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靜謐萬分,此時月亮已然是上了柳梢頭。朦朧的月色從窗戶中撲打進來,房內也是燈火通明。


    吟歡依舊在和沈太醫為婉月公主用針,俗話說的好,母子連心,如今吟歡看著婉月被紮的身上沒有一處好地方,心中早已疼痛不已!隻見吟歡微微蹙眉,眼中的淚水卻是將那蝴蝶靈翼一般的睫毛沾染濕了。


    太後正坐在殿中,看著地上跪著的眾人,隻見那人們都是將頭緊緊埋在地上,恨不得將自己的頭放在地縫之中不讓太後看見了去。


    隻是不管大家如何作態,都是不能抑製住耳邊那尖叫聲去!肖淑妃坐在太後身邊,也而是著急朝著裏邊看去,隻是見到那婉月一手的銀針,不由得心頭微微一疼,隨即便是道:“若是換做了旁人,遇到了這樣的事情,隻怕是自己也不願意去沾染。可是太後卻是為了後宮的平安,不讓那暗處的人為非作歹才這樣好好整頓著後宮的。不知道太後是不是累了,若是太後累了,就歇歇吧,臣妾願意為太後辦理此事。”


    肖淑妃已然有幾個月不曾出門,這一出門來,卻是遇上了這樣的事情,太後歎氣道:“你啊,身子剛剛好,雖然有你陪著皇後治理後宮的時候,但是後宮中也是很平靜。但如今你畢竟不是後宮中協理之人,這些事情還是少沾染些的好。不然後宮中的流言蜚語可是要衝撞了你,你的身子可就是好不起來了。”


    “是。”肖淑妃心中想著那暗自害人之人定是心腸歹毒,她不過是想要去幫太後一個忙罷了。但是太後此次卻是不願意讓她插手,明顯就是存了心眼,害怕她會爭搶珍貴妃的協管之位。罷了,既然太後不願意讓她多事,那麽她便是悉聽尊便好了。


    不多時,一個小侍衛模樣的人從門外慌張跑進來,跪倒道:“回太後娘娘,那個太監的身子實在是太過於薄弱了,不過才三十大板,便是已然昏厥過去,如今若是繼續打下去,就隻怕是要斷氣了!”


    眾人聽聞此事,便是身子都微微一顫不敢動彈。


    太後眼神瞅著眾人,卻是微微擺擺手道:“罷了罷了,不過是一個下人罷了,哀家還不至於要趕盡殺絕,拖回去養傷吧!”


    “是,太後娘娘!”


    侍衛腿腳極快,不過一眨眼的功夫便是消失在了門口。


    太後眼見著這些人都是一句話不說,便是惱了起來,怒言道:“這東宮裏的領事太監去哪兒了,哀家倒要看看這些家夥的嘴巴有多老實,他人究竟在何處呢?”


    地上跪著一眾人,蒼靖承仔細看看也是沒有發現安德的去向。想來也是奇怪,從始至終,他今日都不曾見到安德,按說安德是要在吟歡麵前服侍的,可人怎麽就沒有了呢?


    夜行歡細細想來,也確實是有同樣的疑慮,隻見他左右巡視,也未曾看到安德的影蹤。


    “來人!”夜行歡雙手環胸,胸前的龍吟劍閃閃發光,顯得好不威風!


    夜行歡一句話便是叫來了門口的守衛,隻見那人見了夜行歡便是行禮道:“夜大人有何事吩咐?”


    夜行歡仔細想來也是覺得今日之事有些蹊蹺,安德始終未曾露麵。身為一宮中的掌事官員,竟然不出現,也實在是奇怪的很。


    “去尋安德來,就算是要將東宮翻過來,都要找到那個人!”夜行歡很難得會用這樣生硬得語氣說話,隻見那聽話之人神情嚴肅,倒是似乎很是佩服夜行歡的樣子。


    “是,小的這就去!”那侍衛說罷便是帶著幾個人順著東宮去尋人。


    “婉月,不要害怕,母後在這裏,乖,不要害怕!”吟歡抱著婉月,聲音都帶著哽咽。多半是因為孩子,吟歡都變得軟弱起來。透過那間隙,夜行歡見她緊緊抱著孩子,慢慢將那手上的銀針取下來,隻是婉月還小,不免要哭鬧著。


    太後聽著心疼,招呼著人扶著她便是要去看婉月:“沈太醫,究竟怎麽樣啊,哀家的孫女好些了嗎?”


    沈太醫一邊拔針,一邊擦汗恭敬道:“回太後娘娘的話,婉月公主的毒是暫且止住了,暫時沒有了生命危險,但若是想要公主脫險,還需要五六日的時間觀察。這些天臣一定老老實實守在宮裏,看著婉月公主的病,但是老臣倒是覺得,如今之計不是要等著婉月公主醒來,而是太後娘娘做主一定要找到那個作祟的人!


    太後心中擔心著婉月公主,如今又是聽了沈太醫這般說,心中便是更加生氣的很。隻見她拂袖道:“你們盡管放心便是了,有哀家在這裏,別說是歹人,就算是有人想要動你們一個手指頭,哀家也是絕對不會放過他的!”


    “有了太後娘娘的這麽一句話,皇後娘娘也不至於太過於擔憂那歹人了去!老臣繼續為公主殿下醫治,還請太後娘娘帶著眾人回避,不要讓公主著了風才好!”沈太醫恭敬點頭,便是見太後打發了眾人都到了正廳中去,此時在偏殿便是一眾太醫和吟歡了。


    太後回到大殿中不久,確實見門口進來熙熙攘攘的幾個人。仔細看看才是知道那人手裏壓著的人,穿著一身太監特有的棕紅色衣服,再看看那人的臉,才是見安德此時臉上都是紅色的印子,而人則是不省人事!


    “這是怎麽了?別要嚇著了太後娘娘才是重要的。”肖淑妃一邊將太後護在身後,一邊則是心中猜想著安德也不算是一個不懂得人情世故的人,如今這般,隻怕是受到了別人的暗害!不管吟歡得罪了誰,都是不能在皇後的宮中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啊!


    蒼靖承遠遠地看著夜行歡皺眉看著那昏睡的人,仔細看看,那人竟然是方才太後下令去尋找的安德!


    “母後,那人好像是安德!”蒼靖承也是心中驚奇!今日就像是被算計好了似的,似乎是有人在暗中做了安排,有人知道是他們要來的。安德不見了,可是吟歡確實偏偏帶著他們吃飯,如今這般,隻怕是有人是按捺不住性子,想要找了吟歡的麻煩才是真的!


    太後搖搖頭,道:“安德這是怎麽了?好好的一個人,平日裏也最是機靈,怎麽這個時候竟然躺在地上?你們是在哪裏尋找到他的?”


    夜行歡抬眸不言,卻是在注視著身邊的人。隻是微微蹙眉,卻也不曾攔著那人說話。


    “回稟太後娘娘與淑妃娘娘,安德公公是小的在他的房中找到的,找到的時候,小的發現他正是一身酒味,在房中還有許多酒。小的雖然是一個侍衛,無視知道在宮裏做差事的時候,是不可以喝酒的。安德公公隻怕是遇到了什麽煩心事吧?”那侍衛說話時候很是玲瓏,到看著是一個精明的人。


    隻是太後卻隻是對安德道:“這個安德真是越來越不懂得規矩了,身為一個宮裏的掌聲公公,竟然在當值的時候爛醉如泥,哀家可是真的看錯他了!來人,用涼水將他潑醒了!”


    “是!”那男子領命之後便是要離開,隻是在低眸的一瞬間,眼裏流露出些許的狡黠之色。


    夜行歡步伐緊緊隨著那人,卻是見那人出門之後,未曾去找冷水,而是找了一個別的地方通知了一個侍衛,自己則是離開了門口。夜行歡心中疑惑,也不曾置喙,正要上前去跟隨,卻是被蒼靖承攔住了!


    “幹什麽?”夜行歡一眼的淩厲。如今婉月生死未卜,吟歡還在擔心著,若是如今皇後的宮裏被人動了手腳,隻怕是她整個人都要被人算計了去!


    蒼靖承未曾料到夜行歡會對他動手,伸出手來將那龍吟劍擋住,隨即便是道:“你若是想要打草驚蛇,便是現在去好了!你看著他的樣子分明就是有了計劃的,若是我們如今跟了上去,指定是要被他溜掉的!你以為太後就不知道嗎?太後隻不過是不願意說罷了,安德向來如同吟歡一樣謹慎,如今竟然會爛醉,難道你就不想要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嗎?”


    夜行歡半醒半疑,眼神隻見那人離開,轉眼便是已經拐到了一個角落裏。雖然不甘心,但他若是想要保住吟歡,就必須要忍得住一時的難受。


    太後再次見到夜行歡之時,卻是見夜行歡身後帶著一個男子,男子的手裏提著半桶水。


    “快些吧,哀家倒是要看看他究竟要做些什麽!”太後揮揮手,那人便是用那水桶中的水潑在了安德身上。


    安德此時依舊是躺在地麵上,被那涼水一潑,臉已然是成了一片青紫,可人卻是沒有要醒來的樣子。


    “太後娘娘,這……”肖淑妃隻是覺得奇怪,卻未曾去想究竟是發生了什麽。


    隻見太後微微蹙眉,依舊是看著安德。忽然她眉頭一皺,肖淑妃順著她的目光看去。隻見安德忽然睜開雙眼,眼神中帶著憤怒和枯死!


    “醒來了,醒來了,太後娘娘!”肖淑妃隻顧自己抱著太後,卻是不曾見安德忽然從地上起來,跪在地上道:“太後娘娘吉祥,太後娘娘萬福!”


    雖然他說著話,但眼神有些空洞,說話的聲音也是一樣的有氣無力。大家隻是以為他喝得有些多,但也不曾多問。


    見他醒過來,蒼靖承卻是問道:“本王問你,你為何要在今日喝這麽多的酒?今日你為何不在崗位上好好為皇後娘娘辦事?你可是知道婉月公主如今已經身中劇毒,到如今還未曾蘇醒?本王與太後先不責怪與你,但你隻管說,究竟是發生了什麽?”


    安德聽到蒼靖承說話,忽然抬頭,眼神一閃,對著他道:“靖王已死,太後必亡!”


    眾人皆是一愣!安德說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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