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她猶豫不決時候,房門卻從裏麵拉開來,隻見如畫眉宇緊蹙的人站在她麵前,麵上是焦灼之色,在看到她後,漸漸的淡去,轉而的是蒼白。


    夏吟歡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隻得無辜的瞥了眼身後的侍衛,當下成了一張苦瓜臉。


    “怎麽回事?”蒼凜塵見她這樣大約也猜到了些什麽,很明顯是查探的時候被發現了,他早就想出去找她,可是想了想,他去找反而會暴露夏吟歡。


    就在剛剛他實在忍不了,這才想去找,恰好碰到夏吟歡歸來。


    “被歐陽晨發現了。”夏吟歡也不在乎會被侍衛聽了去,跨進了門檻,耷拉下了腦袋,更是鬱悶道:“都怪我,非要進那個密室,結果就被他逮到了。”


    說著她關上了門,將自己發現了那個密室的一切全都告訴了蒼凜塵,蒼凜塵一邊聽著一邊有些詫異:“你是說,齊妃並沒有死,而是被關在了密室之中?”


    “嗯。”夏吟歡點了點頭,坐在桌旁的椅子上,倒了一杯水一口喝了個精光,她是累壞了,折騰了半天,沒有找到虞太妃不說,還被歐陽晨抓個正著。


    她還想,自己怎麽就這麽的倒黴,一個齊妃原本以為她會為自己說兩句話,可是她都無動於衷,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真是個奇事。”蒼凜塵聽聞笑了起來,聽過夏吟歡的話能想到齊妃是個傾國傾城的女子,不曾聽過大漠還有這樣的事情。


    “能有什麽奇的,那個齊妃也真是的,口口聲聲對我說她恨歐陽晨,在歐陽晨出現過後,卻像是塊牛皮糖一樣黏在他身上,哪有這樣恨人的。”夏吟歡氣得七竅冒煙,想起那齊妃,原她還對她懷有一絲憐憫之心,真是白費心思。


    蒼凜塵雖然不懂牛皮糖到底是什麽,但已經習慣了夏吟歡嘴裏的詞總是不著邊際也就不計較了。


    思忖了片刻對夏吟歡說道:“或許那齊妃並不討厭歐陽晨,可以說她喜歡歐陽晨,你不是聽宮女說過他二人曾經有一段露水姻緣嗎,或許那女子愛著他卻不願留在他身邊。”


    “愛一個人不在身邊,這是什麽道理?”夏吟歡完全不懂蒼凜塵的邏輯,她喜歡蒼凜塵所以現在隻想同他同生共死。


    如果不喜歡,她定然會逃離皇宮過著無拘無束的生活,喜歡就要在一起,這就是夏吟歡心裏愛的定義。


    “你啊,平常看你挺聰明伶俐的,這時候怎麽糊塗了呢?”蒼凜塵抬手就敲在了她的腦門,有些嫌棄的繼續說道:“你不想想,曆朝曆代,做兩朝妃嬪的人能有個好名聲?”


    夏吟歡被他這麽一說,瞬間清明過來,一句話猶如醍醐灌頂,她拍手說道:“原來是這樣,若她和歐陽晨在一起,她的名聲或許會爛,但是直接受到千夫所指的必定是歐陽晨,剛剛登基就被戴上了昏君的頭銜。”


    自古昏君才會做兩朝妃的事情,這樣的君主在世人看來是荒淫無道的人。


    歐陽晨這才剛登基,若是貿然將齊妃占為己有定然會被世人誤解,天下人不會想到齊妃是他一直都鍾情的人,不會想到齊妃和歐陽晨原先才是一對,隻會指責他罷了。


    “他也蠻可憐的。”夏吟歡突然對歐陽晨有了憐憫之情,試想,這樣的男人在自己的親爹和自己鍾情的女人麵前艱難的抉擇。


    但,轉念一想,夏吟歡又覺得這事還有一層他們不知道的細節,問道蒼凜塵道:“那照你這麽說,齊妃的說法到是能解釋清楚了,那為何歐陽晨要詔告全天下,欺瞞所有人說他賜死了齊妃呢?”


    “這個就不知道了,或許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麽……”蒼凜塵也被夏吟歡問住了,歐陽晨這麽做是斷了所有的後路。


    若有一天齊妃重見天日,就等於所有人都會知道這一國之君欺騙了所有的人,君主言而無信,如何讓天下人信服?


    “唉,你都不知道的事情,恐怕也隻有當事人才清楚了。”夏吟歡眉頭擰成了死結,有想做個古代福爾摩斯的衝動,可惜證據不足!


    “別說這個了,歐陽晨既然發現了你為何又將你送了回來?”蒼凜塵最不解的是這一點,既然都已經攤牌了歐陽晨怎麽說應該也有點表現不是,當做什麽事都沒有發生好像不是他現在應該做的。


    夏吟歡搖了搖頭,歐陽晨她是越來越看不透,這時候站起身來走到房門,往門外看去,原本的西偏殿門口並沒有護衛,但是此刻卻站了四個。


    “我們估計被軟禁了。”夏吟歡轉身無奈的攤了攤手,她也猜到了,軟禁是小,還好歐陽晨沒有當場將她給殺了,來個毀屍滅跡。


    蒼凜塵微微抿了抿嘴,也跟著走到了門口,看著門口如雕塑一般站著的四個侍衛卻道:“我看不像,應該不止這四人,唯恐有暗衛伺機而動,如果真要明目張膽的軟禁,四個侍衛遠遠是不夠的。”


    四個侍衛,他一手解決一個,不夠他打。


    “我們應該怎麽辦?”夏吟歡苦惱的頹廢坐回了椅子上,腸子都悔青了,如果當時她沒有去密室,沒有多管閑事,或許這一切就不會發生了。


    蒼凜塵看出了她的自責,走到她身旁,將手輕輕的放在她肩頭算是安慰:“也隻能靜觀其變了,造這樣看來,母妃她很有可能真的在歐陽晨的手裏。”


    夏吟歡拿不定主意,歐陽晨他口口聲聲說沒有去擄走虞太妃,而金珍珠又信誓旦旦的說是歐陽晨劫持了虞太妃,手裏還有虞太妃的信物,她頭昏腦脹真不知道該信誰的。


    這時候的擬政殿中,歐陽晨正坐在龍椅上,小太監手腳勤快的為他泡上了清茶,他端著鏤金的茶盞,抬起茶盞的蓋子來,輕輕的,悠悠的將茶麵上的嫩芽拂了去。


    這時候看到有人走進殿中,是白發老官於浣,走到殿中便跪了下去:“老臣參見皇上。”


    “於愛卿,請起吧。”歐陽晨垂著眼,淡淡的說道,抬起杯盞來湊到唇邊,慢慢的喝上了一口,旋即將茶盞放到了一旁,直言道:“於愛卿是聽說了方才在宮中發生的事情,故而才來見朕的吧?”


    於浣點了點頭,他確實是聽到宮中的人說在宮中遇見了靖國的皇後,好像是在找什麽東西。


    “於愛卿無需多慮了,朕已經將人軟禁在西偏殿之中,不會再讓這種事發生。”他初登皇位,對於浣很是客氣。


    於浣是開國元勳,就是他爹在位的時候也對於浣敬重三分,何況是他這個初登帝位根基不穩的新皇帝。


    “皇上,老臣敢問一句,靖國的皇後在我大漠的皇宮中是要找什麽東西?”他介意的是這件事,靖國的皇後對大漠來說可以說是上賓,但是賓畢竟是賓不是主,來了大漠就不是她的靖國,她可為所欲為。


    若要傳了出去,豈不是讓天下人恥笑!


    “她說靖國的太妃失蹤,有人指名道姓說是朕擄走的,故而二人才會不顧身份來到我大漠,在這宮裏尋找太妃。”歐陽晨並不在意,隻是在意夏吟歡怕把齊妃還在的消息透露出去,更怕她說給朝中大臣聽。


    所以才會派兵將他們軟禁起來,至於不知道誰誣陷他抓了太妃,他倒是覺得等時間一長一切都會真相大白的。


    誰知,聽這麽一說,於浣卻兀地緊張的說道:“皇上,切莫要看緊他們。”


    “怎麽了,於愛卿?”歐陽晨不明所以的看著神色緊張的於浣問道。


    “皇上,依老臣愚見,太妃失蹤不過是個借口罷了,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他們這是來誣陷陛下,乘機威脅陛下,恐會挑起禍事啊陛下!”於浣一口一個皇上,說的中情中肯,早在靖國以歐陽晨作為人質,威脅大漠割讓五座城池並逼迫簽下議和書後他對靖國就完全沒有好感。


    兩國之間唯有利益,於浣還時常擔憂,簽下議和書不過是靖國的緩兵之計,等到休養生息,實力強大之後必定會挑起禍事,危害大漠的。


    “不會有這麽嚴重吧?”歐陽晨麵色也凝重起來,他覺得蒼凜塵雖然會用卑鄙手段,那也是被大漠和南疆逼得無可奈何做出的決策。


    往昔,三國安好鼎立的時候,靖國從來沒主動的出兵,安分守己。


    “皇上,切莫糊塗啊,想想靖國兵強馬壯,若是他同南疆簽下協議,逐個吞沒了我大漠,南疆和靖國聯合起來,我大漠不足以對抗,皇上一定要以國為重啊!”於浣最害怕的就是當初靖國的下場就是他們大漠的下場。


    誰不記仇,人又不是佛陀轉世,當初靖國被大漠和南疆欺淩的那麽慘,毀了個江夏城,損失十幾萬的精兵,換個立場想,若是他在蒼凜塵的位置,一定會找機會報仇。


    身為太妃怎麽會那麽輕易的就被人擄走,他篤定蒼凜塵和夏吟歡在說謊,目的就是要逼迫歐陽晨交出太妃來,若不交出就開戰。


    自古以來,起兵有因,簽訂議和書在先,蒼凜塵不能無緣無故的侵犯大漠,恰好太妃失蹤就是個借口。


    歐陽晨被他這麽一點,是有幾分相信了他的話了,當下也愁了眉頭,他剛剛登上皇位可不想做個亡.國之君。


    “依於愛卿之見,該如何是好?”歐陽晨也著急了,也是害怕。


    於浣想了想,便開了口道:“既然他們有消滅我大漠的心,不如先下手為強,既然敢冒著生命危險來,就讓他們來個有去無回,擒賊先擒王,隻要靖國君主在我們手上,靖國斷然不敢輕舉妄動的。”


    於浣抬起手來,比了個斬首的動作,神色狠戾,當初浴血戰場,開國之際他殺人如麻,連寶劍都染成了黑色,做事果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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