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皇上,皇上求求你救救娘娘吧!救救娘娘吧……”


    蒼凜塵親手喂了蓮妃吃藥,然後抱著她一起入睡,正是酣眠時,門外突然想起了一個尖銳的哭喊聲,一聽便是太監之聲!


    他冷眉微蹙,不耐煩問道:“是誰在外麵哭喊?吵著蓮兒休息,朕砍了他!”


    蓮妃身邊的奴婢,景兒顫顫道:“回皇上,是皇後娘娘身邊的安德公公!”


    “他在吵什麽?”


    “他……”景兒原本在門外守候,但,傍晚時分安德突然前來說有要事求見皇上!她本想以皇上已經休息為理由打發走安德。豈知從安德口中得知皇後染了瘟疫,而且拒不服藥!


    她還在心裏冷笑,皇後竟然和她主子用同樣的戲碼來搶皇上,不過她晚了一步,如今她的主子已經成功挽回了皇上的心。


    正當她打算不理安德時,誰他竟然下跪求她通傳,說皇後病重,請她看在同在皇宮當差的份上,替他跟皇上說!


    看著著急上火的安德,還給了她碎銀,來討好她!她判斷,看來皇後是真的染病了,她家主子正沒有辦法除掉夏吟歡,此刻她染病真是天意!


    於是,她才趁機躲進屋裏,沒想到,不多時他竟然又在外麵哭喊起來!


    景兒正想著,怎麽隱瞞皇上,皇後染瘟疫的事情……


    “皇上,就算您不念夫妻情分,也請看在皇後冒死采藥,救百姓的份上,救救她吧……”突然安德悲痛的哭喊聲,再次傳進屋來!


    這次不用景兒回話了,蒼凜塵聽得真真切切!他道:“安德,進來回話!”


    安德顫顫巍巍的邁入房中,一雙眼睛滿是懼意,如今皇後娘娘為了天下蒼生染上重疾,可是皇上…


    房中,蒼凜塵正抱著蓮妃,兩個人同倚在行宮的桃木榻上,蓮妃才吃過了藥,臉上帶著不尋常的潮紅,看上去讓人有些癡迷了。


    她雙手微微的勾在了蒼凜塵的脖子上,唇色紅潤,哪裏有半分病重的樣子,無非就是一個狐狸精。


    安德慢慢的從門口走了進來,踩踏在蒼凜塵房中紅色的地攤上,額頭早已因為焦急滲出了豆大般的淚滴。


    雖是撇見了蒼凜塵和蓮妃娘娘正雲遊雨殢的躺在龍椅上,卻又不得不報,皇後娘娘危在旦夕,若是沒有皇上一言半語,娘娘怕是熬不過今時。


    蒼凜塵將蓮妃一把的攬在了自己的懷中,蓮妃將頭倚在蒼凜塵的肩頭,他輕拍蓮妃的肩膀,示意她不要擔心。


    “別怕,朕會陪在你身邊的。”


    安德見皇上說話,噗通一聲雙腿跪拜在地上,他雙手微顫,唇間早已被嚇的蒼白。


    “皇上,皇後娘娘染上了重病,如今拒不吃藥,若是沒有太醫去治,奴才怕娘娘撐不過今日,還請皇上救救娘娘。”


    安德的聲音多了幾分顫音,看的出來,他很在意夏吟歡,一個奴才如此,可是皇上卻拒娘娘於千裏之外。


    蒼蒼凜眉頭微皺,雙拳握緊,又是夏吟歡,她到底要糾纏到多時才肯消停。


    嘴角微微勾起了一絲冷冽的笑容,雖是焦急,臉上布滿了嘲諷之意“皇後的身邊那麽多人?怎麽,你們還怕皇後死了不成。”


    蓮妃此刻帶著哭腔,一張俊美的臉立刻抬起了頭“皇上,臣妾覺得頭好痛,皇上不要離開臣妾好不好。”


    獻媚的話中多了一絲作嘔,房間內突然變得異常安靜,


    “放心,朕不會離開你。”


    安德的眼淚從雙眼中滾了出來,他心中擔心夏吟歡,夏吟歡此刻躺在了宮中的芙蓉帳內,唇色發白。


    太醫診治,夏吟歡的病來勢洶洶,這行宮內根本無救治之法,在這麽下去,夏吟歡真的會死在這冷漠的行宮內。


    “皇上,人非草木,孰能無情,皇上娘娘即便是有罪,且看她拯救過災民的份上皇上去看一眼吧…”


    安德知道,若是娘娘挺不過這一關了,哪怕皇上去看一眼,娘娘心中定是欣慰的,娘娘嘴巴上不說,心中怕仍是對皇上幾分掛念。


    要不然,她的眼睛裏,不會有偶然的出神。


    蒼凜塵一時之間覺得心煩,他身子站了起來,看著安德,明顯多了幾絲不悅,蓮妃如今染上重疾,他自顧不暇,哪還有心思管什麽夏吟歡。


    安德說的不錯,明日夏吟歡死了,自己也不去看上一眼,怕是會被天下蒼生所恥笑,他,還是冒不起這個險。


    即便她在怎麽不受寵,仍舊是三公主,自己的皇後…


    “蓮兒,朕且去看看就回,你在這裏歇著,來人,替朕好好照顧蓮妃娘娘。”蒼凜塵不說什麽,直接邁著大步,迎麵走了出去。


    蓮妃在身後不停的呼喚著皇上,身子趴在榻上,直到內侍推開了房中的華門,她這才作罷來。


    雙手握拳,一張臉上早已寫滿了猙獰,心口不禁多了一絲咆哮“夏吟歡,我要你這個賤人不得好死。”


    夏吟歡,夏吟歡,該死?為什麽自己的腦海中會浮現夏吟歡的影子?本不該喜歡的人,卻一時讓自己的心迷惑了,他的步伐越來越快。


    行宮芙蓉帳內,夏吟歡倒在了床頭,身子昏昏沉沉,恍若多了一絲的頭重腳輕,她知道自己的身子不對勁。


    身為軍醫,她很清楚,這裏的人巴不得她死,想活命,必須得靠自己了,她的臉上已經發白,安德聽說去請了皇上。


    身邊的宮女嚇的一個個戴上了麵罩,不敢靠近,夏吟歡怕是累了,連呻吟聲都懶得,眾人隻知那芙蓉帳內是一個欲死的美人。


    夏吟歡知道自己是害了一場大病,夏吟歡扭過頭來,用蒼白的手拉開了芙蓉帳的帳簾“安德回來了沒有?”


    “回娘娘的話,安公公去尋皇上了,娘娘怎麽樣了?”眾人的聲音越小,心急卻是不敢靠近,生怕大家染了病。


    蓮妃娘娘染了病好歹身邊有皇上不離不棄,夏吟歡雖是身為皇後,身邊除了安德,連幾個說話都沒有。


    簫侍衛被皇上送往了房中請太醫治療治療,另外的靖王爺,她也是想都不敢想了,如今也隻有夏吟歡一個人孤身奮戰。


    “沒事?”夏吟歡搖搖頭,手心已經開始出現了黑色的一團陰影,她知道,這是毒素傾入五髒六腑的前兆,萬一再找不到方法來治,自己真的死路一條。


    她必須離開這裏,必須離開,要不然,自己找不到解藥,蒼凜塵他們所有的全部都得死,她不能讓這病,在害了其他人。


    她更清楚蒼凜塵根本對自己毫無任何一分仁意,即便這裏的太醫妄圖救自己?可又有幾個是真心相待的。


    想到這裏,心竟然不自覺的痛了起來,她自問這一世浪費了太多的感情在不該浪費的人身上,所以終究換來是失望。


    這個世界總有些人,如海市蜃樓,空愛一場,依舊天各一方,到頭來隻留給自己切膚之痛,如是,還不如不遇算了。


    還記得她同簫劍那日去往懸崖時有見到離歡草,若是在加上自己前幾未藥,想要救自己的命怕是不難。


    隻是這疫病,能不能控製下去,她還是沒有把握,索性還是自己先走,以免得給蒼凜塵惹了麻煩。


    他雖無情,可她,斷然不能無意。


    她強打起了自己的精神,抓過一個宮女的手,宮女被夏吟歡抓住,一張小臉寫滿了懼意,生怕自己染上了頑疾。


    她們可都聽說了,宮外麵有錢人害了這病都治不了,如今皇後娘娘這場病來勢洶洶,她隻是無辜的宮女,又怎麽救得了自己的命。


    一張小臉立刻布滿了塵埃,眼淚如珍珠般從眼眶中滾了下來,小手試圖從夏吟歡的手掙脫出來,旁邊的幾個宮人更是退的遠遠的,仿若夏吟歡是瘟疫。


    六宮之首,無非隻是一場虛化,她從沒想過自己會得到誰的寵幸,這些人的表現,隻讓她的心日漸冰冷。


    “皇後娘娘,求求您,放過我,我隻是一個小小宮女,家裏還有人奉養。”


    夏吟歡不禁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冷冽的笑容活脫脫的要了人的性命,她今日才命人焚燒大量艾草艾葉,也叫安德發了板藍根下去,目的就是防病,沒想到這裏的人,竟還是無一人來信她。


    那就罷了,她不能死在深宮之中,她隻知道自己滿心熱忱卻因為蒼凜塵一個人,直接打了水漂。


    也怪她自己,平白無故的攤上了這些事,動了那些她不該動的情愫。


    索性,便把一切收回吧,她走了之後,大家從此天各一方,她不在與她的蓮妃爭寵,而他更不用對自己說上這些冷言冷語。


    她是累了。


    還記得前世的時候,老師一直說“漂亮的男人,總是會騙人的。”她那時候不懂,而現在寄生這軀殼裏,她才真的懂了,被自己一心歡喜愛上的人冷漠對待,那是一種如何的切膚之痛,心口好像是被蒼凜塵了一個口子,紅色的獻血滲了出來。


    自己這傷,更多的是傷在心頭,好不了了。


    “行了,你們下去吧,不要進來打擾本宮。”夏吟歡嘴角蒼白,說話時故意沉了幾分,幾個宮女見夏吟歡說話,幾乎是撒腿而去,生怕夏吟歡的病,惹了她們上身。


    整個房中,除了異常的華麗之外,空無一物,夏吟歡隻感覺自己心內涼冰冰,虧她仁厚待人,從不虧待人一分。


    今日,確實讓她寒了心,怕是也讓她看清了以後該怎麽做…


    人情冷暖,如今她是看的清的,夏吟歡更不奢望有人來幫助自己,她隻記得自己前些日子讓安德給自己找了些藥材,她煉了一丸藥丸。


    這藥丸雖不能解百毒,但好歹能延緩毒性發作,夏吟歡已經決定,等自己身子好一些便快些的脫離這鬼地方。


    要不然,以她現在的身手,怕是就連這間房子都走不出去,剛剛跟隨的太醫也來過了,對她不過是敷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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