦時刻煎熬著他,是他錯了,不該試圖用這樣的手段來留下自己所愛的人,如今的一切苦果都是他咎由自取。


    梁誠山抱著謝何,被慢慢推了出去,沒有回頭看後麵的梁擇。


    梁擇又大喊了一句:“你到底做了什麽?!你放下楊淩!”他看梁誠山根本不理會他,又衝著謝何喊道:“你等著我,我一定會再救你的!”


    謝何身軀微微顫動了一下,他忽然開口:“等等。”


    梁誠山立刻停了下來。


    謝何回頭看向梁擇,眼中是複雜歉疚之色,他說:“你不要再來救我了,是我對不起你,我一開始接近你,就隻是為了利用你,我是回來報仇的。”


    梁擇泛紅的雙眼看著謝何,“我不在乎……我會救你的。”


    謝何慢慢搖頭,眼神平靜,“我不需要你來救我,以前不需要,現在更不需要。而且,你也救不了我。”


    梁擇眼神難過,許久,他又說:“那你……有沒有愛過我呢?”


    哪怕隻是為了利用我,你有沒有……真的愛過我一點點呢……


    謝何睫毛顫動了一下,他眼神複雜,嘴唇微動,吐出一個淡漠的字眼:“沒。”


    梁擇的眼神終於灰暗下來,看著梁誠山抱著謝何離開,一直到別人鬆開他,都沒有挪動位置。


    他所愛的人,對他僅剩的感情,也隻是歉意罷了。


    而他懷著被施舍的歉意,卻無法走出去。


    …………………………


    梁誠山抱著謝何來到醫院,親手將他放在病床上。


    謝何沒有掙紮反抗,他半路上就睡著了,盡管他如此的憎恨他,可是在經曆了疲憊痛苦之後,卻還是在他的懷裏安心的睡了,無法控製自己的本能。


    梁誠山定定的看著謝何,眼神灰暗,忽然以拳抵唇,輕輕咳嗽了一聲。


    康尼聽到忍不住勸道:“老板,你還是回去休息吧,這裏有人看著,保證不會讓他出事的。”


    梁誠山沉默許久,微微頷首。


    謝何一直睡到第二天才醒過來,他身上的傷口已經全部處理過了,纏滿了繃帶。


    【444:宿主大大您醒啦~~】


    【謝何:嗯,寶貝:)】


    【444:您現在在醫院啦,梁誠山又把您帶回來了呢,現在準備腫麽辦呢_(:3ゝ∠)_】


    【謝何:當然是繼續刷梁叔叔的好感度了,梁叔叔的占有欲太強了,讓他學習一下如何放手,愛情可不能這麽自私啊。微笑jpg】


    【444:他不是已經放手過了嗎!( ⊙ o ⊙ )】


    【謝何:那一次隻是權宜之計,放的不夠誠心,還讓人跟蹤我呢,說明沒有完全從心底認識到錯誤。身為一個合格的人生導師,我有責任讓他知道真的愛一個人要懂得成全,哪怕自己再痛苦也得給我憋著:)】


    【444:……】


    謝何直接翻身從床上下來,剛一推開門就被門口的保鏢攔住了,那兩個高大的保鏢得到命令要好好看守謝何,但是又不敢傷害他,好不容易才抓住謝何的雙手製住他,重新將他按在病床上。


    謝何拚命的掙紮著,身上的傷口崩裂染紅了紗布,他雙目神色狠戾:“你們鬆開我!”


    保鏢頭痛不已。


    就在這時梁誠山再次過來了。


    謝何看到梁誠山,眼神譏誚冰冷,聲音嗤笑,“你不是說愛我的嗎?你的愛就是這樣嗎?關著我算什麽本事,要麽你幹脆殺了我,不殺就讓我殺了你!”


    謝何此言一出,旁邊的保鏢全都怒目相對,要不是梁誠山壓著,這臭小子以為自己還能活到今天嗎?!


    他才是找死!


    盡管自己的心意被拿出來這般踐踏嘲笑,梁誠山的表情也沒有絲毫變化,他已經不是那些衝動幼稚的年輕人了,愛一個人也不是爭強鬥勝,既然愛了,沒有什麽好後悔和不敢承認的,哪怕被不屑鄙夷,也是他自己選擇的路。


    梁誠山的眼神一如既往的溫柔包容,目光深邃令人寧靜,輕聲說:“你的傷口裂開了,別動了。”


    謝何偏偏掙紮的更厲害了,他恨恨的看著梁誠山,眼神不甘又瘋狂。


    梁誠山終於歎了一口氣,“你這樣,傷一直好不了,還怎麽來殺我?我一直認為你是個理智而聰明的人,才失敗幾次你就放棄了嗎?”


    “你好好冷靜一下,既然要報仇,就拿出報仇的樣子,像以前一樣……”


    梁誠山說完不再看謝何,直接出去了。


    他其實不想離開,但是如果他真的為了謝何好,就該讓他習慣慢慢擺脫他。他沒有辦法把謝何繼續留在身邊,在他的身邊,謝何遲早會徹底瘋狂,他隻會想著和他同歸於盡……


    而他想要讓他活著,像個正常人一樣。


    梁誠山離開病房後見了醫生們,這些是他專門為謝何請來的精神科方麵的權威,其中還有之前幫他控製謝何的那名醫生,一起組建了一個醫療團隊,目的就是讓謝何離開他之後可以恢複正常的生活,不再為必須依賴他而痛苦。


    梁誠山說:“我希望你們能盡快製定治療計劃,有需要我提供幫助的,盡管開口。”


    醫生們紛紛表示一定盡力。


    梁誠山點點頭,然後讓康尼帶他離開醫院。


    梁誠山再次來到墓園,他慢慢從輪椅上站起來,拿著一束鮮花來到楊晉的墓前。


    他伸手撫摸了一下墓碑,眼中露出悲傷的神色……


    “阿晉,你其實是恨我的吧……”梁誠山開口道,聲音帶著些許苦澀的意味,“不論你是為了什麽目的來到我的身邊……但你救過我,我當時本可以放過你的。”


    “但是我沒有,因為我不能對不起其他死去的兄弟,不能因為我一個人的痛苦猶豫,而辜負其他信任我的人……所以我殺了你。”


    “我以為這樣就結束一切了,我沒有想到你還有一個孩子,而我傷害了他……”


    “對不起。”


    梁誠山放下鮮花。


    十五年前,我為了江湖道義,親手殺了我最好的兄弟,我開始變的冷漠……十五年後,我傷害了自己最愛的人,卻隻是因為自己自私的占有欲。


    你如果還活著,肯定會恨我的,會後悔當初救了我……


    而我該為自己錯誤的行為,用餘生來贖罪。


    梁誠山回到醫院的時候,謝何已經吃過藥睡了。


    但這不是個好辦法,長期使用鎮定劑和安眠藥對身體傷害很大,所以醫生給謝何使用的劑量並不大,更多的是靠謝何自己來克服。


    醫生建議梁誠山還是繼續對謝何進行安撫,但是可以慢慢減少接近的時間,讓謝何自己習慣。


    …………………………


    梁誠山一開始每天都會去見謝何,後來時隔兩三天才會去見一次。


    每次見麵謝何都會用仇恨的目光看著他咒罵他。


    時間過了一個多月,這天梁誠山聽說謝何很暴躁,又過來看望他,為了防止謝何掙紮傷害自己,他的雙手被綁在病床上,他一看到梁誠山就發出冰冷的譏笑:“我一看到你虛偽的樣子就覺得惡心,你如果真的愛我,為什麽不幹脆自殺算了。”


    梁誠山淡淡一笑,“你與其抱著這種可笑的想法,不如早點好起來,自己來動手啊。畢竟你也不喜歡被我抱著吧,更不喜歡被我上,這麽惡心就早點忘了我。”


    謝何呸了一聲:“我早忘了,我根本不需要你!”


    梁誠山溫和的看著他,“倒是挺嘴硬的,明明你的身體還離不開我。”


    謝何瞪著他,“滾。”


    梁誠山點點頭,轉身就出去了。


    他問負責的醫生:“楊淩最近的情況如何?”


    醫生說:“他挺配合治療的,看得出並未完全喪失意誌力,我們認為他如果能一直保持這種心態不放棄的話,雖然很難完全恢複,但稍微恢複正常生活是可以的,隻是需要時間。”


    梁誠山的表情微微緩和了一些,他客氣的對醫生說了聲謝謝,然後和康尼回到公司。


    康尼看了看梁誠山,躊躇了一下,低聲說:“老板,您的頭發……”


    梁誠山目光幽深的看著他,他看起來和以前沒什麽變化,隻是似乎氣質更深沉了些,少有笑容,比以前更令人有壓迫感,他淡淡道:“怎麽了?”


    康尼吐出一口氣,“您有白頭發了。”


    梁誠山微微怔了一下,隨即若無其事的道:“我知道了。”


    他在辦公室坐了一會兒,眼前浮現的都是謝何的麵容……隻有這種無人的時候,他才會流露出痛苦無力的眼神,他沉默許久,然後起身來到洗手間。


    梁誠山對著鏡子側頭看了看,鬢邊果然有了幾根銀色發絲,不仔細根本看不出來。


    又過了一段時間。


    梁誠山再次去醫院看望謝何,他專門趁著謝何睡著的時候過來,謝何睡的不太-安穩,但至少睡著了,睡著的時候……他才不會惡毒的咒罵他,用仇恨的目光看著他。


    梁誠山伸手輕輕撩開謝何額前的碎發,低頭吻了吻他。


    我想我們是該分別了,就這樣懷著對我的仇恨活下去吧,你一定能有機會看到我的下場的,因為我會死在你的前麵。


    不過我不後悔愛上你。


    【叮,目標梁誠山好感度+1,當前好感度97】


    梁誠山眷戀的看了謝何一會兒,然後離開了病房,他對康尼說:“讓人把他送走,霍爾會照顧好他的。”


    康尼聞言長長的鬆了一口氣,老板終於肯把這個祖宗送走了,再不走他看著這對冤孽都要得抑鬱症了好嗎!他的粗線條真心理解不了這種複雜的感情,要他來說的話,何必這樣互相傷害?!


    …………………………


    霍爾失去謝何的聯絡有很長一段時間了,據說謝何還在梁誠山的手裏,這令他日日憂心。


    這天早上他出門準備去局裏上班,忽然家門口停下一輛黑色商務車,霍爾立刻警覺的發現不對勁,伸手就要拿槍,這時車門打開,裏麵出來一個穿黑西裝的男人,客氣的道:“您不必激動,我們沒有惡意,隻是奉梁先生的命令給您送一個人過來。”


    霍爾臉色更緊張了,他知道這些人的作風,難不成是綁架了自己的哪個親人,送上門威脅他?!既然能查到他這裏,肯定也知道自己和謝何的聯係了!


    黑西裝舉起雙手示意自己沒有惡意,然後使了一個眼色,裏麵兩個人攙扶著沉睡的謝何從車上下來。


    霍爾一看到謝何神色就十分激動,他緊張的看過去,很快發現謝何身上幹淨,既沒死也沒受傷,似乎隻是睡著了,但是……梁誠山會這麽好心把謝何給他送回來?霍爾依然不敢相信。


    黑西裝知道霍爾不會相信他們,小心翼翼的把謝何交給他,迅速的開車離開了。


    霍爾上班的心思也沒有了,打了一個電話告假,抱著謝何回到家。


    謝何自從去了梁誠山那裏,已經整整幾年沒有回過家了,甚至兩人見麵的次數也屈指可數,霍爾緊張的守候在一邊,終於看到謝何睜開了眼睛,他激動的道:“你醒了!”


    謝何看著麵前滿臉擔憂關切的中年男人,眼神恍惚了一瞬,接著很快他意識到自己回到了家……他怎麽會在這裏?!


    謝何神色複雜:“霍爾叔叔,我……是怎麽回來的?”


    霍爾露出不解的神色,似乎有些摸不著頭腦:“是梁的人把你送回來的……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他怎麽會把你送回來?”


    謝何眼神黯了黯,他說:“我也不知道。”


    霍爾知道事情肯定不是這麽簡單,但是他看謝何的精神狀態似乎不是很好,沒有多問,隻是道:“不管怎樣回來了就好!梁的事你也該放下了,回來了就好好休息。”


    謝何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他覺得自己可能做不到,如果能夠放下,他早就放下了……


    至於現在,更加放不下了。


    謝何不願意讓霍爾叔叔擔心,回避談論自己的事,他變的比以前更加沉默寡言,似乎總有很多心事。


    每天晚上,他都會想起梁誠山,那個他最憎恨的男人。


    你以為這樣我就會放棄殺你嗎……不,我不會放棄的,殺你已經是我活下去唯一的信念……


    半個月後,謝何趁霍爾不注意,拿著槍去了一家酒店,他也有一些消息渠道,知道梁誠山今天會出現在那裏。


    謝何守候在外麵,緊緊盯著酒店的方向,等了好幾個小時,終於看到梁誠山出來了。


    梁誠山還是那副儒雅溫和的模樣,他的身邊跟著保鏢,似乎正準備從酒店離開。


    謝何大步走過去,手緊緊握著槍,但是在離很遠的時候,就被保鏢發現了!他根本不顧自己,直接掏出槍對著梁誠山射擊,他不在乎自己今天是不是死在這裏,他就是要殺了他!


    梁誠山也看到了謝何,眼神一凝,毫不猶豫的接過其中一個保鏢手裏的槍,一槍打在謝何手中的槍上,令他武器脫手!


    隨即道:“不必管他,我們走。”


    那些保鏢也認識謝何,沒敢殺他,聽從梁誠山的命令飛快的上車離開了。


    謝何的手指在發抖,剛才的衝擊力令他差點手指骨折,但是這不算什麽,令他憤怒痛苦的是……梁誠山根本不在乎他來殺他,可惡啊!他根本不把他放在眼裏!


    他覺得自己弱小的根本不能給他造成威脅……可是事實上,自己確實連和他同歸於盡的資格都沒有,不是嗎?


    這一次次刺殺都像是笑話……他一直在失敗,而每次梁誠山都放過了他。


    自己就像一個跳梁小醜一樣,不但傷害不了自己的敵人,還要敵人的施舍和憐憫,誰稀罕他的施舍憐憫!


    謝何滿腔恨意,剛才的動靜還是驚擾了人,很快警察來了,他隻能悄悄離開。


    霍爾晚上回到家裏,他已經知道了今天發生的事,嚴肅的看著謝何,說:“你今天又去找梁誠山了。”


    謝何握著拳頭,低著頭沒有說話。


    霍爾歎了口氣,嚴厲的道,“我和你說過,讓你不要再摻和他的事了,你知道今天有多麽危險嗎?!你不是被梁誠山的人打死,就是被警察抓住,到時候我都沒有辦法撈你出來。你想要死的那麽不光彩,或者幹脆成為一個罪犯嗎?如果你繼續這樣下去,最後出了事,我怎麽對得住你的父親。”


    謝何沉默許久,他抬起頭,眼神茫然,似乎終於絕望動搖了,“那我該怎麽辦呢……”


    他除了報仇,已經不會再做別的事了,他已經沒有辦法重新作為一個普通人生活了,他的世界裏隻有偽裝,殺戮,仇恨……


    霍爾抱了抱謝何,說:“你可以去上班,談個女朋友,過普通人的生活,這才是你的父親希望的,他之所以把你和你媽媽藏起來,就是不希望你看到黑暗的一麵,希望你能像一個普通人一樣好好生活,你明白嗎?”


    謝何怔了一會兒,眼淚就流了下來,終於說:“我會試試的。”


    謝何果然不再去找梁誠山了,他努力嚐試放下仇恨,可是每晚都噩夢連連,總是在半夜驚醒,他總是不斷的想起那個男人,想起那個人的懷抱,想起那個男人的撫摸,想起他是如何占有他的……想起他有多麽恨他。


    他根本忘不掉。


    這仇恨怎麽可能放得下……他根本做不到啊……


    他覺得自己不能再這樣下去了,自尋死路一意孤行隻會讓關心他的人失望,可是他痛恨這樣的自己,離開梁誠山令他覺得如此的煎熬,他一邊恨著他一邊想念著他……


    謝何很痛苦,他開始偷偷的大量使用鎮定劑,用藥物麻痹自己的神經,不去想那個男人。


    【444:宿主大大,您這是做什麽?!】就不能消停一下嗎,總感覺又要作妖了_(:3ゝ∠)_


    【謝何:嗬嗬,梁叔叔是個很有毅力的人啊,說不管我就不管我了,我如果好好的如他所願過上平靜幸福的生活了,那3點經驗值怎麽辦?這麽難搞隻能逼的我繼續出招了,不搞事他不會出現的。微笑jpg】


    【444:o(n_n)o~】要他出現不要他出現的都是您,嗯我已經習慣了,您高興就好。


    【謝何:他很快就會知道,這個世界上,總有人偏不按照他的心意來。】


    【謝何:我不瘋一下,怎麽對得起他八個月的招待:)】


    【444:……】


    …………………………


    梁誠山雖然不再管謝何了,但是並沒有完全放棄他的消息,會定期聽屬下的匯報。


    這幾個月謝何已經沒有再找過他了,似乎終於放棄殺他了,而且在霍爾的安排下找了一份工作,很久沒有什麽特別的事了,但哪怕隻是一些瑣事,梁誠山也總是看很多遍,像是中毒一樣。


    他晚上總是失眠,無法入睡,醒過來發現身邊空蕩蕩的,他愛的人已經不在了,因為他唯一能做的事隻是放手。


    梁誠山鬢邊白發又多了一些。


    終於有一天他對畢肖普說:“以後楊淩的消息不用給我匯報了。”


    知道的太多,對他而言並不是一件好事,他害怕自己會忍不住去打擾他,他並不想高估自己的意誌力。


    不知道……不看不聞不問,才能放下。


    謝何過了一段很平靜愜意的日子,隻不過看電影打遊戲都已經膩了,這個世界他看了太多電影打了太多遊戲了,而且浪費的時間超出了他的想象,他喜歡有挑戰的事情,但是效率太低就不能忍了。


    【謝何:太無聊了,我不喜歡上班,這種固定且沒有創造性的工作是對我的一種折磨。還是梁叔叔才能讓我充滿激情,他比遊戲好玩多了:)】


    【444:……】


    這天謝何下班回來的晚了些,他的精神狀態似乎不太穩定,因為長期使用鎮定劑,情緒不穩,判斷力也有一定損傷,他走到半路上,忽然有些不舒服歪著身子一手扶在牆上。


    一個路過的好心人看謝何不對勁,過來試圖攙扶他,問道:“你怎麽了?”


    謝何感到有人從身後碰觸他,長期練就的警惕本能令他一下子抓住那個人的手臂將他摔倒在地上,他的眼神恍惚了一下,握拳用力的砸了下去!這是要殺他的人!他要殺了他!


    他的身邊全都是危險的敵人!


    路人沒想到謝何會忽然動手,他隻是個普通人,根本不是謝何的對手,驚恐的看著他,這難道是個瘋子嗎?!


    這時剛好路邊巡邏的警察趕了過來,前來製止謝何,謝何非常的暴躁,他有些控製不了自己的行為,下手很重,一腳將其中一個警察踹開,幾個警察最後好不容易才把他打暈製住!


    謝何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雙手被拷著關在警察局,而霍爾叔叔擔憂的站在他的麵前。


    謝何想起了自己之前的行為,非常愧疚的看著霍爾:“對不起,我衝動了。”


    霍爾說:“你當眾打傷了一名男子和三名警察,其中一名警察重傷,現在你即將麵臨起訴,可能會被判刑。”


    謝何笑了一下,若無其事的說,“那是應該的。”


    霍爾眼神十分沉痛,“我回家查看了你的房間,在床底下找到了大量被使用的鎮定劑,其實你這段時間一點都沒有好轉,是嗎?為什麽不告訴我?”


    謝何有些沉默。


    霍爾十分難過,如果他能早一點發現就好了,這樣就不會讓謝何出事,而現在已經晚了。最後他隻是說:“我不會放棄你的,會盡力想辦法讓你出來的。”


    謝何忽然抬頭看著霍爾說:“不用了,我犯了錯就應該接受懲罰,您一直是個正直的人,我不希望您因為我的事而為難,我知道我很危險。”他已經無法像普通人一樣生活了,他是個危險的瘋子。


    霍爾憤怒的說:“那你讓我怎麽辦?不管你嗎?”


    謝何笑了笑,“如果您真的想要幫助我,就把我送去精神病院吧。”


    霍爾說:“你瘋了!”


    謝何說:“是啊,我覺得我已經瘋了。”


    霍爾猛地站起來,“我是不會送你去精神病院的!”


    霍爾離開了警察局,開始動用自己的能力想方設法的替謝何奔波,試圖減輕謝何的罪行。


    但是被關押起來沒有鎮定劑的謝何,很快變的更加煩躁不安,再次和其他犯人產生了爭鬥,將別人打成了重傷,被控製後也不安靜,甚至試圖傷害自己。


    霍爾感到十分無力。


    醫生來對謝何進行了檢查,認為他的精神狀態十分不穩定,比起去監獄,精神病院更適合他,他需要治療。


    霍爾最後還是眼睜睜看著謝何被送進了精神病院,他一瞬間好像蒼老了許多。


    他從來沒有這樣後悔過,後悔當初沒能阻攔謝何,這個孩子還是被毀掉了……


    …………………………


    梁誠山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打聽謝何的消息了,這天晚上他再次從夢中驚醒。


    第二天梁誠山來到公司,像往常一樣工作,他花在工作上的時間越來越多,疲憊可以讓他減少懷念的時間。他做到一半的時候,忽然抬頭看了看前麵的沙發……


    以前謝何還在的時候,大部分時間都喜歡坐在那裏,或肆意的,或張揚的,或乖順的……各種各樣的他,在梁誠山的眼前閃現。


    他以為不知道謝何的消息,就可以壓製自己的思念,但其實一點用處都沒有。


    因為他已經把這個人記入了骨子裏,靈魂裏。


    哪怕他不在他身邊,也活在他的心裏,在他不知不覺的時候……


    梁誠山終於叫來畢肖普,問:“楊淩……最近如何?”他有點擔心霍爾沒有好好照顧他。


    畢肖普沒想到梁誠山忽然又問起了謝何,很快就去打聽謝何的消息,他回來的時候表情有點忐忑不安,因為他知道這個消息梁誠山聽到了,一定不會高興。


    梁誠山看著畢肖普的神情,心頭升起不妙的預感,豁然站起來,沉聲道:“他怎麽了?”


    畢肖普低頭說:“他三個月前因為失控打傷警察被抓了。”


    梁誠山臉色頓時變了,“現在在哪個監獄?”


    畢肖普頭更低了,“不,他不在監獄,因為他的精神非常不穩定,被送進了精神病院。”


    梁誠山高大的身軀忽然晃了一下,眼神有一瞬的恍惚,聲音發顫:“你說什麽?”


    畢肖普說:“他在精神病院,他瘋了。”


    梁誠山忽然就衝了出去,他從來沒有這樣失態過,腳步不穩,他走了好遠才想起來自己還不知道謝何在哪裏,顫聲道:“具體地址呢?不,你和我一起去,現在就和我一起去!”


    這都是他的錯,他怎麽可以就那樣不管他了……他怎麽可以就那樣不管他了……!


    這都是他的錯……


    因為距離很遠,梁誠山趕到精神病院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他隨身帶著律師和秘書等人,一番交涉終於見到了謝何。


    謝何穿著束縛衣被關在屋子裏,蜷縮在那裏一動不動。


    護士解釋道:“這位病人的情緒非常暴躁,睡眠很差,而且喜歡傷害自己,我們隻能這樣對他。”


    梁誠山直接走進去,一把將謝何抱了起來。


    因為長期不見光,謝何的皮膚顯得有些蒼白,而且臉頰也消瘦了許多,梁誠山心痛不已,他的手在微微顫抖。


    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的疏忽……


    都是我的錯。


    不要怕……我不會再把你留在這裏的。


    梁誠山緊緊抱著謝何,然後伸手解開他身上的束縛衣,這種衣服穿起來太不舒服了。


    護士站在旁邊十分緊張,說:“您不能解開啊!小心他打您……”


    護士還沒說完,就被梁誠山的秘書飛快的拉走了,他看得出老板心情很不好,這種話還是不要讓老板聽了。


    梁誠山把謝何抱起來,感覺懷裏的青年輕了許多,他應該是吃了藥,還睡著。梁誠山不忍心吵醒他,幹脆來到旁邊的床上,將他抱在懷裏躺下,溫柔的撫摸著他消瘦的身軀,聲音低柔:“沒事了……沒事了……”


    謝何被梁誠山抱在懷裏,睡的十分安穩,他覺得自己似乎很久很久沒有睡的這麽安穩過了,那些邪惡的穿著白衣服的人會給他打針吃藥,讓他安靜。


    這裏到處都是冷冰冰的,又不能動,讓他覺得很不舒服。


    他覺得似乎有個很寬闊溫暖的懷抱抱著他,如此的令人眷戀,就像是父親的懷抱。他伸展了一下手腳,發現自己居然是自由的,而不再是被緊緊的捆在一件衣服裏……


    是誰在他的身邊,這樣的令他安寧溫暖,讓他的心情平靜,如同黑暗中唯一的光明令他向往。


    和那些令人厭惡的人完全不一樣……


    謝何慢慢的睜開眼睛,就看到一張很好看的臉,這個男人的目光是如此的溫柔,就和他的懷抱一樣,這就是他日思夜想的人啊……


    他一直在等待的就是他吧……


    謝何伸手緊緊抱著梁誠山,眼中滿是期盼驚喜之色,聲音暗啞,“爸爸,你終於來接我了。”


    作者有話要說:  謝總:爸爸。


    梁叔叔:我喊你爸爸行嗎?


    ——————


    求營養液_(:3ゝ∠)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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