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懷希望去參加技能大賽,想利用這個平台宣傳自己,增加九邦的知名度,可以吸引客戶的注意,沒想到乘興而來,敗興而歸。


    不僅趙風有些失落,九邦的員工更是失望。


    然而,這一切還不是終點。


    先是雄發首飾廠前來,把外派的貨全部收回,雖說一度爭論下,結算了加工費和材料損耗費,但是雄發方麵當場揚言,以後不會再和九邦合作,在花城,估計也沒人再給九邦派單。


    斷了訂單後,九邦迎來了一波辭職衝擊波。


    “風哥,對不起,我家裏有事,不能在這裏做了。”


    “這裏太小了,我想到外麵看看。”


    “風哥,外麵都在傳,誰在九邦做,以後都沒出路,所以.....”


    說得婉轉一些,就找一個理由,說得率直一些,就直接說這裏沒前途,不想在這裏浪費時間。


    僅僅隻用了半天的時間,原來熱鬧的車間一下子冷清下來,除了趙風、鄧飛、楊舒、王成、周小軍這些最初的員工,後麵加入的員工還有學徒,走得幹幹淨淨,好不容易建立的局麵,轉眼崩塌。


    有點像辛辛苦苦幾十年,一朝回到解放前的感覺。


    聞訊趕回來的鄧飛看到,憤憤不平地說:“這些人太沒良心了,他們進九邦,請他們吃,請他們喝,還手把手教他們技術,現在可好,說走就走,良心都讓狗給吃掉了。”


    “就是”楊舒也開口附和道:“風哥待他們那麽好,一分錢也沒少他們,就在最需要用人的時候,他們卻跑了,真不是人。”


    九邦是小公司,無論是環境還是待遇,吸引力不大,最初招的也不是什麽人才,很多還要手把手教導,放在其它首飾廠,普通員工要壓工資,學徒還要交學費,可是趙風一概免了,還用心教導他們,九邦還沒到發不出工資的地步,可是他們卻一個個跑掉,楊舒都替趙風感到不值。


    做過物料的楊舒知道,別看剛開始時熱熱鬧鬧,一直沒停過工,其實趙風也就賺個吆喝,並沒有在代加工賺到什麽錢,可是他卻一直很大方對待九邦的員工。


    周小軍小聲地說:“外麵傳,說九邦得罪了金至尊,哪個在九邦,有可能列入黑榜,所以他們都怕了。”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強扭的瓜不甜,隨他們去”趙風擺擺手說:“你們呢,也準備和我請辭?”


    鄧飛毫不猶豫地說:“風哥,我們不走,有什麽了不起的,大不了不吃這碗飯,360行,哪行不能養活人?”


    我們,那是包括了楊舒,小兩口現在是秤不離砣,砣不離秤。


    王成小聲地說:“風哥,我和小軍都收到金至尊邀請,嗯,我們兩個商量了一下,最後還是拒絕了。”


    “有好的去處,你們不考慮?再說,你們兩個不怕上黑榜?”趙風聽了有些感動,不過還是驚訝地問。


    作為行業龍頭,金至尊一直都不缺訂單,待遇在行內也算是靠前。


    周小軍不以為然地說:“如果他們真是有誠心,看得起我們,福緣倒閉時,就應該招我們,可是他們並沒有,不僅沒有收留我們,在我們找到工作後,還故意抹黑,現在是打擊九邦才招,誰知招進去後,什麽時候再一腳把我們踢走。”


    頓了一下,周小軍繼續說:“至於黑榜,有什麽好怕的,大不了不在花城混,我有個老表在平洲開金玉鋪,混不下去還可以去投靠他,不愁沒飯吃。”


    缸中有糧,災年不慌,身上有才華,哪裏也不怕沒飯吃,周小軍就有這樣的自信。


    王成點點頭說:“金至尊收了陳家俊那小人,我可不想和那種齷齪的人做同事。”


    好兄弟啊。


    趙風沒想到九邦到了這種地步,這些兄弟還是不離不棄,不由有些感動地說:“謝謝兄弟們這麽支持我,相信我,你們放心,九邦一定不會虧待你們,而你們日後,也會為今日這個決定感到慶幸。”


    一下子走了那麽多人,趙風一點也不心痛,有鄧飛這幾個留下來,九邦的架子還在,隨時都可以擴充。


    這幾個人,就是九邦的骨幹。


    楊舒有些擔心地說:“風哥,我們現在怎麽辦?九邦沒有知名度,很難接到訂單,而花城的那些首飾廠,怕得罪金至尊,也不會給我們派單。”


    發展的前提是生存,開了公司,隻出不進,就是金山銀海也不經花。


    王成出來工作最久,經驗也最豐富,眼珠子轉了幾下,很快就有了主意:“風哥,我有個辦法,找人在外麵接,把單子接下交給我們做,這樣誰也不知是我們在做,你看這樣行不行?”


    辦法是不錯,可行性也很大,趙風卻斷然拒絕。


    “不用,以前接雄發的貨,就是想訓練一下新手才接的,現在新手和學徒都跑了,讓你們做那些垃圾貨,簡直就是大材小用,你們不用緊張,很快就有工開,工資方麵也不用擔心,我還有一些其它產業,那個郝先生你們也見過,財大氣粗,是我朋友,就是九邦十年不開工,我也養得起你們。”趙風給手下大派定心丸。


    農場估計還要一點時間才上軌道,有了溫室大棚,還有張楠這個“技術宅”指導,效益不是問題,自己洗地金的生意,那是一本萬利,再說郝威弄的工場,自己也有份子。


    不開工也能養他們十年,這話還真不是吹牛。


    當然,趙風不會任性,現在是首飾行業百年難得一遇黃金發展時期,自然要把握這個時機。


    做那些外派單,本來就沒什麽利潤,再經多一次手,估計是給別人白幹活,要是這樣,還不如讓大夥都清閑一點,讓鄧飛、王成這些一流好手去做新手做的工作,簡直就是浪費。


    趙風自然不會同意王成的建議。


    周小軍眼前一亮,連忙問道:“風哥,看你這麽淡定,肯定是有了主意,快,你說說有什麽門道,也讓我寬心一點。”


    相處久了,彼此的脾氣都了解,看到趙風這樣不急不忙,從容自如,周小軍就知趙風有了後著。


    比賽失利,貨源斷了,人還走了大半,換作其它人,早就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而趙風倒好,由始至終,也不見他焦急過。


    好像九邦不是他的一樣。


    鄧飛這才恍然大悟,忙拉著趙風的手說:“好啊,風哥,原來你還藏了後招,你就別賣關子,都急死我們了。”


    吃人嘴軟,拿人手短,就算趙風能準時發工資,可是這錢大夥也拿得不安心,眼看九邦到了這地步,這幾個一開始就跟著趙風的“老人”還真替趙風擔心。


    畢竟,誰的錢都不是大風刮來的。


    趙風讓大夥坐下,這才開口說:“站在這裏,我們看到的是九邦這個小工場,如果我們站在花城的角度,我們看到的是大塘工業區,但是,當我們站在世界的角度,你們會發現,世界是那麽寬廣,市場是那樣龐大。”


    “沒錯,在花城,金至尊是行業龍頭,就是在亞洲,也是知名企業,但是放在世界上,其實不算什麽,像卡地亞、蒂芬尼、寶嘉麗、梵克雅寶、德米亞尼等品牌,這些才是世界級的首飾品牌,這些公司,差不多壟斷了高級市場的份額,在資源上,也囊括了世界各地的優質原材料,就以鑽石為例,開采出來原鑽,都是在歐洲加工、切割,這等那些頂級首飾公司采購完,最後才流入亞洲地區。”


    趙風看到幾個手下一臉吃驚的表情,繼續語出驚人:“不誇張地說,金至尊在華夏地區還不錯,可是放在世界上,估計也就是二三流的位置,窩裏橫的角色,怕他們幹什麽。”


    王成恍然大悟道:“風哥,金至尊推行超級櫃台計劃,就是想提升自己的地位?”


    “也可以這樣想,其實除了地位,還有利益,我們都知道,越是高端的產品,利潤就越高,金至尊也是想在富得流油的歐洲市場分一杯羹。”


    金至尊要走出去,那得苦練“內功”,所以致力重整資源,為了達到這個目的,福緣就成了踏腳石。


    楊舒有些驚訝地說:“風哥,你不是想和那些世界級的品牌鬥吧?”


    就這一百幾十平方的工場和幾號人,去和世界級的品牌競爭,是不是有些不自量力?


    在花城,都被“二三流”的金至尊打壓得沒有絲毫還手之力呢。


    趙風哈哈一笑,擺擺手道:“放心,我腦子沒壞,雖說我有這個衝動,但不是現在,也就是給你們開開眼界,免得被金至尊給嚇壞。”


    “風哥,我們到底怎麽辦?”說了半天,還沒說到重點,鄧飛都有些急了。


    “是啊,風哥,我們現在幹什麽?”王成、周小軍等人也焦急地問道。


    “我們要調整策略了”趙風分析道:“金至尊在花城的影響力太大,我們在這裏難有作為,不過,我們可以把目標放在倫敦。”


    楊舒心中一動,馬上開口說:“風哥,你的意思是,我們要參加九月的倫敦首飾展覽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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