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餘五十兩,分散在各宮之中。東宮十兩,玉鳳宮五兩,安寧宮八兩,義玄宮二十兩,淑女閣二兩,留五兩。”


    肖淑妃越是念出,便是越生氣,當眼睛看到自己宮裏的人都是什麽人收了好處之後,心中不免生氣!隻是當她打開第二頁之後,更是害怕!


    “天啊,這哪裏是賬本,簡直就是一本宮中人員的花名冊啊!秋貴人,物證在此,哪裏容得你去狡辯!且不說你給那所謂贏國新主的錢財數目巨大,就連你給各個皇宮的宮人的錢財都是數不盡!你還有何話說!”肖淑妃氣極,將賬本隨手遞給了珍貴妃。


    誰料珍貴妃也是讀出了前前後後這幾個月,自己宮裏的人,竟然收了有一百兩的銀子!這可是要趕得上她半年的月俸啊!


    見過賬簿的人越是多,對於夏毓秋的生氣之情便是越嚴重!隻是夏毓秋卻是斜眼看著小卓子,嗤之以鼻道:“叛徒!你最好是不要讓本宮再逮到你,否則本宮定不會輕饒了你!”


    “糊塗!”太後將賬簿合上,胸口上上下下起伏著!這賬本簡直就是一本巨額的贓款!別說是前線吃緊,就連是後宮中也在縮減用度,卻是單單隻有她夏毓秋大手大腳在宮裏廣惠宮人!


    蒼凜塵自然也是震怒!賬本隨手放在小卓子手裏的盤子裏,吟歡卻是輕輕一笑道:“怪不得你總是不願意來拜見本宮,原來你的錢財都早已將本宮的人收買了呢,即便是你不來,也有無數好話傳入本宮之耳。你竟然背叛了擎國,你可知道你犯的是叛國罪!”


    夏毓秋被吟歡訓斥,竟然也不哭鬧,直著身子盤坐在地上,笑著道:“即便是本宮背叛了擎國,本宮卻是一直心在贏國的!哪裏像是你這個不孝順的女兒,竟然背叛了父皇,還將皇兄弄成了殘廢!你以為這些父皇都不知道嗎?父皇讓本宮跟著來,便是監視著你的一舉一動!你害死了五姐,日後你都是贏國的罪人!”


    夏毓秋口不擇言,句句狠毒,盯著吟歡噴出口水。


    隻是吟歡卻不惱怒,暗自搖頭道:“原本你不說這件事,本宮也不願多提及。畢竟人已經入土為安,哪裏還用這般糾纏。但今日既然你不願意乖乖伏誅,那本宮便隻有讓你輸得心服口服!”隻見她手一揮,迦鹿便是彎腰出門。


    不多時,李雙便是從門口進來,隨之而來的還有蒼靖承!


    “靖王?”太後不明其中緣由,卻是見他們恭敬行禮之後,從懷裏拿出一個個小信封來。


    “這是?”蒼凜塵也不明所以,他隻當是夏毓秋是贏國來的臥底,還為贏國人積攢財富。卻不料她竟然還真的與夏毓婉之死有關!


    信封被一一打開,隻見裏邊放著的是一絲絲頭發,還有一個戒指!


    李雙將戒指送到夏毓秋眼前,哼了一聲道:“你該不會不認識這枚戒指吧?”


    夏毓秋眼睛緊緊凝視著那戒指,右手卻是摸了摸左手的中指。那戒指原本是蒼凜塵在她被冊封為秋嬪之日賞賜之物,失蹤了好多日,竟然出現在了這裏!


    見夏毓秋驚魂未甫,李雙則是冷笑道:“原本以為秋嬪娘娘是以為賢良淑德的好妃子,卻是不料你竟然有這樣狠得心,就連你的姐妹也是下得了手!”


    夏毓秋注視著那雕刻著翡翠玉金色的戒指,連連搖頭!她聲音軟弱無力,依舊是那樣的溫柔,卻再也讓人不感覺親近了:“本宮沒有!五姐是本宮的姐姐,我們有著自小長大的情分,本宮不曾做過那樣的事!”


    “還要狡辯!你不僅殺死了古赫勒王的使臣大人,還對了自己的親姐姐動手!你這樣的女人簡直就是喪心病狂!”李雙大怒,將戒指收在手中,對著夏毓秋惡狠狠道。


    “我沒有!”夏毓秋發瘋一般反駁著,雙眼緊緊盯著蒼靖承,眼中那憤恨如同是洪水一般!若隻是賄賂錢財,也倒不算什麽大罪,最多是充軍!隻是這叛國大罪,她實在是不敢擔當!


    隻見蒼靖承斜眼看了一眼那綠衣女子,綠衣女子便是神色慌張朝著蒼靖承叩頭道:“王爺,奴婢真的不敢了。奴婢的確沒有殺害那位使節大人,奴婢隻不過是卻陪酒而已!”


    女子叩頭叩的太多,以至於在額頭還有一片烏青。她始終是忘記不了那一日她還在房中熟睡,卻是聽到了一個男子從門口經過的聲音。


    以為是一般的嫖客罷了,可是她剛剛出門,便是被李雙擒拿住,隨後便是看見了蒼靖承!隻是她確實是願望啊!


    蒼凜塵冷哼一聲道:“即便你未曾動手,你也算是幫凶,你隻說你知道的。若是有假,本王即便是想要替你求情,也難以開口了!”


    “是!多謝王爺,多謝王爺!”女子朝著蒼靖承磕了好多頭,那原本發黑的痕跡慢慢有了血印子。嬌豔的容顏也是變得支離破碎。


    “回皇上,那日奴婢真的隻是去驛站赴約的,奴婢有人證。當時奴婢也不願意去,為了防止被秋貴人小主反將一軍,奴婢已經在驛站長那裏報備了時間的。奴婢是在那日午時一刻去的,到午時三刻時候,使節大人已經喝醉了,奴婢便是離開,離開門口時,遇上了驛站長。而當時門是開著的,是可以看見使節大人在熟睡的,當時還聽聞見使節大人的呼嚕聲呢!奴婢真的隻是去陪酒的!”


    綠衣女子一個勁兒的叩首,說的話也是頭頭是道。但是帝王斷案,又怎可以隻相信一麵之詞呢?


    不多時,那位驛站長大人便是到了堂上。隻見他跪在地上,身子顫顫巍巍,顯然是第一次見到這麽大的人物。


    這是一個中年男子,男子大概有三十歲的樣子,帶著一頂朱色官帽,朝著蒼凜塵叩首道:“皇上萬歲,主子們千歲!”


    “倒是一個忠厚老實的,且說說看吧,那日你在她離開之後,是否還確定使節大人是活著的?”蒼凜塵重新做回位子,手中.將玉佩握好,左右摩挲著。


    男子朝著蒼凜塵叩頭,斜眼看了一眼那綠衣女子,才是點頭道:“回黃哈桑,那日就是這個女子去伺候了使節大人,當時微臣午時三刻照例去找使節大人用餐,卻是見姑娘出門來,使節大人當時還在打呼嚕,應該是睡著了。”


    蒼凜塵眉毛微微一挑,果然嗎?殺死了時節大臣,讓擎國的關係重新緊張的人,竟然真的是夏毓秋!


    “你不曾說謊吧?你可知道朕不喜歡人說謊。”蒼凜塵那細長的眉眼微微一挑,深邃的眸子如同是深夜的黑暗,可以將說謊之人帶入無邊的夜。


    驛站長和那女子都是叩首求饒:“奴婢、微臣不敢期滿聖上啊!”


    “好了,秋貴人,朕也不喜歡人說謊,你若是此時可以將那些是非交代清楚,朕倒是可以讓你死的有尊嚴些,若是不交代,朕也保不了你。”蒼凜塵幹脆將那玉佩接下來,握在手來回甩著。


    雖然不曾發怒,但那王者不怒而威的氣場還是讓在場的人心中忐忑不安。


    夏毓秋忽然一笑道:“枉費本宮這麽多年的努力,竟然還是栽在了你這個傻子手裏!”


    隻見夏毓秋忽然跪下來,朝著吟歡爬去。安德上去湊到前邊,將吟歡緊緊擋在身後!


    夏毓秋如同是瘋了一般,朝天仰笑道:“害怕什麽呢?夏吟歡,你不過是一個傻子而已,這麽多年都不曾受父皇的愛和重視!你以為你是誰,你以為你叛變了贏國就可以得到永生了嗎?你以為你今日將本宮揪出來本宮便會放過你嗎?你錯了!本宮就算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這個賤人!”


    夏毓秋忽然站起來身子,雙眼瞪著吟歡卻不曾說話。倏然嘴裏流出來一道血印,再看去,卻是迦鹿慌張叫了安德掰開了她的嘴巴大聲道:“快來人按住她,她想要咬舌自盡!”


    隻是救得晚了些,夏毓婉那日還是咬舌自盡了。她死的極其慘烈,可吟歡卻不同情。這樣不會珍惜自己性命的人,即便是給她一條生路,隻怕是她也不會珍惜,倒是不如讓她節省些糧食!


    隻是夏毓秋一死,蒼凜塵便是再也不知道晝曦現今身在何方。


    將夏毓秋的屍體從房中帶走之後,肖淑妃也是退了去。大概她是要回去告訴玉瑾這個好消息吧?隻不過後來吟歡卻是聽說,肖淑妃特意去了屍體停放的場所,拿了一把劍刺穿了夏毓秋的心髒!


    恨如毒藥,不曾嚐過,不知其痛!


    “皇上?”吟歡詢問了一聲,隻見蒼凜塵從思考中緩過來神,抱著吟歡的肩膀緊緊將臉埋在她的脖頸中道:“朕不能再失去你了,失去你,朕也就沒有可以信任的人了。”


    這句話說得那麽小聲,卻還是讓吟歡聽到了。她身子一僵,這是她聽過最溫暖的一句話,原來蒼凜塵……信任她嗎?


    太後冷冷咳嗽了一聲,蒼凜塵才是坐直了身子,隻是他握著吟歡的手,卻始終未曾放開。


    方才那血腥的場麵,終究是讓這些後宮的女人受不了。一個個都是離開了東宮,隻是碧貴人還未曾出門去,便是見到了一襲紅衣從外邊進來,那樣妖冶的紅,不是虞貴太妃,又能是誰?


    “本太妃不過是幾日不出宮,竟然在宮中發生了這樣的大事,似乎不合常理吧?”虞貴太妃提著裙擺,身後跟著烏泱泱十幾個太監宮女,不像是來喝茶的,倒像是來打架的。


    “臣妾參見太妃,請太妃恕臣妾身子不便,不能行禮。”吟歡雖然低頭示好,卻是眉眼間帶著挑釁意味。


    這場和虞貴太妃的初次交鋒,她勝了,而且是完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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