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葵戴著墨鏡從審訊室走出來,渾身散發著冷然的氣場,看上去不像是關押的犯人,反倒更像是來視察工作的領導。


    她徑直走到景天睿的身邊,然後瞄了一眼局長,淡淡地開口說道:“你們這裏的夥食不錯。”


    局長連連點點頭,“是啊,是啊,現在不是提倡人權嘛,我們警局不僅提供最好的食宿,並且還爭取在服務上達到五星級的標準。”


    她勾唇一笑,嘴角溢出幾絲嘲諷,這裏畢竟不是f國,闖了禍也沒有馬修替她收拾爛攤子,所以能忍則忍,不該說的話盡量咽進肚子裏。


    她又抬眼看向景天睿,“可以走了嗎?”


    他還沒來得及開口,局長倒是很熱心地回道:“當然可以,不過你們最好從側門走,正門全是記者在那裏堵著,根本出不去。”


    一路上,2人都是冷冰冰的模樣,車內的氣氛更是降到了冰點。


    助理透過後視鏡觀察著他們的表情,一個麵無表情地望著窗外,一個麵無表情地瀏覽著文件。


    車外的天氣很糟糕,烏雲密布,沒一會兒就淅淅瀝瀝地下起了小雨。


    雨點不管不顧地撲打在玻璃上,濺起晶瑩的光點,在阿葵的眼裏頓時多了幾分淒涼。


    那一晚,也是下著雨。


    雨水瘋狂地衝刷著血色,卻洗不去那一晚的血腥味兒。


    眼睜睜地看著家人被屠夫肆意淩虐,年幼的她卻毫無還擊之力,不管家人如何哭鬧,都無法掙脫凶手的蠻橫獵殺。最後,她還是在媽媽的保護下才存活下來。


    她的媽媽將她護在身下,直到咽下最後一口都沒有鬆開她的手。媽媽的血流到她的眼睛裏,氤氳成一片猩紅,眼前頓時陷入黑暗之中。


    “晚上想吃什麽?”


    低沉的聲音換回她的意識,她回過頭看向景天睿,但眼神還有些飄忽。


    那時,景天睿還是個少年,他就站在她們的旁邊,揚起下巴,然後高傲地對著其他人說道:“這2個人是我的獵物。”


    待到其他人離開,他才緩緩地蹲下身,挪開她媽媽的身體,用手摸了摸她的頸動脈,接著又拍了拍她的臉,“喂,沒死的話就睜開眼。”


    她的眼睛迷迷糊糊地張開一條縫,隱約看見一個長得很漂亮的少年。


    “我把你藏到樹叢裏,活不活得下來就看你的命了。”


    於是,他將她拖到樹叢裏,然後用樹枝遮好。


    雨水通過縫隙浸入進來,黏貼在皮膚上全是冰冷的潮濕感,像是深淵裏的蛇,爬滿她的身體。


    “你沒事吧?”


    見她心不在焉,景天睿又再次開口。


    她這才徹底回過神來,聲音略微有些嘶啞,輕輕地應了一聲,“嗯。”


    他又重複了一遍,“晚上想吃什麽?”


    “隨便,隻要不是辣椒,都可以接受。”


    “你和冷心相反,她是無辣不歡,特別喜歡吃火鍋。”


    說到夏冷心,他的笑就開始變得溫暖,令渾身的冷意悄然散去。


    阿葵也覺得暖融融的,本以為世界已經是荒涼一片,但是那個唯一的妹妹卻宛如明媚的光,安撫了籠罩在暗黑裏的孤獨。


    夏冷心就像是世界上的另外一個自己,不諳世事,隻追求簡單的快樂。


    “嗯,我很羨慕她。”


    阿葵看著車窗外飄落的綿綿細雨,說了一句發自心底的感歎。


    最後,晚餐地點還是定在了浮屠。


    夜幕時分的浮屠,四周是流光溢彩的琉璃拚圖,美輪美奐。香爐裏的藏香燃起嫋嫋的煙,遊蕩於空氣中,充滿著安神的味道。


    阿葵挺喜歡這個地方,一路上走走停停,細細地品味著充滿佛教氣息的琉璃壁畫。


    拉開包間門,一大群人早就等候多時,幾乎是望眼欲穿。


    當她一走進去,立即就被裴堯纏上了。


    他的一雙桃花眼對著她猛放電,“你的保姆車居然超了我的邁巴赫,真是太帥了!我要對你以身相許。”


    她淡淡地看他一眼,沒有回應,然後拉開最近的一張板凳坐下。


    “哇,你居然和心心長得一模一樣!”


    熱臉貼了冷屁股,他也毫不氣餒,在她的旁邊坐下。


    聽到他對夏冷心的稱呼,她又抬了抬眼皮,“你和我妹妹很熟?”


    “那當然,我以前可是她的追求者,雖然她最後被阿睿騙了去,但是我對她的感情至死不渝。”


    阿葵其實很反感這種紈絝子弟,嘴裏說得天花亂墜卻無法掩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事實。


    裴堯就是嘴賤的典型,長得妖孽桃花不說,偏偏還喜歡主動去招惹是非。


    景天睿見她變了臉色,自然明白是裴堯的玩笑話惹惱了她,於是趕緊轉移話題,“冷心的下落,嘯天終於查到了。”


    阿葵蹙著眉頭,“我妹妹現在在哪裏?”


    雷嘯天拿出一疊照片放在餐桌上,“她被尹彥一關在一座獨棟別墅裏,那裏是私人領地,可最麻煩的還是那個別墅設置了防侵入係統。”


    她拿起照片,上麵是冷心在陽台的躺椅上閉目養神的畫麵,“防侵入係統是什麽意思?”


    雷嘯天指著其中一張照片,“沒有通關卡,任何強行進入別墅的行為都會引爆埋在房屋周圍的炸彈。”


    裴堯不顧形象地翻了個白眼,“靠,好變態!屋子裏的人不也炸死了嗎?”


    “不會,主屋會在第一時間啟動防爆材質的護牆,炸死的都是非法闖入者。”


    雷嘯天又指著另外一張照片,畫麵上是非法闖入者引發爆炸時的慘烈,當場就被炸得魂飛魄散。


    阿葵拿起照片,看著上麵的通關卡,“它是集成電子芯片嗎?”


    “嗯,權限不同,通關卡也不一樣,這就限製了區域,隻有全解碼的通關卡才能進入主臥和重要的房間。”


    她放下照片,有些期待地看向他,“你能搞到傭人的通關卡嗎?”


    他點點頭,然後從包裏拿出一張通關卡,“傭人根本無法接近夏冷心,所以這張卡的用處不大。”


    她勾唇一笑,“隻要是鎖,有個人就能將它解碼。”


    收好卡,她又端起酒杯,朝雷嘯天一舉,“謝謝你,這個人情我記下了。”


    說完就爽快地仰頭一飲而盡,因為急著去解決通關卡的事情,所以她又和其他幾個人喝了一圈,中途就匆匆地離開了。


    一回到酒店,她就直接敲開了言風落的房間。


    “你能破解這個通關卡嗎?”


    她迫不及待地掏出卡片,然後迅速塞進他的手裏。


    他翻來覆去地看著通關卡,眼神飄忽了一陣,又不自覺地朝左邊看去,“不能。”


    阿葵輕哼出聲,“說謊的人沒有小jj。”


    他的嘴角一抖,臉色頓時烏雲密布,“喂,你是女生,說話怎麽如此簡單粗暴?”


    “是你自己說的,世上沒有你開不了的鎖,難道你說謊?”


    他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然後露出別捏的表情,“我沒有說謊!不過如果我能破解它,你就要答應幫我找人。”


    “嘖嘖,以斧頭幫二當家的能力,還找不到個人麽?”


    他氣得牙癢癢,“這又不是我們的地盤,而且人生地不熟,我到哪裏去找啊?那個死丫頭一點兒線索都沒有留下。”


    她挑了挑眉,“你要找丁大妹?”


    他偏過頭,緊繃著嘴角,耳朵卻紅了。


    她雙手抱胸,沉默了一下,又繼續開口,“我妹妹和她挺熟,隻要救出我妹妹,自然就能知道她的下落了。”


    “冷心找到了?”


    “嗯,這個通關卡就是救她的關鍵。”她拍拍他的肩膀,眼神專注,還帶著幾分乞求,“全靠你了。”


    他握緊手中的卡片,然後鄭重地點了點頭。


    獨棟別墅裏,夏冷心把床單撕成條,然後擰成繩狀,準備趁著天黑就從陽台那邊逃出去。


    白日裏,她還特別地留意了路線,發現靠近花園的隱蔽處,有一處缺口,或許能從那裏爬出去。


    每一次尹彥一來看她,她都心驚膽顫,不僅是因為他的眼神裏帶著強烈的占有欲,更讓她擔心的是那個牛奶裏好像加入了流產的藥物。


    最近兩天,她甚至發現自己的內褲上有淡淡的血漬,這是要流產的前兆。


    她不敢再待下去,也不敢去賭生下孩子以後,他不會對孩子下手。


    深夜,風是陰冷的,樹影隨著冷風搖曳,更像是張牙舞爪的鬼魅。


    她咽了咽口水,拿起床單布擰成的繩子,把它緊緊地栓在陽台的欄杆上,綁緊後又試著用力扯了扯,確定它很結實,她才慢慢地朝陽台的那邊翻去。


    “你在幹什麽?”


    尹彥一緩緩地走向她,眼底藏著怒氣,掩飾在雲淡風輕的笑意裏。


    雖然他在笑,但是在她看來,這個表情卻很危險。


    步步緊逼的窒息感讓她有些膽怯,她站在欄杆邊,手裏卻死死地拽著繩子。


    他把手伸到她的麵前,“過來。”


    她咬了咬唇,拚命地搖著頭。


    “心心,你逃不了的。這裏的樓層高度不足以摔死,卻能要了你孩子的命,難道你不想要自己的寶寶了?”


    他知道她的軟肋,於是句句話都戳得她心疼。


    她閉上眼,淚流了出來。


    真的逃不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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