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終於有這樣的機會,第四天的清晨,她在馬車裏睡著是被凍醒的,這些日子以來拓拔策都不怎麽休息。


    多數時間都警覺著,夜裏就將她綁上手腳給她喂下藥,他才可以得以小睡一會兒。


    因為吃過那種藥的關係,夏吟歡全身發軟,躺在床榻上打了一個滾很想知道為什麽蓋著厚厚的被褥還凍得發抖,可是窗戶被釘了起來根本看不見。


    隻聽聞馬車外呼嘯的風刮過,刮得幕簾咧咧作響。


    她正疑惑著,有人拉開了幕簾,夏吟歡看都不看就知道是拓拔策無疑,這荒郊野嶺的半山腰也就拓拔策和她了,不會再有第二個人出現在這麽偏僻的地方。


    “這裏有大雪,這個你蓋上,別凍壞了。”拓拔策說著將一件大氅仍在了她的麵前,不偏不倚恰恰蓋住了她的腦袋。


    夏吟歡聞言,猛地拽下了蓋著腦袋的大氅不可置信的狐疑道:“什麽,下雪了!”


    這才是秋天,怎麽就下雪了?


    當她問出口的時候心裏就已經有答案了,這麽說,是快到南疆了,南疆終年積雪,隻有靠近南疆的地界才會在秋天大雪紛飛。


    她的臉色瞬間慘白如紙,順著拓拔策拉開的幕簾縫隙看去,馬車外確實是鵝毛大雪,地麵上已經是銀裝素裹的一片。


    難怪這麽冷,因為快要到南疆了……


    夏吟歡一顆心沉到了穀底,這麽說離開靖國是遲早的事,到現在她都沒想出應對之策,要是出了靖國就真的再也回不來了。


    蒼凜塵……


    她在心裏反複念著這個名字,真想現在蒼凜塵如同從天而降似的出現在她的麵前,真的很想……


    “休息一會兒我們就走,過了這座山,前麵就是南疆了。”拓拔策衣衫單薄,這時候也凍得瑟瑟發抖,夠著手將水壺遞到她麵前說道:“這裏麵是熱水,喝一點暖暖身子。”


    “行了,上車吧,我們快點趕路,現在必須回去了。”拓跋策擔心其中有變,趕緊把吟歡抱上了自己的馬車,他的潛意識裏麵還是十分的擔心此事。


    雖然他幾次不如蒼凜塵,但至少,這一次他贏了,沒想到宮中居然還有那麽討厭夏吟歡的人,居然能幫他輕鬆的搶走了夏吟歡。


    想到麵前的她以後是自己的,會陪著自己看遍這個世界的萬千風景,他就覺得一股莫名的高興。


    他也不知道他為什麽那麽執著的要和她在一起,也許是因為吟歡的身上帶著某種力量,也許是他自己天生的固執,隻要他想要的,他就一定要得到。


    如果不是她這麽出色,那麽出彩,他也許不會那麽執著的要帶走她。


    “你是不是發病了,你要帶我走征求了我的同意嗎?”吟歡咬著牙,狠狠的罵了他幾句,可惜這人的臉皮格外的厚,壓根就不把他當回事,“你怎麽那麽卑鄙,居然可以趁著我大婚的時候帶走我。”


    “不,不,不,我從來沒有同意過你和蒼凜塵的婚姻,再說了你是我的計劃之內,卑鄙沒有什麽關係,更何況這次這個計劃的主謀還真的不是本宮,你真的誤會本宮了。”他一臉邪肆的笑容。


    “金珍珠?”吟歡腦子裏麵第一個想起的人就是她,隻是她搞不清楚,明明同盟的這個人怎麽會出賣自己?她現在也隻能一邊拖著,一邊等著蒼凜塵發現來救自己。


    拓跋策看到吟歡雙眸一直不停的在轉,用手撫了一下她的小臉蛋,“吟歡,本宮勸你不要打什麽逃跑的心思,這裏四處都是本宮的人,你逃不掉的。”


    吟歡哼的一聲轉過頭,揚聲罵道,“沒試過怎麽知道?拓跋策,你這個人會毀在你的自負手上的。”


    “哦,是嗎?本宮就搞不懂了,在列國中,本宮和蒼凜塵同樣出色,為什麽你那麽愛他,卻看都不看本宮一眼?”


    很多事,從見的第一麵就已經開始注定了,他是一輩子都不會懂她的心裏麵到底在想什麽的,“拓跋策,你把我給放了,我就告訴你答案。”


    拓跋策眯起雙眸,將吟歡抱在懷中,她死死的掙紮,一臉嫌惡的看著麵前的某人,“你把手給我拿開。”同時,她的手在後麵不停的摩擦,拓跋策冷冷的看著她,“夏吟歡,你不要以為本宮對你的忍讓可以當成你傷害本宮的資本,否則本宮不會那麽仁慈的對你……”


    繩子已經快要斷掉了,拓跋策仍在幻想和吟歡兩人在一起的種種。


    吟歡已經看準了時機,就是現在,趁著他一時的失神身子一躬朝外麵滾去,車子劇烈的在奔馳,吟歡的嘴角勾著詭異的笑容,沒有片刻的思考已經滾到車下,原地轉了幾個圈之後還衝拓跋策的車吐了一泡口水。


    “再見!”一句話說完已經是一嘴沙了,她強烈的支起自己的自己,也不管身上火辣辣的疼痛,一步一步的朝前走,她感覺腿上有哢擦的感覺,像是脫臼了一般,不過她臉上的神色一點也沒有變,整個人高傲的站著,氣勢驚人。


    她冷靜的掃了掃四周,要找一個確定的逃生路線,拓跋策見她跳車眉心一凝,起身撩開車門,兩個人一個站在車上,一人站在黃沙中,格外詭異,不過現在她的表情比起平日卻冰冷了不少,像是一隻爆發的小獸。


    “夏吟歡,你為何寧願受那麽重的傷也不看一眼本宮,難道本宮在你的心裏麵一點地位都沒有嗎?”


    吟歡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一臉鄙夷的看著他,“拓跋策,我早就說過不喜歡的人就是不喜歡,我不會做你的皇後,更不會和你一起去南疆,你如果真的強迫我的話,那你就帶個死人回去吧。”


    她又不蠢,進入了南疆那個界,蒼凜塵想要找到她就非常的困難了,何況拓跋策這個人心思太詭異,和他在一起,隻有吃虧的份,現在不跑還要等什麽時候?


    “本宮可舍不得,國師說過,得你者得天下。”


    吟歡看著他那副認真的模樣渾身起了不少的雞皮疙瘩,這人呢是真的有毛病呢,還是腦子不好使啊,什麽得她者得天下,這種胡說八道的話也能信?


    吟歡勾起唇角,“拓跋策,誰告訴你這麽封建迷信的消息的?”


    “本宮就是相信。”說完還看著她,“而且本宮還……”


    吟歡真的覺得這人腦子有病,病的不輕,江山社稷賭在她一個女人身上?難道是什麽借口,真的愛上她了不成?她感覺到雞皮疙瘩都在往外麵伸頭。


    “拓跋策,你夠了啊。”


    “夏吟歡,本宮一定要把你帶回去,讓你做本宮未來的皇後,日後本宮要你看著本宮統一天下。”


    “抱歉。”吟歡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我不想和有妄想症的人交流,你的這個提議對我來說,實在是太無聊,不能答應你。”


    拓跋策的神色劃過一絲冷冽,從馬車上飛下來,吟歡剛做勢要跑就被他狠狠的拽住了衣領,隻想將人強行搶走。


    吟歡撒開雙腿就開始跑,拓跋策在她耳邊冷冷出聲道,“夏吟歡,你以為這也就能逃出本宮了嗎?本宮告訴你,一輩子你都不要想跑。”說完將吟歡的肩膀死死的扣住,一步都動彈不得。


    他本來想和吟歡這麽胡鬧下去,然時間緊迫,他可不想讓蒼凜塵這個大麻煩追了上來,免得到時候節外生枝,他總覺得金珍珠這個女人不妥當,所以必須盡快的回去再說,否則總覺得不安全。


    吟歡被拓跋策封住了穴道,渾身動彈不得,拓跋策將人打橫抱回了車上,她一臉憎恨和嫌棄的表情拓跋策卻不為所動。


    “你放心,等到了南疆之後你就安全了,本宮為了的皇後。”拓跋策安撫她,隻可惜讓夏吟歡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憤怒感!


    她眉頭緊緊的皺著,嘴不斷的嗚嗚嗚的想要說什麽,但拓跋策就喜歡她這樣,看她掙紮,看她不開心的樣子。


    吟歡越看到他,越覺得此人腦子有點問題,雙眸打在這個人的身上,希望蒼凜塵能夠快點發現來救她。


    已經走了許久,天氣卻變得很詭異,剛剛還冰冷的要命,這會卻又覺得身上都是滾燙的,偏偏隻有拓跋策這幫人一個個的臨危不亂,像是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她的額頭上都是汗水,可惜動彈不得,拓跋策這人一直在旁邊念叨著什麽,吵得她心裏麵更加莫名的煩躁,這一次她真的希望自己耳朵聾了。


    蒼凜塵和夜行歡兩人騎著快馬一路追出了京城,冷風刮得兩個人臉生疼,可兩個人不敢停下了一刻。


    “皇兄,吟歡有沒有可能還留在京中。”


    “不可能,朕已經命人封鎖了京城,他沒有那麽蠢,依他的心思巴不得越快走越好,他不可能留下來的。”


    夜行歡點頭,其實也對,隻不過拓跋策那麽狡猾,怎麽可能允許吟歡就這麽被他們找回去,隻怕這其中還有炸,現在最要緊的是先找到他們的行蹤……


    現在的他也隻有相信蒼凜塵,這個世界上他才是最了解吟歡的人,隻有他才能夠將吟歡順利的帶回來。


    拓跋策又帶著吟歡狂奔了幾十裏,一直到馬兒都疲憊的倒下了才肯休息,拓跋策把吟歡從馬車中抱出來,專門還給她鋪上了一層墊子,讓她靠在樹下,唯恐她被什麽髒東西玷汙。


    吟歡閉著雙眸,根本就不看他一眼,仿佛這個人壓根就不在他的世界裏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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