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降臨,人聲鼎沸的“夜色”就拉開了序幕。


    ktv的包間早早地就被全部定光,連大廳都沒有了空位。


    豪華包間更是被富家子弟常年霸占,因為透過巨大的落地玻璃,就可以看見大廳的全景。


    大廳裏人潮湧動,台上是性感舞娘的誘人豔舞,台下是紙醉金迷的劃拳鬥酒,一派鶯歌燕舞,頗有酒不醉人人自醉的靡靡之感。


    “哇,好長啊!”


    丁大妹像是劉姥姥進大觀園,一副沒見過世麵的模樣引來言風落的鄙視。


    他抄著手,瞥了她一眼,“瞧你那土鱉樣,什麽好長?”


    “那個穿高叉裙的舞娘啊,她的腿好長,好美!”


    丁大妹雙手合十,抵著下巴,暗暗地感歎著,要是自己也長了一雙大長腿,非得裸腿繞著人民廣場跑3圈。


    言風落看了看她說的那個舞娘,然後翻了白眼,“那個是人妖。”


    “啊?”


    她大受打擊,人妖居然美成這樣,讓女人的臉往哪兒擱啊?


    “而且在這裏表演的都是男人,連在包房服務的都是少爺。”


    “難道……難道這裏就是傳說中的鴨店?”


    她的世界觀再次被開發,似乎看見了更廣闊的天地。


    他挑了挑眉,“你沒注意到這裏的客人大多數都是女人嗎?”


    “大廳裏烏漆麻黑的,路都看不清楚,我怎麽知道客人是男是女?”


    “你最好趕緊適應,因為我們的工作就是伺候客人。”


    “啊?”


    今天真是太刺激了,害得她的小心髒撲通撲通地直跳。


    “那我們現在該做些什麽呢?”


    她迅速進入角色,眸子晶晶亮亮,像是打了雞血,幹勁兒十足。


    “先去化妝,你這個鬼樣子怎麽能見人呢?”


    言風落拖著她就往化妝間走去。


    這裏的等級製度很嚴格,所以身份不同,擁有的特權也不一樣,連使用的化妝間也分了普通員工和紅牌台柱的不同待遇。


    他們來到的化妝間極其奢華。


    裝修采用歐式風格,每一處都盡顯精致,透露出高貴大氣。


    化妝台上擺放的化妝品也全部是國際名牌,足以見得老板對於紅牌台柱的重視。


    “需要化妝師幫忙嗎?”


    在他的心目中,丁大妹就是漢子,自然也不會化妝。


    她輕哼出聲,“別小看我,為了小說取材,我經常喬裝打扮,所以化妝技術可是專業級別。上次還差點兒去參加m國的真人秀節目《特效化妝師大對決》呢。”


    “吹牛誰不會呀?那你怎麽沒有去參加呢?”


    他懶懶地窩在沙發裏,然後腳一伸,直接放在了茶幾上。


    她咬了咬唇,“沒錢,光是路費就夠我吃1年的方便麵了。”


    “你不是在寫小說嗎?”


    “混網文界就是一部碎蛋蛋的血淚史。沒成神之前,我們就是比包身工還低一等的碼字工,要遭受視力下降、痔瘡爆發、肩周炎等等身體上的摧殘,還要抵禦電腦輻射對皮膚的傷害。最重要的是堅守本心,不能在幻想世界裏變態。”


    丁大妹發表完感言,終於長舒一口氣,轉過頭,卻看見已經在風中石化的言風落。


    她戳了戳他的肩膀,“怎麽了?”


    他揉了揉太陽穴,沒有回答她,隻是催促她抓緊時間化妝。


    一番折騰後,丁大妹終於成功大變身。


    一個戴著銀白色短發的美少年,就華麗麗地站在言風落的麵前。


    眼睛漆黑明亮,宛如夜空中最璀璨的星。


    嘴角勾起誘人的弧度,自然飛揚,帶著一點兒傲慢,卻更加引人注目。


    黑色的小西裝顯露出濃濃的英倫風,襯得嬌小的個子雌雄莫辯。


    他摩挲著下巴,然後繞著她轉了一圈,“不錯,就是哪裏看著不順眼呢?”


    蹙了蹙眉,他終於發現問題所在,“能把你的34b收起來嗎?”


    她的嘴角一抽,“取下來裝進包包裏嗎?你倒是說說看啊?”


    “我有辦法!”


    隻見他打了個響指,轉身就衝出房間,沒一會兒就帶著1卷白色的棉布回來。


    “用它把34b纏上。”


    “你這樣的做法極不人道。”


    她不滿地噘著嘴,表示抗議。


    本來胸前就不富裕,他居然還要限製它的發展,簡直是太殘忍了。


    時間緊迫,言風落也懶得跟她廢話,直接粗暴地將她摁在沙發上。


    “我的耐心不多,你最好配合,不然後果自負。”


    他快速地解開她的衣服扣子,然後脫掉外套和襯衣。


    饒是再臉皮厚,在這種情況下,她還是羞惱地漲紅了臉,然後死死地捂著胸前的春光。


    “你是不是男人啊?怎麽能……怎麽能這樣啊?”


    “我說了對36d以下的女人沒興趣,所以你在我的眼裏,根本算不上是女人。”


    他一把拉過她,拿起白色的棉布就開始替她纏胸。


    丁大妹此刻就像是被拔光了毛的孔雀,沒了華麗的羽毛,看上去十分可笑。


    她咬著唇,紅著眼眶,充滿任人宰割的委屈。


    晶瑩的淚如珍珠般滾落,濺在他的手背上。


    他手上的動作一頓,抬眼看著她。


    長長的睫毛上還掛著閃亮的淚,像是清晨的露珠,散發著幹淨的氣息。


    言風落喜歡小鳥依人的女人,所以對女人的眼淚特別沒有抵抗力。


    “喂,你別哭了。”


    他鬆開手,抹了抹自己的手背,上麵的涼意在他的心裏劃過一絲奇異的情緒。


    “好了,我承認你是女人,行了吧?”


    他煩躁地撿起落在地上的外套,然後替她披在身上。


    她低著頭,默默地流著淚,依舊不說話。


    “女人就是麻煩。”


    說完,他就忽地一下站起身,準備開門出去。


    她卻一把拉住他的衣角,這裏人生地不熟的,他一走就更是沒有安全感了。


    “別走。”


    她抹了抹眼淚,然後抬眼看著他,“既然你不把我當女人,我也不當你是男人。動手吧,把剩下的棉布繼續纏完。”


    聽著她的話,特別是那句“我也不當你是男人”,他的心裏頓時生出幾分不爽。


    他也沒去過多計較,隻是當白布再次繞過她的胸時,他沒了先前的淡定,特別是指尖帶來的酥麻感,像是螞蟻在啃咬,讓他更加地心煩意亂。


    一切準備就緒,夜色的主管就把他們帶進了1個豪華包間。


    包間裏的燈光比較昏暗,但還是能看得出沙發上坐的女人都很有錢,從衣著打扮上來看,大多數是貴婦的身份。


    隨他們一起進去的還有幾個美男,隻是風格不同,但都各有千秋,有健碩的肌肉男,也有氣質優雅的文藝男。


    幾個貴婦急不可耐地挑選了各自喜好的美男,然後開始坐在沙發上喝酒調情。


    倒是她和言風落站在一旁,隨時伺候倒酒。


    在夜色,侍酒師負責伺候酒水;紅牌台柱負責大廳表演,偶爾也會被叫到豪華包間裏單獨表演;而這種陪酒的則分成兩種,一種是在包間裏陪玩,一種還可以出/台陪/睡的。


    本來他們安靜地倒完酒,任務完成就可以離開,但是一個貴婦卻突然開口。


    “安安,這個男人挺像你的初戀情人啊,要不今晚讓他陪你啊?”


    丁大妹好奇地看過去,隻見沙發的最邊上還坐著一個女人。


    和其他貴婦不同,她沒有點招陪侍,隻是安靜地坐在角落裏,手指尖夾著香煙,偶爾吸一口,像是隱匿在暗處的花妖。


    她淡淡地看向言風落,然後拍拍身邊的位子,示意他坐過去。


    丁大妹心想,像言風落這種心高氣傲的家夥,能忍住脾氣在這裏倒酒都算不錯了,居然還讓他去陪酒,說不定他會當場翻臉,把場子砸了呢?


    但是他的行為再次出乎她的意料。


    隻見他徑直走那個女人的身邊,然後一屁股坐下,順手還攬住了女人的肩膀。


    動作一氣嗬成,幹淨利落,一看就是常年混跡歡場的老手啊。


    丁大妹偷偷地打量著他們。


    那個叫安安的女人應該和言風落認識,2人之間親密的互動像是多年的情人。


    “你也別倒酒了,來陪我吧?”


    剛才說話的貴婦看向丁大妹,覺得柔柔弱弱的美少年也別有一番風味。


    她低著頭,“對不起,我隻是侍酒師。”


    畢竟是服務行業,對待客人要盡量好言好語,這點兒道理,她還是懂的。


    “侍酒師哪裏有陪酒師賺得多呢?”


    貴婦喝得有點兒多,走起路來都開始搖搖晃晃。


    她伸手抬起丁大妹的下巴,“長得挺不錯,別浪費了本錢。來,陪姐姐喝酒玩遊戲,這些錢就是你的。”


    說著就從包裏掏出幾紮錢,豪氣地扔在桌子上。


    雖然對於有錢人來說,這些都是零花錢,區區一個晚上的開銷而已,但是對於普通家庭來說,它的作用卻會很大,甚至可以救命。


    她想著大嫂可以用這些錢裝修鋪麵,進貨,於是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來,把這瓶紅酒喝了。”


    貴婦把酒瓶塞到她的手裏,然後一臉戲謔地看著她,“中途可不能吐出來喲,不然這錢可就一分都拿不到了。”


    “好。”


    丁大妹拚了,提起瓶子就往嘴裏灌。


    這是幹紅,單寧粗糙,果味偏濃,但是這種灌法,她也喝不出什麽味道。


    言風落終於看不下去,直接衝過去搶走她手裏的瓶子。


    “還給我!”


    她不願意半途而廢,不喝完,錢就拿不到。


    他氣惱地吼道:“你就這麽見錢眼開?”


    “是。”


    她一把搶過瓶子,繼續喝。


    眼角的淚順著臉頰滑落,燈光太暗,沒人能夠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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