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鹿看著她頓了一下道:“如果被皇上看到我們在這,隻怕又要誤會你了。”


    話音剛落,蒼凜塵和珍貴妃已經出現在他們的視線當中,吟歡的神色悲涼、痛苦,眼中透露出害怕的意味,她猛的撲到蒼凜塵的懷裏,身體顫抖道:“皇上,好可怕,好可怕……”


    珍貴妃再想阻止已經來不及,這次她好不容易一步一步讓吟歡進入到自己的陷阱之中,讓蒼凜塵對她起了疑心,無論如何她都不能讓他們二人死灰複燃。


    “皇後娘娘您這是做什麽?大庭廣眾之下,您難道不該注重自己的身份嗎?”珍貴妃的話語中盡是諷刺之意。


    吟歡這才從惶恐之中抬起頭來看著蒼凜塵,準備跪下認錯被蒼凜塵扶住:“你這是怎麽了?”


    “皇上我看到裏麵……”吟歡指了指金貴人的房間小聲道,“金貴人她……”


    蒼凜塵衝後麵的侍衛道:“進去看看怎麽回事!”


    吟歡一向倔強,他第一次見到吟歡露出這樣的神色,關切中多了一份心疼,眼中充滿柔情蜜意,看在珍貴妃的眼中分外紮眼。


    一股恨意從珍貴妃心頭湧起,她一向與吟歡不和卻從未有哪次如同這次這般被恨意衝昏頭腦,她不甘心,不甘心明明自己哪一方麵都比吟歡強,為何蒼凜塵偏偏對她一個敵國的公主上心。


    曾經的榮寵現在在她看來就是一個笑話,就算是她病重期間,也從未見過蒼凜塵為了她露出這般的神色。


    “臣妾剛才失禮了!”吟歡的話將珍貴妃的思緒拉回來。


    珍貴妃看著她眼中冒著怒火嘴角露出笑意,她倒要看看吟歡還能裝多久。


    “你放心隻要有朕在,決計不會讓你受到傷害。”蒼凜塵主動將她抱住,手不自覺的收緊。


    這樣的話,吟歡也隻是聽聽而已,她再也不會相信,再也不會依靠他來抵擋前麵的荊棘,隻是既然要裝,她就裝到底,她話語微顫繼續道:“皇上怎麽會在這時候來金貴人的院中?”


    “珍貴妃說這次她能夠痊愈都是金貴人的功勞,讓朕與她一起來感謝金貴人。”蒼凜塵的手劃過她的發絲,“上次她醫治好了婉月,這次又醫治好了珍貴妃,朕本想借此機會封她為金容華,沒想到竟然會在這個時候出事!”


    “皇上放心,或許妹妹沒事,我剛才進去看到妹妹倒在桌子上,心中害怕一時跑了出來,也可能是我看錯了。”吟歡的神色鎮定了一些,話語中也少了一份顫抖。


    侍衛從屋子裏麵走出來道:“啟稟皇上,金貴人歿!”


    “什麽?”吟歡的話語中盡是吃驚的意味。


    “金貴人的身體已經僵硬,且全身發黑,麵容已經開始腐爛,明顯是中毒所致!”侍衛說著將金貴人的屍體抬出來。


    就在這麽短的時間內,金貴人的屍體已經徹底變了樣,身體在腐爛的同時也在不停的冒泡,如同水開了一樣,因此也無法判斷出她死的具體時間。


    金貴人的屍體腐爛的速度特別快,一個時辰之後,全部化成一灘血水,觸目驚心,不少人開始幹嘔起來。


    “速速去查這到底是怎麽回事。”蒼凜塵眼中露出一絲痛意,她沒想到在皇宮之中居然有人敢用這麽狠絕的手段。


    “皇上在宮裏發現了這個奴才!”元祥提溜出來一個小太監,正是上次引吟歡去冷宮之人。


    “你是什麽人,來此做什麽?”蒼凜塵怒視著他,嚇的小太監往後躲了躲。


    “姑娘你怎麽在這?”小太監看著吟歡好奇的問道,隨即指著她道,“奴才是來找她的。”


    “你可知道她是誰?”蒼凜塵的聲音淩然一動,小太監嚇的往後縮了縮脖子,不敢再言語。


    吟歡從走到他麵前笑著道:“你確定你是來找我的?還是說你是來找與我長的一模一樣之人?”


    “奴才不知道,興許是奴才認錯人了!”小太監急忙轉移話題,在宮裏誰都知道多說一句少說一句的差別。


    金貴人剛死,蒼凜塵的心裏不舒服也很正常,吟歡拉住他的手,略微有些撒嬌道:“臣妾想向皇上求個恩典,不知是否可行?”


    “你說!”蒼凜塵露出疲憊的狀態。


    “臣妾想將他帶回去親自審問,最近這麽多事情的矛頭都指向臣妾身上,臣妾不想平白受了這等冤枉罪。”


    “皇上這明顯就是皇後娘娘安排好的人,難道皇上就因為這個人的幾句話,就置金貴人的死而不顧?她好歹是金家的女兒!”珍貴妃後麵的話語明顯帶了威脅的意味。


    蒼凜塵看向她的時候,眼中閃現出一絲寒意,嘴角浮現出一絲笑意道:“金家的女兒,你最好搞明白這是誰的天下,朕還輪不到你來威脅。”


    “臣妾不敢!”珍貴妃跪在地上,剛才她一心隻想將吟歡置於死地,沒想到卻在不自覺間惹怒了蒼凜塵。


    吟歡躲在蒼凜塵身後,衝珍貴妃做了一個勝利的手勢,珍貴妃的牙齒咬的格格作響,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從今天起,麵壁思過三個月沒有朕的命令不得踏出玉鳳宮一步。”蒼凜塵說完頓了一下,話語柔和了不少,指著那個小太監對吟歡道,“他就交給你處置了。”


    “多謝皇上成全。”吟歡說完,蒼凜塵沒有心情再留下來,離開這裏。


    珍貴妃看著吟歡怒聲道:“別以為你害死了金貴人就能夠一了百了,隻要金家在,你就不會坐穩皇後這個位置。”


    “坐不坐的穩也要看我的能力,讓不讓我坐的穩,也要看這個人的能力,很顯然你失去了金貴人這個助力,隻怕貴妃之位難保,你還是關心一下自己比較好。”吟歡的話氣的珍貴妃差點吐血。


    “好,我一定看著你是怎麽從這個位置上被拉下來。”珍貴妃說完氣勢洶洶的推開吟歡往遠處而去。


    吟歡走到小太監麵前笑著道:“到底是誰派你來的?你是否真的見到了一個與我長的一模一樣之人?”


    “奴才沒有,是主人讓奴才這樣說的,說隻有這樣才能解除娘娘的危急。”小太監不好意的摸摸後腦勺,樣子十分惹人憐愛。


    “代我回去謝謝你家主人,就說等我辦完一些事情之後就去拜訪她。”


    “好的!”小太監說完,猶豫了一下道,“娘娘其實在宮裏真的有一個與你長的很像之人,不過她的嘴巴上麵有一顆黑痣,奴才進宮時間短沒見過,但偶然間聽主人提起過,娘娘小心為妙。”


    吟歡點點頭知道他口中的女子是良妃,祭祖完畢,她從靈水寺回來之後,據說後來靈水寺走水,良妃被燒死在裏麵,想到良妃,她有些莫名的傷感。


    她回去之後,腦子裏總是浮現出這個小太監的話,仿佛在告誡她什麽,她甚至有些懷疑良妃的死是否是一個假象,如果是假象她覺得完全沒有必要這樣做,良妃想要的是自由,靈水寺被燒,她已經重獲自由,沒有必要再回到這個吃人的牢籠當中。


    “娘娘你在想什麽?”迦鹿見她有些出神忍不住問道。


    “我沒事,隻是覺得金貴人的死有些蹊蹺。”吟歡頓了一下,“而且你有沒有發現珍貴妃是掐著點讓皇上陪她一同前往的?”


    “是的,可是珍貴妃為人浮躁,不會計劃的這麽天衣無縫才對。”迦鹿聽到她的話點點頭。


    背後的人到底是誰,到底是誰在助她?


    吟歡正想著,隻聽安德的聲音從外麵傳來:“奴才參見太後娘娘!”


    她站起來走過到門口看到太後帶著婉月往這邊而來,看到她笑著道:“這段日子讓你受苦了,如今哀家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已經與皇上商議過,將婉月繼續交由你撫養。”


    吟歡看到婉月的一瞬間,各種情緒湧上心頭,等了這麽久,判了這麽久,終於盼到與婉月團圓這一天了。她眼中的淚水怎麽都止不住,開始落下來,太後將她臉頰的淚水擦掉:“在沒有能力之前,不要將事情做的太絕,慧極必傷這個道理相信你心裏明白。”


    “我明白!”吟歡知道她這是在變著法的替珍貴妃求情,珍貴妃是金家嫡女,一旦出事,金家勢必不會善罷甘休。


    “婉月,這是你的生母,以後要好好聽母親的話知道嗎?”太後將婉月拉到吟歡麵前,小孩子的記憶本來就有限,經過這麽多天的磨合,婉月看到她已經沒有之前那般排斥,卻也不再親近。


    “婉月!”吟歡將她抱在懷裏,“娘日後定然不會再讓你受到任何傷害。”


    聽到吟歡柔情的話語,婉月抬起頭來看到她眼中的淚水,怯生生道:“娘不哭,婉月會聽話的。”


    “娘娘這是大喜,不該哭的。”迦鹿給吟歡遞過手帕,“你看公主都笑話你了。”


    吟歡聽出迦鹿是在打趣她,白了她一眼,露出會心的笑意。


    “如今婉月交給你,也算是了結了哀家的一樁心願。”太後的手撫摸著婉月的臉頰,“回到母親身邊,日後可不要忘了皇祖母。”


    “知道了,奶奶!”無論別人怎麽教,婉月都倔強的稱呼太後為奶奶,兩個字也能夠聽出話語裏的親近之意。


    見太後要走,吟歡喊住她:“我可否問太後一件事?”


    “你說!”太後點點頭。


    “金貴人已經歿了,不知她父親是否會因為這件事而受到連累?”吟歡想了許久才將話語組織完整,在不得罪太後的基礎上希望能夠了結金貴人最後的心願,畢竟她也幫了婉月。


    太後看著她搖搖頭:“她父親早在三天前已經病逝!”


    吟歡點點頭沒有再問下去,心中明白金貴人眼中的恨意到底從何而來,等於是珍貴妃自己將自己的後路堵死,不然金貴人也不會如此絕望到想要向她坦白一切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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