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凜塵和夏吟歡皆是麵麵相覷,有些恍惚,金珍珠好不容易被人救走了,又返回來這不太奇怪了嗎?


    “走。”蒼凜塵說道,連夏吟歡的手都忘記了啦,疾步往殿外走去。


    他有預感,金珍珠回來一定跟虞太妃的失蹤有關,他正愁查不出一點線索來,沒想到金珍珠灰自己送上門來。


    “等等。”見他心急如焚,夏吟歡連忙在他跨出門檻之前拽住了他的袖擺,狐疑道:“你不覺得太奇怪了嗎,正當我們找不到線索,金珍珠就自己現身了,可能其中有詐!”


    蒼凜塵聞言頓住了步子,認真的看著夏吟歡,不得不說夏吟歡說的很有道理,他是太心急了些。


    “那你說該見還是不見?”蒼凜塵慌張的一時拿不定主意,金珍珠逃出去後又回來,也許隻有她知道虞太妃的所在了。


    “見,當然要見。”夏吟歡毫不猶豫的說道,咬了咬唇陷入了沉思,少頃又補充道:“要見識得見,但是她的話大概不能全信,要是她是受人指使,怕上了當。”


    “那好。”蒼凜塵也有這樣的顧慮,畢竟金珍珠那個女人他也摸不透,完全不知道她到底想做什麽。


    往昔同夏吟歡無話不說,如今卻是一心想要害夏吟歡的姓名,可不知存何居心。


    金珍珠被安德帶到了東宮的偏殿,蒼凜塵和夏吟歡到的時候嚇了一跳,特別是夏吟歡,她怎麽也沒有想到多日不見金珍珠長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差點沒認出是金珍珠,盯了她好半晌,躲在蒼凜塵的身後怯生生地看著金珍珠,訝異的問道:“你該不會是易容了吧!”


    她記得金珍珠可有一手易容的好手段,也聽說過當初金珍珠差點蒙混過關,蒼凜塵說他差點就認為是她,而娶了金珍珠。


    夏吟歡萬萬沒有想到進了監獄的金珍珠就會被折磨成這樣,看她腦袋上結成的血痂就忍不住惡寒。


    “易容?”金珍珠冷笑一聲狠狠的瞪了夏吟歡一眼,半是嘲諷的說道:“我要有這麽高超的易容技術,也不會被皇上識破了,而你也不會站到這裏。”


    金珍珠想過如果他沒有被蒼凜塵猜穿的話,她就是靖國堂堂的一國之母,就算夏吟歡歸來,反倒她成了個冒牌貨,到時候她想做什麽就做什麽為所欲為。


    可惜天不隨人願,可惜她沒有蒙蔽住蒼凜塵的眼睛,也沒有讓拓跋策帶走夏吟歡還反而要計劃一敗塗地。


    想著往昔的事情,她背在背後的手緊緊握成了拳頭,指甲深深的陷入肉裏,心裏滿滿都是恨意,心想這次一定要成功。


    她不是第一次和拓跋策合作了,這是她和拓跋澈合作的唯一機會,如果還失敗的話她想她隻有死路一條。


    拓跋策說的沒有錯,就算死也要先為金家報了雪恨,一定要讓蒼凜塵身敗名裂失去所有。


    她本是想就地站起來手刃了蒼凜塵,但是想著拓跋策的話還是忍下怒意,這麽輕易的要了他的性命反而是便宜了他。


    蒼凜塵嫌惡地看了金珍珠一眼,本以為在天牢動用極刑她早就死了,沒想到她命這麽硬居然還活到了現在。


    “說吧,是誰救走了你?”蒼凜塵不想繞彎子,也不想多看金珍珠一眼,隻想盡快的搞清事實的真相。


    金珍珠瞧著他板著的麵孔,當下更是怒意橫生,但卻麵色平靜,將怒氣埋在了心底隱忍不發。


    曾經她可以表裏不一的對夏吟歡和顏悅色,如今這點隱忍對於她而言並沒有什麽困難。金珍珠慢慢將背在身後的手攤了出來,手心裏放著的正是虞太妃那支鸞鳳金釵,語氣平靜的說道:“陛下,草民不過隻是一個送信的罷了,是大漠的太子歐陽誠擄走了太妃娘娘,也將草民一同抓走了。”


    她一口一個草民,好像已經認清了自己的身份,又好像是跟蒼凜塵化清關係,她已經不是當初的那個金貴人了,不過是一個階下囚罷了。


    “這是……”蒼凜塵看著那支鸞鳳金釵,瞳眸不由得放大,麵上滿是吃驚,也顧不得對金珍珠的厭惡,近前將珠釵拿在了手裏,仔細的打量確定是虞太妃的珠釵無疑。


    虞太妃的珠釵可是先帝賞賜,普天之下唯有一支,做工精細,用料苛刻,不是天下的工匠能仿製出來的東西。


    “這,你到底是哪兒來的?”蒼凜塵近似逼問的口氣問道,幾乎要將金釵捏斷的力度。


    他原本對虞太妃有些恨意,但一見到手中的朱釵,心底對娘親的想念普通從心裏萌芽,轉眼開枝散葉充斥著胸腔。


    那可是他的母親,親生母親,如今生死未卜,他怎麽能不擔心。


    如果他抓獲了虞太妃還好,將她軟禁在宮中,不必憂心她的生死,可以讓她繼續過著安好無憂錦衣玉食的生活。


    在帶兵攻入皇宮的時候他已經是這麽想的了,不管虞太妃做了什麽不可饒恕的事情,那必定是他的母妃,他壓根就沒有想要對虞太妃如何。


    “民婦已經說過了,是大漠太子歐陽晨抓走了太妃娘娘,民婦好不容易才從他手中掙脫,是想留著一條命回來告訴陛下太妃娘娘的消息,太妃娘娘是想陛下您能救她。”金珍珠不急不緩的解釋道,拓跋策雖然並沒有對她交代清楚該怎麽說,但是,金珍珠是個聰明的女子,該怎麽說怎麽做她心底裏自有尺度。


    “歐陽晨?”蒼凜塵不可置信的追問,他也想過可能是他的仇家,或許是哪個窮凶惡極的人,想劫持了虞太妃威脅他。


    不曾想過是歐陽晨動的手腳,愣住片刻後不由的想起禦書房時候夏吟歡對他說的話,警惕起來,仔細打量起金珍珠的神色來。


    就算是他一直看著她,她目光也不曾閃爍一下,甚至麵色毫無波瀾,一點也不像是在說謊。


    “你確定是歐陽晨?”蒼凜塵明顯不相信,歐陽晨不像是會做這種事情的人,而且他怎麽會時間掐的這麽準,偏偏是在他攻入皇宮的時候擄走了虞太妃。


    “當然,民婦哪敢說謊,民婦一族的性命可都在陛下手中,民婦若有半句虛言,豈不是自找死路麽?”金珍珠冷笑起來,陰險的普通地獄鬼魅。


    她將後半句話咬的分外的重,是想表明她不知道金家已經遇害的事實,也是想告訴蒼凜塵她什麽也不知道。


    蒼凜塵也不知金家怎麽樣了,金家遇害的事情還不曾上報,朝中官吏為臨江城難民湧入京城照成的後果善後,這時哪顧得上金家的事。


    他想想卻是如此,金珍珠顧忌族人定不敢胡言亂語,但他依舊心存疑慮:“你到底是怎麽逃回來的?現在歐陽晨他又身在何處?”


    不管金珍珠說的是真是假,至少還是問清楚的好。


    蒼凜塵問道此,金珍珠突然眼神一轉,垂下了頭不敢去看蒼凜塵的眼睛,心虛的緊,支支吾吾道:“陛下,民婦是……事趁著歐陽晨睡著的時候逃走的,當時是在甘露寺的破廟裏,民婦沿著山脈一路往下便到了官道沿路歸來通風報信的。”


    金珍珠壓根沒想過蒼凜塵會問她逃走額細節,她也不曾規劃過自己應該是怎麽逃走的,所以言詞之間不免有些含糊,敷衍的味道。


    蒼凜塵察覺出了她的異樣,並沒有多說,而是看了夏吟歡一眼,誰知她已經退到了門口好似害怕金珍珠恐怖的模樣似的,蒼凜塵連忙走了過去牽起了她的手來,放在自己手心,試圖給她一絲安慰,並說道:“我們還是回宮吧?”


    夏吟歡點了點頭,她並非一個膽小怕事的人,大大小小的場麵都見過,在戰場上也親眼目睹了不少血腥場麵,斷手斷腳的也沒少見過。


    可那些都不如金珍珠麵目可怖,她的頭皮生生被剝開了一層,好像整個腦袋都潰爛了一半,頭皮上粘著黃色的油脂和血痂,看起來惡心到讓人反胃,


    臨行出偏殿,蒼凜塵不忘囑咐侍衛說道:“將這裏看押起來,重兵把手,切莫讓她逃了出去!”


    安排好這些,他才緊握住夏吟歡的手返回東宮正殿之中。


    他可還記得,金珍珠是個武功高強的女人,功夫不在他和夜行歡之下,雖然現在身負重任,有句話說的好,瘦死的的駱駝比馬大,有些事情不得不防。


    金珍珠送來信物就沒想過還能活著走出皇宮,死了也就死了她不在乎一條賤命,隻在乎蒼凜塵跌入穀底後痛不欲生!


    回到東宮正殿的夏吟歡一直都心神不寧,想到金珍珠恐怖的樣子背後已經是冷汗瀑流,緊緊的拽著蒼凜塵的手越發的用力。


    蒼凜塵感覺到了她的異樣,也明白她心中所想,不停的告訴她不要怕。


    “為什麽對她下那麽狠的手?”夏吟歡介意的是這點,她從來都不知道蒼凜塵居然對金珍珠用了極刑。


    以前身居現代的時候,她曾在書上聽過極刑種蓮花,但是從未親眼見過,如今看來真是恐怖萬分,手段太過殘忍。


    金珍珠福大命大居然還活了下來,夏吟歡想,若是她的話,定然是忍受不了那樣殘忍的痛楚,寧願死個痛快。


    “都是她活該,誰讓她居然易容成你的樣子,而且還勾結拓跋策欲對你圖謀不軌,她自作自受,你不必為了她受苦而心疼。”蒼凜塵不以為然,他不允許任何人對夏吟歡有威脅,金珍珠觸碰到了他的底線,沒讓金家一家老小全族為她陪葬已經是仁慈之舉了。


    夏吟歡秀眉緊鎖,並不認同蒼凜塵為了她這般殘忍,歎了一口氣說道:“她縱然是有錯,但是也不至於要受極刑之苦,可以小懲大誡,關押天牢也可啊。”


    金珍珠於她也有些情分,雖說做了對不起她的事情,但是要看著金珍珠受盡磨難而死,她還是不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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