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夏冷心翻來覆去地睡不著。


    她靜靜地躺在床上,望著淡粉色的床幔,眼神裏散發出幾絲酸澀的憂愁,氤氳了整個視線,讓前麵的一切變得模糊不清。


    胸口悶悶地,像是一大塊石頭壓在上麵,令她喘不過氣來。


    長舒一口氣還是無法排解胸中的鬱悶。


    她隻好坐起身,然後從櫃子裏拿出那隻玫瑰鑽戒。


    晶瑩剔透的玫瑰鑽石,看上去簡簡單單,而一片片亮晶晶的花瓣間,卻暗藏著一份守護純真愛情的浪漫。


    如果阿葵知道,世上還有如此專情的男人為她默默地守候著,一定會感動得落淚吧?


    夏冷心伸出手,用指尖輕輕地撫過透明的花瓣。


    指尖傳來割手的涼意,如同高不可攀的愛情,看似美麗,一旦碰上就會受傷。


    她一個愣神,鑽石花瓣的棱角就刺進了柔嫩的指腹。


    她連忙縮回手,可惜一抹猩紅的血珠已經從脆弱的皮膚裏冒出來,被白皙的皮膚襯得更加嬌豔欲滴。


    而透明的鑽石花瓣上麵也沾上一滴令人驚豔的紅。


    糟糕,血要是浸入花瓣的縫隙裏,就很難再清理掉。


    她慌忙找來紙巾,迅速地把那滴血擦掉了。


    鑽石玫瑰又恢複到純潔無暇的模樣,但是夏冷心的手指還殘留著刺痛。


    那種被傷害後的刻骨銘心,會在很長一段時間裏,讓她不再碰觸那朵玫瑰。


    她緊蹙著眉頭,然後把戒指放回到盒子裏。


    她盯著盒子,琢磨著明天還是得找個理由把它還給馬修。


    憂慮的事情太多,大腦完全超負荷運轉。


    所以,她徹底失眠了。


    她呆呆地坐在床上,直到天亮。


    早餐時間,言風落一看見她的眼睛,立即驚訝出聲,“你昨晚幹什麽去了?居然變成熊貓眼了!”


    對於他的反應過度,夏冷心基本上已經能做到麵不改色,應付自如。因為她知道他的體內住著瓊瑤奶奶,一旦腦補模式開啟就會沒完沒了。


    她淡然地坐在餐桌前,端起牛奶小口小口地喝著。


    “昨晚沒睡好?”


    馬修挑了挑眉,然後放下手中的財經雜誌。


    雜誌封麵上是她熟悉的男人,那張冷然的臉被她刻在心上,想忽略都難,所以一眼就看出來是景天睿。


    標題上赫然寫著:生死不明,景氏麵臨大危機。


    她知道他還活著,所以轉過頭,繼續埋頭吃著早餐。


    馬修見她的反應平平,於是又啟唇說道:“難道你不擔心?”


    “擔心什麽?”


    她抬起頭,眼裏充滿著疑惑,不明白他為什麽突然要這樣問?


    “雖然景氏暫時封鎖了景天睿的消息,但是在他的葬禮上,你的名字已經正式記入族譜。可惜如今連你也失蹤了,看來景家真是厄運連連。外界的胡亂猜測已經讓景氏的股票摔在跌停板上。如果被證實,景家會陷入破產的境地,所以,你不擔心嗎?”


    馬修劈裏啪啦講了一大堆,她卻隻聽懂了最後一句。


    景家會破產?


    她沒有想過,而且也無能為力,退一萬步講,還有景天睿在,他一定會想辦法解決,絕對不會眼睜睜地看著景家垮台。


    在她的眼裏,boss幾乎無所不能,隻要有他在,自然也不用她來操心景家的未來。


    “哼,看來女人就是無情,好歹你還是景家的嫡長孫媳婦,至少擁有景氏百分之十的股份吧?每年的分紅都足以讓你可以放開手腳去揮霍。”


    言風落說得有些誇張,但是有一點還真是說中了。


    如今,夏冷心的身價蹭蹭蹭地往上升,直接躋身女富豪榜前幾名,分分鍾秒殺那些一線女明星。


    可惜夏冷心是數字盲,言風落說什麽百分之十的股份,對她來說就是對牛彈琴,完全聽不懂。


    她沉默不語,一臉茫然地繼續吃著早餐。


    “怎麽,一聽到留在景家會那麽有錢,你就反悔了嗎?想回景家去了嗎?”


    言風落眼裏全是鄙視,嘴角掛著譏諷的笑,緊緊地盯著她的一舉一動。


    她再次抬起頭,本不想和他計較腦補小劇場的無聊和幼稚,但是他侮辱她的人格就是不行。


    那是她做人的底線,有事說事,決不允許侮辱人格。


    既然遭到人身攻擊就要大膽地回擊,不能像個軟蛋一樣唯唯諾諾。


    於是,她放下手裏的三明治。


    紅唇緩緩地開啟,“既然尊稱你一聲二爺,就是希望大家能互相尊重,而不是把你擺在神龕裏,每天香蠟供奉。畢竟能享受那種待遇的不是神仙,就是死人。”


    似乎沒有料到她的回答會如此地淩厲,言風落的大腦頓時出現短暫的空白。


    倒是馬修帶著欣賞的目光看向她,也許這才是掩蓋在外表下的真性情。


    恪守自己的底線,又率真坦誠,惹毛了還會拐著彎地罵人。


    馬修勾唇一笑,然後有些幸災樂禍地看著言風落。


    言風落被他這麽一看,覺得更加地丟麵兒。


    他站起身,推開餐盤,“一大早地就來添堵,大家還能不能愉快地吃早餐了?”


    說完,他就氣哼哼地走了。


    夏冷心扶額,明明就是他先陰陽怪氣地罵人,怎麽就變成她給他添堵了?


    他還能再傲嬌點兒嗎?


    “你不用在意,他是心直口快,不會記仇的,過一會兒就會好了。”


    馬修用冰藍色的眼睛望著她,裏麵的流光有些刺眼,害她不敢與他對視。


    她低著頭,用叉子戳著餐盤裏的蛋糕。


    似乎從昨晚送她戒指之後,他看她的眼神就一直怪怪的。


    她越想越煩躁,然後放下刀叉,“你等我一下。”


    說著就快速衝回房間。


    她拉開抽屜,拿出放在裏麵的小盒子,緊緊地握在手裏。


    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握緊盒子,快速地朝飯廳奔去。


    馬修坐在餐桌前,見她跑得有些急,額頭上都冒出一層薄汗。


    他搖搖頭,然後拿起紙巾,走到她的麵前,體貼地替她把汗擦掉。


    看著他溫柔的舉動,她的動作又是一頓,握在手裏的盒子,遲遲不敢遞出去。


    發現她欲言又止,他也不急,耐心地等著她開口。


    “那個……這個……還給你。”


    結結巴巴半天,她還是決定把戒指還給他。


    馬修輕皺著眉頭,“怎麽,它不漂亮嗎?”


    “漂亮。”


    說實話,她真心很喜歡這個玫瑰鑽戒,但是不屬於自己的東西,一定不能貪心。


    她拿著盒子,舉到他的麵前,等著他接過去。


    不出意料,他根本不會收回送出去的東西。


    “既然覺得漂亮,為什麽不收下?這算口是心非嗎?”


    “無功不受祿,做人不能太貪心,我真的不能收下它。何況這個戒指,你應該不是想送給我的吧?”


    她執意要把戒指還給他,見他不接,隻好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他盯著放在桌子上的盒子,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我不是阿葵的替身,所以這個戒指也不能替她收下。”


    “說完了?”


    那雙冰藍色的眼睛裏正聚集著狂風暴雨。


    她緊張地捏著小拇指,然後點點頭,心裏亂成一團,覺得自己好像把事情弄糟了。


    他帶著黑壓壓的氣息,氣勢洶洶地朝她壓迫而來。


    她呼吸一緊,條件反射地轉身就跑。


    他一把抓住她手腕,然後用另一隻手重重地捏著她的下巴。


    她被迫與他對視。


    那一片明亮的冰藍色此刻變得無比暗沉,像是充滿陰霾的天空。


    眼看著他越湊越近的嘴唇,她突然意識到他想做什麽,於是胡亂地掙紮開來。


    她手腳並用,奈何根本阻止不了他的蠻橫。


    男人的力量始終在爭奪戰中占有絕對的優勢。


    就在他即將吻上她的時候,她忽然冷聲說道:“懦夫!”


    他停下動作,因為她的話,緊蹙的眉頭變得更加深刻。


    她不敢輕舉妄動,隻能繼續說下去,“不敢麵對現實嗎?看清楚我是誰了嗎?”


    他抬眼盯著她的眼睛,始終緊抿著嘴角,身體甚至有些緊繃。


    其實她也隻是在賭,賭他的心。


    “你敢叫著我的名字親下去嗎?”


    她見他的態度開始鬆動,於是更加確定自己的猜測。


    “一邊親著我,心裏卻想著另外一個女人,我最看不起這樣逃避現實的軟蛋!”


    “夠了!”


    他使勁兒捏著她的肩膀,力道大得像是要將她捏碎一般。


    她直直地望著他,“怎麽,你的齷齪心思被戳中,惱羞成怒了嗎?”


    “你以為這樣的激將法就能拿捏得住我嗎?”


    他漸漸恢複平靜,仿佛她的雕蟲小技在他的眼裏根本不值得一提。


    見他看透她的伎倆,她的心裏咯噔一下,不過也不至於亂了陣腳。


    她深吸一口氣,決定慢慢地勸說。


    “你又不喜歡我,這樣玩弄我有意思嗎?”


    “你怎麽知道我不喜歡你?”


    夏冷心覺得麵對這些大boss,智商真心不夠用。


    她看了一眼他捏住肩膀的大手,“能先放開我嗎?”


    他十分地配合,當即就鬆開她的肩膀。


    她揉了揉肩膀,“你說你喜歡我,那能證明給我看嗎?”


    他反問道:“你想要怎樣證明?”


    “尊重我,而不是把我當成某人的替身。”


    他蹙了蹙眉心,“好。”


    得到想要的答案,夏冷心終於鬆了一口氣。


    看來,還是她賭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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