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聽此言,蓮妃怒火衝天,忽地一聲站起身來就想發作,可是看到安祿祁等人彎腰伺候著,又強壓住一腔怒火,重新裝出一副俏麗溫柔的模樣,鶯聲燕語地問道:“安公公啊,皇上最近接二連三地送來賞賜,本宮得此隆賞,本想當麵謝恩,所以心急了些,想問皇上什麽時候才能來這映祠宮。”


    “聖意難揣,老奴實在是不敢妄言,還是蓮妃娘娘玉體安康為重,老奴告辭了!”


    安祿祁話語說地冠冕堂皇、無可挑剔,可是又委婉推辭、意有所指,誠惶誠恐地彎腰後退了兩步,然後帶著一幹人等快步離開了映祠宮。


    “滾!都給我滾開!”


    蓮妃連聲怒吼,再也顧不上裝出一副小鳥依人的模樣了,發瘋一般地將琳琅滿目的禦賜之物掃落在地,衝著一屋子的宮女、太監撒氣,嚇地所有人等屁滾尿流地跑了出去,這些手下人都熟知自己主子的秉性,人前裝地溫柔可愛、知書達理,可是背後裏收拾起下人來,絕對是心狠手辣、不留一點情麵的。


    住在對門紫霞宮的洛嬪,一直關注著對麵蓮妃的動靜,原來皇上十之**要駕臨映祠殿,對這個大擎國第一美人專寵專愛,讓她是又妒又恨,可又無計可施。


    就在剛才看到皇上的大批賞賜,洛嬪還眼紅地不行呢,以為這隻是一個開頭,說不定皇上會隨後駕到呢,現在聽到蓮妃發怒的聲音,想必是她的美夢又泡湯了,趕緊打發人去探聽消息,幸災樂禍地走出自己的紫霞宮,趾高氣揚地踱來踱去,看起蓮妃的熱鬧來。


    “紅鳶,蓮心這個小賤人居然也有今天?現在也知道長夜漫漫的滋味兒了吧?往日子憑借著一張狐媚子臉,後宮所有的姐妹都不入她的眼,居然連皇後那個傻子都鬥不過,真是一個繡花枕頭!”


    洛嬪口無遮攔地說道,她是兵部尚書洛天的掌上明珠,從小養成了飛揚跋扈、舍我其誰的性子,是一個口直心快的主兒,憑借著苗條的身段、優美的舞姿,曾經一度讓皇上迷戀不已。


    可是自從將蓮心從贏國接回來之後,蒼凜塵竟然再也不到她這紫霞宮裏來了,洛嬪於是就與映祠宮主人結下了仇,如今見到蓮妃失寵,真是打心眼裏高興。


    “娘娘,請恕紅鳶愚鈍,皇上賞賜給蓮妃這麽多奇珍異寶,得此聖恩怎麽能算是失寵呢?”洛嬪的貼身宮女紅鳶很不理解地問道。


    “哎呀,這你都看不出來嗎?據前朝議論啊,皇上此次到南疆遇難之時,多虧了敬國丈救駕,賞賜這麽多東西吧,都是看在她父親蓮戶的麵子上!皇上都回來三天了,一次都不到蓮心這裏來,聽說是她犯了皇上的忌諱……”。


    “老奴杜三娘給洛嬪娘娘請安,不知娘娘在這映祠宮前徘徊,所謂何事呀?”


    正當洛嬪眉飛色舞地說話之時,豈料被一個人給打斷了,原來從外麵辦事回來的杜嬤嬤,洛嬪和紅鳶的議論之聲也讓其盡收耳中,仗著蓮妃對她的信任,這才鬥膽問了一句。


    “本宮、本宮晚膳吃撐了,睡不著覺出來溜達溜達……,你,你,我用你管啊?紅鳶啊,扶本宮回去休息!”


    洛嬪尷尬地無法自圓其說,狠狠地瞪了這個多事的嬤嬤一眼,氣鼓鼓地帶著宮女紅鳶走了。


    看著一步三搖的洛嬪背影,杜三娘不敢多做停留,立馬走進映祠宮,將這事一五一十地向自己的主子蓮妃娘娘進行了稟告,為了顯示自己的能幹,杜嬤嬤還添油加醋了一番。


    蓮妃聽罷之後,一張花容月貌盡失,一把抓住杜嬤嬤的胳膊,焦急地問道:“洛嬪這個小蹄子也來看本宮的熱鬧了,等抓住一個機會,一定讓她加倍地償還!現在皇上一連三天都不來映祠宮了,就連前朝都有所議論,如此下去可是如何是好呀?”


    “蓮妃娘娘,依照皇上對您的寵愛,他遲早都是要來看娘娘的,隻是咱們現在要盡快知道皇上不來的原因,隻有這樣才能對症下藥,奪回聖上的心啊!”杜嬤嬤眨巴了兩下眼睛,若有所思地說道。


    蓮妃此時的心中,猶如十五隻水桶打水,七上八下地恐慌地厲害,杜嬤嬤言之有理啊,她皺著眉頭反複地思考,自己到底是犯了皇上什麽忌諱呀?真是百思不得其解,難道是自己在南疆裝病的事情暴露了不成?還是景兒所做之事敗露了?難道自己與皇上青梅竹馬的情誼,還趕不上夏吟歡那個傻女人嗎?


    東宮寢殿中,鴛鴦戲水的芙蓉帳內。


    蒼凜塵與夏吟歡並排躺在錦被之上。


    突然,皇上一把抓住身邊這個女人的小手,央求道:“吟歡,朕這都接連受了三個晚上的煎熬了,今晚是否可以……?”


    夏吟歡想都沒想就甩開那隻大手,斬釘截鐵地說道:“凜塵,你就再堅持一下吧!今天是第四天,隻要過了第五個夜晚,你就自由了!”


    蒼凜塵哪裏肯聽,欺身將皇後壓在了身下,鳳眸放出熠熠光芒,像是一個饞嘴的孩子般,問道:“吟歡,朕感覺神清氣爽、精力充沛,今晚天色尚早,你就答應了凜塵吧!”


    “不行!除非你不想要命了!你在虎頭山上所中之毒很是險惡,雖說夜行歡的金創藥療效奇特,可是餘毒仍有殘留,隻有連續針灸五天之後,方可,方可……”,夏吟歡雖非初經人事,可是在這個大男人麵前說出來,仍然是天紅心跳地說不出口來。


    蒼凜塵一臉促狹,看到臉紅脖子粗的夏吟歡,禁不住地挑逗道:“你倒是說說方可什麽呀?如果理由不充分的話,朕今晚就不放過你!”


    說完這話,皇上逼近夏吟歡,雙眸緊緊地盯著她,他獨有的龍誕香男子氣息讓她感覺到一陣眩暈,用手輕輕地推向他寬闊的胸膛,可是哪裏能推地動?被蒼凜塵一把抓在手心裏,在她耳邊低語道:“朕管不了許多了,你這個小妖精,想折磨死朕不成?”


    “啊……癢呀”,就這喃喃細語,弄地夏吟歡的耳根與一顆砰砰直跳的心,都癢癢的,於是失口叫出聲來。


    蒼凜塵一臉得意的揶揄,半是逼迫半是誘惑夏吟歡,用低不可聞的聲音道:“吟歡,朕命令你如實招來,到底是哪裏癢?!”


    “不要呀……”,夏吟歡掙紮著想躲避開來,一聲尖叫,兩個人在床榻之上打鬧起來。


    “我是不是來早了?實在不行,行歡回避片刻就是了!真可謂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啊!”


    正當兩個人打情罵俏之時,一聲涼薄陰寒的聲音響了起來,夜行歡的嗓音居然大好了,不再沙啞、晦澀,而是一種男人磁性的聲音,聽在耳朵中是一種舒服的享受。


    “不用回避,朕已等候片刻了!有勞夜大俠了!”


    蒼凜塵聞聽之後立刻翻身坐起,主動地褪去上身的衣衫,然後靜靜地躺在了錦被之上,居然沒有絲毫的難為情。


    滿麵羞紅的夏吟歡趕緊拿過針灸盒,對夜行歡說道:“我準備好了,咱們開始吧!”


    夜行歡看也不看夏吟歡一眼,氣沉丹田,對著蒼凜塵的任督二脈緩緩地推進內力,一副很辛苦的樣子。


    夏吟歡一改剛才的羞澀與局促,滿麵肅然,全神貫注地掏出十根銀針,唰唰唰準確地刺入蒼凜塵十處不同的穴位,不消半刻功夫,皇上頭頂之上慢慢有一團煙霧縈繞不散,然後慢慢地進入了夢鄉。


    隨著這團煙霧越來越濃,夜行歡的模樣更加辛苦起來,黃豆大的汗珠子劈裏啪啦地從額頭、臉頰上滾落下來,身上的衣衫都被汗水濕透了!


    夏吟歡從自己的衣襟之上拽出一塊手帕兒,輕輕地為夜行歡擦拭汗水,動作緩慢、輕柔,唯恐打擾到了正在運功之中的夜行歡,如果此時此刻走火入魔的話,後果將不堪設想,說不定夜行歡與蒼凜塵會同時一命嗚呼!


    當手帕觸碰到夜行歡的脖頸之時,他的喉結急劇地上下抖動著,身體前後搖擺個不停,頓時蒼凜塵頭頂上的煙霧變地渾濁不堪,居然瞬息之間變成了黑色!


    夏吟歡被驚駭住了,趕緊屏住心神為蒼凜塵一一從穴位之中取下銀針,然後收入到藥匣子之中,這邊夜行歡也停止了運功,緩緩地吐出一口氣,睜開了雙眼。


    “夜行歡!多謝你仗義出手相救,現在朝廷之上風雲變幻,皇上中毒之事還須保密,讓你到吟歡的宮內為皇上解毒,實在是無奈之舉,萬望海涵!”


    夏吟歡親眼目睹了剛才的凶險,後怕不已,看到虛脫一般的夜行歡,從內心之中感到不忍,於是再三出言感謝與他。


    夜行歡的眼眸波瀾不驚,拿過夏吟歡剛才為其擦拭汗水的手帕,在胸前停頓了一下,然後迅速地揣進了懷中,聲音平淡地說道:“朝廷之事與我何幹?夜某所為無關國事!”


    剛毅、倔強的聲音中不含任何感**彩,言語至此,就算夏吟歡再遲鈍,也能聽出話中之意,看到他要帶走自己的手帕,欲言又止地道:“我的手帕……”。


    “莫再說了,男子汙穢之物豈能再玷汙到吟歡?還有一夜,明晚夜某按時前來解毒!”夜行歡背對著皇後娘娘,根本看不清楚他的麵部表情,更無從察言觀色看出他的心內所想。


    看到就要離開的夜行歡,她心亂不已,卻又不知道如何是好,輕聲說道:“多多保重!吟歡會信守諾言,早日為你重塑容顏,也好盡快揭去麵紗。”


    黑色的身影一閃,夜行歡消失在東宮門外的茫茫夜色之中,仿佛從來就沒有來過。


    隻是這時,二人誰也沒有發覺,本該在熟睡之中的蒼凜塵,他長長的睫毛輕輕地忽閃了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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