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經想揭穿了湘妃虛偽麵目算了,但是想了想,她畢竟是第一個重用她的人,讓她感受到自己存在於這個世界的人。


    她放棄了揭穿她,隻不過想著,這輩子算是失敗的一生,做錯了很多的事,她後悔應該阻止湘妃在那天的晚宴試圖謀殺夏吟歡。


    但是一切都已經晚了,大錯已經鑄成,再沒有回旋的餘地。


    “我來看看你。”湘妃聽著她的口吻心裏異常的難受,她知道自己無能為力,知道自己保護不了靈兒,也是深深的感覺到了自責,語氣也分外的低沉。


    靈兒冷哼一聲撇過頭不去看她,她並不是怪湘妃,她也知道湘妃根本就無能為力,她怪自己,怪自己做錯了事。


    “靈兒,你聽本宮解釋。”湘妃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她知道自己無論說什麽靈兒都隻能是被處死的結局,隻當自己心安理得一些,解釋道:“本宮也無能為力,本宮如果認罪的話,那現在被關在這裏的人是本宮不是你了。”


    她抿了抿嘴又繼續說道:“你放心,本宮一定會想方設法放你出來的,一定。”


    靈兒是她信任的奴才,可是如今卻這樣的結果,她知道麵對夏吟歡和蒼凜塵,自己根本做不了什麽,但是她想盡可能的挽回。


    有靈兒在身邊為自己出謀劃策,夏吟歡也不足為懼,那個炎陵隻知道關心人,卻沒有靈兒的城府,她喜歡的人從來都是聰明可靠的人,一個隻會關心主子的笨奴才,隻是雞肋。


    “你有什麽辦法?”聽著湘妃的承諾,靈兒不屑一顧,她是個聰明的奴才,她很清楚如今的局勢,就算湘妃有神仙助陣也是於事無補。


    湘妃啞言,確實她現在根本沒有辦法救靈兒,就連她自己也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現在夏吟歡想要對付她,輕而易舉的便可將她置於死地。


    “娘娘還是回去吧,靈兒的命不過一條賤命罷了,娘娘不必為靈兒費心。”靈兒冷聲說著,索性躺在了濕潤的稻草上。


    沒錯,她就是一條猶如草芥般的命,八歲入宮,備受排擠,好不容易安排到夏吟歡的身旁也隻是做著粗活,十四歲才得意得到湘妃的重用,卻好景不長。


    她已經習慣了螻蟻一般的活著,她已經不想再去爭,不想再去那麽累的在宮中生活,死並不可怕。


    湘妃還想說什麽,但是看到靈兒這個樣子,知道多說無益,索性什麽也不說,轉身離去。


    天牢外的天空依舊晴朗,隻是沒有陽光,一片灰黑色的雲彩遮擋住了太陽。


    她深吸了一口氣,隻覺得心思沉重無比,好似心底壓了塊大石頭,呼吸都顯得艱難,分外的難受。


    “娘娘。”看到湘妃安然無恙的走了出來,她連忙迎了上去,明顯的鬆了一口氣,浮出了一絲笑顏來。


    湘妃瞥了她一眼不言不語,徑直的往停在宗正司門口的馬車而去。


    見湘妃根本就不搭理自己,炎陵還是義無反顧的跟了上去,還挑起了話題:“娘娘,過兩天就是大年除夕了,宮中有宴席,娘娘要不要去尚衣局準備新衣裙或者在宴席上表演什麽?”


    湘妃頓下了步子,條地想了起來,長歎了一口氣又繼續往前走去:“本宮的事不用你管。”


    除夕又怎樣,守歲又怎樣,就算她在宴席上跳舞,蒼凜塵會多看一眼嗎?


    就算她穿得花枝招展,蒼凜塵的眼裏會有她嗎?


    她隻看得見夏吟歡而已,怎會看得見自己?


    這一年就這麽過去了,她在皇宮中呆的第一年就要在這個寒冬劃上句號,明年又會是怎樣的一年,她完全沒有想過。


    有夏吟歡在的皇宮,她的日子能好到哪裏去,她已經聽金杏說過了,昨天一天時間蒼凜塵都在鳳棲宮中,據她所知蒼凜塵在鳳棲宮中就沒有離去,也就是在鳳棲宮宿下了。


    她還有什麽機會,哪什麽去和夏吟歡爭?


    一晃就是除夕,這日是白天是要祭司祠堂,晚上才是宮宴,夏吟歡命琉璃去尚衣局做了一套新衣。


    米白色的綾羅,繡上藍色的花,看起來樸素而淡雅,她早早的梳洗打扮,準備去祭司。


    祭司祠堂是很重要的活動,這天,皇家幾乎所有人都會到場,所有人都會參加祭司,是對老祖宗的一種敬畏。


    “娘娘,您這樣子真好看。”琉璃見宮娥為她梳了頭,換上新衣,不由的看呆了。


    雖然她臉上有了疤痕,但是一張臉還是原來的樣子,五官精致,獨有的氣質,是一種獨特的美,就算是有傷痕也無法掩蓋的。


    “你啊,油嘴滑舌。”夏吟歡淡淡一笑,站起身來捋了捋袖擺,這身裝束她很是喜歡,不得不說琉璃去尚衣局挑的衣料和花色都是她喜歡的。


    她扭頭看了看鏡子裏的後身,收腰收的很好,雖然是冬日,衣裳穿得多了些,但是卻很好的收了曲線,看起來凹凸有致。


    “走吧,別讓皇上等急了。”夏吟歡說著往殿門口走去,祭司祠堂若是遲到,會落人口舌。


    這宮中人言可畏,鐵別是她最近可謂是人們議論的重點,這時候要是出了什麽岔子,這宮裏的人又有的說了。


    她不怕旁人說她的壞話,隻怕人說蒼凜塵的不是,她是宮中的皇後,恐怕遲到的話,有人會說蒼凜塵太慣著她,說蒼凜塵太過放縱她。


    她不想因為自己而牽連了蒼凜塵,他是個明君,很好的君主,為百姓造福,以天下為己任。


    出了鳳棲宮到祠堂還需要大概半刻鍾,她沒有乘坐玉攆,想著走過去時間也就足夠了。要到祠堂,路過禦花園,再過兩處宮殿才能到。


    她沿途走著,看著天空開始飄起了雪花,抬眼一看,如同是白色的蒲公英漂浮在空中,洋洋灑灑分外的好看。


    到了禦花園,院中的梅花開的正好,一朵朵嬌豔,不過夏吟歡想是開不了多久了,來年的春來的很早,到了春日梅花便會逐漸的凋零。


    “娘娘,您看。”琉璃指著一處驚呼道,夏吟歡頓下了步子,順著她所指的方向看去,隻見那轉角處出來一行人。


    為首的不是旁人,正是和她有不小瓜葛的湘妃,穿著的衣裳依舊是素色,麵色蒼白,看得出她身體還沒有完全的康複。


    走得很慢,身後跟著的隻有兩個宮娥,想到當初,她身後有著十三個女婢,現在是低調了不少。


    “娘娘,怎麽辦?”身後的琉璃問道,抱著手來看著垂眉低眼的湘妃,顯然,她還沒能看到她們。


    琉璃像是想要打一架的樣子,夏吟歡差點笑出了聲,她出宮平常就帶琉璃一個人,帶她一個就夠了。


    落葉被她留在宮裏,琉璃也是個習武之人,若是遇到危險,她相信琉璃一個人就可以將對方打得屁股尿流。


    “會會!”夏吟歡挑著眉頭俏皮一笑,並對著琉璃吐了吐舌頭,現在湘妃不過就是一頭喪家之犬,夏吟歡完全沒有將她放在眼裏。


    大步流星的走了上去,在一條三岔路口,便不在走了,頓在原地,看著湘妃的方向,距離自己最多也就二三十步之遙。


    這時候她旁側的女婢好像對她說了些什麽,她抬起頭來恰好看見站在三岔路口的夏吟歡,麵色條地便青了下來。


    夏吟歡見她如此反應,嘴角撚起一抹笑容來:“妹妹這也是要去祠堂嗎?”


    湘妃完全沒有料到夏吟歡居然會主動和她搭話,而且看她的樣子,早就站在路口,等著她了。


    以往,都是她堵著夏吟歡,唇齒相譏,現在到是來了個大轉變。


    “姐姐,祭司當然要去的。”湘妃款款走近,麵色不好,卻依舊是裝作很自然的開口,但眸中看著夏吟歡滿滿的都是仇恨。


    “大膽,見了皇後娘娘居然不行禮,湘妃娘娘恐怕是沒有學習過宮中的規矩吧?”琉璃突然喝斥道,拔劍弩張的樣子,駭人三分。


    湘妃一凝,迅速的明白過來,夏吟歡的目的就是要她難堪,這時候雖然想要反駁,但話到嘴邊卻說不出口,她不過是一個妃嬪,而夏吟歡是皇後,她沒有反駁的立場。


    “臣妾參見皇後娘娘。”她欠了欠身,這句話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她從沒想過要這樣卑躬屈膝的被夏吟歡踩在腳下。


    心中好不容易湮滅的怒火又迅速的被點燃,很想就地扇夏吟歡一個耳光,卻顧及她的身份和身側的琉璃,也不過想想罷了。


    琉璃看著她這樣,暗自覺得好笑,夏吟歡則是從容的樣子打量起她來,多日不見,她的孤傲好像已經被一杯毒酒給熄滅了。


    “這去祭司陛下可曾讓人通知過你?”她記得蒼凜塵昨夜裏還在她的寢宮宿下,據她所知好像沒有派人通知過湘妃今日祭司的事情,也就是說根本沒有邀請過她。


    “皇後娘娘,這祭司是皇族之事,臣妾乃是陛下的妃子當然要參加祭司的。”湘妃心中怒火熊熊,卻掩飾得很好,巧笑嫣然。


    夏吟歡猜測的沒有錯,蒼凜塵確實沒有叫她來參加祭司,隻是湘妃想來已經許多日不成見到蒼凜塵了,所以趁著這個機會見上一麵。


    蒼凜塵根本不到鳳樂宮,唯一一次到鳳樂宮也隻是為了救夏吟歡而已,如果她不主動一點,或許再過不久,鳳樂宮就會成為冷宮,蒼凜塵恐會忘記鳳樂宮中還有她的存在,或許連有個湘妃都會忘卻在腦後。


    “也是,不過陛下既然沒讓人去鳳樂宮通傳,應該是不想讓你去吧。”夏吟歡淺淺笑意,說出傷人的話來。


    當初湘妃將她置之死地,她如今的這點言詞攻擊不過是小兒科,留著她的命沒讓蒼凜塵一道聖旨殺了她,就是為了這宮裏以後有個人可以當作猴一般來戲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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